兰州牛肉面（67）

我是学生兵

威廉夫妇，休整了三天，准备继续西行。可是，自打到了兰州，总感觉水土不太服，特别是嗓子干燥，呼吸不畅，时不时要干咳。马彪笑着说，这是得了“地方病”，用上兰州偏方，一治就灵，效果极佳。

他们不信，说那有这事？纯粹是神学，不是科学。只有科学，才可信可用。

于是，领他们来到了门脸小小的店铺，当然不是药店，只看到柜台上，摆放着大盆的冻梨。一个小小的煤火炉，上面煮着冒热气、飘着花椒的热冬果。一凉一热，一干一汤，一黑一黄。

开店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小小的个头，单薄的身体，宽大的蓝布斜襟衣服，满脸皱纹，达拉着眼皮。看到客人进来，热情起身。显然，她是裹了脚的，站立不稳，颤颤微微。

马彪问威廉：喜欢热的还是凉的？

都行。他犹豫了一下又改口，还是凉的吧。

来两个冻梨，奶奶。马彪说。

看着冻梨，从没见过这样的食品。威廉皱着眉头，拿起来试着咬了一口，全是冰喳，又放下。马彪知道他们不习惯，就让用袋子多装几个，带回去。重新要了冬果梨汤，四个人喝得全身热乎乎的，才付钱出门。

回去后，马彪告诉他们，将冻梨洗干净，放在碗盆里，等到冰化了，就可以喝溢出来的梨汁。如果想早点吃，用凉水冰镇一下，很快就化了。吃了这其貌不扬的兰州特产，明天身体肯定好。

从看见开始，对硬得发黑的冻梨，威廉是有顾虑的。因为，按照他们的已知，黑了就是发霉了，怎么还可以吃呢？

于是，马彪慢慢解释。这是兰州盛产的软儿梨，肉厚汁多，其他地方没有。而什川是百年梨乡，生产的软儿梨，更是当地绝佳。秋冬成熟摘后，放在地窖，随着气候的冷暖变化，有冻有化，有所发酵，慢慢成了黝黑的冻梨，待到春节前后二三月份，是最好吃的时节。冻梨的这种黑，不是因为坏了，霉变造成的，而是，经过发酵后冷冻形成的。没有经过发酵的软儿梨，仅仅是冷冻，只会保存其本身诱人的黄色，味也不会如此醇香甘甜。

他说，别看黑黑的冻梨，硬如石头。若置于温暖处自然化开或者将其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十分钟后，冰壳凝固表面，去掉冰壳，梨软如泥，浆液充盈，味甜如蜜，且富酒味。吃的时候，用嘴吸吮，一包如糖似蜜的果汁顿时溶入口中，饮之甜津津、凉丝丝。如此，被人们形象比喻成：皮薄一包水，化肉一团泥。也被兰州人称为“香水梨”。

次日，威廉就兴奋地说，兰州特产真是神药，自己得的“地方病”，药到病除，现在感觉舒服极了。

兰州的热冬果，又是怎么回事？威廉很有兴趣地发问。

这也是非常好的“兰州药”。马彪说：冬果梨个大皮厚，肉质粗硬 ，生吃口感并不佳。但是兰州人做成汤水甜食，煮后不绵，脆爽甘甜，内燥时食用，口感与清热、润肺、止咳化痰、养生祛疾功效非常明显，非常受人们的欢迎与喜爱，尤其气管与肺部呼吸不太好的老人，在冬天食用最好最有效。

要走了。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物资准备，但是，又专门买了大木桶，装满冻梨。但是，马彪叮咛他们，不能保存时间太长，否则真会坏了。如果喝起来口感不好，有点发酸，那就不能喝了。否则会闹肚子的。

真的是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威廉动情地说，他们那里也有地域明显的特产，只产于某地，外出运输难，要吃到最佳的食品，最好是在当地，选择最佳的时候。

路过铁桥施工地，工人们已经开始焊接钢梁。太阳，把白塔山照得光彩俏丽，把施工场地映衬地热火朝天。他们说，德国技术与材料，积极适应兰州人文地理、气候环境，必定长久地横跨黄河之上，使出行方便，为后代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