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雁潮,坐到上帝的右边来》----李建国</b></h1> 一晃,赵雁潮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作为同学和荒友,总想对他说点什么。<br> 记得五年前,王池病故,我在群里发了一段又一段文字,都是在回忆与王池相处的往事。<br> 那么还是谈一段雁潮的往事吧。<br> 上世纪的1974年,部分同学回到北京,相聚在隆福寺美院附中的红楼里,商讨如何给国家文化部门写信,要求恢复我们的“干部”身份问题。<br> 雁潮每天早上起床就看书,看那些费尽千辛万苦找寻到的旧书,一天他忽然问:谁看过《塔拉斯.布尔巴》?能讲讲吗?<br> 这是俄国大文豪果戈里的著名中篇小说,我恰巧在初中时读过,于是凭着记忆开讲,其中一段使得雁潮大为感动:<br> 联队长库库宾科(被誉为哥萨克之花)在战斗中阵亡,“他软软的倒在了塔拉斯的怀抱中”……<br> 果戈里是这样描述的:<br> 库库宾科的灵魂飞上了天堂,上帝对他说:你勇敢、正直、善良,你有着强壮的躯体和美丽的灵魂,你从不出卖朋友,你是一个好人,坐到我右边来吧!(按照东正教的说法,杰出的人物可以坐到上帝的右边)<br> 就用这段文字来纪念我故去的朋友吧!<br> 我们陆续都会到天堂相会,一定会在上帝的右边见到他们。 李建国(左) 与赵雁潮 此二照于1974年摄于中央美院附中校园,上照右三,下照前右一搂住小孩者均为赵雁潮 聂昌硕:写得感人! 小沫:感人!写的真好。土豆,坐到上帝的右边来。 何宁:我也是真的被感动了的!你的这篇文字写得真好! 聂崇文:文章写的好感人! 赵蘅 : 怀念师弟赵雁潮! 马德恩:雁潮跟我关系很不错,我母亲很喜欢他,做了好吃的就请他来一起吃,后来他搬到衙门口去住,来往就少了,很怀念雁朝。 张志忠:建国兄忆念雁潮小文,雁潮神态呼之欲出!雁潮那么一个总是生气勃发的人,一个有着细腻敏锐艺术感觉的人,一个又有时大大咧咧或许小毛病的人,一个真实的人……令人怀念! 何宁:我们几位住在北京常一起画画的朋友有个微信小群,雁朝也在其中。他很活跃,曾发过他一些去世前几年画的油画写生。听仞山讲,他在突发脑血管疾病前本还在作画的。 清林,新民: 怀念同学赵雁潮。 左起:李建国,刘国庆,赵雁潮,孔繁瑞 右一赵晓沫,前左坐为赵雁潮。 与上照同为1972年摄于佳木斯松花江边。 <div><br></div> <h1><b></b></h1> <h1></h1> <h1>《最后的面容》----赵晓沫</h1> <div> 与赵雁潮最后一面是在2018年,北航附近一条小街的老北京餐馆。他请沈嘉蔚,我与王仞山作陪。<br> 临近冬日,天空阴郁。中午时分的餐馆楼上竟空无一人。从未见过他眉宇间如此的焦虑和愤怒,不想最后留下的形象记忆痛楚而沉重,如石雕般压在心头。谈到这些年社会的种种不公不义之恶行,倒行逆施之劣迹,真是痛心疾首、怒不可遏。都是明白人,清浊自分。但世道无常,先要自保健康,再待来年。当时就很替他担心,血压高、心脑不稳,最怕强刺激。最后一聚竟食不甘味,反倒是大吐胸中块垒,意犹未尽。<br> 归去来兮。<br> 瘟疫来袭,雁潮归去。人生的尽头是宿命。听说他是面带笑容与世界告别的。放下了,解脱了,人世间的一切烦恼。性情中人赵雁潮,不必再自我压抑与封禁,真实是多么的可贵。天国是无忧之地,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面容。</div> 雁潮69年夏在附中 附中时的赵雁潮<div><br></div> <h1></h1> <h1></h1> <h1>《 土豆不虚此生》----朱维峰</h1> <div> 土豆是赵雁潮的绰号,应是到东北兵团之后,兵团创作学习班上海知青美术精英画友的首创幽默称呼。其实附中时赵雁潮身形矫健且灵活,是附中篮球场的明星。年少气盛。略强势。69年离校一别。多在北大荒版画中见到赵雁潮的名子。后来土豆雅号耳闻而不知所以然。而回京校友聚会见赵雁潮后大惊。这还是当年纵横附中球场的篮球健将吗?宽了太多,同体形一样大变的是脾气。谦虚温和广交朋友。他曾邀我们去他家吃饭。看见他贤惠美丽的夫人。这才知道他曾得过一场要命的大病,我想这场病对他形体的变化是有影响的。2008年赵雁潮做了一件大好事。配合李斌在北京附中去北大荒的校友中征集知青题材的创作。赵雁潮牵头大家还开了一个碰头会。会上李斌做动员。尤劲东、李建国、赵雁潮、赵晓沫、赵沛,宫晓滨和我的作品有幸入选上海举办的全国知青油画邀请展《青春叙事》。赵雁潮的油画《1968年我们》获得成功。在老知青的帖子中经常被刊用。这也是土豆学兄留给这个世界的小小印迹。不虚此生。</div> 北大荒兵团美术创作象牙塔上的八条汉子。前排右一为“土豆” 刘国庆:这张照片是雁潮在兵团美术学习班时,我去探望他在佳木斯江边所摄。 聂崇文:大概是71年,雁潮去我们那里,他坐在食堂门口,阴影处,我在外面太阳下,画的。<div><br></div> <h1> 《心存慈悲,古道热肠》----王仞山</h1> 赵雁潮的性格还是温和细腻,好善乐施,有两肋插刀的豪情,又有打抱不平的侠气。<br> 我是07年搬到石景山与赵雁潮为邻,那正是我生命中最悲催的时候。07年到08年父母亲相继去世,08年奥运会前李宝泉被北京市政府片区民警遣送到郊外精神病院集中管理。我从一个疯转的陀螺突然停摆,有些迷茫,有些内疚,有些自怜。赵雁潮来看我,不提我父母不提李宝泉(他和李宝泉因看病很熟),只说吃完晚饭,我带你们爬老山吧,放松放松。这一承诺竟坚持了一个多月,每天傍晚他到楼下接我和女儿,一路给我们讲故事,逗女孩笑,我也熟悉了老山的前前后后及附着或衍生的故事,也常听到他那有磁力的低声告诫,没有我带着你们俩儿,你们谁都不要自己上山,山路不好走,小树林里危险!我心流泪了……常年的照顾老人、病人,久违了这样的叮嘱,久违了得到别人关注。<br> 赵雁潮的援手彻底改变了我和女儿的生存状态。<br> 心存慈悲,古道热肠才是赵雁潮的基调,好人就应该坐在上帝的右边。 2010年摄于北航食堂,右起: 何宁,赵雁潮,王仞山, 沈嘉蔚 沈嘉蔚:赵雁潮在兵团美术班的第一幅作品《爱苗》 ,原作朱利群,因画作水準业余,由老郝指定雁潮彻底重起炉灶创作了这幅油画。 沈嘉蔚:这是雁潮与老同志廖有楷合作的套色木刻《节日之夜》 沈嘉蔚:2007年兵团美术班负责人郝伯义先生在北京举办了画展开幕䇒七十周岁寿庆。 杨涤江请人拍摄了录相,这是其中一些截图,均有赵雁潮的镜头。 赵雁潮(左) 与杨涤江 右一李建国 右一尤劲东 华逸龙: 噢,看照片才知道尤劲东也是附中的;一九七三年前有其他团毕业于附中的知青到我们三十五团所在县虎林写生,我在一旁边看,羡慕得不得了一一画家啊!赵雁朝在照片中与后来走前的照片相像。<div><br></div> <h1>《疫情刚起雁潮走了》 ----李斌</h1> <h1></h1> 2008年初,上海《青春叙事》画展开始寻找知靑画家,我想到了赵雁潮。<br> 不久他寄来一幅大画的照片,我立即被打动:画中一群初达北大荒的少男少女,稚嫩可怜,特别是女孩们,头回被酷寒裹挟,惶恐不安地搓手取暖…..我看到了雁潮对画中人表情的刻意拿捏。<br> 距离截稿期还有十几天,我跟雁潮说,画已基本完成,效果极捧,画面留些空白更好,你身体不适,就此收笔吧。雁潮说,画得挺顺畅,还是画完整吧。<br> 《青春叙事》开展后,好些画引人注目,雁潮之作即在其中。<br> 展毕,中国美术馆收藏部王小梅正好来沪巡视,看到该展画冊,当即圈定三十多幅,决定收藏,雁潮大作被选中,王小梅特别喜欢雁潮画中小女孩的表情:冻红的面容、哀怨的眼神。<div><br></div><div><br></div> 1968·我们(300*130公分)<div><br> 2010年筹备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咱们共产党人》画展,出版社给了我十几位中共领导成员名单,委托我找作者。我又想到了雁潮,我请他画陶铸,他在这张画上下足了功夫。<br> 雁潮选定绘制文革中的陶铸,那是正在政治火炉上挨烤的陶铸:墙上有毛、刘、周、朱四人合照,桌上张开着1966年8月19日的《人民日报》,毛泽东开始检阅红卫兵,毛泽东要陶铸一起参与打倒刘邓,陶铸为难了……画布上焦虑、惶恐、凝重的陶铸被雁潮精准地刻画呈现。</div> 陶铸(150*130共分)<div><br> 雁潮画得好,且时时关注政治。<br> 我跟他常在微信里交流相关时局的信息,但又怕被封号.....<br>2020年1月23日,中国公开了新冠疫情;1月25日,他发来硬汉陈秋实武汉现场报道的视频;1月28日,他又发来信息:武大人民医院医生提醒,明后两天是爆发期,大量的潜伏期都会表现出来,近一周大家都不要出门,只要家里还有白米饭,坚决不出门。等爆发期表现出来了,该隔离的隔离,该住院的住院,半个月后情况就比较明朗了。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一定不要出门。切记切记!<br> 2月1日,小孟在雁潮微信留言:赵前天上午离世。特告。赵妻<br> 沒有疫情,雁潮也许不会走得这么急.....他不走还会留下更多的成绩:他说只能画小幅了,画完一批风景,可以开个展。</div> <div><br></div><div><br></div> <h1></h1> <h1>《忆雁潮》----嘉蔚</h1> 认识赵雁潮是在1972年春,头一次送画到佳木斯兵团美术学习班。在热闹的兵团俱乐部大房间里一下子认识了一大群将会成为我终生朋友的同辈画友。其中就有被大家昵称为“土豆”的赵雁潮。大伙结伴去刘英俊墓园参观留下一张合影,证明当时至少有这八个哥们是在场的:(前排右起:)赵雁潮,陈宜明,沈加蔚,杨涤江;(后排右起:)李建国,李斌,孔凡瑞,刘宇廉 。 照片里的雁潮,建国和孔凡瑞三人属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同学群体。他们基本上都是附中六九届毕业生,其余五人都是来自上海和浙江的知青。相比之下,附中同学都是美术科班出身了。我认识他们那会儿,来自五师的宇廉同雁潮已经成为莫逆之交。如今这两位哥们又已经相会于天国。按建国兄的说法,都坐在了上帝的右边。 改画结束已是3月中旬。兵团政治部主任发令让正要卷铺盖各自归队的画家们集体上路去参观兵团的工业设施。众人欢天喜地上路。第一站是离佳木斯很近的汤旺。那里正是雁潮所在的独立团驻地。他本已归队,此时立即加入进来。他熟门熟路地带了我们登上山顶,俯瞰汤旺河谷的壮丽风光,土豆激情勃发,振臂高呼:“政府万岁!”把我惊了一个激愣,记忆至今。因为那是劳改犯的专用语。 我在汤旺山顶的鸟瞰写生,画时土豆就在身旁。 我和雁潮宇廉在两年后还结伴登过一次山,那是在北京香山爬鬼见愁。时间大约在1974年的秋天。有照片为证。年青胆大,拍照片语不惊人誓不休。那年雁潮已经加入附中同学集体维权争取文艺十六级干部待遇成功而回到了北京,被分配在黄庄的海淀少年宫当美术老师。 1974年9月摄于北京香山鬼见愁之巅。站立者是土豆。坐者后为宇廉前者是我。 土豆本在兵团时已经因为腰围而得浑名。回城后也更加敦实。他回敬我们的调侃时反而老实汇报道,不久前上墙画壁画时压断了一根跳板,腰也因此受伤。他从不掩饰对自己身形的失望。因为是毫无希望的梦想,因此“苗条”成了他自嘲的常用词。与他的粗旷外貌相反,对他知根底的附中同学一致认为土豆的内心极为柔软,有一个多愁善感的灵魂藏在他厚实的胸膛里面。土豆这人,有情有义,是可以做女人靠山的实沉男人。这一点,他的朋友都清楚。他是不会有绯闻的那种人。<br><br> 雁潮在他与1973年离开兵团美术学习班回京之前,与宇廉和我不止一次说起过想画冰上捕鱼。到年底我和宇廉商量一同来实现他这个构思。为此我们俩专程两度去了乌苏里江收集素材。当时我产生了《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的构思,《乌苏里渔歌》一画就由宇廉独力完成了。结果前者入选进1974年全国美展,后者落选。今日回想,凡是不能入选的作品,其下场就是进了垃圾堆,这不是一个比喻,而是真的垃圾堆。所有我和宇廉,以及别人的作品,自从停笔交稿之日起,就与自己的心血结晶永别了。就连《站岗》,最终也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卷破布。唯一的例外是老郝在2000年退休之际从仓库发现了我的处女作《初尝完达雪》,请赵晓沫带回来交还给我。失踪的画多半消失在沈阳军区的迷宫里。 1974年7月初兵团美术班结束时,赵晓沫拍摄的《乌苏里渔歌 》及其作者<br> 雁潮在黄庄的海淀少年宫默默耕耘,教出来一批爱画画的少年。其中有一位后来全心作画并且享誉海外卓有成就的画家是林春岩。春岩属于最早的那一批圆明园体制外画家,如今也是宋庄的元老级人物。春岩在九十年代来澳大利亚闯天下,因此与我相识。后来在新世纪里又回悉尼在我居住的画家村画了两年风景。春岩的画家履历里唯一标明的导师就是赵雁潮。另一位享誉海内外的弟子就是一度出家当和尚的史国良。也许史国良有了硕士学位老师多了所以不再提他的启蒙老师,但是在他的自传里分明写道,在他少年时代在北京站画速写被警察拘留,是雁潮赶到派出所把他救出来的。雁潮当了警察的面教育了他几句,明明是演戏给警察看好快快带他出去,史国良却在书里并不领情而略有微词。<br><br> 2016年我为国家博物馆创作的巨幅历史画《曹操和建安文学》面临交稿审查,无奈海关与国博斗法,硬是不放作品进关。关键时刻不得不走高仿真原大喷绘印刷一途。军博画家推荐我去798一家小公司,说那里的印刷色彩还原最好。我当即电话联系好,请悉尼的朋友将全画12块版面分别拍成最高像素的TIF图像传到那家公司。第二天我赶到798,这是一家夫妻店,老板兼设计师尤伟已经在电脑前工作良久,将12幅图像无缝拼接,然后受机器幅宽所限分三条印出。等待时一聊,原来尤伟的夫人朱晓龙曾是一位海淀少年宫雁潮的美术学子。他俩说起雁潮来热情洋溢。他们至今常有来往。尤伟也跟高泉学过油画。他说因此他的仿真印刷在调色水准上有口皆碑。后来因为海关与国博的斗法没完没了,《中华文明历史画大展》正式开幕之日,我的原作依然没有入关。所以展出的那幅画,实际上是尤伟的高仿印刷品,以假乱真,骗过了几乎所有非行家的眼睛,包括后来参观的最高国家领导人。只有上海的老朋友俞晓夫凑近到一尺距离装谦虚说要研究我的技法,忽然像是遭逢蛇咬一般跳回去,大呼一声:“假的!”<br><br> 我在1977年随军区文工团赴京汇演,其间去雁潮的画室看望他。其时四人帮就擒,万象更新。我在他的画室里见到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一本新画册,是意大利大画家古图索的作品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画家的作品。非常喜欢。雁潮被古图索吸引,说明他已经在张望苏联传统油画以外的现代主义世界了。因为古图索是那些年尚在世的一位毕卡索追随者。我真不知道北京的图书馆已经进口这些原版画册。我在近些年来正在创作的大型壁画《巴别塔》,受益古图索颇深。因此一直记得与这位画家的初次相遇。而自那以来四十几年里,我并未遇见第二个中国同行与我提起过古图索,雁潮兄与我同为古图索的知音,可惜他已经不能再与我分享欣赏古图索的快乐了。<br><br> 与古图索的相遇只是神交。同样由雁潮引见的画家张红年则是见他本尊了。虽然在兵团其间交了一打以上的附中朋友,但是比雁潮高三年的66届附中毕业生都未去兵团,故只闻其名。雁潮带我去看望红年时,他正在画一幅毛委员与红军的历史画小稿。那一年张红年还十分清瘦,长了一张娃娃脸。过了一年我再见到他时,他却突然胖了一圈,比起土豆来大有后来居上之势。最终的确超越了土豆。红年也有他自己的不少故事。不过我也要等到他死后再讲。当然前提是我自己死在他之后。<br><br> 我在新世纪里还与雁潮有过一次生死交集。那时李斌受托接了一摊油画肖像订货,画一批老革命。雁潮承接了其中陶铸的肖像。我正好回北京,大约是在2010年,李斌让我去看看雁潮的肖像进程。我赶到石景山雁潮的家,与他吃过饭后,他便兴致勃勃把我塞进他的小汽车,说他在西城区哪一条胡同里因落实政策而得到一小间平房,他的画就在那里。等到他开车上路我才发现他的车技实在不敢恭维。好在长安大街一马平川。不过他老兄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左拐去西城的路口,就连右拐离开长安街这个是非之地的机会也一一错过。一直开到了建国门一带才算拐了回来。总算平安抵达目的地。逃过一劫。<br><br> 我每次回京只要有时间,总要打电话给住在雁潮家附近的兵团画友王仞山,让她再约了雁潮晓沫过来一同吃饭。2019年9月初我回京出席北京双年展开幕大忙了几日,还没有来得及约见旧友,一天在美术馆里走动时与人撞了一肩膀,正要习惯性地道歉,却见对方竟就是土豆老兄!这才反应过来是他故意撞我一肩膀的。我大喜,即与他到避静处坐下,意欲长聊,他却说老尤,尤劲东正在开车进城,于是我与他约好五点在我居住的北航与他和老尤一同吃晚饭。届时聊个痛快。不料到了点他打电话给我,说老尤的车有问题不能来了,他自己也有些疲倦,改日再聚了。<br><br> 此后我的日程忽然有些紧张,反正过几个月我还要回国,那时再见也不迟。殊不料疫情呼啸扑来!<br> 殊不知雁潮竟一去不复返!<br> 唉!人生苦短!人生无常!<br> 得了,那个世界无穷无尽,也不寂寞:如今宇廉雁潮,还有我许许多多新老朋友都去了那里,且待我也去了那里,再给他打电话约吃晚饭吧!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新地址:就是在上帝的座位右手边。 2015年与雁潮摄于中国美术馆圆厅,背后是我的双年展作品《西班牙1937》。 逸龙:读《忆雁潮》一一感动 吕敬人: 嘉蔚文风一贯是平实风趣中总让你有细品入味的地方。雁潮接触不多,见过几面,文中读出熊背虎腰的强悍外表下有着细腻温敦的处事为人。佩服嘉蔚的好记性和好文笔,还有敏感与效率。当心,凡与嘉蔚接触过的每一位,其前世又今生、劣迹或善举⋯⋯他心中都有一笔"功德账",到时必会絮叨出来,只要死在他的前面,哪一个也逃脱不了! 王美芳:为赵雁潮的英年早逝难过。 赵国经:为赵雁潮的英年早逝难过。为嘉蔚的文章点赞!<div><br></div><div><br></div> 编辑:嘉蔚 <h1>上篇完</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