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2.1.23</p><p class="ql-block">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爱养猫,有人爱喂狗,我却喜欢养鸟。我总觉得猫狗整天在地上闻来舔去,不是吃鼠就是吃屎,挺脏的。而鸟翱翔于天空,栖息于树上,不仅干净,而且身着彩妆看着令人舒服,叫声悠扬婉转,闻之使人心旷神怡。所以,我从小打心眼儿里就喜欢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最早养的是一对小斑鸠。具体什么时间早已忘记,只记得那年,父亲在二里外的神坡沟,包了生产队一块谷地锄草的活儿,为了赶工,中午不回来吃饭。那天中午,母亲将满满一大碗干萝卜丝小米焖饭,搁在一个小桶里,又灌了一壶开水,让我给父亲送去。我一手提桶,一手提壶去了神坡。父亲见我到了便起身爬上旁边的核桃树,捉下一对小斑鸠放在草帽里。只见它们浑身绒毛稀疏,颜色灰白,小眼睛乌黑发亮,炯炯有神,嗉囊鼓鼓,脖子缩得紧紧的,非常害怕的挤在一起一动不动。父亲吃饱喝足之后,我一手提着空桶,一手抱着小斑鸠回到了家里,把斑鸠放在篮子里挂在了梨树上。从此,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喂斑鸠。开始它们害怕地蜷缩在一起不敢吃东西,俩天后,可能是实在太饿了才抖着翅膀,伸着脖子要吃的。它们不会自己啄着吃,我只好模仿大鸟,把米和斑鸠的嘴一起含在自己的嘴里喂它们。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将泡软的米攥在手里,母指和食指圈成圈,模仿嘴的样子,把斑鸠的嘴从圈里伸进去,这样喂起来就方便多了。小斑鸠长的特别快,十多天后,斑鸠身上的白色绒毛就全都换成了带有斑点的羽毛。尤其是脖子上的花纹,闪闪发光,特别好看。它们时常在奶奶用高粱杆做的鸟笼子里拍打着翅膀。我也时不时的打开鸟笼放它们出来活动。刚开始时,尽管它们用力扇动翅膀,但怎么也飞不起来,只是在地上乱蹦跶。蹦够了便跑到我跟前伸着脖子,抖动着双翅“叽叽叽”地叫着要吃的,偶尔也学着从地上啄米吃。一个月左右便能自理,每天只往食盒水罐里添食加水就行,出笼后也能飞来飞去了。开始只在自家屋里屋外、树上树下和房顶上飞,慢慢的便扩大了活动范围,但还时常回来吃食和夜宿,偶尔还到我跟前转转。终于有一天它们回归了自然,再也不见它们回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院里有两棵一搂多粗、十多米高的大槐树。东边的那棵槐树上住着一窝小灰鸡鸟,个头比麻雀略大,尾巴较长,全身羽毛暗棕色,非常灵活,从不在一个地方久待,也从不在较低的枝头落脚,在高高的树梢上叫几声便马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叫声特别清脆婉转而嘹亮。</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放学后,同学陈连亭把我叫到学校的围墙外面,指着树上的鸟窝说:“咱们把那窝鸟掏下来养吧?”。“行是行,就怕老师不让”我说道。“那咱们就晚上来,老师肯定看不见。现在咱们好好看看,记住在那一股上,晚上好上去”连亭说道罢,我们仔细看好了鸟窝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等天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悄悄来到学校外的五队场上,慢慢靠近学校围墙,仔细听了听学校里没有什么动静,然后扒开围墙上支辘轳杆的土坯,连亭钻进了学校院里,我在外面放哨。连亭爬上树的主叉,刚要向鸟窝爬时,张元所、杨广生两位老师从办公室出来向这边走来,吓得连亭抱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两位老师边说话边走进了树下的教室。“乒乓,乒乓”的木板声从教室传了出来,并且从窗户透出了亮光。听两位老师的对话才知道,教室里正用火烤着用来做学生课桌的木板,他们是来翻木板的。足足有半小时他们才把木板翻完,从教室出来回到了办公室,连亭这才继续向上爬去。我借着天光指挥着连亭爬到了鸟窝旁。“扑楞”一声,大鸟飞走了,又把连亭吓了一跳。连亭摸了摸鸟窝小声说:“是鸟蛋儿,还没有暖出小鸟来,要不要?”。“拿下来吧,不能白上去一趟”我回话道。下树要比上树快的多,一会儿连亭又从围墙上的洞里钻了出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我明白鸟蛋在他嘴里。我们把辘轳杆重新支好,他才从嘴里吐出四个鸟蛋来。鸟蛋很小,跟大黄豆粒大小差不多。返回到连亭家里,找了一个纸盒,里面垫了一些棉花,把四个鸟蛋放进去,又放了一个热水瓶,想着能把小鸟孵出来养着。尽管每天都看好几次,换几次水 ,可十多天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们心慌的不得了,便打开一个鸟蛋看,小鸟早已死在里面,后面三个也都一样。第二次想养鸟却没有养成,可怜的四只小鸟就这样惨死在了蛋壳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没过多久,听本家放牛老哥说:老牛窑口的核桃树树洞里住着一窝水鹳鸟(啄木鸟的一种,比普通啄木鸟个头大,浑身暗绿,一飞便叫,且叫声大的吓人)。一天午饭后,我叫上连亭等三个伙伴,带着绳子和斧头来到了老牛窑,找到了那棵住鸟的树。要说鸟儿也是蛮聪明的,它的洞口是开在树干的下面的,这样可以防止雨水流进洞里。这可增加了掏鸟的难度,除了连亭恐怕谁也掏不了这窝鸟。只见连亭将斧子别在腰里爬上了树。我把绳子扔给连亭,他先将身子爬倒在树干上,用绳子把自己拦腰捆在树上,然后慢慢翻转到树干下面,双脚卡住树干,把自己脸朝上吊在了树干下面,然后手握斧头砍扩着鸟洞口。这本就够难的了,可更要命的是,这时候天又下起了小雨。大家都说算了改天再掏,可连亭坚持要掏出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不断顺着连亭的头发向下流淌着。洞口总算扩得可以伸进手了,四个小鸟也总算掏了出来。快要上课了,顾不上回家放斧子、绳子和小鸟,每人一个小鸟直接带到教室藏在了桌斗里。没想到的是,老师正讲着课四只小鸟却先后叫了起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老师的教鞭打在我们四个人头上不说,还把小鸟从后窗户都给扔了出去,第三次养鸟就得了这么个结果。</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读高中时,父亲从孙医生那里捉来一对虎皮鹦鹉,从鼻痘上可知,蓝的为雄,黄的是雌,弯弯的尖嘴紧贴着脖子,圆圆的眼睛炯炯有神。它们每天嘴脚并用,不停地在笼子里爬上爬下,叫声虽不好听,但样子特别讨人喜欢。鹦鹉鸟不仅好养,而且繁殖力特强,两年后便成了十多只的鸟群,养了三四年觉得腻了便全部送了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最近一次养鸟是二零零九年。一天中午刮大风,邻家梧桐树上的一只小黄鹂和四只小白头翁,随着折断的树枝一起落在了我家院子里。我知道黄鹂鸟气性很大,人喂它是不会吃的,只有等死。我便将小黄鹂装进笼子里,小白头翁放在笼子外面,挂在房檐下的铁丝上让大鸟来喂。开始大黄鹂鸟衔着食物只在附近飞来飞去,就是不敢到笼子跟前,试探多次后才靠近笼子。可小黄鹂并不配合,只在笼子中间卧着,大鸟着急的围着笼子转,就是够不着小鸟,我不得不从鸟笼上方开了个大口子。大鸟很聪明,飞来落在笼子上把头伸进鸟笼里便能喂到了小鸟。有意思的是,每当大黄鹂衔着食物落在笼子上时,四只小白头翁就跑到跟前,张开嘴巴抢着要食儿,大黄鹂躲着就是不喂。可它经不住小白头翁们的死缠活缠,最终还是把食物喂给了它们,就这样两只大黄鹂鸟成了小白头翁的奶爸奶妈,轮流着喂着小黄鹂和小白头翁。我怕猫把小鸟们吃了,每天晚上都把鸟笼挂到屋里,可一到早上天还不亮,我还没起床,两只大黄鹂就衔着食物在窗外飞来飞去,叫个不停 。我本想推开窗户把它们撵走,可它们竟然飞进屋里来喂起了小鸟。从此我每天都得早早打开窗户让他们进出。喂饱小鸟之后,两只大黄鹂便落栏杆或苹果树上鸣叫着。叫声婉转嘹亮,变化万千,像唱歌,似说话,听起来让人心情特别舒畅。大黄鹂冠羽油黑,尖嘴腊黄,除双翅边缘和尾巴有少许黑色之外,全身嫩黄,十分漂亮,非常讨人喜欢。它们像一对黄色的精灵,每天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时不时的叫上几声,为我家院子增添不少情趣。我曾用像机记录了那段美好的画面,可惜的是前年误删掉了。二十多天过去,小鸟们羽翼丰满,该出窝了。一天中午,我打开鸟笼,小鸟们先是飞到黄瓜架上,后来飞到了苹果树上,再后来跟着大鸟飞走了。现在回老家,时常还能听到黄鹂鸟的叫声,看到黄鹂鸟的身影,但不知还是不是我养的那些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