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在许昌市居住,所以把位于故乡老家属于我的院子叫老宅。</p><p class="ql-block"> 7年前,拆了旧屋新盖了民房后,常回家小住,不时联想:故乡小院是我生命的起源,又从这里出发支边入藏。有感而发,间断写下这些小段,就如写些醉话与自已内心对饮。同美篇结缘后将其纳入,想日后到此,是那些年曾提笔有念……</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我的老宅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南北走向,北屋三间老式旧瓦房,院中央三间草房,中间有通门,南边二间草房,靠屋东边是大门,临张家胡同。院子的东北角有一棵大枣树,父亲小时候栽的。秋季,枝头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大枣,象小红灯笼似的,高高飘摇着,很是可爱。</p> <p class="ql-block"> 38年前,我从小院走出,到河南农业大学读书。毕业后,响应祖国号召,支边赴西藏自治区工作。</p><p class="ql-block"> 83年末,内调回许上班。自父母先后过世后,老屋就没人住了,老院一直空着。也是每年清明、父母周年、阴历7月15、10月1日及大年30,在给父母和祖先上完坟后,便匆匆赶回城里。</p><p class="ql-block"> 听父亲说,老屋是爷爷在世时盖的,由于年久失修,屋顶塌陷。2014年,我筹备又盖起了新民房。</p><p class="ql-block"> 于是,每周日我都照例返乡。常驻足院内,做一个深呼级,总感到:呀!还是故乡的空气鲜呐!此刻,把自己寄情于故园之中,不仅感慨万千……</p> <p class="ql-block"> 小院是我心灵的起点,从小生活在这里。五、六十年代,虽房屋破旧,但它是一家人最放松惬意的理想场所。回首望,过去的时光又幕幕呈现脑海……</p><p class="ql-block"> 在父母膝下欢颜、讨气又任性,兄弟姐妹嬉戏和玩耍,其乐融融。记得父亲常给我讲《三国》、说《水浒》;拉手领我往返幼儿园报名;带我走亲戚;背着多病瘦弱的我,到八里开外的苏桥村就医……髙中毕业后,老父又背着土持产品,数不清多少次徒步往返20里开外的城市,渴望为我找个“工作”,不回时就夜宿火车站候车室;为使我能有一技之长而谋生,找村建筑队青海、德顺等5位师父,在家请客。太多难忘美好的记忆已融入了岁月……</p> <p class="ql-block"> 时间飞舞,叶落归根。退休后,两鬓白发的我重回故里,再次审视这庭院之美,它在于一砖一瓦的体悟……</p><p class="ql-block"> 我在院中北屋内来回踱步,看到窗外小树、花开🌸、墙画和篮天,这又增添了自然朦胧的禅意,也传递着世代宗亲一家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站在房屋内东间窗下,向外望,一窗一风景,真正敲开了我的心扉……</p><p class="ql-block"> 凝视院内,视野总爱落在院中那块大青石上……由于百年风化,石头上端已有裂缝,它见证了家中那些流金岁月,也承载着院落曾经的悲欢离合…… 我好象看到了父亲的背影。慈父早年教过私塾,爱看书,喜书法,不时端碗执笔,石为桌,水为墨,夏戴草帽,秋撑雨伞,苦练书法三十余载。记得童年时,我多次边玩边问父:写那字干啥呢?有用吗?老父总是回头看我,笑着说:孩子,写字时心里舒坦啊…… 特别怀念托着下颌蹲在青石旁,观看父亲写字的好时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父亲当年自己手工托帖装裱的岳飞字帖。</p> <p class="ql-block"> 岁月流转,父亲己离开老宅和一家人20多年了。他生前喜爱临模行草字帖,并用土法托帖装裱了岳飞的《大江流》字帖,哥哥仍保存至今。老爸那种对书法艺术的追求;常被人请去,义务写书信、文书、条幅和四扇屏的助人精神;对儿女为人处事永不放弃的说教,却畄了下来,吾将其视为精神财富,一直收藏在心田。</p><p class="ql-block"> 踱步站屋内西间外望,似乎又见盖房拆去的那个小井台,援藏前夕,我为家砌的。出发前天,还写了:一九七九年元月畄念。进藏的往事似又再现……</p> <p class="ql-block"> 河南属对口援藏省份。当年,国家下达“豫”学生、教师和医生各200名支边任务。经个人报名和组织批准,我接到了巜援藏通知书》。</p><p class="ql-block"> 父亲对我说:“孩子去吧,国家让去的没错,工作干好点……哪里的黄土都中埋人……。” 记得妈妈说:“去是中啊,……就是太远了……” 说着就掉下了眼泪。那天早上饭后,我迊着朝霞,背着姐姐为我准备的新行李,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小院,准时到许昌县政府报到。后乘车经省政府有关部门护送,达西藏驻成都办事处三所,西藏昌都地区人事厅接洽后,举办了5天的培训。在一个细雨蒙蒙的上午,乘客车驶向了我国最长的318国道“川藏北线”。</p> <p class="ql-block"> 川藏线堪称“云端天路”,比青藏线艰险。每年有4个月封山禁行。即是夏季,也需轮胎挂链谨慎缓行。途中,山势层恋叠障,沟深令人屏息,地势险峻。巨型山群险象坏生,堪称亚州地震、泥石流和滑坡的频发地带,年暴发率在70余次。但沿途美景无限,变化莫测,刺激感官享受,让人沉醉于原始林、草原和冰川的自然杰作。</p><p class="ql-block"> “川藏北线”的修筑及维护之艰,令世界瞩目。解放西藏时,因交通闭塞,我军边修路边打仗,不少军民和无名烈士大都长眠在山脚下,沿途可见烈士坟墓。</p> <p class="ql-block"> 同学们毕业走向社会,第一次出远门,难免有些紧张。“同学们!你们在校唱过二郎山的歌吗?看!好风景啊!” 我知道,带队领导意在让大家心情放松。的确,二郎山山髙沟深,山势陡险。有的山头郁郁葱葱。夜幕下,大块大块的黑白云朵就在身下流转漂移,星月似在头顶悬挂,风景壮丽如画。</p><p class="ql-block"> 乖车驶越2800米至6000多米的二郎山、雀尔山、帮达山、东达山和折多山等15座驰名山川;澜沧江、金沙江、尼洋江、雅鲁藏布江和怒江等14条大江大河;雅安大桥、康定桥、和泸定桥(红军长征渡过)新都桥等40多座桥涵;途经雅安、泸定、康定、理塘、芒康、和左贡等几十个部队、地方兵站宿地。历经15天起早贪黑的艰辛(路遇塌方滞溜7天),翻高山,跨激流,有时一天的行程,就是跨越一山。行程8200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昌都地区波密县(扎木)。</p><p class="ql-block"> 途经折多山山顶时,因客车故障发动机起火,大家急速下车,司机用毛毯扑灭险情后继续行驶。此时,也听到个别女生在低声哽咽。</p> <p class="ql-block"> 昌都地区与川相邻,波密县称“西藏江南”之一。海拔2800米,四季不太分明,气候温和,适宜多种经营种植。这里的白萝卜、大白菜长至棵重达8斤左右。夏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等几十种山花烂漫,犹如一幅垂挂的大自然美丽画卷。</p><p class="ql-block"> 在县委招待所短暂停畄后,又驱车150华里,被县委组织部分配到多吉区任文书,负责党政办公室日常事务,吾便开始了第二故乡的新生活。</p><p class="ql-block"> 上图:中间是我们一同进藏的向继清同志,川籍干部,任多吉区区委书记。两边是我和妻子一一同学。拍于到多吉区上班前天,波密县招待所左边的山坡上。</p> <p class="ql-block"> 多吉区辖德吉、西达、星木、角洛和通拉5个乡。</p><p class="ql-block"> 傍晚,站在区公所门外,聆听着澜沧江汹涌的涛声,看那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再仰望东北方向遥远的故乡,又思起70多岁的父母一家人,朦胧中犹如亲人向我招手。临行时,父亲的一席话;母亲站在老宅大门含泪不舍的情景;成都培训班上领导的鼓励,都在我脑中回放……镇静之后,内心仍五味杂陈,止不住潸然泪下,并打湿了我的衣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西藏的城市都是在大小峡谷中布居,我的办公室可开窗见山。望远方山顶白雪皑皑,积雪长年不化。下乡见山上多有瀑布,飞流直下,河道纵横弯曲,水流喘急。两岸又繁花似绵,新环境你丝毫不会认为身处几千米的髙原,转念还认为是在张家界呐。</p><p class="ql-block"> 闲遐时,我常在区公所门外的小路、河边和山脚下散步。呼吸到富含氧离子的新鲜空气,似回归在大自然的怀抱。仰望不远山坡上西达乡纵横错落的房舍,好象是山林里冒出的野磨菇,村子后面侧卧着一座长形髙山,似头老黄牛俯卧在村落嚼着树叶。满山山花烂漫,万紫千红,满目碧翠,山清水秀。</p><p class="ql-block"> 上图为藏族干部当年在区里,给我穿戴藏装畄影。</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8月,当内地的油菜花都成了菜籽油,雪域高原上这片金黄的花海,才开始展现它的魅力。当年我虽年轻,如遇陡坡还是有喘气之感。但在这里,能享受到独特的民族风情;品尝酥油茶、青棵酒和手撕大块大块的羊肉;一睹骑士的风采;与藏族同胞手拉手,围着溝火载歌载舞……</p> <p class="ql-block"> 70年代末,区公所房屋简陋,条件艰苦,经常停电,常备腊烛。</p><p class="ql-block"> 因缺氧蒸米需用高压锅,平锅蒸不熟。火炉是长方形,上有二孔可烧汤炒菜。初到区里,需雇人上山砍材备生活燃料。雇1人一天1.5元。经人介绍,我去找村民平措,他身强力壮。藏族同胞的住房多为二层,常住上层,一层为厨房和杂物。房顶是青冈木板,因藏干燥,青冈木坚硬又耐腐蚀。围墙是长树条篱笆墙。门前为弯曲不平的石子小路,路两边是好看而又陌生的奇花异草。</p><p class="ql-block"> 我和妻子带上水壶和干粮,在鹅卵石滩上三石垒灶烧水。约两个小时后,平措师付将砍下的十多棵木棍顺山坡滑下路边,待县下乡的大车路过时运回。</p><p class="ql-block"> 大雪封山后,两根短木进炉,炉子烧红满屋生温,似内地暖气。生活上,平时也到部队找老乡刘师长,买优质挂面和罐头。区公所也设有食堂和开有菜地。下乡时,藏族干部常背猎枪,在非保护区山内打些兔子、羚羊和獐子,加土豆、萝卜和咸面团炖煮,再配藏粑酥油茶和青棵酒食用,实属美味。</p> <p class="ql-block"> 那年冬天,我和同事们入村十多天搞决算(村民按工分计,年决算分红)。中午,在无面杖菜板的情况下,我想法包了纯獐子肉饺子。大家端起一碗只盛6个热气腾腾的饺子,边吃边说:“小张,好吃,好吃。”“真正的河南饺子,一碗20个左右,形如猫耳,色香味美,下次再包顿正宗的。”大家目光转向我,哈哈哈的笑了,我也红着脸笑了。那甜蜜开心的笑声,定格在了1980年冬季,角洛乡村民益西的屋内……</p> <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 文中配图部分源于网络。</p><p class="ql-block"> 请来到这里的友朋指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