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北七家燕丹村所谓战国燕太子丹墓实为西汉燕灵王刘建和燕康王刘嘉墓冢

萧艾

昌平区东南北七家镇，明代曾有东燕丹和西燕丹，清代合并为一个村，名燕丹。1948年以前与海鶄落、白坊均属大兴县，1949年8月划归昌平县。顺义区后沙峪耆老称燕丹村为“燕王庄”，传说战国末期燕王喜与其太子丹葬于该村，故名。明末清初顾炎武《昌平山水记》卷下记载：“（宛平）县西三十里有燕王冢。或曰《水经注》所谓湿水，在燕王陵南者也，有太子念头。而昌平东有燕丹村，年祀绵邈，罕能究焉。”萧按：明末清初顾炎武不能辨析“（宛平）县西三十里有燕王冢”与“昌平东有燕丹村”哪座是战国末期燕太子丹的墓冢，原因是“年祀绵邈，罕能究焉。”北魏郦道元《水经㶟水注》记载：“其水又东入漯水。㶟水又东径燕王陵南，陵有伏道，西北出蓟城中。景明中造浮图建刹，穷泉掘得此道，王府所禁，莫有寻者。通城西北大陵，而是二坟，基趾磐固，犹自高壮，竟不知何王陵也。”萧按：北魏郦道元《水经㶟水注》虽记载：“燕王陵南，陵有伏道”，“通城西北大陵，而是二坟，基趾磐固，犹自高壮”，但郦氏也感到悃惑：“竟不知何王陵也。”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这个历史疑团，至金代扩建中都迁徙二座坟茔时得到解决。《金史.蔡珪传》记载：“初，两燕王墓舊在中都東城外。海陵廣京城围，墓在東城内。前尝有盗發其墓，大定九年詔改葬於城外，俗傳六國时燕王及太子丹之葬。及啟壙，其東墓之柩題其端曰燕靈王舊。舊，古柩字，通用。乃西漢高祖子刘建葬也。其西墓，盖燕康王刘嘉之葬也。珪作《两燕王墓辨》，据葬制名物款刻甚详。”萧按：两座“燕王”墓原在辽燕京东城外，金主完颜亮迁都北京，改辽燕京为中都。于大定九年（1169年）扩建中都，两座燕王墓就被圈在了城内，于是将其迁徙到城外。啟壙时发现东侧墓葬棺椁上有“燕靈王舊”字样，得知此墓之主是汉高祖刘邦第八子刘建（前195年——前181年在世），其西侧的墓主推测是燕康王刘嘉（前177年——前151年在世）。“蓋”，为不确定的推测语。因为棺椁上没有墓铭，所以不敢确定。蔡珪还曾撰写有研究性文章《两燕王墓辨》。“海陵”，即完颜亮，字元功。金太祖庶长子完颜宗干第二子。皇统九年末(1150年初)杀熙宗自立为帝，改元天德。贞元元年(1153)迁都燕京，定五京制。因扩建辽燕京而迁徙位于城外两座高大墓冢，啟圹发现棺椁铭文，历史疑团由此获释。壙 kuàng ，形聲。从土，廣聲。本義:墓穴。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壙，塹穴也。”《禮·檀弓》：“弔于葬者必執引，若從柩及壙，皆執紼。”北宋·歐陽修《江鄰幾文集序》：“故余於聖俞，子美之歿，既已銘其壙，又類集其文而序之。”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南宋洪迈文言志怪小《夷坚志》也记载迁坟之事，但小说家言，多虚幻色彩：“虜天徳二年五月，以燕山城隘而人衆，欲廣之。其東南隅曰通州門，西南曰西京門，各有髙丘，俗呼為燕王冢，不能知其為何代何王也。及是立標埒，定基址，東墓正妨礙，議欲削其北面，以増雉堞。工役未施之數日，都民於中夜時聞人聲云：“燕王遷都。”皆出而觀之，見鑾輅儀衞，前後雜遝，燈燭熒煌，香風襲人，羅列十里，從東丘至西冢，遂滅。明夕復然。民以白府，留守張君為請於朝廷，乃迂枉其壘以避之。”其“燕王遷都。”“鑾輅儀衞，前後雜遝，燈燭熒煌，香風襲人，羅列十里”描写，虽涉虚幻，但文笔生动，历历如见。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金代迁葬昌平燕丹村两座燕王墓冢，距今已有850年，现已是踪迹无存。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燕太子丹派荆轲刺秦王未果，而速祸。秦始皇在灭亡韩、赵、魏之后，击败燕王喜。父子被秦兵追杀，逃到了衍水。衍水因此被称为太子河，发源于辽宁省东部山区，经本溪市流入辽阳境内。《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记载：“秦将李信者，年少壮勇，尝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丹，始皇以为贤勇。”《史记·刺客列传》也记载“秦王大怒，……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将李信追击燕王急，代王嘉乃遗燕王喜书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献之秦王，秦王必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欲献之秦。”萧按：燕太子丹被杀于衍水，燕亡。秦人将其遗骸运回，葬于燕都附近的可能，应该是很小。故昌平区北七家镇燕丹村曾经高大土封坟茔，当不可能是燕丹墓冢，而是迁葬于此的西汉两座王陵。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据说因燕太子丹，而使当地人“敢于急人，燕丹遗风。”明代弘治《弘治易州志》《风俗》记载：“土轻生而尚义，有荆轲遗风，风土多寒。初太子丹宾养勇士，不爱后宫美女，民化以为俗……其俗感悍少虑，轻薄无威，亦有所长，敢于急人，燕丹遗风也。”萧按：“感悍少虑，轻薄无威”，大致是说，衍水流域的人民虽然悍戇好斗，有时爱逞些匹夫之勇；“敢于急人，燕丹遗风”大致是说，但也比较仗义，能够急人所难，有燕太子丹遗风。图片借助网贤，谨谢。 传说今辽阳城东门外水中央的沙砣子村，便是太子丹殉国之处。图片借助网贤，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