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南阳府署》（散文）

酒仙（周新民）

摄影／图文／制作：酒仙

背景音乐：古笛古筝合奏曲

　　前言：

南阳府署，又称南阳府、南阳府衙和南阳知府衙门。

南阳府署，位于河南省南阳市民生街西段。始建于元代1271年，历经元、明、清三个朝代近700年历史，199任知府，是目前全国唯一保存完整、规制完备的府级官署衙门。

《南阳府署》，现被命名为《南阳知府衙门博物馆》。既是北京故宫的缩影，又是南阳历史文化名城的象征；既是一组古代建筑艺术的模板，又是一部沉甸甸的、有着较高艺术、科学和文化价值的历史教课书。

　　为一睹《南阳府署》＂书中＂的＂内容＂，我与爱妻、小妹、女儿和两个小外孙女一家六口，趁着周末休息，来到了南阳市的＂南阳府署＂，为的就是想亲身感受一下《南阳知府衙门博物馆》悠久的历史和它厚重的文化内函以及它古老宏伟壮观的建筑风采。这对于我们＂老中青＂三代人来说，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为了能够对＂南阳府署＂作更深入、全面、详细地了解，我们特地聘请了博物馆的解说员小杨姑娘为我们作解说。小杨姑娘的讲解清新明快，言语精练，令我们记忆犹新。

从解说员小杨姑娘的讲述中我们得知，南阳府署，从1271年至今，虽已历经元、明、清、民国和新中国五个历史时期750年的时间苍桑演变，但它仍然基本保留着明代建筑的规制和清代建筑的风格。它是我国古代地方衙门的折射和缩影。

　　南阳府署坐北朝南，占地50余亩。正门前面是美观气派的＂豫南首郡＂牌坊（因秦始皇首先在南阳设郡而被后人称作豫南首郡），牌坊的对面，是复制重建的＂府衙照壁＂。照壁高4.89米，长22.5米，上面雕刻有多种生动的动物和山水图案，照壁下砌须弥座，背面青砖上刻有＂南阳府＂砖铭。

照壁，是古代建筑的＂脸面＂，它就如一面镜子，起的作用就是＂镜鉴＂。南阳府署的这组照壁浮雕，寓意深刻，富含很深刻的官德文化，旨在警示官员：务必要恪尽职守，清正廉洁；务必要以身作则，不贪脏枉法。

　　解放以后，这里曾是南阳地区行政公署办公的地方，后来又多次变更用途，也曾用作过地委公署家属院，也曾用作过地委公署招待所，之后还用作过学校等。

　　南阳府署，对于研究我国元至清代府衙的规制、规划、发展、变迁以及地方官吏的袭封、宗族、属员、诉讼、租赋、祀典、政事、财务、文书、庶务等，都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南阳府署，属于＂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是从北京故宫到保定直隶总督衙门，再到南阳知府衙门及南阳内乡县衙，一条中国古代官署衙门路线的完整再现。

　　听着小杨姑娘的解说，看到有着如此辉煌和壮观的＂南阳府署＂，让我不由想起那些表现中国古代官府的影视剧来。不难想象，这里早年也曾有过：＂官轿进进出出，吏属忙忙碌碌，百姓喊冤告状，知府慎拍堂木＂的景况。

　　英国哲学家罗素曾说，建筑从最早时侯起有两个目的：一是纯粹的实用主义，即御寒暑，避风雨；二是政治功利性的，即借沉沉巨石表达地位身价，富贵荣耀。而＂南阳府署＂的建筑就属于后者。它的建筑尊贵与排场，也正是体现了封建统治者的地位与权威精神。

　　南阳府署，以大堂、二堂、三堂为主题，又以大堂为中心而设建。大堂前，如北京故宫的太和殿一样，布置有一系列的庭院建筑，从南到北，依次是：照壁、牌坊、大门、仪门、大堂、寅恭门、二堂、内宅门、三堂、后花园等。另外东西两侧还有膳房、书房、耳房、配房、厢房、库房、官邸、吏宅及马房等。

　　进入大门后看到的第二道门便是仪门。仪门为礼仪之门，凡是有新官到任，必至仪门前下马，由迎接的官员迎入仪门内。除此之外，仪门也只有皇帝临幸或宣读圣旨或举行重大祭祀活动时才可打开。

　　仪门两侧各建房十间，为各执事房，设有＂户房、吏房、兵房、礼房，刑房、工房，与朝廷下设的＂户部、吏部、兵部、礼部、刑部、工部相对应。仪门侧院还设有经吏司，专门掌管勘察六房卷宗；还设有司狱司，是专门掌管理察狱囚的部门。

　　仪门侧院还设有议事厅、师爷馆等。这些古建筑，雕梁画栋，气派壮观，风格迥异，各有特色，给人以古朴雅然之美感，令人惊叹不已。

　　仪门后边便是大堂。大堂是府署中轴线上的主体建筑，也是第三进院落。大堂前檐下置有斗拱，斗拱造型设计奇巧，梁架粗大震撼。大堂明亮宽敞。皇帝亲笔书写的《明镜高悬》匾额挂在大堂正上方。匾额下方是《海水江崖云雁图》。这是四品知府的＂标记＂。

　　府衙大堂高悬的＂公廉＂匾额，系清代顾嘉蘅题写。他因政绩突出，曾五次担任南阳知府。大堂前沿置有月台做卷棚，加上＂九檩无廊式＂硬山结构，整体壮观气派，高峻威严。大堂色彩依据定制是冷色调，即青砖灰瓦，暗色楹柱，梁枋彩绘，青蓝碧绿。一派壮重威严，致雅肃穆。大堂两侧有楹联相应，阐释着＂公廉＂之高意，上联云：＂为政戒贪，贪利贪，贪各亦贪，勿务鹜华忘政事；＂下联是：＂养廉惟俭，俭己俭，俭人非俭，还从宽大保廉隅。＂

　　大堂外的廊檐下，展放着用于知府外出巡视办事乘坐的桥车及开道用的铜锣。

　　这是陈设在大堂东边廊檐下专供知府乘用的四人抬绿呢大桥。

　　大堂右边的这面大鼓，就是有冤者告状时要事先敲击的大鼓。按照制规，只要鼓响，知府大人就要升堂问案。大堂上有两处蓆子编织的垫子，专门用于告状之人跪诉之用，现已用厚重的玻璃就他围罩。

　　大堂左侧设有承发司，是专门承办和转发公文信札的部门；右边是永平库，是府署专门用于保管钱粮的库房。

　　过大堂向北穿过寅恭门，是个天井式四合院，左右是廊房，迎面是二堂，又名＂思补堂＂。平时知府的大量工作都在二堂办理，府衙的重要部门也都是围绕二堂布置。东侧是粮捕厅，西侧是理刑厅，东南侧是税课司，西南侧是照磨所等。

　　南阳府衙二堂内，挂有一条用蒲草编制的鞭子，很轻软，打人不痛。这是为纪念东汉时期的南阳太守刘宽而设。刘宽为人仁厚宽容，涵养很深。＂属吏犯错，刘宽仅以蒲鞭轻罚，令其知耻改过。＂这就是＂蒲鞭示辱＂典故的来历。

　　府署大堂的西院，有水井、莱园、用膳房等。

　　穿过二堂，向北20米进内宅到三堂，这是知府及家人的居住处，又名＂燕思堂＂。燕思堂，明代时此额为＂燕思＂，之后又改为＂思补堂＂，清末时期又改为＂退思堂＂。均取于退而思过之意。

　　三堂两侧，有东西偏院，还有东西跨院，跨院有顾嘉蘅题写的＂醉墨山房＂门匾。整个跨院苍翠欲滴，幽静典雅。

　　走到内宅门前，只见门框上悬挂着一条木雕鲤鱼，这是为纪念东汉时期的南阳郡首羊续而设。羊续在任时，光明磊落，清正廉洁，以悬鱼在外拒绝收贿一事影响极大。该事以＂羊续悬枯（指死鱼）＂、＂挂府丞鱼＂等典故被后人传诵。明朝于谦曾有感此事赋诗曰：＂剩喜门前无贺客，绝胜厨内有悬鱼。清风一枕南窗下，闲阅床头几卷书。＂

　　一走进内宅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木格镂花的雅致牌楼。站在绿荫翠竹、幽雅洁静的宅院内，仿佛能听到丝竹之声，闻到香粉之气，感觉好像有三三两两、貌美优雅、披金戴银的玉人在丁丁铃铃、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进进出出。

　　这是知府大人的卧室。东侧卧室内有古老的衣柜、箱柜，有雕工细腻完美的床榻，中间华丽美观的＂隔山＂，把卧室与客厅一分为二。客厅中摆放有八仙桌及坐椅，条几上摆放有象征平安富贵的花瓶、灯架等。正面墙上挂着中堂条幅。处处显现着一种古朴素雅，富贵安祥之美感。

　　这里的府庭称上房院，宅门及门房两侧为吏舍，上房院处的后堂规模与大堂有些相仿，是知府接待上级官员和商讨重要政事的地方。

　　这是知府用来招待各级官员与文人雅客品茶闲聊，吟诗斗文的茶室。茶室装修得古色古香，华丽气派，处处彰显着清新浪漫之气息，凸现着高雅文化之品位。

　　茶室内有琴棋书画，名人墨宝；各种茶俱用品一应俱全。茶几造型雅致，坐椅奇异怪巧，摆设零而不乱，书画高雅精美。

　　看到这间收拾得干净别致的房间时，解说员小杨姑娘好像很兴奋，她说，这个房间叫＂公主房＂是慈禧太后幼年时曾经住过的闺房。慈禧太后小时候其家庭与其某任知府是亲戚，所以她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我右后边石碑上雕刻的＂福寿＂二字，是由慈禧太后亲笔题写。早年间这块石碑还裸露在外面，后来因为此＂文物＂的珍贵性及不可复制性，才特地将它按装在这个特制的玻璃罩内保护了起来。

　　＂福寿＂石碑前这块像笔架的石头，是南阳府署的压布石，又叫元宝石，取于＂镇宅宝石＂之意。

　　二堂侧院的＂南阳书院＂，创建于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书院的大堂，又名经正堂，二堂为讲堂，东西各有斋房，书院自行制订《南阳书院学规》。

　　南阳书院治学严谨，除自行制订有《南阳书院学规》之外，还自行制订有《学次序》及《读书次序》，除学《四书》、《五经》之外，还自行选印有《左传》、《国语》、《史记》、《汉书》、及唐宋八大家的诗文等。

　　南阳府署大门左右的列榜门，东为召父坊，西为杜母坊，是康熙二十六年（1684年），为记念西汉、东汉时期两任知府＂召信臣＂与＂杜诗＂二人所建。

　　我身边的这两尊铜像，正是为记念召信臣和杜诗二人所建。这个小院中还专设有二人的展览馆。据历史考证，这二人都是清廉正直、勤政为民、爱民如子的贤臣良吏，是真正符其实的＂父母官＂。在我国历史上，老百姓将知县、知府称为＂父母官＂的典故即出自他们二人。

　　后堂再北为后府，后府西半部为马号，东半部有侧院，侧院内有＂桂香室＂，室后为团练宾兴馆，再北为操场。操场是专一训练团勇兵士的地方。再后便是知府后花园。椐解说员小杨姑娘介绍，花园内翠柏苍松，景色清幽，小桥流水，仙台楼阁。只因此园正在修缮施工，我们一行也没得眼福一读。

　　南阳府署，又称＂南阳知府衙门＂。＂衙门＂，是旧时官署的称谓，是官吏衙役办事的地方，担负着提审、拷讯、判刑的功能，因此，衙门是历朝历代刑俱较为集中的地方。我这是选展的也仅仅是南阳府衙中极少的一部分刑俱。

当讲到这些刑俱时，讲解员小杨姑娘的语速好像变缓了许多，虽说这些刑俱大都是用来对服恶人、坏人的，但在古代，无权无势、含恨蒙冤的穷人受刑的也真不在少数。

　　南阳府衙有两个刑具展厅，每个展厅中都展示着古代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刑具。展厅墙上也挂满了古代行使刑罚的残酷的令人发指的图片。每个展厅都还有动画展示，用于展示给犯人用刑的场面，让游人看了无不令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

　　府署内东侧有地牢。地牢是专门关押重案犯的地方。从此门进入，便会一直走到地下数米深处，那里面有一间间小得不能再小的牢房。

　　通往地牢深处的通道低矮狭窄，阴湿寒潮，见此情景，不由让我猛然想起刚才在地面上的刑房中看到各种刑俱来，顿生一股凌冷心惊之感。

　　地牢的通道中，挂了许多绘制图片，那是用来展示对贪官污吏、恶霸匪首、杀人放火者的严惩画面。

　　在南阳府署的东区，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这就是＂王莽造币厂＂。2017年10月，因大暴雨发生地面塌陷，在抢修中无意发现了此处深藏的汉代造币厂遗址，出土了大量的古钱币及铸造古钱币的工具等遗物。出土的＂始国元年三月＂，＂后钟官＂等铭文，经专家鉴定，这正是王莽时期主管铸造钱币的官府机构。

　　据史料记载，公元7年到公元14年王莽新政实施期间，一共进行了四、五次大规模的币制改革，在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了重要印记，对中国古代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虽说王莽的造币厂与南阳府署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个造币厂也是古代一个＂官府机构＂啊？按此推延，把南阳府署的历史从元代提前到新莽时期也算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它毕竟也是由＂官府机构＂的延续而来。

　　南阳府署中王莽的造币厂，其规模很大，但文物考古部门只是发掘了很小一部分，但这就足以揭开了王莽新政的一角，也解决了钱币考古家的诸多悬疑。

　　南阳府署西侧，有一座府财神庙，供奉的是中国文财神范蠡。范蠡是春秋末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经济学家和道家学者，由于他的博学才华，所以被后人尊称为＂高圣＂，许多生意人都供奉他，称他为财神。

　　南阳府财神庙，是全国唯一的＂府（官办）财神庙。是中国古代行政级别最高的财神庙，庙前所供奉的汉白玉雕塑就是＂商圣范蠡＂的塑像。

　　听完解说员小杨姑娘（画面中打伞的女孩）的讲解，我们一行也大致对＂南阳府署＂中古建筑群的功能变迁与厚重的古代府署文化有了初步的了解。一个多小时的参观游览，真可谓是让我们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这既是一次有意义的旅行，也是一堂难忘的历史教育课。但愿与我们同行的小辈们也同样能从这本厚重的《南阳府署》的书中，或多或少读懂一些什么吧？

2022年1月20日

于河南舞阳贾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