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鞋柜里的远足

八戒的悟空

题记：

我向往诗意的远方，又安于平庸的现状。即使是在窄小的鞋柜里，也能远足在岁月的长河里……

过年了，清理鞋柜，、衣柜，橱柜是请钟点工也干不好的活，因为这不是单一的苦力活。要整理好，除收拾外还要修补护理和年审，再智能的机器人也只能做助手。今天我就一头钻进鞋柜里，看着这些鞋子，跋涉在这些鞋子的世界里。

门口的鞋柜，有三组对拉门，原想三口之家一人一格，便于使用。刚刚住进来的时候，每个人的部分都很宽敞，各自的鞋子，分层分类排放，一目了然。没想到现在很多鞋子无立足之地了，挤压在一起。

这是我清扫出来的占地方的一堆鞋子，把它们一字儿排开时，久久地注视他们。一会儿充满了回忆，是百般不舍，一会儿看它们有点儿嫌弃，想一丢了事。在做取舍的决定时，我是横看竖看拿不定主意，真想闭着眼睛把它们从窗口扔出去。

他们都是陪我走光阴的鞋子啊，有光鲜的皮鞋，有热情奔放的运动鞋，有安安静静的休闲鞋。我的每次外出他们都对我不离不弃，不管是风雨彩虹还是烈日当空。

这是我这工薪阶层咬牙坚持才买的鞋子。十年前买五六百一双的鞋子，还是有点奢侈的。很多时候它们是陪我进入有仪式感的地方。它们是鞋类的潮流，与时代的审美同步。它们有超过5公分的鞋跟，曾把我从下往上领起，尽力弥补矮个子的缺陷。让落地长裙得以撑起，让短短的腿变得修长，让肥厚的赘肉得到平复。这种拔地而起的形象给人以虚幻的高挑美感……

好多时候，我在用心，它在用力，用细小的鞋跟顶起我的体重和对傲娇的向往。而如今，我力不从心了，我返璞归真了，不再需要它们了，首先想到淘汰的就是它们。

象这双中跟的磨砂鞋，是当年每次探家的必备。鞋子带点高帮，可以捂住脚踝，冬天回老家穿双厚点的袜子就可以保暖。海南与内地老家是有悬殊的气温差异的，一回家我常穿得像个棉球似的，如果再穿双平底布鞋，一定是惨不忍睹。遇上发小，好友，他们一定会绝望之极。这双鞋让我的体型有了微弱的提升空间，并且这样的磨砂鞋可以在农村泥泞的小路上自由行走，既耐脏又防滑，不张扬也不至于猥琐，走出去还有点雅痞的个性美。更重要的是鞋子的性价比高，虽然买时有点小贵，但十几年了我一直没怎么打理，它都还是完好的。内心纠结啊！

这些休闲系列，有些和好友逛街被买的，觉得穿着好玩。有些是刚学会网购，觉得一两百元一双，比实体店便宜不少，就这样手欠，一点击结算它就来了。像这双黑色的宽头皮鞋，买的时候觉得它配搭一条牛仔裤一定很拽的，可一穿出来就强烈感受不仅不拽，反而显得人是又胖又矮，本来秀气的脚夸张地变大，变得脚重头轻。看上去除了鞋子比较耀眼，其他都是衬托。所以当我把买家秀的照片发给商家时，她马上回复我说：很好啊，你看这鞋子多醒目啊！我无语了，我不能说你的鞋子一醒目，弄得我成了灯下黑了。人家关心的是鞋子，你不好看怪谁呢？哎，被鞋子抢了风头，我不是作死吗？就是这样，买回来新鲜了几天后，这鞋就被打入冷宫了。看着他们光鲜亮丽，要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让他们与又脏又臭的垃圾为伍，有点于心不忍。它们误打误撞的进了我家，住进我的鞋柜里，我平时也没表现出对它们的浓烈的情绪，总拿它们去与高价钱的鞋子比，殊不知一分价钱一分货。买鞋时，带着花200元可以购到价值500元钱甚至更高的梦想，结果你一看它顶多值200元时，你的下意识就是失望和冷落。人啊，有时候真难摆脱占便宜的本性。我今天把它们扔掉，是否可以扔掉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龌龊？

这是我在健身房时教练推荐的安踏运动鞋和一双后来打太极拳的武极堂太极鞋。它们都是忍受着我运动时的苦和累，它们轻巧结实，跳时产生柔韧的弹跳力，走时让我步步稳当平实。人每天有百分之七十的活动和工作是用腿来协助完成的，而这鞋子一直忠实地服务于脚。退休后打太极拳是我生活的的主要组成部分。每天早晨着太极服穿太极鞋是每天的常态，我硬生生的把这双牛筋底的鞋子的鞋跟磨成光滑光滑的了，但担心稍不留神，就会滑成仰八叉和狗啃泥的影像。尽管它的鞋面依旧完好，但我有了无法驾驭的担心。唉，丢了吧！

这双贝蒂舞鞋是退休时同事送我的，希望我退休时还可以去跳跳交谊舞。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双鞋子让我想起了曾经跳舞的疯狂经历。

孩子读大学的四年，是我玩得最放松的岁月。那时候晚上很多时间都是在露天舞厅过的。我们一起去的有五六个同性同事，有时候还有同事的朋友一起去。我们的队伍一走进舞厅就让舞厅的男女失调，男性少女性多。我们一撤就变成男性多女性少。我们常常像一阵风一样惊扰了舞厅的有序，又像一阵风一样扫过，让舞厅归于相对的静默。虽说跳舞是个让人容易产生想象的地方，但我们这帮奔着出出汗，锻炼锻炼身体，也附带听歌喝茶和聊天的同性舞友，除了这些外，其他都没有引申出别的故事。我们属于常在河边走也没湿过鞋的一类。因为跳舞从没依赖过陌生舞伴，很多时候是同性同事一起跳，无拘无束很尽兴。当然有好些舞鞋都牺牲在舞厅了。后来爱上太极拳，跳舞的事就搁浅了。有心的同事送我这样一双舞鞋，是让我回忆还是对我的鼓励呢？也许二者都有吧！岁月如流水，往事如落花，抹不去的是脚下的痕迹。

清理孙子的鞋子，我是很心痛的。像这双卡骆驰拖鞋，当时在夏日百货买的时候孙子见他红红的，喜欢。我这奶奶慷慨地花了368元买了这样一双拖鞋。他没穿到一年就小了，他不穿了。看到鞋子就想到自己的钱是这样浪费的，这是多少猪肉羊肉的价钱啊！所有不理性的消费是很可怕的。好在我没有资产让我任性，不然准成贪污腐败分子。

丢这些鞋子时我也是心里难受的，这么小的鞋子，每双鞋子都是上了百元大钞的，都穿的时间极短，鞋底都是新新的，好在我把这些鞋子拍照发给我的一个生二宝的同事，同事马上回复说：奶奶，给我留着，我来拿。我的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下次买鞋一定要到穿着旧鞋子去实体店买，更重要的是让脚做主。觉得新的好就穿着回来，旧的不好就把它留在鞋店的垃圾桶里，省去我清理鞋柜的困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2021年的腊月里清理一下鞋柜，找找鞋柜里装载着的过往，抹去曾经的尘土，摖拭尘封记忆，希望给新的一年留下装载的空间和喜乐，希望每一步都走出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