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析赵壹《疾邪诗》

张元文（爱莲说）

疾 邪 诗[1]

赵 壹

【原诗】

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2]

顺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3]

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4]

伊优北堂上，肮脏倚门边。[5]



【今译】

黄河水清不可等待，人的生命不能延长。

小草顺风一边倾倒，富贵者被称为贤良。

文章学问虽然满腹，价值不如金钱一囊。

谄媚之人得到礼遇，耿介之士门边呆望。



【注释】

[1]疾：痛恨。邪：不正。[2]河：黄河。俟：等待。延：延长。[3]激：这里是猛吹之意。靡草：柔弱的草。[4]文籍：文章书籍，指学问。[5]伊优：讨好谄媚的样子。北堂：正北厅堂，指官厅。肮脏：高尚正直的样子，这里指耿介之士。倚门边：站在门边，是被排斥的意思。

【作者简介】

赵壹（生卒年不详），字元叔。东汉汉阳西县（今甘肃天水市西南）人，东汉灵帝时名士。耿直倨傲，狂放不羁，为乡党所排斥，屡次得罪，几乎被杀，经友人救援方免。灵帝光和元年，为上计吏入京。为司徒袁逢等人所赏识，于是名动京师。后西归，公府十次征召皆不就，卒于家。有《穷鸟赋》、《刺世疾邪赋》等。《隋书·经籍志》著录有集三卷，已佚。《后汉书·文苑传》有传。

【赏析】

赵壹《刺世疾邪赋》的结尾有两首诗，此为其一。这首诗深刻揭露了东汉末年邪恶的人得势，正直的读书人失势的不合理现实。开头两句表达了对浊世不能澄清的愤激之情，以感叹时局的不可收拾，意即在他有生之年，再看不到汉代的治平兴盛了。三四两句愤慨人贤不如富贵，临财苟得的为富不仁之辈、干谒禄位的寡廉鲜耻之徒，反为时所重，被命之曰“贤”人。五六两句生动深刻地反映了封建统治者对金钱的重视，对知识的轻蔑，说明了当时读书无用的情形，因为即使学问满腹，还不如一袋钱重要。最后两句嗟叹谄媚者被人亲近，而刚直的人反倒被人排斥。全诗以激烈的言辞，对比的手法，义愤的情绪，抨击了世风的败坏，价值观念的错位。此诗笔锋犀利，措辞强烈鲜明，大胆直率，反映了诗人耿直、刚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