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自驾之七‖天上阿里

骁妈叨叨

去阿里是计划之外，已经到了拉萨，往西接着抵达阿里就成了顺理成章和我们的心之向往。阿里位于西藏的西部，是一个世人关注却望而却步的地方。在这片世界高地上，极高的海拔和残酷的自然赋予了它与众不同的万千气象，同样也因为高寒之地的气候恶劣使人畏惧，与众多向往者无缘。而世界屋脊之屋脊的诱惑也让勇敢者无法抗拒。此次西去阿里对我来说是川藏之行以来，身体和时间极限的最严酷考验。为了减少体力的消耗，我们选择从拉萨飞到阿里，下飞机以后走219国道。路线：狮泉河-日土县-班公湖-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雍错-普兰县-科迦寺。本期——天上阿里。

凌晨4点，我们去赶7点从拉萨飞阿里的航班。飞机在夜空中飞行，舷窗外低沉的云层里，被白雪覆盖露出褐色山顶的连绵山脉，在月光下焕发出一种孤寂之美。9点10分，星光疏散了，黎明的天空呈现着蓝紫色调，太阳露出头，透过柔和的橘色光照，雪山显得愈发壮美了。

从空中俯瞰阿里，你会看到喜马拉雅山脉和冈底斯山脉，圣湖玛旁雍错和鬼湖拉昂错，神山之王冈仁波齐和圣山之母纳姆纳尼，这气势磅礴又温柔静谧的组合，美得让人词穷。

下飞机后在阿里昆莎机场拍照留念。阿里平均海拔4600米，我对上山心生畏惧。事实如我所料，一下飞机我的高原反应明显加剧，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车在219国道上行驶，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高远蓝天、圣洁雪山、碧蓝湖水，我真的没心思欣赏它们了。

这条国家交通网上编为219国道的公路，被人们习惯地称为新藏线，是目前内地通往西藏的四条干道之一。它起于新疆叶城终于西藏日喀则地区拉孜县，全长1375公里，是中国目前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

行驶50公里后，快到阿里地区行政中心狮泉河的时候，我的头没那么痛了。上午10点多钟的狮泉河，寒冷而清新。阳光越过山峦照进城来，让这个高原重镇慢慢苏醒。

金色的阳光映射着山峰，温暖的感觉直抵内心。狮泉河藏语的意思是桑格、藏布，它发源于冈底斯山主峰冈仁波齐峰北面的冰川湖，自南向北流至邦巴附近转向溪流，因泉水所在山体形同狮子，故名狮泉。

到阿里的第一夜。因为缺氧，我辗转反侧。外边狂风呼啸，感觉狰狞恐怖。风把窗户咣当咣当敲个不停，我不敢下床关窗，也不敢安然睡去，几乎睁眼到天亮，一夜无眠，这种滋味无比难受。

狮泉河到班公湖距离130公里。车在219国道上疾驰，所过之处路面平整、顺直，如果去除高海拔的不适感，荒凉给人带来的恐惧感，这样的路实际上是最好的自驾线路。

出了日土县城，公路两旁的景色依旧很壮观，已经进入到冈底斯山脉地域了。这里的冷我深有体会，白天太阳照着的时候，手机触摸屏好像被冻僵了完全失灵。相机开关打开要待十多秒机器才能做出反应，不能调焦，伸出去缩不回来。而且不仅仅是温度的问题，还有高海拔的压力变化。连这些制作严谨精密的仪器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的身体。

班公湖，湖面海拔4240米，位于中国最西部的日土县多玛乡，219国道附近，新藏线893 公里处，是亚洲乃至整个世界最负盛名的湖泊之一。

这里山高路远，交通不便 ，信息相对闭塞，游客很少到访，自然环境保护较好，几乎处在最原始的状态。

湖水十分的清澈，由于光照作用，呈现深蓝，浅蓝，墨绿、淡绿等不同色彩。这个季节，湖水已经封冻，一切似乎都变得凝固和沉寂。但也还有一些水域保持着流动，水鸟集中在那里活动。

班公湖是自然界的一块净土，鸟的王国。湖中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岛屿，各种鸟类20多种，其中斑头雁和棕头鸥的数量最多。

对于鸟类来说，这里是天堂，它们才是真正的原住民。稀薄的氧气和超低压折磨得人没了精气神，大多数人来这儿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适感，所以看到这些鸟儿自由舒展，更加打动人心。

置身湖光山色中，看鸟儿展翅飞翔，聆听悦耳鸣叫，对长路漫漫的荒原旅行者来说，绝对是给心灵最好的安慰。

距离班公湖畔不远处的玛嘎尔草场，是马牛羊繁衍生息的地方。山崖上成群的羊在吃草，在这旷野里，这些生命的存在，让人印象深刻。

我们从班公湖返回狮泉河几乎天黑了，来阿里不光方向感差了，连时间感都混乱不清。再加上无人区高海拔对人的影响作用太明显了，都晚上9点了，却不想吃东西。一整天吸着氧，吸得鼻子疼，不吸又头疼。在高原的这几天，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一天不吃也不觉得饿，似睡非睡跟没睡一样，一天到晚头都是昏沉沉的。

早上10点钟，天刚亮，我们从狮泉河往普兰方向出发。阿里地区噶尔县门士乡是我们到普兰的必经之地。海拔4500米。

大约行驶了二百多公里后，在普兰县的巴嘎乡，远处经幡飘扬，神山冈仁波齐峰奇迹般地出现了。看资料说，冈仁波齐峰不仅是信徒心中的圣地，更是一个传奇：山的阳面终年积雪，山的背面，却常年无雪，即使有雪，太阳出来，即刻融化。这有悖于科学依据和常理的事情，更增加了这座山峰的神秘。

冈仁波齐峰，藏语的意思就是神灵之山。阿里地区的四大河，马泉河、狮泉河、象泉河和孔雀河，分别就是从冈仁波齐峰的四方流下，因为泉口分别像骏马、雄狮、巨象和孔雀，所以就以这4种动物命名。人们认为这4种动物都是神灵，于是冈仁波齐变成了神山，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信徒不远万里前来朝拜。

站在神山冈仁波齐的脚下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庄严。阳光虽然明媚耀眼，但气温已明显感觉很低，风刮得呼呼的。这里地势开阔，毫无遮挡，风速极快。那风的劲儿如此之大，吹得推不开车门，只要下车，如不使劲拽着车门，风就会把人带倒。要迎风前行，必须身体吃力地前倾。

据说朝圣者转山一圈，可洗尽一生罪孽。而在释迦摩尼诞生的马年转山一圈，则可增加一轮12倍的功德，相当于常年的13圈。

从神山冈仁波齐峰上国道219转564国道，路狭窄了许多。一进入普兰境内的霍尔乡就可以看到圣湖玛旁雍错了。在西藏阿里地区，玛旁雍错和冈仁波齐峰，自古以来，就被佛教信徒和本教信徒看作是圣地的世界中心。

玛旁雍错又称马法木错，藏语意为无能圣湖，位于冈底斯山主峰冈仁波齐峰和喜马拉雅山纳木纳尼峰之间，是中国湖水透明度最好的淡水湖，和纳木措，羊卓雍措并称西藏三大圣湖。

来到湖边，人生第一次接近圣湖。湖水蓝得纯粹，水面飘浮着冰层。偌大的湖区不见一人一畜，空旷得像是站在宇宙边缘。

由玛尼石，牛头骨和黄色哈达堆砌成的玛尼堆，静静地立在湖边，悄无声息，让经过的人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汽车依然沿着戈壁奔驰，满眼都是光秃秃的山，荒无人烟，没有一点生命迹象。在这片隐秘之地行走，看这里至今保留着的最原始的面貌，这才相信:不到阿里就不算到过西藏的说法。

一群藏野驴出现在眼前，我把镜头赶紧对准了它们。阿里是野生动物的乐园，也是稀有物种的庇护所，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几乎涵盖了整个阿里地区。

在路上我们还看到了藏羚羊，这些高原精灵让人觉得，在这片冷酷的环境外表下，依然蕴藏着勃勃生机。

天气忽而晴朗，忽而阴霾，忽而雨雪交加，在这种状况下，说一句话或者迈一步路，稍不留意不适感随时就会诱发出来，会突然头痛、透不过气来，闷、心发紧。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想回家，也不再想去穿越什么极限，因为疲惫的不堪忍受，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树傲然挺拔，人迹罕至的荒野有如此的生命力，让人感慨也让人心生柔软与感动。而此时的边境小城普兰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普兰县，位于阿里孔雀河河谷。藏语为雪山围绕的地方。海拔3900米。傍晚，夕阳在山峰间慢慢落下，直至整个河谷完全暗淡下来。

走在街上见带着口罩，面色暗红的藏族妇女和手拿串珠的男人，神情悠然地穿梭在街头，迎面而来的时候朝你善意的微笑。旅途的艰难被这阳光般的笑容照亮，心立刻明媚了起来。

这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道路两边开满了商铺，和内地任何一个小镇相比，算不上高档。因为与尼泊尔、印度相邻，尼泊尔商店的牌子，还是会吸引人们驻足。

科迦寺，藏传佛教萨迦派寺院。位于普兰县科迦村。科迦，系藏语“定居”之意。

科迦寺曾经在文革中被毁，现在看到的建筑是后来重建的。崭新的寺庙，削减了历史的年代感。岁月的沧桑只能从文字记载中去体味了。

前来朝拜的藏族妇女坐下来休息聊天。宗教对藏民族的生活、语言、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形成影响非常之大。

返回拉萨的飞机上，从天上向下俯瞰阿里。

眼前的每一个画面，都让人感叹生命的渺小和自然的博大。

开始我以为“藏地秘境 天上阿里”，大概只是形容这里的海拔高度，觉得说的过于夸张了，可当你真正走近阿里才发现，人们对它的赞誉一点不为过，确实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