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G散記116］一期一祈

一尘

昨天下午逛牛車水（中國城）拍的照片。 這几條老街是早年來南洋謀生的華人聚居之地。這些具有殖民地風格的舊洋樓，曾見证過無數新移民辛酸堅韌的悲喜人生。在這片老屋里，有一間紀念早期移民的博物館，叫做”原貌馆”，真實還原了华人移民在新加坡的早期生活场景。因為疫情期間沒有游客，暫時關闭了，所以還沒有机會進去參觀。 牛車水街頭是畫家寫生的一處”風水寶地”。 來得最勤的要數本土著名水墨畫家鄧汝能。夸張點说，這里是他的“地盤”。他經年在牛車水各個角落席地而畫，已經成為中國城一道独特的风景。常去牛車水菜市買菜的人，沒有沒見過他的，也沒有沒當過他的”模特兒”的吧。我在他旁邊不遠處玩手机，等走近了一瞧，我已入畫。別以為他畫的是你，他畫的是他打從兒時開始對牛車水的记憶：市井里的挑夫走卒，日子里的五姑六婆，紅塵里的烟火男女，，绵延不斷，是他想永遠留住的南洋市井”古早味“。光陰荏苒，摩天大樓一幢幢竖立起來，時代發展，一切都在改變，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在畫現實，也在保留未來的歷史。這是他说的：”我作品雖都是當下的人事物，若干年後也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是逃避不了的宿命。所谓新舊枯榮都有各自的特色與位置，都能自在的存活着，一個畫人的宿命或是使命便是每日在街頭巷尾守護……”他平易近人，不烦打擾，喜與路人聊天，让不少路人”路转粉”, 成為他的粉絲，一塵便是其中一員。 這兩张拍于去年9月3日 昨天去沒有看到他，回來給他發信息说：今天沒有看到老畫家看到一個新畫家。他回復：今天我在底層菜市場。這是他發來昨天的畫。哈哈，又錯過了，我是前天一大早去的底層菜市場。 惊艷刷了新漆的象棋子，字朝下，放在一塊木板上凉干，難道是自己做的棋子？ 不遠處的走廊里，倆老人廝殺正酣，玩的就是這種棋子。 現在按政策，不允許5人以上聚集。但在牛車水，好像執法不嚴。不過有绳子拉開了一定距離，已經不錯了。去年”观戰”的老人，几乎是靠著”作戰”老人的后背的。 第一次發現這個賣印尼特色糕點的食摊。其中“竹筒糕”是鎮攤之宝。 小節竹筒里先放入熟細米粉。 然後再捏適量椰醬馅放中間。 再灌些米粉封住竹筒。 放汽孔上蒸一會兒让米粉凝固。那些汽孔不用時便用蓋子遮住。 再轉個頭蒸一下，讓表面的米粉也完全鎖住不掉渣。 用竹筷轻輕捅出成型的糕裝盒，三只$2.5。我想買，但有倆人等著買，過天再來吧，一定要嘗下的。有人來買其他裝盒的糕點，要了三盒，女老板把每一盒打開來，抓一把椰絲蓋上面。 很喜歡保留著南洋風情的老房子里的咖啡廳/歺廳。高挑梁的室內，維護一新的旧木地板映著日光，通風的木窗半掩外面嘈雜，老式吊扇懸在天花板下悠悠的转，沒有空调，悶熱潮濕，風扇也不管什麼用，靠的是坐下來，“心靜自然涼”。 這間歺廳占據十字路口一幢老店屋的二樓與三樓。三樓的房間有九個木門，木门雖窄但仍是兩扇開合，通到兩側臨街的阳台。每一側擺有三張小圆桌。是打望风景的好座位。 靠登婆街這邊的阳台，可以眺望到對街一面壁畫的小部分。這是新加坡本土畫家叶耀宗在兩個月前才創作的一副大型壁畫，前后花了三個星期的時間。  買杯飲料，可以坐上大半天。當然周末顧客多了是不行的。 這兩排路邊的攤位賣各種年貨，開始熱鬧起來了。 老店屋不知几移其主，每換個主人，都要给房子重置“新衣”，或艷或素，政府不予干涉。 這是朝著史密斯街一側的阳台。照片中間漆成藍綠黃色塊的建築，就是牛車水大市場，菜市在底層。 这是二樓一景。廚師是意大利人，來新加坡11年了，他告訴我歺廳老板是大陸來的，喜歡江南山水。 從歺廳出來不久，一朵烏云過來帶來一場小雨，一會儿功夫便雨過天晴。我又轉到這歺廳樓下，這才想起拍個外貌。歺廳名子就叫”一杯夏日”。 叶耀宗壁畫的題材几乎都是他从小耳聞目睹過的生活经历，表現的是早年新加坡的市井百態。他不是科班出身，全靠自學，2015年才開始壁畫創作，目前有50几副壁畫散布在獅城各處。 叶耀宗的壁畫總會留一點讓觀眾“走”進去的空間，比如，一把空椅。 我在尋找川味麻辣香腸，這是一屋的廣味甜香腸。“麻辣香腸你在哪里？””嘿嘿，我在你老家阳台的凉衣杆下等你！” 惊見千萬只老虎潛入了牛車水。捉一只可愛的小虎玩玩。 一家挨一家，慢慢看，看不夠，走著走著想起去年，牛饰已換成虎饰，不變的是吉祥喜慶，紅紅火火，眾生祈禱幸福平安的心願，一年又一年，與生命共綿延。 牛車水市場一面正對著佛牙寺。早已張燈結綵，准備迎接新年。夜晚燈饰亮了又是別樣氣氛。 佛牙寺與牛車水市場之間的小廣場上，立起了十二只真實尺寸的大老虎，一是為了迎接虎年，二是為了引起人們對地球氣候變暖的警覺，許多野生動物包括老虎的數目都在急劇下降，因為它們的生存環境因氣候變化受到了破壞。 回到家不久，天又黑了，又要下雨了。這就是典型南洋雨季的一天，老天爺三變其臉，很有意思。 帶回來的年貨。手工鸡蛋糕一罐8塊，本來只想買一罐，老板說：兩罐10塊！好像不買兩罐就賠了$6似的！[Facepalm] 一罐蛋黃魚皮15塊，花生兩包25，左邊這個”黑金鋼”是台灣的黑花生米，這個掛飾$9.8。 一期一祈”前面還有四個字：“会者定离”，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這還用說吗，關鍵在于能否做到一期一祈，即把和每个人及每个場景的相遇，都当作一生只有一次的缘分，盡情享用與珍惜，緣盡時瀟洒轉身，留下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