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经受了一年病痛折磨的父亲,终因承受不住这份煎熬,将生命永远定格在2022年1月13日早上9点6分左右。虽然他有太多的不舍,可无奈身体的因素让医生也回天无力,而我们只能悲痛地将他送走,让他去向一个没有病痛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 父亲于1937年8月9日(农历七月初四)出生在大山深处(大安的大竹坑),解放前搬到大安的禾尚丘。1974年带领他的耕山队到垅空支援建设。文革结束,耕山队解散,而父亲则留了下来,定居于此,直到生病的这一年才肯住到城区!</p> <p class="ql-block"> 祖辈清朝时从广东梅州辗转到达福建崇安县(今武夷山市),选址在大安的大竹坑。父亲去逝前告诉我,祖辈秉承了客家人的精神,勤勤恳恳,积累下了很多山与田,是富农。解放时,我爷爷——张金良主动将山田全部交给了政府。我爷爷的大弟弟——张木生(小名)去江西挑枪,因枪被别的部队挑走了,经过宣传他参加了江西红军,只捎口信回来,人却没有回来,我爷爷在向政府移交山田时,政府工作人员说:参加红军人员的山田暂时留着,也许有一天会回来。因爷爷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张木生是否还活着,所以我爷爷把张木生的山田交给大儿子(我的父亲)打理,口头说:如张木生牺牲了,没有留下子女,我父亲便过继给张木生当儿子。</p> <p class="ql-block"> 因为至今都没有张木生的消息,上世纪八十年代张木生被追认为烈士。乡里办理相关事项人员(徐向连,谐音)说,如果有过继文书,父亲就可以享受烈士子女的待遇。因为一直期待张木生活着,所以爷爷没有留下过继文书。父亲说:一是希望张木生活着,有一天突然回来;二是因为我爷爷没有文化,再加上过继文书要有至亲见证和签字,所以父亲是我爷爷口头过继给张木生的。因为都姓张,所以没有人去纠结这件事。只是父亲去逝前再次告诉了我这件事,让我铭记还有一位被追认为烈士的爷爷——张木生。</p> <p class="ql-block"> 父亲永远地离开了,在父亲居住过的房前屋后,室内室外,目之所及都是父亲留下的痕迹。父亲的身影无处不在,闭上眼睛,眼前都是父亲忙忙碌碌,里里外外走动和捣鼓的身影。</p> <p class="ql-block"> 从小就看到父亲在编着篱笆,围出了一个小院子;他在锯板块,做蜜蜂桶——养蜂是他的人生乐趣,也是他生活的成功之处;他在做竹篮子,他在打箩筐的绳子,他在做用牛耕田的犁……在我的印象中,所有农村里的农活,父亲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的。</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是辛劳的一生。望着周围的高山,回想着偶尔跟父亲爬山时,上坡时,我能跟上他的脚步,而下山时,我则被他落在身后一大截。虽然山川也在不断变化,但周围的每一座山上,都留下过父亲的足迹。</p> <p class="ql-block"> 靠山吃山,曾是这个小山村里人们生活的根本。山高水冷,土地贫脊,辛苦一年,亩产不足200斤,人均口粮,一年不到300斤。为了生活,当年的生产队不得不上山砍伐木头,用原始林的木头去换取生存的粮食。而作为孩子的我们,则邀约一起,给在山上干活的父亲们送午饭。那段历史,虽然早己过去了,但当时的情景,似乎都历历在目,只是当年和父亲一起干活的人们,现在所剩无几,他们都先后离去了。我当年的小伙伴,也都己年过半百。在给故去父亲守夜的日子里,那一幕幕都在我们的回忆之中,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我们才会在一起去回忆!</p> <p class="ql-block"> 当父亲被病痛所折磨的时候,我们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煎熬。特别是知道他生命将要燃尽的时候,看着他痛苦,我们却无能为力。这对我们来说,内心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父亲是身体痛苦,而我们是心痛,是无奈,是束手无策。</p> <p class="ql-block"> 时光不会停留,想为父母做的事必须马上付诸行动,否则只会给自己留下遗憾、愧疚与悔恨……父母辛劳一生,为的是子女,子女的孝顺是对父母的感恩与回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我记得在一次听广播时,有位听众问主持人:怎样做才算孝顺?主持人的回答是:如果你将父母对你的爱,能回报十分之一便是孝顺。</p> <p class="ql-block"> 孝顺家中的长辈,是晚辈的本分,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愧疚、后悔……送别了父亲,心空了一半,但怀念与思考却填满了大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