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走好

范建生（国门沙砾）

顺路走好

--顺路兄病故“头七”日祭于北京

 

图文//建生

　　

公元2022年1月15日，农历腊月十三，星期六。

三九尾日的北京寒风瑟瑟，天空阴沉。往日窗外枝头组团喧闹的灰鹊今天却销声匿迹没了踪影。午后时分正欲小憩，手机骤响，噩耗传来“顺路走了”。顿觉五雷轰顶，万箭穿心。六十多载的发小之交兄弟情谊，竟猝不及防地定格在这举目无亲的他乡异地。约好的春节相聚、约好的共赏冬奥、约好的春来踏青、约好的重返故地在这个无情的冬日统统化作了泡影，怎不令人肝肠欲断，悲痛难陈。望着灵柩内安祥静卧的顺路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与病魔奋力抗争多年的勇士，倒像一个小歇片刻后再与发小兄弟欢聚一堂谈笑风声的睡人。半个多世纪的音容笑貌、手足情深禁不住历历在目，重现脑际。

 

顺路生性刚毅。1957年9月11日，顺路出身于西北边陲天山脚下军垦小镇奎屯一户曹姓家庭。顺路的父亲是位1949年9月25日随从国民党驻疆部队司令陶峙岳通电起义后投身革命的屯垦老兵。顺路的母亲则是1952年自山东入伍投身屯垦戍边的戈壁母亲。由于体弱多病，母亲生下顺路后便未再育。于是，顺路成为那个年代极不多见的独生子女。没有兄弟辅佐姐妹相依的顺路，自幼养成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刚毅个性。

 

顺路天资聪颖。1965年初春，我等发小与顺路同天入学成为同窗。儿时的顺路天资聪慧，头脑机灵。所学功课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成绩优良。

 

顺路少年健硕。少年顺路生性好动，体格健硕，爆发力极强，短跑速度飞快。一直担任班级体育委员且为学校足球队主力前锋，常常在全校运动会上为班级赢得荣誉。

 

顺路爱好广泛。除了学习之外，顺路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足球滑冰身手不凡。诗词歌赋水平不低。歌唱朗诵引人入胜。

 

顺路厚道仗义。虽为独生子女，但顺路为人忠厚，乐结好交，朋友众多。更有血缘虽异、情同手足的六兄弟终生守望相助。上学时，他的家永远是小伙伴们课后业余尽情玩耍的据点。每当这时，顺路的父母总是把家中的水果、瓜子、干粮倾盘端出。

 

顺路工作认真。1977年7月顺路高中毕业后，享受独生子女留城政策，被分配到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奎屯干休所工作。几十年间，他从勤务员、锅炉工干起，直至物业服务、行政管理。他干一行爱一行，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深受老干部及其家属们好评。

 

顺路热心助人。作为发小同窗中唯一留城者，顺路在奎屯的家自然成了上山下乡、入伍参军、他乡求学者们的联络点和中转站。无论大家有何事情需要帮助，顺路总是不厌其烦地热心相助。每次友人相聚，抢着或者偷着买单的常常是顺路。

 

顺路意志顽强。1980年国庆，顺路结婚成家。20多年后，女儿研究生毕业留在北京工作。2017年10月顺路退休后便移居北京，与妻子一道全身心地投入到外孙子与外孙女的抚育照料之中。渐渐感到精神疲惫、体力不支。经查，确诊为糖尿病并发症引发肾衰竭。不久，便开始了十分痛苦的透析治疗。在隔天一次、每次三小时的透析治疗时，要将抽管自静脉插入，将机体毒素和多余水分经仪器清洁过滤后排出体外，再将透析后的血液输入体内。长年累月，循环往复，两臂内侧扎成了蜂窝。顺路兄以顽强的毅力和乐观霍达的心态与常人难以承受的病痛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抗争，从未表现出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顺路思乡念友。自从患病以来，身居异乡、久卧病床的顺路兄对故乡和友人的思念之情愈发强烈。每有学友来京或京津好友聚会，他都在治疗之后从大兴抱病赶来参加。为减少他的走动，京津学友们便把聚会地点固定在了顺路兄的家门口。2021年5月，徐建新、刘刚两兄弟专程自新疆飞抵北京看望顺路。自感时日不多的顺路兄激动的像个孩子，热泪盈眶地与兄弟们紧紧相拥。满怀着对家乡的眷恋、对友人的思念、对亲情的感怀，顺路兄走完了他64载人生之路的最后时光。

 

奎河化作千行泪，天山松涛作哀声。

此生兄弟缘未了，来世再续肝胆情。

顺路一路走好，天堂再无病痛。

【2022年1月21日晨祭撰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