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月儿园

鹿车

　　离开改造旧小区而装潢一新的（锅炉房）台球室，走出小区，沿着商城北路向东走去，一中东50米的韵达快递站有我的快递货物，

蔚兰的天空，灰白色的边缘扣紧远方的山脊。一轮明亮的园月，悬掛在枯干的柳树枝梢。天色渐暗，远山山巅的灰白色，缓慢爬上蔚兰的中央，把宁静的兰色，改装成夾有土黄的灰白。猛然间，我似乎第一次看到寒冷冰封的塞外，竞有如此安逸瑰丽的黄昏。我拿起手机摄下这难遇的场景，迫不及待地打开相册浏览。可照片上灰白的天空中，模糊不清的园月，隐现在柳枝丛中。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仓促中我下意识转过身来。西边的山脚映射出彤红的彩霞。我恍然顿悟。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在强烈的夕阳光照耀下，园月是不会洒现出皎洁的银光。忽然初中读书时记彔在日记中的优美佳句，闪现在脑海中。“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已记不清从什么书籍中摘条）六十多年的岁月流过，直至今天才得以亲身验证。

站在路边，重新打开手机查看日历。今天是2022年元月17日（农历辛丑年12月15）。难怪天上的月亮那么园，那么光洁明媚。“相见是缘，缘起法生”。于是放慢行走的脚步，等待着红日沉轮，摄下这意外的图景。

从快递超市取物出来，天色已渐渐暗下。西边马头山已笼罩在暮色苍茫中。只有高耸的象马耳的双峰，散现着淡淡的余光。转过身来，东边的天空又返现出淡淡的兰色。那月亮便透明清亮起来。银色的光暈中，隐现着明媚的黄。高高地离开了地平线。那透明清亮的园月中，似乎有着光亮和阴暗相互掺合。于是轻舒广袖的嫦娥，明灯高照的广寒宫，挺直参天的桂树及伐樹的吴刚象走马灯旋现在脑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古往今来，人们总是豪情满怀地歌颂八月十五的彩云追月；激情膨湃地留恋正月十五的瑞雪打灯。很少有人问及腊月十五寒风料峭中的园月。和中秋节，上元节的园月相比，腊月十五的园月确实太平凡了。在它的背后，没有上古时代部落首长祭祀上苍的背景。也没有皇朝帝王竭拜天地的辉煌。它只是一年中的十二个园月之一。而一年中也只有上元和中秋两个园月，算得上为精彩。那时有笙歌欢舞，诗词歌赋，艺人们用华美的语句，高昂的激情，讴歌这精彩的时节。国语文章中常用“岁月如流”表达时光的流逝。而一岁的365天中，春节，元宵节，清明节，中秋节，元旦节等以外的350余天都应为平凡的日子。

由“平凡的日子”，我联想到“平凡的人”，“平凡的岗位”“平凡的劳动”“平凡的工作”“平凡的待遇”“平凡的事迹”……腊月十五是个平凡的日子，加上临近春节。人们在“除旧迊新”间紧张地忙碌。忽略和忘记也在情理之中。

在那远逝的青少年时代，腊八的红粥刚吃过。为石印局木版印刷的窗花涂彩是我们的是重要的事情。每染100汇（张）大窗花，可得7角钱。100汇（张）小窗花（每张四个图）可得2元收入。点到腊月二十曰左右，每人可赚10元钱。这些私房钱就是和同学、和朋友买鞭炮，糖果，看电影，买笔记本，书签互相赠送的经济基础。大家无暇顾及平凡的腊月十五的园月。

长大了，成了家。吃过了红粥。就开始排队凭购粮本买春节增供的白面，葫油，大米，黄米。凭肉食证在食品门市部抢购肥膘的猪肉。凭付食本排队购买火柴，香烟，调料，糖果，肥皂。以及凭布票证在百货门市购买袜子，布料，去服装厂排队量体裁衣。夜深人静时分排队推碾子压糕面。寒风飘雪的夜晚，在酿造厂豆腐车间外，排列以黄豆换豆腐。紧接着扫尘刷屋，张贴窗花，清扫院落，拉碳劈柴，蒸馍包饺，挑水貯缸，栽红纸写对联，打碳垒旺火。平凡镇碎的生存小事，占满了平凡的日子。只昐望着“炮竹连双岁，五更分贰年”。在紧张的忙碌中，腊月十五悄然而去。

如今古稀有余，八秩近前。平凡的生活更变得平静起来。富裕的国家，富裕的市场，富裕的商品，富裕的时间。在平凡富裕的曰子里，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悠闲之余竞意外发现腊月十五这个平凡的日子，兰天上的月亮竞然那么明媚，楚楚动人，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