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书韵梅园（田荣）

大寒

文/田荣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今日大寒，是辛丑年最后一个节气。从立春到大寒，草木春秋已过一生，我们也站在了年岁的尽头。作为二十四节气的尾巴，大寒过后，便是新年。

忽然觉得日子紧凑起来，因为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总觉得很多事情还没有去办。每年这个时候都很忙碌的，年货需要置办，房间卫生需要彻底清理，窗帘需要大洗。大寒时节，似乎这几天是最忙碌的。一年的最后一个节气，总要收拾停当，准备过年。

古人很会给节气取名，每个名字都很深美。谷雨，芒种，白露，霜降，光是听这些名字，就让人生出许多诗意来。尤其是大寒时节，有梅花掩香，虽立最冷处，也不惧风霜，是为了探明春意。

大寒时节，最美的景致是冬湖。迎着刺骨的风，站在灞桥上看一湖的天鹅，在冰湖上翩翩起舞，演一段芭蕾的盛宴。远山、墨湖、云水、鹅群优雅成童话故事，在冰天雪地中显尽风流。要是来一场大雪，湖上，桥上，身上，都覆盖在雪下，整个世界都处在纯净里，那白茫茫的一片，是儿时大寒中的最美的乐趣。

大寒季节，不论南方还是北方的人为了御寒保暖，民间形成了很多饮食习俗。要是论吃我觉得北方人的花样更多些，而且还吃的别出心裁。尤其是东北人，吃的更新鲜“油炸冰溜子”，想不到它的取材是冰溜子，而且是摘取屋檐下最粗壮的冰溜，拌上面粉，放入油锅，小火温油，出锅便是一盘又黄又酥的“油炸冰溜子”。后来，这菜竟成了东北一道名菜。后来经过年轻人的创新演绎出了“油炸酸奶”，与油炸冰溜子不同的是它带有一点西点的味道。它的取材是酸奶，先将酸奶加入糖，然后用玉米淀粉煮至粘稠之后，再放入冰箱中冻硬。最后切条，裹上玉米淀粉、蛋液、面包糠。再入锅中炸至金黄，酸酸甜甜比油炸冰溜子还好吃呢！

南方人在大寒时，传统习惯是吃糯米饭和菜饭。菜饭的取材是青菜和咸肉片。先把矮脚黄青菜与咸肉片、香肠片或者是板鸭丁切碎备好，再剁上一些生姜粒与糯米一起煮，十分香鲜可口。大寒季节，在南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吃糯米饭的习惯，做法很考究，为了避免太糯，还要加少许香米，再把腊肉和腊肠切碎，炒熟，花生米炒熟，加一些碎葱白，拌在饭里吃，糯米饭有一层寓意是温暖，预示着从年头到年尾都是暖粒粒的。从食物上可以看出，南方人喜欢吃温和一点的食物，这恐怕和他们的性格特点有点关系。

我们中原地带，在大寒时，爱吃羊肉火锅和腊八粥。炭火上驾一个紫铜碳锅，锅里注入半锅清水，再加入一些葱段、姜块、香菇和枸杞，把切好的羊肉片，一盘一盘放进汤里去煮，再配上一大杯烧酒，嚼一块羊肉，喝一口酒，席间唠几句家常，听着炭火发出的兹兹声，笑声从屋内传到屋外，于是寒气便渐渐消退，这火锅吃得不仅喷香，还极其暖和。

传统的八宝粥也是中原地区的习俗，且有许多人喜爱。八宝粥的取材种类很多，有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味好吃色好看，倍受人喜爱。

在大寒时节，人们想着各种吃的法子来驱除寒冷。挑个阳光甚好的下午，约上上几个好友去高阳山度假村室内游泳池泡一回温泉澡，身子泡热了，再去蒸房里蒸一两个小时，把一冬的冷气蒸泡掉，这样冬天的寒意便点滴不剩。在大寒里，也不觉得冷。

翻开史料《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十二月中，解见前(小寒)。”《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

大寒节气，已经是年味十足，人们开始为过年而奔波，赶年集、买年货，写春联，除尘布新，煮冻肉、蒸镜糕，灌腊肠，腌制小菜，煎炸各种年肴。

俗话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中国古代将大寒分为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就是说到大寒节气便可以孵小鸡了。而鹰隼之类的征鸟，却正处于捕食能力极强的状态中，盘旋于空中到处寻找食物，以补充身体的能量抵御严寒；大寒正值四九最冷的冬天了，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水中央，且最结实、最厚，北方的孩子们可以尽情在河上溜冰。

我国宋代诗人邵雍的《大寒吟》描写的景象就是这个节气的真实写照：“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阶前冻银床，檐头冰到乳。清日无光辉，烈风正号怒。人口各有舌，言语不能吐。”可见大寒，天气已经冷到极点。

此外，大寒出现的花信风候为“一候瑞香，二候兰花，三候山矾”。大寒时节敢在旷野开花的除了腊梅几乎廖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节绽放，也许腊梅与生俱来就有一股子不惧怕雪霜的精气神。腊梅自古以来就给人一种不畏严寒积极进取的力量。

大寒的日子，夜晚更冷了。窗外的风很紧，不时的有哨声飞过。月夜昏暗时，围炉坐在灯下，除了发呆，就是品茶读书，这也算是打发寂寥，给自己找几分乐趣吧。读书是必不可少的，什么书都喜欢读，只要落入眼中的文字，我都爱，不像年轻时只读专业性强的书籍。

再铺了宣纸，画上几笔写意山水，廖廖几笔，几块山石，几棵小树，一处望亭，一只轻舟，一个渔夫纷纷跃然纸上，眼前便是一幅河山秀美，一片盎然春色。顿时喜气油然而生，可见大寒，是有着喜气的。红色的春联，明媚的春图，和门前亮起的红灯笼。这就是最朴素的人间岁月，这样的简静生活，反而显出了日常的清澈。

“现在只想过最自然的生活，素颜，按时吃饭，到点睡觉，远离繁杂事物，清简内心，日子虽然过得自然清寒，但是自己想要的舒心。”我想，这日子大概是许多人所期待的心中所愿吧。

大寒，寒尽春生。因为大寒与立春相交接，在饮食上也顺应季节的变化，春季生发，大寒时期就不要进补过多食物，生猛油腻，对肠胃负担更重，多添加些生发的食物，以适应春天万物的升发。

寒冷的天气里人往往易患感冒、咳嗽等呼吸道疾病。而在大寒节气里，除了寒冷外，空气更加干燥。加上室内采暖，居室内的湿度更低，更易诱发和加重各种呼吸道疾病。所以，注意保暖的同时。也要关注居室内的湿度，早晚要多开窗通气。

俗话说：冷到极致，便会峰回转暖。即使是大寒，再寒冷也会过去的。有时想想事物过于糟糕，也未必是坏事。过于幸运，也未必是好事。寒冷是一种责任和担当，因为它肩负着春天的希望和使命。

寒尽，春生。岁行一圈，是一场不自觉的圆满，水池新绿，耀人眼明。“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春已是指日可待。

2022.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