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蚕者说(六)

走过弟兄山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古人有许多与蚕有关的诗句。"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说养蚕人的辛苦;"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说至死不渝的爱情;"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表达了对劳动人民的同情;而我的"养蚕者说",是记述一个知青的放蚕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0px;">转 场&nbsp;</span>&nbsp;&nbsp; </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有苗不愁长,像蚂蚁般大小的蚁蚕像气吹似的见长。按照经验,要赶在一眠之前疏蚕。</p><p class="ql-block"> 疏蚕就是把一墩一年生柞树上成千上万的蚁蚕疏散到十几墩二年生的柞树上,保证幼蚕有足够的柞叶食用。这个工作也叫转场。&nbsp;</p><p class="ql-block"> &nbsp;&nbsp;蚁蚕转场比较轻松,一是蚕小,二是距离近。</p><p class="ql-block"> 我们把爬满了蚕的枝叶折下来,送到另外的树上去。把几墩树上的蚁蚕送到邻近的十几墩树上,一个上午就完成了。&nbsp;&nbsp;&nbsp;</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后来的两次转场一次比一次难。 </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转场是在三眠起之后,蚕已经很大了,要把蚕从十几墩树转到上百墩树上,还要进行消毒。整整搞了三天。具体方法是这样:把爬有蚕的枝叶折下来,立着放进蚕筐内。(蚕筐呈扁平状,类似南方晒茶的箩筐)然后把筐和蚕一起放入装有消毒药水的大缸内浸泡一下,滤净了水之后,扛到邻近蚕场再疏散到树上。 </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的蚕已经很能吃了,一墩树上放不了多少蚕,全部的蚕要放到一百多墩l树上。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正值盛夏时节,闷热难当,我们穿着长袖的工作服,扛着二三十斤重的蚕筐,越过一道山沟爬上另一个山坡,蚕筐里的药水顺着肩膀和着汗水流下来,一直流到鞋里。放蚕的神秘,浏览风光的惬意一扫而光,心里默念的只有坚持,坚持。 </p><p class="ql-block"> 第三次转场是在大眠之前(大眠:最后一眠) 过程一样,就是把一百多墩树上的蚕移到二百多墩树上。工作更艰苦,更劳累。刚开始没注意,一只毛茸茸的蚕爬到了脖子上,一惊之下,把整筐的蚕扔到了山坡上。后来在脖子上围了毛巾,蚕是爬不上去了,可是更热了。 </p><p class="ql-block"> 这次转场之后,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蚕场巡视,随时掌握蚕叶的情况,发现叶子快要吃完的,布蚕过密的,都立即剪移匀蚕,坠落在地的蚕则拾起送到树上去。 </p><p class="ql-block"> 陈大爷对蚕场巡视这件事非常重视,给我们讲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就是“跑山”。行将大眠的蚕食量惊人,头一天还看到很多的树叶,一个晚上就可能一扫而光。如果不能及时的发现食物殆尽,或者判断失误,没有了食物的蚕一个晚上就会消失,蚕场周围的所有树上都可能有蚕出现。这对放蚕者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一年的辛苦、一年的投入顷刻之间付之东流。</p><p class="ql-block"> 特别有意思的是,1975年我原来呆过的连队在盖县矿洞沟施工,旁边山上就是蚕场,在路边树上经常能发现逃跑出来的蚕,战友王永顺(同学王秀云她哥)利用工余时间抓了上百个放在一棵树上养起来。我下部队时他专门领我去看。可惜没能看到结茧,部队又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眠以后,蚕将老熟。这时将蚕移入窝茧场,以便熟蚕结茧,剩下的就是等待收获了。 </p><p class="ql-block"> 转场使我懂得了坚持,成功在坚持一下之中;蚕场巡视使我理解了责任,每一个人都活在责任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