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街串巷之沉浸扬州

可仲

　　2020年新年伊始，新冠疫情突如其来，全球一片慌乱。我国众志成城防疫有力，当年夏季平稳恢复生活秩序，秋季已经有序放开出行。基于此，2020年国庆假期，我们一家用四天时间在扬州扫街慢游，吃吃逛逛，放松心情，深度体验扬州老城街头巷尾的市井烟火气。

一、扬州慢生活之名胜

　　从春秋的邗越国都，秦汉时的广陵，到隋代正式定名，再到唐宋元明清京杭大运河加持，扬州始终都是世人眼中的繁华之城，富庶之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已成共识和雅事。如今的扬州市虽不达古代地位，却承袭了古今风物精华，加上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世界遗产城市、世界运河之都等诸多美誉，扬州名胜依然令人向往。

· 文昌阁

扬州地标性建筑。明万历十三年（1585年），两淮巡盐御史蔡时鼎于扬州学庙内兴建魁星楼，取昌明儒学之意，名“文昌”。后因火焚毁，火后次年由江都知事复建，即为今日所见之文昌阁。因扬州府历史传承自春秋邗国和邗城，故此阁上匾额题为“邗上文枢”。阁底四面辟有拱门，与街道相通。这里是老城区的地理中心，扬州名胜几乎都分布在它周边不远的范围内。这几天，我们开车、骑行、徒步，每天要路过好几次。

· 瘦西湖

瘦西湖原是扬州的护城河，也是京杭大运河的支流。清代钱塘诗人汪沆将杭州西湖与扬州护城河对比后，诗曰：“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就是“瘦西湖”名字的来历。

　　天下西湖三十六，瘦西湖以湖上园林闻名，一弯碧水，连缀着小金山、钓鱼台、五亭桥、二十四桥诸胜，燕瘦之美，叫人销魂。来此之前，祖籍杭州的我从未想过，杭州西湖之外，瘦西湖之美能如此自成一格。

　　与珠圆玉润的杭州西湖相比，瘦西湖的精髓就在于“瘦”字。它以唐宋时期的扬州护城河为主体，明清时期才连缀成湖，所以湖面时宽时窄。它的美，美在花、柳、亭、桥相互映衬，花草中有亭台，树木中有楼阁，相得益彰。这次我们的路线只取最美的胜景，即南门进园，沿长堤春柳，到徐园，经小金山、钓鱼台、五亭桥，过二十四桥，到熙春台，穿碑廊和万花园，最后从西门出园。

　　长堤春柳，二十四景之一，长约六百米，两边三步一桃，五步一柳。瘦西湖长堤与杭州西湖“苏堤”“白堤”不同，“苏堤”“白堤”是两面临水，长堤是一面临水一边岗阜，层次更加分明，加上岗阜植物，更能体现瘦西湖的“瘦”和“秀”。

　　“小金山”，也是二十四景之一。东与陆地相连，一湾湖水自西向东，三面环水，切断了与北部群山的联系，缓和了北部陡峭山坡、浓重单一的绿色给人造成的压抑感，从而使这一带的环境得以改观。“小金山”名字还有典故，说是扬州大明寺和镇江金山寺和尚闲聊，镇江和尚说“青山也厌扬州俗，多少峰峦不过江”，扬州和尚当然不同意，两人下棋打赌。结果扬州和尚棋高一着，于是定名此景“小金山”，并在庭中写下对联“弹指皆空，玉局可曾留带去；如拳不大，金山也肯过江来”。只用了一个“小”字，就把镇江的“金山”引渡过来了。

　　瘦西湖不仅是隋唐以来扬州城池的护城河遗存，更与京杭大运河紧密相连，湖上大小游船在园林胜景中穿梭，号称“青溪几曲柳成行，两岸人家柳底藏。檐角钓徒无一语，闲看画舫去来忙”，是大运河在南方最能体现地域审美的文化景观之一。

　　小金山脚下，有长堤伸向湖心，长堤尽头“有亭翼然”。早先这里叫“吹台”，是文人雅士吹箫抚琴、演奏江南丝竹的地方，后来因为乾隆在这钓过鱼，就叫“钓鱼台”了。钓鱼台的框景、借景都达到了炉火纯青，通过西面圆洞借到五亭桥，南面圆洞借到白塔，景致一彩一素，一横一卧，可称是绝妙图画，也是观湖最佳位置。

　　五亭桥，"中国最美的桥"之一，我国古代桥梁建筑杰作。茅以升评价：“中国最古老的桥是赵州桥，最壮美的桥是卢沟桥，最具艺术美的桥就是扬州的五亭桥”，极高的评价凸显了五亭桥的历史、美学、人文价值。

　　五亭桥始建于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仿北京北海五龙亭和十七孔桥，"上建五亭、下列四翼，桥洞正侧凡十有五"。建筑风格既有南方之秀，也有北方之雄，"面面清波涵月影，头头空洞过云桡，夜听玉人箫"，具有极高的艺术水平。

　　除了五亭桥外，瘦西湖还有一座桥——二十四桥也颇为出名。唐代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云，“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首诗也曾在《射雕英雄传》中，借黄蓉之口念出，体现了金庸对江南水乡的推崇。但历史上的二十四桥早已颓于荒烟衰草，现为重修单孔拱桥，桥长24米，宽2.4米，栏柱24根，台级24层，处处都与二十四对应，卧在湖上如玉带飘逸，似霓虹卧波。

　　诗书画碑廊，位于二十四桥至西门之间，以歌咏扬州为主题，以明清、民国时期扬州名人的诗词、歌赋、书画为主要内容，碑廊规模在国内仅次于北京颐和园排位第二。

　　历史上扬州种荷、赏荷之风盛行。朱自清先生曾写道，扬州的夏日，好处大半便在水上。这瘦西湖水上的妙处，也在于那满湖绰约多姿的荷花。现在，荷花海为出园必经之路，出来即是西门。

　　在大明寺栖灵塔上俯瞰瘦西湖。瘦西湖的“青山隐隐水迢迢”与杭州西湖的“湖光山色步步随”，像是一种呼应。天下西湖，美美与共。

· 大明寺

因初建于南朝宋孝武帝大明年间（457—464年）而得名。一千五百余年来，寺名多有变化，如隋代称“栖灵寺”“西寺”，唐末称“秤平”，清代因讳“大明”二字，一度沿称“栖灵寺”“法净寺”。1980年，大明寺才恢复原名。

　　寺内有平山堂、栖灵塔、第五泉、鉴真纪念堂等。鉴真法师是盛唐时期的大明寺住持，日本遣唐使闻及鉴真是当时的律学大师，于唐天宝元年(742年)，由中国僧人陪同到扬州，聘请他赴日传法。鉴真抱着“为是法事也，何惜身命”毅然发愿赴日，在唐天宝十二年(753年)第六次东渡成功。 那么，第五泉、淮东第一观的典故，您知道吗？

　　平山堂，为扬州历代登临之胜，是扬州最著名的文化地标。欧阳修在北宋庆历年间任扬州太守时营建，堂前凭栏远眺江南诸山，恰与视线相平，“远山来与此堂平”，故称“平山堂”。此处吸引的历代文人骚客留下的诗词文赋、楹联铭记可以说是车载斗量。

　　游览大明寺，栖灵塔是一定要登的。栖灵塔不仅自隋代以来供奉着佛陀舍利，更是古人到扬州登高望远的打卡地。栖灵塔向南，是水波粼粼的瘦西湖，亭台相映，草木依依，画舫往来；向北，是绵延的低矮丘陵；东侧是观音山，观音庙静卧山上，香火不息；西侧，是清雍正年间建造的皇家御花园西苑芳圃。极远处便是“江作青螺带，山为碧玉簪”的秀色江南了。

· 东关街

自唐代起，东关街就是扬州古城东部的入城重要通道和主要商业街道，“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是扬州最有代表性的古街，距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现在转型为文化旅游区，类似苏州的观前街，重庆的磁器口。

　　四天三晚，我们逛了东关街三次。

· 东关古渡

京杭大运河在扬州城有众多渡口，东关街最东端的码头也是其中之一，因其临近扬州古城东城门和当年最繁华的东关街，又名“东关古渡”。

　　扬州段古运河是整个京杭大运河最古老的一段。在这条运河线上，曾经走过李白，杜牧，陆游，刘禹锡，王安石等千古风流人物，留下“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扬州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等等传世绝句。

　　夜游古运河，可以从东关古渡码头登船，途经跃进桥（左上），徐凝门桥（左下），柳叶桥（右下），到渡江桥（右上）折返，全程大约一小时。有导游讲解，包括古运河历史，以及两岸普哈丁（伊斯兰教先贤）墓园、吴道台宅第、康山园、卢氏盐商故居、个园、何园等等。只是从眼前的静谧夜色和细细残月，联想到曾经歌吹沸天的古扬州洗尽铅华，不胜唏嘘。

· 个园

中国四大名园之一。由清嘉庆、道光朝两淮盐业八大商总之一的黄至筠，在明代“寿芝园”基础上拓建而成。据说花费白银600万两，相当于当时江宁府一年收入。个园园门原来在东关街黄家住宅之后，当年，黄家住宅共分五路，分别开有福、禄、寿、财、喜五座大门，对着东关街一字排开，尽显盐商豪奢气派。现在，为了游人方便，园门改在盐阜路进出。

　　个园如何得名？清代文人刘凤诰所撰《个园记》记载：“园内池馆清幽，水木明瑟，并种竹万竿，故曰个园”。用俗话就是个园以竹石取胜，因竹子顶部的每三片竹叶都可以形成“个”字，且“个”字正好是“竹”字半边，而且园主名黄至筠，“筠”亦可指竹，因此，主人情趣之下借喻取名“个园”。园中修竹劲挺，枝叶扶疏，冲霄凌云，正是“月映竹成千个字”。

　　个园更以叠石艺术著名。笋石、湖石、黄石、宜石叠成的春夏秋冬四季假山，造园法则与山水画理融于一体，百兽闹春的春山，秀美婀娜的夏山，红枫满目的秋山，白雪弥漫的冬山，“春山艳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被誉为“国内孤例”。

　　四季假山负有盛名，但镇园之宝另有其物，——太湖鱼骨石。鱼骨石自上而下有三个近圆形的孔洞，如剔净的鱼骨，又形似“丑”字，为天生天养的奇物。贾平凹也曾说：“石以丑为美，丑到极处也就美到了极处。”

　　个园面积不大，竹石之外，抱山楼，宜雨轩，丛书楼，清漪亭等楼阁亭台点缀其间。抱山楼是座七楹长楼，楼前长廊环绕夏秋两山于胸前，因而得名，楼上匾额“壶天自春”，取《个园记》“以其目营心构之所得，不出户而壶天自春，尘马皆息”，意思是个园空间虽不及名山大川，但其景为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 何园

昔人有“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三者鼎峙，不可轩轾”之评。清代扬州，园林甲天下，现存的三十余处园林，以何园最为妙绝。是清代同治元年(1862年)，湖北道台何芷舠离任后归隐扬州，购得“片石山房”旧址进行扩建，历时13年建成，更是清后期大型私家园林的压轴之作，被誉为“晚清第一园”。因主人姓何，简称“何园”。

　　何园的真正名称，却是园主取陶渊明《归去来辞》篇中“倚南窗以寄傲，登东皋以舒啸”的意境，亲自题名的“寄啸山庄”。

　　何园分为东园、片石山房、西园、园居院落四个部分。东园以建筑为景，“月作主人梅作客，花为四壁船为家”。特色之冠，就是享有“天下第一廊”美誉的复道回廊。全长1500米，分上下两层，上有串楼，下有回廊，迂回曲折，层层叠叠，把楼阁亭台连接成一个整体，现今的江南园林，无一处有如此奇妙的楼廊，被业内专家誉为中国交通史上最早的立交桥雏形。

　　复道回廊不仅曲径通幽，回环曲折，点缀其间的什锦花窗也极富特色，形态各异，有折扇形、花瓶形、梅朵形、海棠形。造型阔大，气宇轩昂，绕廊赏景，步移景异，是园林花窗中罕见的极品，被称为“天下第一窗”。

　　片石山房被称为“天下第一山”。相传为石涛和尚（明末清初山水画大家、扬州画派开创者，又以四季假山汇于一园的独特叠石艺术闻名于世）的孤本手笔，表现了“四边水色茫无际，别有寻思不在鱼；莫谓池中天地小，卷舒收放桌然庐”的意境。这里最出名的是胜景“镜花水月”，“镜花”是墙上方镜（下图左中），无论哪个角度观看，方镜都能将园中景色收入镜面；“水月”更是片石山房、假山丘壑处的一道奇观：叠石上专门设有一处孔隙，透光投影在水中，犹如月亮倒影（下图第一张偏左下，水面圆月），而且人在水边不同之处，因叠石遮掩裂隙的视角不同，水中月会显示阴晴圆缺。盈盈池水，盎然成趣。

　　西园以水池居中，池中央便是水心亭，是中国仅有的水中戏亭，号称“天下第一亭”，专供园主人观赏戏曲、歌舞和纳凉赏景之用。楼厅廊房也是环池而建，在水心亭上轻歌曼舞，可以借助水面与走廊的回声，起到共鸣扩音效果。

　　园居院落以玉绣楼为主。玉绣楼之名，来自庭中玉兰树和绣球树。作为扬州典型的中西合璧住宅建筑，玉绣楼因其独特的欧式风情一直被何家称为“洋房”。但不难发现，虽为洋房，建筑主体却采用了传统中式回字形串楼理念，南北两座砖木结构建筑并列相连，四面廊道围合出明朗院落。问一句，有人知道下图右中，廊道脚边的圆框是什么吗？当时导游问我们，三人猜了七次才对。

　　玉绣楼是南北两栋住宅建筑的统称，北楼是园主人及长子的书房和卧室，南楼为小姐和次子的书房和卧室，家族等级观念便由此体现。主人房名为“芷虹斋”，是园主何芷舠、黄宾虹（国画大师，客居何园三十年），何适斋（何芷舠之孙，国画大师）三人名字的合写，装修极为考究，欧式壁炉，日式拉门，还有留声机及电风扇，现在还挂有何氏家族宗谱和知名人物介绍。子女房则拥有更多的欧州风格，铁艺床及油画体现了当时深受西方影响的历史背景。整座楼碧瓦朱檐、楼廊整饬，房间装饰中西合璧，明朗透亮，一派华庭之气。

　　“熙春堂”，又名“与归堂”，是目前扬州保存最大、最完整的晚清楠木建筑，园主会见重要客人之处。正厅迎面两侧，各用了一块从当时法国买来，面积4平米、厚度9毫米的透光玻璃，按重量计算，每两玻璃花费近一两黄金，足见扬州之豪富。

· 扬州八怪纪念馆

位于驼铃巷西方寺内，是八怪之首的金农故居。纪念馆由门厅、回廊、大殿、金农寄居室及东园等组成。下图上是郑燮（郑板桥）最负盛名的代表作，左下也是他的漆器书法，您能认出写的什么吗？^_^

　　细看扬州八怪的群像，并不只有八人。对此，一般说法是：扬州八怪，是清康熙中期至乾隆末年活跃于扬州地区的一批风格相近的书画家总称，美术史上也常称其为“扬州画派”。较为公认的代表有：金农、郑燮、黄慎、李鱓、李方膺、汪士慎、高翔、罗聘，以及其他一些人。八怪的“八”只是一个虚数，泛指多人。

但扬州本地另一说法是：由于扬州画派的艺术风格不被当时的正统画派所认同，而且他们追求的是真实、现实，画作还把一些生活化、平民化场景甚至把社会阴暗面揭露出来，这种行为使得统治者名誉受损，批评他们是画坛不入流的“丑八怪”，扬州八怪因此得名。

　　纪念馆里还有竹林，经幢，古井，古亭，院子里有金农的刻印，回廊里是八怪名人代表性的山水画、花卉画、鬼怪画和书法碑刻，百余年来无数人拓印临摩，瞻仰学习。下图上左我身后这口铁镬，是南北朝时期用来镇水的原物，距今已有1500多年。下图下右是郑板桥手书“五百年来得名世，一弹指顷定评漠”。

　　纪念馆外还有小惊喜：偶然发现巷子里有一颗树被围起，近前一看，才知道这棵唐代古槐树居然是“南柯一梦”的旧物，树龄已有一千三百年。有兴趣的亲朋，可以百度一下这个成语，出自唐·李公佐《南柯太守传》，文章很长，充满奇幻色彩。

· 二分明月楼

自唐朝徐凝《忆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之后，千年来“二分明月”就是扬州的代称。 这座楼始建于清代中叶，盐商私家园林，位于广陵路一条窄弄里，门口只有五尺宽，我们也是流连街巷之时极偶然才发现。据说是扬州隐藏的百姓公园，免票，但很少对游客宣传，非常低调。

　　步入窄巷，先走过一条诗廊。廊壁上砖刻有《春江花月夜》《寄维扬故人》《送孟浩然之广陵》《忆扬州》等唐诗，每首诗中都有月，一股诗情扑面而来，与园内的画意相得益彰。

　　院里将“月”融入各处，梅溪吟榭的月亮窗，长廊里的月亮门，地面上的月亮井，尽显得月之势。特别是水边的梅溪吟榭，扇面造型，水陆之中四枚弯月交相对映，楹联"荷风送香气，松月生夜凉"，予人以道不尽的月姿月影月情月意。

　　主楼匾额“二分明月楼”为清代钱咏书所题，四周亭台楼阁亦名迎月、伴月、夕照， 匾额楹联皆为扬州八怪之金农、郑板桥等名家手迹。明月西沉时，主楼与夕照阁倚阁送月，与伴月亭、迎月楼又遥遥相望，相映成趣，绝对是“旱园水做”的私家园林上乘之作。

　　想象一下，当江南落雪时，园子可以有多美。

· 梅花书院

也是我们在广陵路的意外发现，就在二分明月楼斜对过，门楣低调但醒目。

“东南书院之盛，扬州得其三焉”，指的即是扬州安定、梅花、广陵三座书院。梅花书院于明嘉靖年间成立，初名甘泉书院，又名崇雅书院，清雍正年间改称梅花书院，是国内唯一专教举人的书院。明清两代，梅花书院考中状元4人，进士无数，声誉最隆时，曾与岳麓书院、嵩阳书院、应天书院、白鹿书院齐名。

梅花书院历经五百余年沧桑，如今修缮为扬州书院博物馆。据说馆藏历史厚重，人文精彩。因为是国庆假期，此处没开门，没能参观有点遗憾。

· 史公祠

大凡朝代更迭，总有随大流者，也总有孤忠持节者。南明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史可法，驻守扬州孤城拒绝投降，最终城破被杀。清军屠城后，因史可法遗体已无下落，用招魂方式将其衣冠葬于城北梅花岭，后来成为史公祠。祠内有享堂、碑廊、祠堂、墓园，供奉史可法坐像。碑廊下，有众多历代名人题联，凭吊歌颂这位令人敬仰的民族英雄。

　　中华文明绵延不断的核心精神不外乎忠孝仁义礼智信，这在史可法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清军定鼎中原后，对史阁部依然推崇备至，题联曰“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乾隆追谥文号“忠正”，这是对手对他的最高认可了。

· 四望亭

旧称“文奎楼”，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损毁后于明嘉靖年间重修，清朝时改名为“魁星阁”，太平天国攻占扬州时此阁曾“架木四望，伺城外”，故称“四望亭”。砖木结构，八面三层，攒尖式瓦屋面。底层四面辟拱门，与大东门街、县学街（今四望亭路）、中小街、北小街相通，故有"过街亭"之称，是扬州现存最古老的建筑。

· 皮市街

从东关街往南500米，是明清时期扬州的皮货一条街，现在，街道两侧平房还多保留着民居、烟纸店的原貌。街上新开的文艺小店也不少，但不喧宾夺主，躲进书店阅读喝咖啡，寻香踏入花店挑选节日花朵，走进炸串店品味儿时味道，仿佛就是烟火气中的小清新。

　　这条街有两家独具风格的文艺书店。边城书店，很像私家书房，零乱冗杂却又有序。浮生记书店，有猫，有咖啡，有范，执一卷书，浮生一日，极其惬意。

　　皮市街中段西侧这家记忆油炸铺，炸的是鸡柳、藕片、土豆、平菇等，被网友们称为“童年的店铺”、童年的价位、童年的吃食方式。现在围坐的青年们，我猜以前都是各地中小学炸串摊的常客吧。

　　慢，是皮市街的精神内核，一条“慢街”，一种令人羡慕的慢生活。

· 钟书阁

每到一地，按惯例要专门去当地大型书店看看，何况是“堂前无字画，不是旧人家”的扬州城。选的是珍园里2016年开业的钟书阁扬州店，美国Wired.com网站评选出的世界10所最美图书馆，这店上榜。同时，这儿也是江苏省新闻出版局认定的江苏最美书店。

　　扬州应水而生，是独一无二的“运河城”。为与扬州的运河文化相称，钟书阁特意融入了扬州的桥梁和街景文化，用书籍满满的填充拱型书墙。

　　阅读休息区采取拱桥与河流的创意，两岸书架用拱形弧线拉伸天际线来连接，读者穿梭间，宛如进入书的江河。

　　扬州真的是被江南厚爱的城市，素手走在街头，也是移步即景，谁处可见。

　　千百年来，扬州传承下无数文化和文物，向有盛誉。春秋的古邗沟，汉代的王陵，唐代的石塔，宋代的仙鹤寺，元代的普哈丁墓，明代的文昌阁，清代的康乾御苑御码头，处处皆是孤本、真迹。这短短几天，我们只如蜻蜓点水，完全不够，更多扬州名胜还留待二读，三读。

二、扬州慢生活之美食

　　前些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陆续从全球评出八座“世界美食之都”，我国占了一半，顺德、成都、澳门和扬州。扬州入选，靠的是中国传统四大菜系之“淮扬菜”。

淮扬菜指以扬州府和淮安府为中心的地域性菜系，刀工讲究精细，菜品形态精致，滋味醇和；在烹饪上则善用火候，讲究火功，擅长炖、焖、煨、焐、蒸、烧、炒；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注重鲜活，口味平和，清鲜而略带甜味。这次沉浸扬州，发现好些宝藏馆子，深刻品味了一番大伙儿日常生活中的淮扬菜。

· 富春茶社

老扬州人说起淮扬早茶，只认“三春一园”，即富春、冶春、共和春还有趣园茶楼。最正宗的，还是位于老城区得胜桥，从清朝宣统年间传承至今，百年老店的富春茶社，号称“淮杨第一楼”。

　　「千层油糕」「翡翠烧卖」号称“扬州双绝”，乃是富春茶社首创。千层油糕菱形块，象牙色，半透明，层层糖油相间，甜而不腻，口感油润。翡翠烧卖以烫面手工擀成荷叶状薄皮，包入精制菜馅，外形酷似石榴，皮薄如纸，透出馅心翠绿。

　　「蟹黄吸管灌汤包」皮薄如纸，汤如泉涌，蟹黄新鲜，汤包素来是“先开窗，后喝汤”，扬州汤包先用吸管细品蟹黄汤汁，更显精巧细致。大厅一角的手推车上全是新出锅的蟹黄灌汤包，可见其受欢迎程度。

　　「魁龙珠」富春茶社先以茶出名，茶名“魁龙珠”，用浙江龙井、安徽魁针，加上自家富春花局种植的珠兰兑制而成，融苏浙皖三省名茶于一壶，茶色清澈，入口柔和，解渴去腻。再配上别具风味的「蟹黄小笼包」，蟹黄馅儿鲜美饱满，面皮筋道爽滑，鲜香浓郁的肉汤酣畅淋漓，香气扑鼻。

　　「笋肉蒸饺」百年招牌，老扬州人最爱。笋肉本身的鲜气被饺子皮牢牢包裹，蒸好的外皮有些透明，蘸点香醋，咬一口就放不下筷子！「五香熏鱼」已经去骨，鱼肉炸过以后吸满了带着五香味的甜汁，口感酥脆。单点的东西非常好吃，觉得不够，再来一份「富春点心套餐」，包含千层油糕、翡翠烧卖、三丁包、蟹黄包、蟹肉蒸饺、双麻椒饼各一个，就是摆盘不佳^^^。

· 怡园饭店
超级红火的老牌饭店，就在四望亭东侧，靠口碑赢得众多本地食客的常年光顾，市井气息浓郁，可以体验地道的扬州餐饮。晚市17点开始，17点20分到达时几乎满座了。

　　「水晶肴肉」又名镇江肴肉，是与扬州一江之隔的镇江传统名菜。肉红皮白，光滑晶莹，卤冻透明，犹如水晶，瘦肉香酥、肥肉不腻、酥香嫩鲜，而且佐以姜丝和镇江香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卤香菇」是淮扬菜中的特色菜，味道鲜美，香气沁人，口感滑嫩香鲜多汁。「蟹黄豆腐」又叫蟹黄豆腐煲，豆腐白嫩、蟹肉黄香，咸中带鲜，别具风味。「蟹粉狮子头」看起来肥嘟嘟、嫩兜兜，其实狮子头的油脂浓香和蟹粉鲜香充分交织，汤头清澈爽口，入口即化，鲜美异常。

　　「全家福」淮扬传统名菜，用料广泛，注重色彩和荤素搭配，上至山珍海味，下至普通蔬菜都能入馔。这道菜在其他地方称作“烧杂烩”，而扬州盐商逢年过节的头菜喜欢烧什锦，专称“全家福”，寓意子女满堂、世代永康。

　　「阳春面」又称光面或清汤面，常见于苏浙沪，是不加任何浇头只有汤水的面条。来源于民间俗称阴历十月为小阳春，江南市井隐语以十为阳春，而以前此面每碗售钱十文，故称阳春面。阳春面好吃的灵魂在于秘方熬制的虾籽酱油，那绝对是各家不传之秘。

　　我们下午去时没赶上窗边的四望亭景观桌，不过也没排队。等我们吃完，排队取号已经喊到三十桌开外，真是低调也掩藏不住口碑的百姓餐厅。

· 粗茶淡饭

这家位于东关街中部，在某评某书某博都红得发紫，也是我们到达扬州第一餐。那时都快晚上十点了，细雨刚过，店里仍然人来人往。简陋的老式建筑，面积不大，只有几张小桌，大家拼座一起，看看你点了什么我也点，和陌生人没有距离感的餐馆也只有在这种非常有烟火气的小饭堂了。

　　「桂花藕粉圆」6元一碗，现场出炉，直接窗口取。粉圆晶莹剔透，细腻Q弹，馅料是黑芝麻和核桃，透着藕粉的香气，一口下去非常精彩。PS：汤底非常好喝，清甜爽口还有淡淡桂花香，可以免费续汤！

　　「桂花糯米藕」也是招牌，7元一碗，坐等端来即可。国庆时秋藕脆润、桂花甘香缥缈，正是应时应季。而这家店胜出的地方，不只是糯米和藕的本味相得益彰，关键在于淋上的桂花蜜，实在太香。

　　「扬州炒饭」2005年，联合国推出“环球300种米饭食谱”，中国入选5种，扬州炒饭居首。狭义的扬州炒饭，指什锦炒饭；广义的扬州炒饭还有蛋炒饭、咸肉炒饭、虾仁炒饭、雪笋肉末炒饭等等；扬州市烹饪协会甚至还发布有《扬州炒饭技术标准》！！所以，来扬州第一餐不吃一碗炒饭说得过去嘛，而且一份什锦炒饭只要10元。

· 蒋家桥饺面店

多年来一直是扬州人最喜欢的平民小吃店之一，现在开了十几家分店。总店坐落在东关街与国庆路交口，滋味最好。食客在餐台点好餐，拿着小票先找位坐下，再把小票交给服务员，服务员会在小票上标注桌号。

　　饺面店里的师傅，煮面的火候最见功力，要恰到好处。师傅“身怀绝技”，用长长的筷子挑起面条，份量掌握得极为精准，放入碗中，一步到位，干净利落。单是这双长筷，没有长年累月的实践，估计一般人都不一定拿得好。

　　饺面店卖的不是饺子。招牌里的“饺”其实指的“淮饺”，也就是馄饨。“饺面”指的是阳春面搭配馄饨一起，或者说，指馄饨作为浇头搁在阳春面上。上海或广东这样的吃法直接称为“馄饨面”“云吞面”，唯有扬州城称为饺面，独此一处。「虾籽饺面」是店内的招牌，但馄饨是鲜肉馅，并不见虾籽，是不是很奇怪？其实，这指的是以虾籽酱油作为汤的基础风味，加入了大量胡椒和厚重的熟猪油，肉馅粉红，碱面劲道，汤汁鲜浓还有软软的回甜。

　　「吸管蟹黄汤包」10元一只，现点现蒸20分钟，是这顿早茶最奢侈的点心。出笼后，自行到窗口连着蒸笼一块领取，再领一支吸管，一嘬，汤汁和蟹粉一起入口，滋味鲜甜。等汤汁吸得差不多，再慢慢掰开，金黄的蟹黄和细碎的肉馅看着都诱人，和富春相比也不逊色。

　　「笋肉锅贴」现包现煎，馅心细嫩，汤汁充盈，咬上一口，先是外皮的酥脆，然后是笋丁鲜肉的鲜香和汤汁的四溢，再配上刚刚出锅的焦香，与富春的笋肉蒸饺相比，同样是面食，给味蕾带来的冲击却迥然不同，各有其美。

　　「烫干丝」现点现烫，似乎5块还是7块，极便宜。柔白细长的豆腐干丝在盘子里堆成尖，点上几颗开水焯过的海米，会吃的人，每一筷子干丝都要配点姜丝和香菜，沾点盘底的调料汁，用酱油麻油激发浓浓的豆香。《舌尖上的中国》说过，“一盘精到的烫干丝，代表了扬州人对生活的基本要求”。

　　「三丁包」里面有鸡丁、肉丁、笋丁。以前在富春叫五丁包，多了虾仁丁和海参丁，因为价格过高后来去掉了，不过就这三丁做好了也已足够鲜美。和富春相比，感觉蒋家桥的滋味反而更足。

　　「赤豆元宵」红豆汤中加入汤圆小丸子，红豆醇厚，元宵软糯，和「千层油糕」摆在一起，空气中都带着清甜。

　　这一顿，听当地人的，饺面，锅贴，烫干丝，汤包，三丁包，油糕，元宵都尝，都点，一顿操作猛如虎，结账好像不到50块。

· 平山宴

扬州市政府推荐餐厅，据说还是淮扬菜非遗传承实习基地。瘦西湖店隐藏在扬州大学里面，从瘦西湖景区南门沿着河边直走一百米，看见扬州大学的小校门，走进去，就在校园一角。一楼散座，二楼包厢，三楼还有几个露天观景平台，环境清幽别致。

　　「扬州老鹅」扬州人对吃鹅有特殊感情，做法有腌制、卤味、烧煮等等，号称“没有一只鹅能活着离开扬州”。但最典型的做法还是“盐水老鹅”，是最能代表扬州普罗大众心头好的美食，据说老扬州人要是十天半月没有切上老鹅一角，五脏庙肯定要闹脾气。

　　「清炖狮子头」调味恰到好处，肉质松软绵密。另外平山宴的吊汤据说是刀鱼汤，清淡中透着鲜甜。

　　「文思豆腐」相传是乾隆时扬州高僧文思所创，极为考验刀工，独具淮扬风味。这家店做得鲜味清淡，豆腐细嫩，汤汁如乳，醇浓可口。

　　「淮扬软兜」就是红烧去骨鳝鱼，号称开国第一道热菜。据说开国宴原定的头道热菜是“白袍虾仁”，但使用的洪泽湖大青虾运到北京时已奄奄一息，不符合淮扬菜鲜活鲜嫩的标准。于是，"软兜长鱼”便成为第一道正餐热菜被捧上了餐桌。这家店的淮扬软兜酱味很重，口味偏甜，口感丰盈滋味丰满，菜量很大，配米饭非常出彩。

　　「翡翠烧卖」口味有甜味的，有咸味的，富春是甜口，这家是咸口。其实烧麦应该写作“捎卖”，以前茶楼兴盛，很多人去喝茶会习惯带上自家的一些剩菜，喝几盅茶，到了吃饭的点，便拿出来让店家用面皮包裹包裹蒸了当午饭，于是店家在包的时候会特意将馅料露出一些，以便各家认领，这就是烧麦现在外形的由来。

　　总体来说，这家店人气很高，料精味细，很见用心。

· 陈氏鸭血粉丝汤

渡江路是很有意思的地方，是扬州人爱逛的老街。街边这家陈氏鸭血粉丝汤被称为巷子里的神店，无论是大咖打卡还是游客偶遇，口碑好评惊人一致。我们也是偶然逛到此处，被热闹的烟火气吸引。

　　「干拌面和腰花汤」一家鸭血粉丝店的最有名的招牌竟然是干拌面！老扬州人必点的鸭油干拌面和腰花汤，碱水面筋道耐嚼，加入鸭油、虾籽酱油后有滋有味又透着一点鲜，新鲜腰花滑嫩不腥，就是这家店的魅力所在。

　　「鸭血粉丝汤」小火煨出的老鸭汤清透鲜美，分量满满的鸭杂是吸引食客的法宝。更重要的是平价，并且童叟无欺。

　　「黄桥烧饼」这家店往前走十米有一个烧饼摊也别错过。抹在面团中的油酥才是黄桥烧饼的精髓，再加上肉松、牛肉、黑芝麻等等不同口味的馅料，两面煎黄再放在煤炉里烤，酥香脆，买回来配着鸭血粉丝汤，满口留香。

　　陈氏鸭血粉丝汤，家常的早餐都能调理出如此口舌传奇，叫人好生喜欢！

· 端荣烧饼

店址在皮市街，据说是老扬州最爱排队的烧饼店。「蟹壳黄烧饼」小而圆的烧饼色泽金黄，状如蟹壳。其中的梅干菜肉烧饼，梅菜加了猪脊膘肉，口味和浙江烤饼类似，但更为松脆香，不油不腻，最为好吃。「椒盐咸烧饼」表面满满一层的芝麻，从中掰开，层次分明，内里柔嫩，外层香酥。我们离开扬州返程时，还专门去买了几个带在路上解馋。

　扬州是实打实的美食之城，以下未划线的，留着“I 'll be back”吧。

十大名点: 三丁包子、千层油糕、翡翠烧卖、双麻酥饼、干菜包子、野鸭菜包、糯米烧卖、蟹黄蒸饺、车螯烧卖、鸡丝卷子。

十佳风味小吃: 笋肉锅贴、扬州饼、蟹壳黄、鸡蛋火烧、咸锅饼、萝卜酥饼、鸡丝卷、三鲜锅饼、桂花糖藕粥、三色油饺。

十佳特色小吃: 四喜汤团、生肉藕夹、豆腐卷、笋肉小烧卖、赤豆元宵、五仁糕、葱油酥饼、黄桥烧饼、虾籽饺面、笋肉馄饨。

三、扬州慢生活之感悟

　扬州的风物气象，打小就从书本上知晓，素怀向往。但一般人游扬州，往往是“皮包水”与“水包皮”的休闲情趣。其实，游扬州，要会品。

扬州是被唐诗宋词拥抱的城市。“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十年一觉扬州路，赢得青楼薄幸名”“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引来无数风韵。扬州名胜要用诗词来品，小巷里的八怪纪念馆，可品“二十年前旧板桥”；梅花岭畔的史公祠，可品“二分明月故臣心”；品出文化风骨，人物当面。

扬州是被淮扬美食包围的城市。人间有味是清欢，淮扬菜清鲜平和，注重本味、讲究火工、擅长炖焖，口味甜咸适中。淮扬菜宜用典故来品，捋一捋扬州炒饭与蛋炒饭的区别，狮子头与肉丸子的不同，文思豆腐与文思和尚的渊源，品得趣味横生，口齿生津。

扬州是被名人轶事陪伴的城市。老话说，“北京胡同江南巷”，逛北京钻胡同，逛扬州钻巷子。扬州有近四百条老巷，这里面有人情，有故事，正好回首品一品仁丰里的文化盛衰，引市街的盐商起落，丁家湾的深宅古韵，品味人生跌宕，世间百态。

　　PS：我们这次住在扬州萃园城市酒店，园林式宾馆，以此为中心，对扬州老城的名胜、美食随想随探，随探随走，非常方便。

　　扬州街巷文化中最显赫的“扬州三把刀”，即厨刀（美食）、修脚刀（泡池）和剃头刀（理发）深得人心，可是这次我们的旅行，没顾上体验正宗“水包皮”搓澡文化和“七十二刀半”修面雅趣，实在遗憾！

扬州，期待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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