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在部队子弟学校上学。1970年随父亲所在部队从广西桂林换防到河南洛阳,师部暂住洛阳,母亲在师部幼儿园工作。1971年3月,师部迁往新安县,母亲没有再随师部去新安县,调到洛阳轴承研究所工作,我们家留在了洛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出生、幼儿园、小学阶段经历,可点击下面的链接阅读:</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6.cn/401j95sp?share_from=self&share_to=copy_link&user_id=6246050&uuid=c7d58c94fb9ac1bcde6e73f02ab30c04&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6246050&utm_medium=meipian_android&share_user_mpuuid=d0cf4df043283e84ad5947f0ed20f1af&um_rtc=644aa32b3ce3a25e955e9c997cee13a2" target="_bla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我的幼年和童年》</a></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师部迁走后,全师在洛阳“支左”的干部和其家属仍然居住在玻璃技校,玻璃技校成为127师“支左”留守处。“支左”是“文革”期间特有的一种国家管理方式,是建国后第二次全国性军管。1967年,全国各地造反派“夺权”狂潮迅速蔓延全国,原有的党政机构陷于瘫痪,造成无政府主义浪潮恶性泛滥,社会陷入一片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稳定局势,人民解放军奉命“支左”,正式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全国党政机关、工矿企业各个级层的一把手都是军人。父亲当时在曾分别在洛阳拖拉机研究所、洛阳市商业局支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上小学时是9月秋季新生入学,记不清是哪一年开始,秋季新生入学改成了春季。师部搬走时是3月,正是春季入学季,我该上六年级了。当时全国响应“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的号召,从我这一届,五年级和六年级合并升入初中。</p> <p class="ql-block">1971年母亲离开127师幼儿园时老师和子女的合影留念,倒数第二排右数(不含大人)第二个是我,后排左数第四个是我母亲。这张照片是我刚刚上初中时照的,这是我到洛阳后第一次照相。</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1年3月春季开学,我升入洛阳市第21中学初中,编在初一四班,班主任是刘老师,教我们数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1中的校门对着延安路,进校门左边是传达室,往前走到教学楼正对楼梯,楼梯右侧是教室,左侧是办公区,我们的教室在二楼,教学楼的南边是操场,操场的东北有一个露天舞台,靠着自来水公司,学校开会演节目就在这里,操场的西边是厕所。刚入学时操场南边有个砖窑,学校自己烧砖砌防空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21中上学时我没有留下照片,下面两张照片是比我低一届的学妹,在美篇里发的回忆21中宣传队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21中大门</p> <p class="ql-block">21中操场,后面就是教学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革期间,语文、数学没有改名,物理和化学改为“工业基础知识(分常识、电工、化工分册)”,还专门开设了“农业基础知识”课程。现在我还清楚的记着,上“农业基础知识”课时,老师操着一口洛阳话讲课,农田要做到“地平如镜,埂直如线,土碎如面”。学习了农业八字方针“土、肥、水、种、密、保、管、工”。我学会了什么是单子叶植物和双子叶植物,葱、蒜、小麦、水稻是单子叶植物,种子发芽后是一个尖尖的芽,最典型的是大蒜发芽;苹果、桃子等乔木和豆类藤蔓植物是双子叶植物,种子发芽后像两个小手分开,最典型的是黄豆芽。有些人不吃葱、韭菜、蒜苗等一圈一圈的蔬菜,其实就是不吃单子叶植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现在还清楚地记着上地理课,老师教我们记亚洲和欧洲分界线的口诀:“乌拉尔山,乌拉尔河,黑海里海高加索”,很多年后儿子初中学地理时,我还能背诵这个口诀教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初中时开始学英语,第一次接触abc,以前学的拼音读作“阿波痴”。</p> <p class="ql-block">我们初中时的《农业基础知识》和《工业基础知识》课本,图片为网上下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2年我上初二时语文课本有一篇长篇散文诗——《回答今日的世界——读王杰日记》。是1965年贺敬之写的歌颂新一代英雄王杰的诗。当年朗读的课文,过去了50年,我现在还能背诵第一段。</p> <p class="ql-block">这首诗的第一段如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写,这样写,我们的日记,要这样写。这样写,这样写,我们的历史,要这样写。写我们,壮丽的红旗,写我们,伟大的事业。用我们整个生命,用我们全部热血。生——这样写,死——这样写。革命 革命——在每一行,每一页。人民 人民——在每一章,每一节。……</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姐姐也在21中上学,姐姐大我三岁,原来高我三届,由于我小学五年级升初中,所以比我高两届,上高一。那时候,学制缩短,初中高中都由三年缩短为两年。初二暑假,学校组建排球队,我当年个子小,按标准我肯定不能入选。排球队的两个教练是姐姐班的同学,一个教练姓贾,一个姓李,开个后门把我捞进排球队。同住玻璃技校的部队子弟李成海、李沙也都参加了排球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排球队训练了一个暑假,学到了打排球的基本要领教练,也锻炼了身体。贾教练和我姐姐同桌,家住珠江路旁自来水公司的小二楼,结束训练我和李成海、李沙三个人经常去他家玩。我邀请贾教练去我家玩,贾教练问我你姐在不在家,我骗他说不在,到了我家我姐在家洗衣服,我要是说在他就不来了。贾教练高中毕业和姐姐下乡到一个公社一个大队,后来成了我的姐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初二时,备战备荒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社会各个行业都在自己的权属地挖防空洞,再用砖护砌加固。21中的操场上就立起一个大砖窑,学校自己烧砖,但不够用,我们坐着学校的卡车去劳改窑拉砖,在监狱服刑人员跟我们说:“我们这边是人民内部矛盾,那边是敌我矛盾,都是拿着枪押着干活”。这是我第一次进监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2年,父亲在洛阳市商业局上班,公家给父亲配了一辆自行车,周末父亲休息时,我和姐姐就推着自行车到操场上学骑自行车,很快我就学会溜车。我的个子小,估计就1米3左右,28自行车带横梁,我跨不过横梁坐在座上,就跨裆骑(穿过横梁下面蹬另外一侧的脚蹬子)。跨裆骑是蹬半圈退半圈再蹬,看见别的小伙伴蜷着腿蹬一圈,我也学着骑,腿被横梁憋住,“啪”,摔了个嘴啃泥。13岁我学会了骑自行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洛阳在上个世纪50年代,被列为国家一五时期重点建设城市,全国各地支援洛阳建设,有东北老工业基地哈尔滨、瓦房店、沈阳、大连的,也有江浙、上海的,还有湖南、广东的。涧西区是新建城区,相当于现在的开发区,10大厂矿有6个在涧西区,洛阳的规划是一五期间苏联人帮助搞的,沿建设路由东向西分布黄河冶炼厂(铜加工厂)、轴承厂、第一拖拉机厂、矿山机器厂、407厂(船舶柴油机厂)、耐火材料厂,当时这几个厂都是全国最大的。厂区向南设置300米宽的绿化隔离带,南边是生活区,再向南是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由东向西分布轴承研究所、机械部第十设计院、有色金属加工设计院、洛阳医学专科学校、机械部第四设计院、海军研究所(船舶研究所)、拖拉机研究所、耐火材料研究所、洛阳农机学院(现河南科技大学)。在大厂生活区与科研院所之间东西向有一条东风路(现在叫景华路),东风路沿线是商业区及文化娱乐场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0年代中期涧西工业大建设时期,为给数万建设者及其家属子女提供商业服务,国家动员上海、广州的商家支援内地建设。在东风路中段规划建设了两个大型商业中心,广州和上海内迁洛阳的国营和私营商家,3千余人落户洛阳,广州市场、上海市场也因此而得名。 广州市场、上海市场的百货商店,都是坡顶红瓦平房构成的,方方的大“四合院”形状,外围是商店,中间是仓库,逛商店可以转一大圈。当时几个大厂从周一到周日错开轮流休息,避免周末逛市场拥挤,就出现了“社会星期天”、“XX厂星期天”的名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围绕百货商店有新华书店、糖烟酒店、理发店、药店、土杂店、饭店等。刚到洛阳时,姐姐常常带我到离家较近的广州市场的饭店,买上两个炸肉盒和水煎包,那是一个香呀。</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广州市场百货商店,1988年拆除,重建了一栋5层的百货大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南方长大,喜欢吃米饭。计划经济时代,物资供应匮乏,吃粮凭粮本,洛阳南方人很多,每个月每人粮店会配给一些大米,但很少而且都是陈米不好吃。洛阳当地也种水稻,就有当地的农民用卖公粮剩下的余粮大米,骑着自行车到城里兑换面粉。开始一斤面换一斤米,慢慢地一斤三两、一斤半才能换一斤米。1991年春晚,郭达和杨蕾合演的小品《换大米》,经典地演绎了这一现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买什么东西都凭票,而且还买不到。一次父亲生病住院,水产公司的一个职工,洛阳当地人,经常在洛河里捕鱼,他掂着两条鲤鱼来医院看望父亲,我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将鱼挂在自行车把上,走在街上很多人问我鱼在哪买的,当时市民根本吃不到新鲜的活鱼。</p> 洛阳市居民粮油供应证(粮本) 洛阳粮票 上面的粮本和粮票照片均为网上下载。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洛阳的涧西区70%以上是外来人口,随父母来洛及在洛阳出生的孩子都说普通话。到了洛阳就读21中后,我才真正融入了地方。21中的学生有建材机械厂、自来水公司、胶鞋厂、黄冶、七里河、兴隆寨及我们部队的子弟。在学校大部分孩子都是说普通话,我的语言天赋不好,到现在也不会说洛阳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初中开始,我动手制作矿石收音机,其实那时候已经不用矿石了,用一个高频二极管,并上一个高阻抗耳机,接个天线地线,不需要电池就可以接收到当地的广播。感觉真的很神奇,从此迷恋上了无线电。后来又制作单管机、双管机、四管机,这里说的几管就是用三极管的数量,一般最多六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个年代,家庭普遍使用的是电子管收音机,使用市电,只能在家使用。晶体管技术刚应用不久,晶体管收音机可以随身携带,很受欢迎。父亲买了一部袖珍式晶体管收音机,每天午饭后我和姐姐一起收听孙进修爷爷讲故事,还有曹灿讲的《向阳院的故事》,童年往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幸福感满满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晶体管收音机使用电池做电源,我家的收音机用的是四节5号电池,经常听半个月就没电了,那时候没有充电电池,也没有交流转直流供收音机使用的电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李成海及几个小伙伴一起自己缠绕变压器。百货商店的广播器材柜台有卖有线广播阻抗匹配的变压器,但不能直接用于接220V电。我们将变压器的铁芯取下,拆掉里面的漆包线,自己用硬板纸制作线圈骨架,没有绕线机就自己一圈一圈的手缠,220V的初级线圈一般2~3千圈,怕数错,每数到100圈画正字一笔,次级按照需要的电压,用较粗的漆包线缠绕,多留几个抽头,得到多个电压输出,将铁芯装回线圈上,变压器输出端接四个二极管全波整流,电容滤波后接到收音机的电池正负极上,收音机再也不用为消耗电池发愁,而且这个电源还可以为干电池充电,效果不是很好,充一两次还可以。初二时还没有学习电学,这些都是从大人那里口口相传学到的,电路图是徒手绘制的草图。这是我见过最早的转换电源,而且是我亲手制作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初中时已是文革后期,社会已趋于平稳,学校的教学也趋于正常,我们初中还是学到了许多知识。初二第一学期,家住广州市场的一个男同学周玉成和我,还有建材机械厂的赵桂兰、赵鸿萍、牟丽丽三个女同学组成一个学校小组,晚饭后到赵桂兰家一起学习做作业,学习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到了学校男女同学又都不说话了,那个时候男女同学不说话,好像全国都这样。有的同桌的男女同学在课桌中间划道线,书本铅笔盒不能越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3月,我完成两年的初中学业,该上高中了。为了更好地配置教育资源,中学做了大的调整,21中不再办高中,21中的初中毕业生,转到了洛阳2中学习,2中没有初中只有高中。21中和4中的初中毕业生混编在一起,基本上一半一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一时除了正常上课,每个学期都有一到两次学工,就到工厂参加劳动,做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曾经在第一拖拉机厂、轴承厂、仪表厂学工,我学过车床、冲床,组装仪表。农忙时也参加过学农,到兴隆寨大队帮助收麦、砍玉米秸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的教学,要考虑为工农生产服务。上高一时,学校请来设计院的工程师,在学校礼堂上全年级大课,讲解高程测量原理,没曾想这成了我以后工作的内容一部分,讲解机械制图,记得很清楚,课上讲授用图纸体现一个物体,最常用的是三视图,即平面、正立面、侧立面,这也是我以后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学校还请工厂的工人师傅讲解车磨铣刨的机械加工常识。</p> 工人师傅给同学们讲解车床的构造和操作,图片为网上下载。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姐姐高中毕业,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姐姐随21中下乡到偃师县(现偃师市)南蔡庄公社石桥大队。我们初中升高中时,有一个硬性规定,1957年2月以前出生的,一律初中下乡,我们初二四班也有几个同学初中就下乡了。前几年我加入中学同学群时,一位女同学问我认不认识她,报来名字没一点印象,那时男女同学在学校都不说话,家又不是一个单位的,学校时都不接触,几十年后怎么能还认识,她说她初中和我姐姐一起下乡到一个大队的。我问姐姐,姐姐说是的,她家是自来水公司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年,哥哥服役5年要复员了。此事还引出一个小插曲,按照政策战士复员哪来哪去,回到入伍的地方。哥哥是在广东翁源参军的,父母都随部队来到了洛阳,老家也不是广东翁源,回翁源举目无亲,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经协调哥哥复员到洛阳,分配在洛阳矿山机器厂。哥哥被安排做钳工,这可是工人最好的工种,既能学到技能,工作又不像重体力工种那么辛苦。哥哥的师傅是上海人,我和哥哥去过他家,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师傅师母人都很好。哥哥也很喜欢这份工作,买来厚厚的《钳工知识》学习,我也看过这本书,看到书中讲解砂轮磨削钢材,从火花的形状辨别钢的材质,我对机械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p> 1973年哥哥复员前全家合影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年底,部队的“支左”工作结束,全部撤出地方,父亲回到381团驻扎地宜阳县,位于洛阳市西南约25公里。居住在玻璃技校支左干部的家属,在洛阳没有工作的随军搬到部队所在地,有工作部队协调单位安排住房,单位无力安排的仍暂住在玻璃技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4年我家搬到了轴承研究所家属院,住在4号楼的四楼。那个年代住房都很紧张,有些俩家甚至三家住在一套房子了,共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4号楼是新建的,一梯8户,上了楼后左右两边各四户,围绕在一个天井的一周,天井是从底层一直到顶露天,便于通风和采光。四户人家都是独立的居室,在天井的走道旁设有两个厕所,两家公用一个。我家居室是一大一小两间,大的约14平方米,小的约12平方米,进门旁边有一个3平方米左右的厨房。姐姐乡下,父亲在部队不常回来,我和哥哥住一间小间,母亲住大间,平时活动都在大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商业局工作时,与下面基层的职工关系搞得很好,经常有水产公司的司机小马叔叔给我家送带鱼,食品公司肉店的营业员小许、小爱常常给我家送猪肉,带鱼票、肉票不要,钱我们照付,有时多了我家吃不完会匀给邻居一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候职工的工资都不高,母亲三级工,每月47块多,哥哥二级工,38块3,父亲在部队工资较高,每月100多块,合起来一个月200多块钱,家里就我一个吃闲饭的。那个年代,工人转正后成为二级工,国营大厂38块3,地方小厂36块5,到了二级工就很难再涨了。因此,当时我家的生活水平相对较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7月,河南省南阳市唐河县“马振扶公社中学事件”,一名15岁的女学生在英语考试卷背面写道:“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会ABC,也当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受到老师批评后自杀。当地的调查报告被刊登在《人民日报》内参上,1974年1月31日,中共中央下发了“现场调查报告”的文件(即中发[1974]5号文件),把这件事称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进行复辟”的典型。恰在此时“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学校又陷入半停课状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过完春节开学,我该上高二了,开学后基本上就不上课了,学校办起了专业班,同学们自己组织找单位,我们班有几个男女同学到解放军150医院学医,比较高端,我和吴俊等几个同学在自来水公司学木工和机修。吴俊同学也喜欢无线电,几个兴趣爱好相同的同学经常聚集在一起搞一些课外业余活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1974年因“批林批孔”运动,学校停课半年,由春季新生入学改为改为秋季新生入学。21中我们这届停办高中,转到了2中,我们上一届的在21中继续上完高中。74年批教育回潮,21中又重新开办高中了,21中唯独没有75届高中毕业生,我们这届成了另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4年, “ 批林批孔”运动期间,广州市场贴出了针对父亲的大字报,父亲在洛阳支左时任洛阳市商业局局长,大字报的标题是借用元朝的词《天净沙·秋思》的第一句和第三句,到过来组合成“古道西风瘦马 枯藤老树昏鸦”,批父亲在商业局时带领商业系统走资本主义道路,扬言要把父亲从部队揪回来批斗。当时看了大字报真的有些担心,现在想想可笑,部队大院你进都进不去。</p> 哥哥复员后,我和父亲、哥哥合影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中的图书馆藏书很多,我经常借阅一些科普方面的书籍,《十万个为什么》、《科学小试验》,我最喜欢的一本是《科学家谈21世纪》,书中描述21世纪的汽车不用人开会自动驾驶;打电话能看到人的影像;商店不见算盘,用扫描器扫描,自动算出价格打出账单;到医院检查,由计算机控制的各种常规检验分析仪完成。书中很多设想21世纪已实现或提前实现,个别设想现在看来已过时,有的只是科学幻想。</p> 《十万个为什么》共有10集,每一集分不同的学科,每一集我都从头到尾认真阅读。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2中上高中时,学习不紧张。上海市场有个寄卖店,就是典当行,有自行车、手表、照相机等物品放在寄卖店卖,我偶尔会在下午下课后,不上自由活动去上海市场寄卖店看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最喜欢看照相机,基本上都是外国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高中时,我对无线电很感兴趣,经常放学时拐到广州市场的广播器材柜台看各种工具和零件,一把内热式电烙铁我非常喜欢,价格4.9元,当时的二级工的工资每月38.3元,多少年都不涨工资,4.9元对当时人们的收入价格不菲,那时的生活没有这种购买生活必需品以外的闲钱。我之前焊接电子元件,都是用一根铁签子放在炉子上烧热焊锡,但不容易吃锡很不好用。我不想向母亲开口要钱买电烙铁,我从母亲给我买菜节俭的钱一点一点地攒,高中毕业前,我终于如愿以偿地买下了那把电烙铁,这把电烙铁跟了我很长时间。</p><p class="ql-block"><br></p> 我的电烙铁和这个一样,我的把是蓝色的。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个年代电子元件不是哪里都有卖的,听同学说老城十字街和瀍河的南新安街有电子元件门市部。上高二时,一个下午课后,我没有参加课外活动,从学校步行到那两个门市部。二中位于涧西区有色设计院的后面,我从涧西区开始走,穿过西工区到老城区的十字街,到了第一个门市部看看柜台里有什么元件,我并不一定买,只是好奇,看完再到瀍河区的南新安街第二个门市部,这里再往前走一点就是火车东站了。两个门市部看完走回家,天已经黑了。我这一趟跨越了洛阳市当时的全部四个城市区,现在在百度地图上丈量,来回16公里。如果坐公交车单程就要三五毛钱,还要转车,当时也不舍得坐车,省下点钱还可以买些电子元件。母亲不反对我的爱好,那时上海的青少年课外活动搞得比较好,有很多课外活动器材商店。母亲的同事有到上海出差的,我会写个条子注明地址和所需购买的清单,帮助我购买一些三极管、电容、电阻等电子元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洛阳地处黄河以南,按照我国冬季取暖标准不属于供暖区,除了医院、政府机关、大型工矿企业的办公室等特殊场所有暖气外,家属区、学校等地方没有暖气,家里取暖主要靠煤炉,铸铁的蜂窝煤炉用一根烟筒引到屋外,防止煤气中毒,但每年都有煤气中毒事件发生,抢救不及时会夺去人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冬天学校取暖,在教室的最后面砖砌一个煤炉,将煤加一点土和成泥,晒干成煤饼烧,即使升起煤炉,教室内的温度仍然不高,那时候的学生几乎人人生冻疮,手背、脚后跟、耳朵是最容易冻伤的,冻的红肿红肿的。刚冻的时候奇痒无比,然后裂口甚至溃烂。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孩子基本上很少生冻疮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5年初上映了一部电影《决裂》,电影讲述了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在江西省山区成立。两条路线的斗争非常激烈,围绕办学姓“社”还是姓“资”展开激烈讨论。最经典桥段是葛存壮(葛优的父亲)饰演的教务主任上课讲解“牛尾巴的功能”,最经典的台词是郭振清(李向阳的扮演者)饰演的党委书记关于农民上大学问题,拉着一个农民的手说“这手上的老茧就是资格”。老贫农参予学生入学评议,坚持开门办学。这部电影又将中国的教育推上了风口浪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过后开学,是我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班办起了“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洛阳二中徐家营分校”,全班同学背着行李来到了郊区辛店公社徐家营大队,开门办学,为农业生产服务。我不知道其他班办的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班男生分住在大队的两间仓库,靠墙地下铺上麦秸,上面再铺自己带的褥子,十几个人一字排开的通铺,女生住在大队部。我们自带粮票和钱,在贫下中农家里吃饭,我分配的两户人家是亲兄弟俩,一家一周轮流。第一家是哥哥家,女主人有10个孩子,最小的是个不足周岁的婴儿,比女主人的孙子还小,奶水不够时,女主人就把儿子塞到他嫂子(女主人的儿媳)的怀里吃几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周换到弟弟家吃饭,这家人口较少。在地里劳作了一上午,第一次中午来到这家吃饭,吃面条,女主人问我“在那家和(这个字念“获”音)锅不”,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她又说“就是面条里搅不搅黄面”,我答“和”,从此后在这家每天都和锅,中午这顿饭是我这三个月里,在“共产主义劳动大学”里吃的唯一的一顿纯细粮饭。周末回家,母亲会做点好吃的,再回“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时带上10个烧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徐家营为洛阳近郊,土处平原地带,土地肥沃,临近洛河灌溉条件好,但不允许种蔬菜,只能种小麦、玉米、红薯、棉花。刚开春,社员家院子里的自留地还未播种,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杨树发芽了,柳树发芽了,社员们将嫩杨树叶采摘下来,用开水煮一下,除去涩味,再下到面条锅里当蔬菜,还是有股涩味,不想吃但又不好意思当着贫下中农的面吐掉。刚发芽的柳叶柳絮用水烫过,放上辣椒腌制还挺好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虽然没有下过乡,这三个月足以让我体会到那个年代,农村生活的艰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5月底,我们在“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洛阳二中徐家营分校”“毕业”了。我们回到学校,各班情况不一,有的班还没回校,学校也无法组织统一上课,快到毕业时间了,学校也无意组织继续上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6月初是麦收季节,我们全班同学又来到五七干校,帮助夏收夏种。五七干校是文革前期被打倒的干部劳动改造的地方,文革后期成了知青点,市领导的子女下放到这里,这里有整齐的宿舍和相应的生活设施,生活条件比下放到农村好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五七干校先是夏收割麦,颗粒归仓。五七干校离洛河很近,水渠引水到地里改做水田,拖拉机犁几遍后土壤变的松软,我们和知青一起赤脚下地插秧,和知青同吃同住同劳动。晚饭后和几个同学到洛河边上,芦苇丛中,一只只萤火虫带着黄绿色的闪光飞来飞去,犹如一盏盏小灯笼。半个月的支农劳动结束,在这里生活的很愉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高二的那段日子里,同学们喜欢手抄文革前的歌曲,上面是简谱,下面是歌词,有《在那遥远的地方》、《蝴蝶泉边》、《阿诗玛》、《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中外歌曲,当时都是禁唱的黄歌。很多同学喜欢吹口琴,我也有一把上海产国光牌口琴,现在还保存在家中,偶尔还拿出吹两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5年6月28日,我们返校召开毕业典礼大会,会后合影留念,这一天我刚满16岁3天。1965年上小学,1975年高中毕业,两次变更新生入学时间,小学5年半,中学4年半,10年的学生生涯结束。</p> <p class="ql-block">高中毕业前,班主任李老师带领全班同学到龙门游玩,这是部分同学的合影,我在后排左二。</p> 高中毕业照,第二排左数第二个是我。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12岁上初一,16岁高中毕业,按照年龄段的划分,我的中学时代处于少年时期。四年半的中学时光,我们经历了中国教育的坎坷曲折的历史阶段。都说66、67、68老三届受文革影响最大,1969年开始复课闹革命,学校逐步恢复正常教学。1974年“四人帮”横行,中国教育又走到低谷,75、76、77这三届受到也很大影响,尤其是我上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基本上处于停课状态。我们中学时很多知识都没有学到,1979年我复习参加高考,才系统学习了中学的知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中毕业我刚满16岁,我步入了青年时代。高中毕业后,我没有下乡留城了,在家待业等待安排工作。那时候留城也不是马上安排工作,要等招工指标,指标是从办事处居委会分配的,我的关系转到了轴承研究所居委会,要参加居委会的各种活动。待业三年,在我的生人中是一个特殊的阶段,这三年我经历了许多值得回忆的事。</p> 敬请期待《我的三年待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