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居、火山，牧场 — 夏威夷岛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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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又叫夏威夷岛，是夏威夷四个主要岛屿中面积最大的岛。相比专为游客打造的度假胜地欧胡岛和茂宜岛，大岛更像当地人的家园。KOA 机场候机厅由几个大棚组成，有的大棚之间甚至没有可遮风挡雨的通道，称为旅人驿站可能更合适一些。

大岛面积大，各个感兴趣的景点相距甚远，为寻找合适的住处颇费了一番心思。位于 Captain Cook 的 Paliuli Farm 以其居中的位置和主人对出租房的描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有500 年历史、占地10 英亩的咖啡农场，有四间房出租，公用厨房和洗手间。主人要求客人不要将工作带到农场，晚上八点前必须完成厨房清理，八点到早上八点之间禁止在阳台上、院子里喧哗和打电话等等。虽然担心公用洗手间可能不方便，但主人独特的风格和客人热情洋溢的评语吸引着我，犹豫几天后，决定试一试。这个决定竟成了这次旅行中的最大惊喜。

主人马克是一位从业律师，现在还不时回到圣地亚哥的家，到大学教课。多年前，他来到夏威夷潜水时爱上海岛，14 年前买下这个农场，从此在这里经营咖啡园，与海风、海水、植物、鸟儿为伴。他对当地文化颇有研究，他说我的名字 Hua 在夏威夷语言里是果实的意思，还包括所有“圆”状物体和“圆润”的物质。

从这条小路进入农场，两旁是郁郁葱葱的花木，回头便是面向大海。

跟所有的海岛人家一样，巨型植物装点庭院。

我们的房间取名 Jacaranda，因为窗外长着一棵开蓝紫色花朵的 jacaranda tree。朝树林而开的窗子只有沙窗，没有玻璃，屋檐宽阔，不用担心雨水渗进房间。开放的空间里当然也不会有空调，只有一把吊扇和一把座扇。竹子和原木做成的简单家具，舒适的床，还有墙角偶尔露脸的 geico 便是这乡居的全部了。

当夜晚降临，位于半山腰的住所便被夜幕拥围，一种蛙开始发出求偶的鸣叫，那是一种似虫鸣又似鸟啼的声音。躺在舒适的床上，清风透过纱窗送来无比清新的空气，哇鸣在寂静的夜晚起起伏伏，伴我一夜安眠。

夜里醒来，披件薄衣，移步门外。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再仰望天空，眼前是久违了的满天繁星，清晰、神秘、灵动，那一刻的感动无以言表。

新的一天由黎明时山谷里的鸡叫开始，蛙们求爱的歌换成了鸟语声声。睁开眼，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远离尘嚣的小屋，是身心小息的驿站？

到达农场的那天，管理日常事物的 Micki 在厨房里留下两只足有手掌大的杨桃、四个成熟的牛油果，一个金黄的木瓜，还有橙子和柚子。那黄澄澄的杨桃对经常怀念广东热带水果的人是挡不住的诱惑，甜甜的汁液带来味蕾的满足和乡愁的慰藉。农场种植了多种果树，看到心仪的水果可以自己去摘，橘子、橙子、牛油果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可惜芒果、荔枝、百香果等都不是季节。

我一心挂念着水灵灵的杨桃，找到这棵巨大的树时，满心欢喜到要欢呼雀跃。一边心中怜惜着满地无人收捡的果实，一边摘下最完美的给自己享用，幸福的感觉居然是这么简单！

初见这带硬壳的果子，以为是木瓜的表亲，马克说这是两种不同的可可树，切开后，取出壳内的果实，除去外层软组织，里面紫色的籽便可以拿去烘烤处理，最后制成巧克力。

夏威夷人家门前院外，随处可见 Hawaii Ti，Ti 保护他们的家园并带来好运，就像旧时大门前的石狮。所以，咖啡园里，大大小小的 Ti 与咖啡树比肩同立，守护着它们开花、结果、生生不息。

几百年冬去春来，农场似乎一直都在那里，一直都是最初的模样，见证着主人变换，生死轮回。按马克的说法，这个园子里有许多 sweet spirits ，看护、保佑着这座咖啡园。猜想那些游荡的“灵”中一定有这尊笑佛的主人。

黄昏，站在面向大海的阳台上，看着太阳渐渐收起光芒、慢慢沉入水底，或绚丽，或温柔。

火山国家公园是到大岛旅行的重头戏。近期没有火山爆发，观看熔岩入海的游船停开。在公园内寻找活火山岩浆需要跟随当地导游在坚硬的火山岩上长途跋涉，于是，跟随 Shaka Guide 自驾游便成了理所当然的首选。

俯瞰巨大的火山口，地热产生的蒸汽袅袅升起。

熔岩倾泻而下，所到之处，植物立遭灭顶之灾，瞬间碳化，留下满目苍凉。

火山摧毁一切，生命却依然坚韧不拔，不消二十年，绿色开始在焦黑中萌芽，最早出现的常常是这种叶子坚硬的植物。

火山熔岩摧枯拉朽的同时，也改变地貌、雕琢风景。

夏威夷土著部落的圣地藏在一望无际的火山岩里，石上的岩画，默默讲述着久远的故事，那每一个圆孔里，曾存放过一位婴儿的脐带，寄托着母亲对她新生孩子的祈祷和祝福。

曾经的熔岩入海处，惊涛拍岸。巨浪猛烈地冲击着火山岩，经年累月，粗粝的岩石终将变成圆滑的卵石吧。

大岛的东南是火山活跃、熔岩入海的地区，而东北面却是富饶的山谷。原计划去 Waipio Valley 骑马游览，不料近日的票已售馨，临时改成去山谷附近的 Naalapa Stable 骑马 。没想到，改变计划竟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云雾缭绕的高山脚下，延绵起伏的山峦绿草茵茵，牛群在阳光下悠然自在地溜达、嚼草。这辽阔的牧场哪是想象中的夏威夷，分明是新西兰的景致呀。

我的坐骑 Stormy 。

牧场有两位牛仔，都是夏威夷本地人，不过，他们的坐骑已经升级为 ATV。

牛群在牛仔的驱赶下，浩浩荡荡地移师另一片新绿的草原。

Kealakekua Bay 离住处十分钟路程，冬季的早晨时常能见到来湾区歇息的鲸鱼，可惜我们晚了半个小时。

Punaluu Black Sand Beach 名副其实，沙滩由火山岩风化而成。这里是海龟出没之地。

大岛最佳浅海浮潜地 Two Steps 离住处不到十分钟，这里的珊瑚礁自然无法与深海相比，但在岸上就能观赏到在岩石间逐浪的热带鱼群。

大岛农贸市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各色水果了。

Yellow plumeria

Painted Church 在 Paliuli Farm 所在的街尽头，是来岛上的第一位传教士建的教堂，内墙画满圣经故事，向不识字的当地人传播福音。可惜，教堂因为新冠而限时开放，平时谢绝参观。

归家已经一个月，常常回味在大岛的经历，画面依然生动、清晰，为疫情中居家的平淡带来阳光和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