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蚕者说（四）

走过弟兄山

　　古人有许多与蚕有关的诗句。＂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说养蚕人的辛苦；＂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说至死不渝的爱情；＂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表达了对劳动人民的同情；而我的＂养蚕者说＂，是记述一个知青的放蚕经历。

——题记

四、 拴 蛾 上 树

接下来几天，蛾子互相追赶着出壳了，灯光里晃动着我们忙碌的身影，没有了最初的企盼和悸动。甚至不用仔细辨别，一看身形就能分出公母。

按照陈大爷吩咐，及时地把晾好的蛾子装入蛾筐内。每个蛾筐里面放200只雌蛾，220只雄蛾，让它们自主交配。第二天早晨，我们每人扛一个蛾筐到蚕场上实施拴蛾。



　　这是比较古老的养蚕技术，已经延续了上千年。即将交配的雌雄蛾拆对后，捉出雌蛾，用一根柔韧的细草两头各缚一蛾，绕在树枝上，让蚕蛾直接在柞树枝上产卵，卵在柞树枝上孵化成蚕。

至今我也叫不出那种细草的名称，细如线，柔如丝，将蚕蛾牢牢地拴在树枝上。

　　到了下午的时候，蛾子已经产卵完毕，我们又将蛾子收回筐里，这样连续五六天，蛾子基本出净了，拴蛾上树这一道工序就完成了。

积攒起来的蚕蛾却没有扔掉，陈大爷告诉我，这是一道味道鲜美、营养丰富的菜肴。

按照陈大爷告诉的方法，我在青年点里下厨，做了这道干煸蚕蛾。做法如下：先将蚕蛾翅膀剪掉，放到微热的锅里，让蚕蛾在锅里扑腾，把蚕蛾身上的鳞毛扑腾掉，然后用水洗干净，用少量油加佐料干煸。做好后几位大姐开始还不太敢吃，但是吃了之后都说好。

唯一不尽人意的是，雌蛾肚子里还残存着蛾卵，咬起来咯吱咯吱的响。等到雄蛾被挑完吃净后，饭桌上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用来进行新技术试验的部分蚕蛾，由我来按照资料进行操作。

我们借用了生产队的会议室做工作室。会议室和青年点是一栋房子，六间房子各三间，是当时村里唯一的瓦房，用纸糊的顶棚是相通的，老鼠经常在顶棚上窜来窜去。

一次生产队开会，受惊的老鼠慌不择路，竟然从一个破洞掉了下来，引起一阵惊叫和哄笑。

我们按照资料要求将会议室打扫干净，用生石灰对地面进行了消毒，然后将产卵雌蛾剪足剪翅，放在产卵用纸盒上，门一锁，给蛾子创造一个安静的产卵环境。

下午开门一看，哇！产卵盒几乎被蛾卵铺满了。

试验的第一步，很成功！

（照片引自网络，致谢拍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