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年” <p class="ql-block"> 郭巨武</p><p class="ql-block"> 随着那零星的爆竹声渐渐响起,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近而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关于“年”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住的还是土坯房,过年的头一件事要数裱墙,其实连棚也要胡的。从我记事时到八几年生产队里都订报纸,为得是让每家每户都能了解国家大事。把这些报纸攒起来到年底就够裱墙了。腊月廿七八的晚上,把报纸摞起来放在桌子上,一个人用刷子刷上苞米茬粥米汤,再把它递给另一个人,那人拎起两个角,按在墙上,拿笤帚从上往下轻轻一扫就算成活。</p><p class="ql-block"> 大哥哥大姐姐忙得通身是汗,正在念书的哥姐,自然沉浸他们的乐趣中,新上墙的报纸,第一次蹬场的字字句句,也就有了“猜”字的游戏,姐姐找出几个字,或是一句话,问哥哥这几个字在哪,读出来,哥哥找到后,再找出几个字,问姐姐……如此往复,颇有赌墨泼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几个小时后,那个二百度的大灯泡释放着所有的光亮;再加上火盆里那红红的碳火,棚壁越来越“白”;融融的暖意渲染着新年的气氛,那种“半夜腊因风卷去,五更春被角吹来。”的场景呼之欲出……</p><p class="ql-block"> 然而,除此之外,我们还在等待着过年时水果糖那种香香甜甜的感觉,还有二十九的手撕肉……</p><p class="ql-block"> 不知从啥时侯起有二十九烀拆骨肉的说法。二十九的这天将几块带骨头的肉洗净,打上花刀放到锅里,加上水烀上,等“开锅”之后加上酱油,葱花,花椒再烧两三个“开”待骨肉逸香,熟透之后捞出,从骨头上扒下来,撕成小块儿装在盆里,吃的时侯蘸上蒜酱……</p><p class="ql-block"> 那时家里的人很多,七八口吧,只有一小盆肉放在桌子正中,那团香气弥散开来,勾引勾引出小小的馋虫,在嗓子里作乱。望着盆里的肉,没有谁想多吃一块,哥哥让弟弟多吃一点,弟弟让爸妈多吃一点,就这样,这盆儿肉被一次又一次地端上新年的餐桌。</p><p class="ql-block"> 三十那天早上,扫院子,贴春联,上坟祭祖……赶上那年生产队勾钱,我们中有的人能换上新衣服,那也只有到婚嫁年龄的哥哥姐姐,父母看他们辛苦一年了,买件块布料,做件衣服。他们更是舍不得,有时干脆把放在柜里平时不穿的衣服拿出来洗洗穿上,一但有谁换件衣服,那他(她)的衣服就得给弟弟妹妺穿,不管合不合身,就是这样也把我们乐坏了,毕竟是有人能穿上“新”衣服了…… 除夕夜,抓一把高粮撒在炕上,一家人包完饺子,嗑着瓜子等待十二点的钟声,还有被大红纸包起来的,那几个亮亮的钢镚……</p><p class="ql-block"> 说到春联俗称对子,在当时我父亲是村里唯一能写春联的人,每家每户的春联都是出自父亲之手,还不咋重词。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付:“又是一年春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p><p class="ql-block"> 是啊,如春联所盼,生活在一年又一年的更迭中一天比一天好,人们的努力奋斗忘我拼搏,故乡的山山水水,田野民居在时代的变换中焕发着勃勃生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