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的思念

一调来袭

下午3点多钟去遛狗，顺着马路边走，见一约有60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神色凝重的凝视着楼上的某个窗户，见我们走来，收回目光，低着头渡走几步，我以为是等公交车的，没在意。

一小时遛狗回来，见那人还在，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楼上的窗户，这会全然没有理会我们。

我走过一段，扭头看一下那个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忽然心里涌起一阵心酸。

那窗户里住着他思慕不得的情人？或是他已故父母和亲人？使他这样久久的留念和不舍。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我自己，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妹妹们都不愿回家了，说是受不了触景生情，受不了人去楼空。

可我再难过也得回去，因为母亲生前家里的活都是我干，我得回家给妈妈收拾屋子，我不能让妈妈的屋子满是灰尘，这样我会更难过。

每次回家，一进门就喊，妈我回来了，换了鞋，往客厅去 ，仿佛看见母亲还坐在藤椅上打着毛衣，见我回来笑咪咪的，忙起身问，想吃点啥，我愣愣寻着，看了好久。

一转脸，母亲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有干面粉，拿着刚出锅的喷香，金黄，热乎的酪饼，我妈说，快吃，凑热吃，香。

走到窗口往外看，楼下架子上的凌霄花依旧似火般一簇一簇繁华的盛开着，叶子绿荫荫的，遮天蔽日，花下四五老头坐着石凳围在一起打扑克。

我说妈，你看旁边那个老太太不是英英她奶奶吗，我妈说是，不是找个老头去过日子了吗？我妈说，唉，老头病了，英英奶奶上医院侍候着，前几日老头走了，英英奶奶回去，老头的儿女把锁换了，进不去了，自己的东西都拿不出来，没办法回来了。

忽然就想起来一个问题，问母亲，妈，我爸走的时候，你才45岁，为什么就不找一个呐。

妈说，带着4个孩子去改嫁，能过好才怪。

那小妹出嫁时给你介绍的那个老干部有多好，你也不干。

妈说，人还当死了，不想再遭那个罪了，你爸那会总盼盼着他能好。

我爸走后，娘几个忙活生计，老妈也没觉得孤单，随着闺女的一个一个的出嫁，特别是小妹出嫁后，老妈觉得家空了，孤单的无边无岸，人抑郁了，觉得闺女们都不会回来了。

在家坐不住了，拿个毛衣，这个闺女单位看看，哪个闺女单位坐坐。

见母亲这样，我们很是心疼，商量着把母亲接我们家去，可是母亲说你们有女婿我不去，刚好，小妹夫到县市干领导了，只休假日回来，这样我妈住到小妹家，一住就是八年。

八年后妹夫回烟台上任，我妈说什么也不在那住了。

独自回家后大病了一场。幸好碰上我退休，几乎天天回去陪母亲大半天。

一年后，母亲对我说，有点调整过来，你不用天天跑了。

我知道老妈这是心疼我来回跑，学会靠自己排解孤单。

老妈讲她安排的挺好的，早上9点出去转着玩，下午1点回来吃饭，追剧，织毛衣，5点做晚饭。当然我们还是隔三差五陪她出去玩。

就这样老妈过了三年，刚刚适应了这种生活，老天却夺去了她的生命。

我们想妈啊，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妈妈的房子是学区房，因侄子上学，把房子过给了弟弟。

自从弟弟一家三口搬进母亲家，我再也没回家过。

闺女生孩子那年，我去北京照顾闺女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做了一个梦。

梦见母亲说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看我。我说，妈，您挺好的。妈说，挺好的，就是住的窄吧了。

我把梦讲给弟弟听，弟弟没说姐你回家看看吧，只说，他把母亲的照片放抽屉里了，回去马上拿出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母亲的时候，我就在老妈房子的楼下，驻足看一会窗户，透过窗户能寻到一点以前的样子。

想厉害的时候，我就到妈妈卧室的窗户下，在花架下的石凳上坐一会。

昔日，这里是一些老头打扑克休闲的地方，可好多年也没有看见这些老人家了，或许现在都不在人世了。

我望着窗户，窗帘没换，好熟悉啊。妈妈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晒被子了，又拿着水浇花，还是那副健康的模样，我大声喊着妈、妈……。

妈啊，你到底在哪里啊，心里滚动着撕裂般疼痛，泪水顺着脸颊扑簌簌的流，擦去泪水继续哭。

看过了，想过了，哭过了，只能默默的离开。

母亲走了八年，思念却没有减少，恍惚就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