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来到太原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似乎才感觉到了,自己也进入了纷繁复杂的政治社会中。因受父亲“一根筋”的遗传太深,我无法适应这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许多时侯只能选择逃避!</p><p class="ql-block"> 离1977年的春节还有20天的时间,我提前离开了太原,登上了回宁武的列车!到了宁武顺便把待产的妻子接上,在木材转运站等了一个拉木材卡车回到东寨。妻子直接回到娘家,我和母亲,弟弟,妹妹挤在一盘大炕上休息。</p> <p class="ql-block"> 在我回来的前夕,管涔林局又在粮食局对面的窖洞圪蛋上盖起了四排家属宿舍,岳父一家已搬了进去。这次分房我也分了一套,里外两间总共有32平方米。因妻子要生孩子了,就匆匆忙忙腾出旧房,搬入新居。</p><p class="ql-block"> 两间房子共32平米,里间作卧室,外间分成客厅和厨房。小俩口一结婚有这样的住宅,现在看来够寒酸的了,可在当时来说也就相当奢侈了。因为像我岳父三代人、六口之家也和我们的住宅面积一模一样。</p> <p class="ql-block"> 家虽然搬了、也准备了一些煤炭和柴禾,可其它生活用品还未准备齐全,只能和过去一样各自回自己的娘家吃饭。我们搬家,母亲心里是很难过的,因为多少年来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在一个锅里搅稠稀。现在突然搬到距家有一里左右远的地方,肯定不可能天天回来了。 </p><p class="ql-block"> 搬家的那天我怕母亲生气,一再好言安慰,只要是家庭共同的财产、我连一根筷子也不拿。只有一块结婚时用家里钱买的漆布,我也卷起送到母亲屋内。记着老人们留下的那句话:“好儿不住爷房,好女不穿嫁妆!”这就是说:有志气的儿孙不要总看着父辈留下的产业,再穷再苦也要自己创业,用自己的能力打出番天地来!</p> <p class="ql-block"> 虽然搬了家,我还是照数把工资交给母亲,由她老人家分配支出。还和过去一样,每天回家吃饭、闲聊,很晚才回自己的新家。</p><p class="ql-block"> 根据推算预产期应该是1977年2月底。然而,这几天就有了肚疼的感觉。我们觉得是不是预产期推算出问题了,就自作主张地又把它提前到2月中旬,也就是春节前夕。 我们家里人没有办法再继续演绎这种轻闲的生活了。</p> <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三别人吃饺子过小年,妻子突然觉得胎动频繁了,随时有生产的可能,我们竟然解脱了似的欣喜若狂,好像终于找到事情可以做了,我马上去医院,飞快地办理了住院手续。</p><p class="ql-block"> 东寨公社医院虽然条件很差,可病房还不少。我们就订了个两人的病房,我陪着她匆匆住了进来。本以为一两天就要分娩,俩家大人都准备了孩子的包裹,可好几天过去了,也不见任何动静。好在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大多认识,没事了也可以和他们唠唠家常。</p> <p class="ql-block"> 从1977年2月8号我们办理了住院手续,好像觉得立刻就要分娩了,她挺着大肚慢慢走动,生怕有个闪失不小心把孩子掉落下来。可等了两天却没有了反应,胎心也很正常。她又感到万事大吉了、不断地往娘家跑。这让家里人摸不着头脑了。就这样在医院出出进进四、五天,我像她的随身保镖一样走也相随、坐也相随,只要看见她一歪身,还要赶紧扶一把!人们常说的:“女人是十个月的“公主”,一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操劳。” 在她怀孕十个月的日子里,我在太原东奔西颠,走南闯北,没有好好照顾过她一天,她也挺着大肚子在宁武上班,还要参加排练文艺节目,十个月的“公主” 她一天也没有当成。</p> <p class="ql-block"> 现在她早早住进医院,还有我这个随身保镖跟随左右,看来这一个月的皇后是非当不可啦!</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一连清闲了四、五天,她隐约感到不大对劲,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坐在医院的病床上,由岳母开始送饭。只要见岳母一来,我就溜之大吉,找自己的哥们开心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二月十日医生们都下班了。正在这紧要的时刻,妻子不看时辰的肚子开始作怪了。她先是剧烈疼痛,后又下坠频繁。让我手忙脚乱,不知从何入手。好在妇产科主任张玉青大夫就住在医院家属宿舍内,我一去叫、人家就过来了。听说妻子要进产房,岳母也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她的心情就好比要送女儿上大学一样,光荣而神圣。</p> <p class="ql-block"> 岳母和我一起劝她多吃东西,这样才有足够的劲生产。尤其让她要多喝开水、多吃水果,这是医生告诉我们的。此时,她的疼痛间隔只有五分钟,就像潮汐一浪汹涌过来,疼痛渐渐加剧直到高潮,然后慢慢退去。可是还没有消化完刚刚的疼,新的一轮痛就又奔腾而至,让她没有办法忍受。那种疼,对于女人来说,可能是永远都忘不掉的。此时此刻,医生劝她吃两颗鸡蛋。吃完后,我们两个人把她扶上待产床,。</p><p class="ql-block"> 此时,妻子已经疼痛到了极点啦。张医生让她数数,慢慢的数,大约数到五十的时候,又一阵的疼痛。然后再数,看来这个方法还是非常奏效的,她一直数。在产房足足待了两个多小时,只是疼就是生不下来,妻子也精疲力竭了。张医生也有些着急,她急促地对我说:“看来是难产,你快去叫黄医生让她也来帮忙!”</p> <p class="ql-block"> 这个黄医生平时是助产师,今天有事没有来,现在虽然急急忙忙赶来了,看来她也没什么好办法!找到黄医生又过了两个小时,还是生不下来。只见妻子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看来很是危险。坐在产房外面的岳父,看见人们跑出跑进,也很着急,未经安排,半夜三更就跑到副院长李森家里,从被窝里把人家拉起。这个李森是个男医生,可是他懂接生这一行,他进产房后,三下五除二动用产钳,又用吸引器才把孩子生了出来!在这生死关头,就得心硬、手硬。</p> <p class="ql-block"> 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大家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孩子的脑袋被吸引器拉得好长好长,长大后还会变圆吗?谁也顾不上想这些了!</p><p class="ql-block"> 哇、哇这是婴儿的哭声,我好奇地挪过去,看到了刚出生的儿子,他在哇、哇地向人们示威:“我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天正式来到这个世界,成为周氏家族新的一员!”这是1977年2月16日凌晨3点45分!</p><p class="ql-block"> 折腾了整整一夜,医生和家里人都紧张坏了!而我因喜添贵子心里却十分得意,可眼下妻子因失血过多、正处在危险之中,医生建议紧急输血。这个小医院不保存血浆,可有一批供血者随时待命。</p> <p class="ql-block">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下了单子给妻子抽血样,化验因着急,在化验中出了错。妻子本来是o型血,她却给写成a型,几乎造成大错。好在慧娟知道自己的血型,在扎针时刻才纠正了这个错误,要是本人没有发现,很可能她的命早就断送在这个化验员手里了,说来多么可怕啊!</p><p class="ql-block"> 输了500克鲜血,妻子的脸上才开始见到血色,她抱起自己的小宝贝说:“多么漂亮的小宝贝啊!我要让他吃好、睡好、健健康康、成长为响当当的男子汉!”在众多亲朋好友的提议下:孩子的名字要起的威武雄壮,这就有了他一生的大号:周震东!</p> <p class="ql-block">作者 周三白</p> <p class="ql-block">山柏工作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