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鸟不飞

十之八九

笨鸟不飞早上，院子树上的鸟唧唧喳喳闹麻了，走近去看，群鸟一窝蜂似的都飞走了，但见树上还有一只鸟没有飞走，仍然在树枝上东跳西跳。这只鸟为什么不飞，是笨鸟吗？上网查了下，苯鸟的百度解释是：笨的鸟,看似笨的鸟，近意词有菜鸟。有人还总结，笨鸟有四种选择：1笨鸟先飞；2笨鸟后飞；3笨鸟乱飞；4笨鸟不飞。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早起的鸟儿有食啄，激励了许多笨或者不笨的人工作要勤奋学习要刻苦。至于笨鸟后飞或者乱飞，昏戳戳愚笨至此也无多话可说。说到笨鸟不飞，想发挥几句。近来读了点书看了一些故事，发现从古到今懂得感恩、宅心仁厚甚至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往往是一些貌似木纳憨厚愚鲁笨拙的人。比如某某傻和尚、某某呆徒弟，初看如笨鸟一般，其貌不扬，反应也比他人慢上半拍，但是后来最有出息，最靠得住的是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就联想到我们家保姆韩姐，觉得韩姐也有些笨鸟不飞的举止。韩姐来我们家照看外婆（跟着晚辈称呼）已经近十年了。初来的时候外婆刚过八十，还能够指挥韩姐抹屋扫地。说到做家务活，尤其是做饭弄菜没有少挨外婆的骂（责怪）。似乎城里人吃的最简单的菜都没有做过，外婆骂她笨的伤心。韩姐说也不是不弄饭，只是没有你们城里讲究。她五十多岁才出来帮人，到我们家算是刚出道不久。韩姐最大的优点是大气，对于外婆的责怪和批评是这样说的，她老人家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老还小说两句又没有什么亏吃。时间煮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外婆逐渐走不动了，韩姐时常推着她去小区的园林或者街上走走，天气热每天都要给外婆擦洗。外婆越来越离不开韩姐了，稍离开一会儿外婆就大声叫唤，韩姐急忙回应。韩姐说总要做点事情嘛，总要离开一会儿的。但是外婆的耳朵也逐渐听不清了，喊着也觉得累人，蔡姐给她妈在座椅上系了一个铃铛，有事拉拉铃铛韩姐就知道了。韩姐形容自己是宽盘大脸五短身材，看似粗糙其实是有喜感的人。心宽的人一般胃口就好。韩姐不挑食对于桌上的剩菜剩饭往往一齐倒到自己碗里吃了，说是倒了可惜。这样韩姐越来越胖，以至于某一天终于胆囊炎急性半夜发作。医生在给她做手术的同时还足足给她清理了一圈板油。那次手术蔡姐按照外婆的吩咐给了韩姐一些资助。韩姐手术后她儿女们就接她回仁寿老家养病去了，她儿女们说这次是接妈回去养老，不会再让她出来打工了。韩姐手术住院期间到之后回家养病过去了近半年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家乱了套，换保姆如同走马灯似的。刚开始，选保姆时我和蔡姐还要一道去保姆人才市场，请上保姆回家后蔡姐还要请一天假在家给保姆作些岗前培训，比如如何吃药，外婆有帕金森等多种慢性病，红的绿的一次要吃好几种，药片数量也不同都要说清楚；还有喂饭，外婆此时已经不能正常进食了；还有如何换衣服被褥等，外婆此时常常大小便失禁。后来，因为保姆换的太勤找保姆和岗前培训就尽可能简化了。不到半年保姆已经换了二十多个，干不了几天就走人，嫌脏嫌累，工资几乎是喊多少就开多少但保姆说这份钱不好赚。一天新来的保姆又说要走，蔡姐和我不知所措，正在这个时候，韩姐打电话来了。她说病基本上好了，想问外婆怎么样，还好吧？蔡姐实话告诉了外婆和我们当前的窘境，说现在要请到韩姐这样的保姆太难了。韩姐说，她立即去仁寿家乡帮我们寻找合适的保姆，尽快介绍过来。结果两天后是韩姐自己来了，韩姐说已经与老头子和儿女们商量好了她回来继续照顾外婆，直到送终，还开玩笑说城里比乡下吃得好点适合养病。原来电话后韩姐急急忙忙寻问了周边农村许多可能做保姆的妇女婆娘们都没有合适的，与家里商量后就自己来了。家里人也支持她，认为外婆和我们对她好，现在有困难应该来帮助。两年前外婆住进了华西宁养院，外婆已经处在半昏迷状况、眼睛失明，也不能正常吞咽东西只能靠胃管输送流食。韩姐也作为病人看护进医院来继续照顾外婆。每天不厌其烦地给外婆翻身擦洗身子，除了每天三次准时输送流食外，还不时买点骨头炖汤给外婆吃，打水果浆给外婆喝（都是胃管输送）。冬天韩姐要在外婆被窝里放上几个暖手袋，说外婆怕冷；夏天她不断给外婆翻身，还用蔡姐买的凉枕将外婆四肢垫起来说这样就不生褥疮。一次外婆莫名周身发肿、四肢肿的发亮，医生用了许多高档药都没有见好，通知家属病危。韩姐说她用土办法来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蔡姐也缩手无策只好同意了。韩姐从华西校园的草地上采了一些新鲜草药，与豆腐一起煮，然后将熬出的水汁给外婆喝，经过几次服用后外婆居然消肿了。有亲戚晚辈去看外婆的时候，她就捏着外婆的手说某某来看你了，韩姐说她说的话外婆知道。外婆现在还仍然躺在病床上，不识人也无明显反应，但是脸色红润头发多数还是黑的，韩姐每天都要给她梳梳头发。医院的医生护士和亲戚朋友们都说遇上韩姐真是外婆的福气啊。议论笨鸟不飞却东说西说编排起了韩姐的故事，不是不敬是敬爱有加，不知以她举例是否恰当。 2013-10-16又，三年后外婆(老岳母）去世了，又过了一年韩姐因病也走了。今清明时节又翻到此短文，仍然为韩姐的朴实善良和真诚感动。2023-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