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号和刘兵(刘老之子)大弟通话给业师拜年时,他告知老爷子身体欠安,今年先后住院七八次,并发来卧床照片。我看后很紧张,便想抓紧为刘老搜集下作品,搞个资料征得刘老同意后发百度动态。因为这十多年来我寓粤,每年只能回家两次与刘老稍聚,挚友袁宗愈老师虽居京城但经常回家见刘老,我便和他联系让他写个刘老的简历发给我,他也答应了。</p> <p class="ql-block">14号下午,惊闻刘老升仙,顿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浑身微颤,稍倾泪水慢慢流出,心中始感平静,与刘老相处的影象一幕幕在脑海打开、掠过……</p> <p class="ql-block">关于刘老的学养、为人、为艺,好多专业人士已有著述,我仅就个人与其交往的点点滴滴,为大家提供一个了解他的侧面吧。</p><p class="ql-block">1986年县府搞工业成果展,我被抽调参加,有幸认识了赫赫有名的书画界部分人士,更与时任展版总编的刘岳老师开始了个多月忙碌而幸福的朝夕相处。</p><p class="ql-block">当时刘老师在三中(铜石)任教,我在武台,所以我和他都享受出差补贴,并安排住进县府招待所(现沂州宾馆)二楼,虽然我家属在县城上班,但刘老师执意让我陪他,我便答应了,偶尔回趟家。他长我16岁,因其平时不苟言笑且长相显老,加上我们是本家,便以叔侄相待,尊称老师。</p><p class="ql-block">他自称不嗜酒,其实不然。晚饭他没人请的话(这种可能很少),他便向我介绍好多书画名家和他家乡(潍县)的情况,也聊些他学生时期和其他闲事,加强了我对传统观念的深层认知。闲聊时他会时不时提醒一下“小毛孩子,听着没”?其实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听。若是喝了酒,那可就有事干了(他有自备老白干和咸菜块,感觉在外没喝足时会在床前加个班)。</p><p class="ql-block">他酒后不吐且嗜睡,我便冷上开水待稍温后喊他喝几次(多数时间很顺从,喝的多了就会厉声训斥“狗东西,吵死了”),待他发出均匀鼾声后,我才在对面床上睡。记得有两次大醉,不醒人事,半个褥子全被尿湿(当时房间没有卫生间,一层楼一个公用大房),我便折叠另一半垫上,天亮后交待服务员更换。</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若白驹移隙。个多月的布展,受诸位大家精湛技艺醺陶,对书法产生了浓厚兴趣,同时增长了社会交往等知识,与刘老便成为忘却辈分的莫逆之交。</p><p class="ql-block">(上图系挚友宗愈先生前几天发来的刘老1986年所拍照片。)</p> <p class="ql-block">后来刘老调入县实验中学,我每每进城都要过府拜访,爷俩无话不谈到忘记时间,逢饭点就留下共餐,品尝他的厨艺(他自喻美食家),每每都有可口新品。</p><p class="ql-block">我调县城把父母接来同住后,刘老多次过来看望我父母,请安问好后家长里短聊的十分投机。留他吃饭时不让做其他菜,但必须有高度酒和辣菜疙瘩咸菜,他老弟兄俩竟然推杯换盏,喝的好不快活。家父七十、八十、九十寿辰,刘老皆有寿联和中堂为贺,让来家客人观后赞不绝口。</p><p class="ql-block">随着年龄增长和接触频繁,慢慢的竟把他当成老顽童对待。</p><p class="ql-block">早年间刘老的大部分年龄相仿的朋友都喊他“刘黑七”(因其脸黑得此美喻),他总笑眯眯地说:“刘黑七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能象他那样善待老人就好了。”我们是不敢这样说的,见面一句“刘老好”后,便洗耳恭听其传经布道,不厌其烦的直叙对书画的传统笔墨、立意与构图知识等,多有独见之处。然后偶有话题猛转切中要害的时弊针砭,我们深知他一直非常关心时政和民生,便有意挑逗着反驳:“老反革命又大放厥词,小心又被关牛棚……”,他心情好时就笑眯眯地说:“小狗东西知道什么,我说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有时还洋洋自得地显摆下“我是个双档人物,你们的档案只存人事局,我因海外关系,公安局也有备案。”举座嘻哈一阵皆大欢喜;他心情差时就沉下脸,狠狠骂道:“狗东西,滚!”我们就出去转一圈再回来,双方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听他谈古论今,看他疲倦时才起身告辞,若兴致不减,我们就欣赏他展示书艺或等着品尝他的厨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每当我想出点画册(白描集和展览作品集),都要让刘老把关赐教,他一幅幅审视推敲,笔墨运用、取势布局、甚或题款行数、长短等,都提出独有见地的意见,让我由衷折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集录展示刘老部分大作,管中窥豹,以飨各位亲朋吧。</p> <p class="ql-block">刘老为我画集题签。</p> <p class="ql-block">刘老早年为我斋号所题,寓惠后求当地一刻匾名手按四尺原大用实木刻成(刻成后曾发刘老审视)。</p> <p class="ql-block">刘老为我拙作题款,增辉无限(都被他人收藏,还有几幅至今未发照片过来),招人青睐。</p><p class="ql-block">(上面四幅系前几年刘老授意并限定时间所画送人的,练了几幅选出寄回,他推敲题款。)</p> <p class="ql-block">楷书</p> <p class="ql-block">斗方</p> <p class="ql-block">篆书</p> <p class="ql-block">中堂与榜书</p> <p class="ql-block">横幅</p> <p class="ql-block">配联</p> <p class="ql-block">楹联</p> <p class="ql-block">书丹勒石</p> <p class="ql-block">今年清明回家祭祖后,想去看望刘老,得知他住院,便前往探视。几天后徐斌先生(也已86岁高龄)为我家父精心撰写了碑文,我想让刘老看下,等他出院后又登门求教,谁料他阅后高兴的答复“可以,我亲自书写”,并定好碑身尺寸。我当时准备叩头谢恩,他笑着说:“现在不能磕,写时必须磕。”农历十月一因防疫和家事没能回老家祭祖,一时间心绪烦乱,几近疯癫……</p><p class="ql-block">刘老已驾鹤西游,未能近前瞻仰,虽音容宛在,终成憾事。值此美篇成型之际,寓粤晚生叩送刘老一路走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