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蔚县西合营南中

壶流河边

<p class="ql-block">西合营,是蔚县的第二大镇,是109、112两条国道的交汇地。镇子西边还有张石高速,是东去京津,南下保定石家庄,西接山西广灵,北达张家口的交通枢纽。</p><p class="ql-block">南中,全称是蔚县西合营中学,八九十年代是河北省的重点中学,历年清华北大南开多有考中的。与之相对应的,镇西北还有一个北中,是西合营的镇中,初中高中也都齐全,教学质量当年也是杠杠的,我的初中有一年多就是在北中念的。</p> <p class="ql-block">南中在西合营镇最南边,南场村的地盘上,操场也占了部分红旗街的地。当年占地大约在四五百亩左右,西、北两侧与112国道相邻,南边东边大多还是庄稼地,大部分种的是玉米,也有一些谷子地山药蛋地。大致呈长方形,北边因道路原因有些向北倾斜。</p><p class="ql-block">从地块的大致中间,南北分为两大部分,南边是大大的操场,一圈足有四百米,跑道圈内有两个篮球场地和单双杠跳远场等。北边由两条南北路界定为三大块,西边是宿舍区,中间是教学区,东边是班级教室。食堂在最北边,东北角还有个校办工厂。校大门坐东朝西,在操场的西侧。出了校门就是国道,弯曲的国道西或北有粮库、汽车站、饭馆、副食品公司、二医院、修造站、二厂等。下大坡往北走,有招待所、电影院、露天剧场、照像馆、理发店和豆腐坊等。</p> <p class="ql-block">学校的房子,总体来讲还是比较好的,砖瓦到顶的结构,维护得也不错。校园很干净,杨柳成荫,尤其是中间阅报栏前的小广场西边,几棵大槐树大杨树枝繁叶茂,主干圆周足有三四米,夏季是师生们集会纳凉的好去处。据校友回忆,是两槐两柳,年头不少了。校园气氛是欣欣向上的,师生脸上漾溢着笑容和自豪。在镇上,上大街去,人们看到胸别白底红字的西合营中学校徽的师生时,是十分尊敬和羡慕的。据说校长是副县级干部。</p><p class="ql-block">我是七九年九月秋季入学的,从北洗冀的初中考取,全班共来了我们六七个男女同学,有洪贵军琴志刚淑兰从伟清华等。母亲来送我报到时,脸上也是笑呵呵的。碰到了她以前的同事们,也感到很自豪。</p><p class="ql-block">我们这届学生,共招了八个班,是全县统招的第二年,一至四班是上届的学兄,从五班到十二班是我们。录取的分数是普遍高于县一中的。</p><p class="ql-block">一进校园,先到阅览室的大厅里看分班的告示。我被分到了九班,班主任是三十多岁的陈全林老师,教数学的。班里四五十人,来自于全县各乡镇,包括县城的暖泉的代王城的桃花的北水泉的等等。也有个别外县区的学生。</p> <p class="ql-block">宿舍在八排的西数第三间,是南北两侧靠墙的大通铺,北边比南边多安排了三四个人。我的铺位在北边靠西的第二个,东边是秀山,西边是福全。福全从家里拿了一块很厚的新羊毛毡子,占据了高度的优势,平均给每个人的安置宽度,不允许他独占一块毡子的地方,没奈何,只能将我拿来的狗皮褥子对折起来,与他拼在了一起,又与东边的秀山也弄平了,三个人占了大约两块褥子的地方,翻身还是勉强可以的。有时翻不过身来,让福全挤挤,福全也是扭腰挪腿满脸无奈,他西边就是西墙了。北墙上钉了一个大钉子,挂衣服小包袱。铺下边放脸盆毛巾和牙具,还有咸菜瓶子换穿的衣服鞋子等等杂物。</p><p class="ql-block">南边通铺有庞兵孙日李德吴秉掌王廷玉张明李军张蔚龙王全兴等,北边通铺有李承挡陈全胜徐全峰郭建王贺荣黄来勇郭彥平马立平宋毅张秀山刘华邵福全等。</p><p class="ql-block">当年南中的老师,有许多历次运动中下放到蔚县的外地人,北京的张家口市的操着普通话的老师很多,有些是刚刚落实了政策的,很是意气风发,实实在在将心思和干劲大部扑到了教学上。老师们真下功夫教,学生们也真下功夫学,教学质量不谦虚的说,真的是硬帮帮的,普遍是不会太差的。</p><p class="ql-block">我们的九班和东隔壁的十班,主课大致是一套老师教。数学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自习课时,班主任老师常去教室里,看到做数学作业的同学就高兴、就表扬,看到弄其他课程的就旁敲侧击一下,有时就干脆不客气了。陈老师要求很严,也培养出了不少的好桃子好李子,象来勇贺荣等等,考上了重庆大学河北工业大学等重点院校。只是课堂上有些太紧张了,小心脏有时还真不适应啊。教物理的仲谦老师也是个很敬业的老师,讲起课来激情澎湃,印象中有个经典的词叫几嘎马阿尔发,四十多年了,尤在耳边。教化学的李玉英老师,教了我们大概一个学期,就调到了宣化酒厂。上课讲一种化学元素,大概是硫化氢吧,说是臭鸡蛋味。一个同学问,臭鸡蛋是什么味,李老师答,回家尝一尝去。张老师代课一段化学,讲得也不错,就是西合营南场的本地人,刚平反,热情高,待人和蔼。英语陈老师是个小老头,板书十分漂亮,写的英文字母美感足足的,也是刚刚落实了政策的,据传说是给日本人服过务,不知道是真是假。每次上英语课,炳文的一声斯坦达扑,回声嘹亮。语文课候强老师,高高的个子,干干净净的,戴着一幅深棕色框子的近视眼镜,分析讲解十分入心入脑,令人如沐春风。在高二分文理科时,候老师给了我很好的建议,令我感怀终身。中间,王老师还代理过几天的语文课,印象最深的是讲一篇古文,好象是《师说》吧,一进教室王老师就往黑板上抄课文,一直到下课了,黑板上也抄满了,王老师就说下课吧。于是老师走了,黑板就擦了。课文书上就有。或许是王老师另有心思吧。</p> <p class="ql-block">每天的第四节课,最怕老师拖堂了,一下课,立马飞奔饭堂,去晚了,馒头就卖光了,山药蛋熬干罗卜片也没了,只能吃玉米面窝窝头和咸芥菜咸瘩了。当年,西合营中学的学生可以享受吃细粮的待遇,将家里的玉米籽卖到粮库里,再由粮库按比例供应一些细粮,其实也就是白面。这也是当年国家对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们的厚待吧。上初高中能吃上白面馒头,这在全县的初高中里也屈指可数,感谢总设计师,这全是托他老人家的福哇。高一的秋天,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收割稻子,干了大约两天吧,在四碾的水田里。年底,吃伙食节余,一人一个餐票,一饭盒的自产稻米饭,一份罗卜炖肉,香喷喷的,印象深刻。这在现在的中小学校食堂里,是不可想象的。</p><p class="ql-block">记得刚开课不久,临班就走了两三个同学,因中考成绩太好被中专录取了,初中时的北中尖子同学高岭也走了中专,大家都纷纷羡慕不已。随后,又有两个代王城的同学冯智席军,也转学回代王城了。刚念一学期,第一次重新分班了,据说原因是从西合营镇里考来的五六两个班,原来每天跑校,不在学校里住宿,但却每每早早就教室空空没人了。为了更便于管理,学校将原来的五六班打乱拆分重新混编,我还在九班。只是走了几个老班友又来了几个新同学。事实或许并非此,只是一段记忆吧。</p> <p class="ql-block">第二学期念完,升高二时,整体筛选出了两个班的同学留级,这样升上高二的同学就由原来的八个班变成六个班了,我们原来的九班就变成七班了。变成七班的第一学期,即高二上半年,学期中间,又开始分文理班了,我选择了考文科,编为五班。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杨永恒老师,当地人,教学板书都不错的。教历史的是任怀志老师,也是刚刚落实了政策,工作热情很高,自己课余画了许多的挂图表,辅助教学效果很好。教地理的是杨珠老师,年纪不小了,爱小酌一杯,讲课也很负责。教数学的是张久平老师,习题练习不少。教政治的是李桂英老师,下功夫整理好了许多的习题。教英语的是王若云老师,家在张家口,后来调回了市里,曾劝我在英语上多下些功夫,很感谢她。</p><p class="ql-block">对于分班的时间,也有不同的记忆。永年李军记得和我记得有些出入,四十多年了,很正常。总之,分了好几次班,同班同学多了不少,也是个好事情。他们的记忆,都附到后边了。</p><p class="ql-block">冬天,在阅览室看了一小会电视,黑白的,宋庆龄荣誉国家主席去逝世了。</p><p class="ql-block">因为我们念的高中是最后一届只有两年的,下届就改为了三年,因而,分文理科后,实际上时间就已经非常紧张了,距离高考已经不到两个学期了,大致也就十来个月吧。然而,历史和地理却是基本上需要重新学的,初中历史高中历史初中地理高中地理,光教材合在一起大致就有十多本,当初大都也没下硬功夫学,需要短期恶补。实际上,一分到新班里,就立即进入了临战冲刺状态,没办法,拼吧。于是,人人都备上了小煤油灯,早晨摸黑早起,中午不休息,夜里熬夜,见缝插针地加强锻炼身体,总之,动员起来了自己,全方位地应战。宿舍也相应的做了调整,搬到了五排的东头。吃中午饭时,一个同学的收音机里还首次播放单田芳的评书《隋唐演义》,吃了饭到阅报栏前看看重要的新闻,就又急怱怱地奔向教室了。直到上课打了预备铃,才在桌子上埋一会头,正式上课铃声一响,立马又精神起来了。</p> <p class="ql-block">我先是将主要学习精力集中放到了课本上,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外,一有时间就对课本实实在在地过,一字一句入心入脑。基本的内容都通通在考前,细细普遍过了两篇。其次是力所能及地借了两本辅导教材。将从本村邻居家借的一本地理复习资料拣重点抄录了一大本子,将从历史老师处借的一本习题集大致作了一遍。其三是抓紧课余时间不停地背。和树军结伴到学校外面的野地里背政治,他给我看我帮他看,我感觉他比我的记忆力要好一些,记东西很快。后来他考上了省商业学校,家庭工作都很美满,可惜前年早逝了,真太可惜啊。学习必须的抓紧,锻炼身体也不能放松,每天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树军老兰兴宝孙日等同学,我们都结伴围着学校外边的围墙跑一大圈,较好地保持了应考的体力。</p><p class="ql-block">临考前一天晚上,在阅览室放彩色电影《海外赤子》,陈冲主演的。</p><p class="ql-block">考试终于开始了,那是81年的阳历7月7日,天下着小雨,仿佛是在给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们开起了免费空调。好象是先考的语文,下午是数学。8日上午是考历史,下午是考地理。9日上午考政治,下午考英语。除了英语没把握之外,其他的课目都还行。</p><p class="ql-block">等待中的日子是很难熬的。忽地有一天,大队里的大喇叭喊我的名子,让我第二天一早到县城里参加体检,母亲一听高兴坏了,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急急忙忙从西合营搭便车,赶到了县城里,体检很痛快,没问题。和树军急忙返回西合营中学填报志愿,老师们都来了,报志愿也很简单,差二分就是河北大学,只有报师专了。一比一地填,没有后来的那么复杂、那么多套路。很快,录取通知书就到了。全班大中专考上了十几个同学,有师大的河大的,也有财校粮校商校师范银行学校的。八月底,和老袁高杰建斌美龄等四五个同学一道,背看行李卷挤着长途汽车,绕道怀安到了张家口市里。因为当时正逢八0二华北大演习,经走宣化的路封了。</p><p class="ql-block">两年的时光,很短很短,却是改变自身命运的最关键的两年。感谢恩深似海的母校和老师们。</p> <p class="ql-block">当年,西合营南中的学生,最终考上大中专的太多了,学校里应该有历年来录取的档案记录的。只是被重点高校和普通高校的总数与比例,应该是慢慢起伏总体下降的。这与领导们的重视程度,县域经济发展等等都有关系,是个很复杂的大课题。就好比是家里过日子,往坏了过很容易,往好了过太难了。期盼留住好老师,留下本地学生,恢复昔日辉煌。这固然很难,或许不是一个县一个市所能扭转的,但打基础当铺路石的工作必须还得一步步做。</p><p class="ql-block">好几个老师已经不在了,同学中也走了好几个了。深深地缅怀他们。</p><p class="ql-block">黄来勇:</p><p class="ql-block">很好的回忆!经过几十年的风雨历程,我们都已经老了,无论之前我们经历过暴风骤雨,还是风和日丽,无论是辉煌还是凄凉,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们的前进目标都是同一个终点,在向这这个终点靠近的过程中,我们的心态会变的越来越平静,昔日的往事会时时想起,尤其是我们少年时一起奋斗、一起吃苦、一起生活和学习的回忆,感到美好和欣慰,是一段纯真无邪友谊,值得我们一直牢记和珍惜!</p><p class="ql-block">李军回忆:</p><p class="ql-block">七九年入学8排6号宿舍:南床从东至西应该是孙日、厐斌、李军、吴秉掌、张蔚龙、张明(后刘连文)、王全兴;北床从西到东应该是邵富全、刘华、张秀山、郭健、宋毅、李德、陈学胜、徐全峰、XXX(忘了)、李承挡。(黄来勇、王贺荣、郭延平在8排7号,王廷玉是第一次重新分班从原六班转过来的,马力平是分文理科班时从后五班转过来的)</p><p class="ql-block">七九年西合营南中招了8个高中班,五班是西合营镇内招的学生,班主任杨永恒;六班是西合营镇外招的学生,班主任刘文祥;七到十二班是除西合营镇全县其他乡镇招的学生,七班班主任张久平,八班班主任史增祥,九班班主任陈全林,十班班主任仲谦,十一班班主刘成珠由于外出学习,暂由李玉英代替,十二班班主任陈廷思由于高考阅卷,暂由闫志秀代替。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学校发现本届学生学习成绩参差不齐,于是学校对全年级的学生来了一次主科摸底测试,全年级排名,将排名后100名的学生编成两个复习班,班主任分别是刘汝柯、王明德,拟于来年让这两个班重新升高一,这就是下一届的十一班、十二班。其他学习成绩较好的学生进行了重新分班:将原五班六班剩余的学生打乱,分到了原七到十二班,然后将七到十二班依次改为五到十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