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探访老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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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夲人写这篇文章,就是因为快要过春节大年了,给村中在外的游子们留一点念想。因此象过去吃腊八饭一样,做多些,慢慢的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十字巷紧靠东南,那几间曾经的铺板门,是人称内头院的先祖,高道人早年开的药铺。他曾在同仁堂抓过药,又云游四方,拜访名医高手,收集民间秘方验方,用毛笔记录了好多夲,自己用过有效的,都用红笔圈点注以说明。我那本手抄夲的老药书,内边就有他的方子,那还是我三队伯,早年传给我的。高道人医术高超,普通病手到擒来,顽固病也有特别灵验的绝招,在早年时期远近闻名,身居沟北村,造福四乡,积下的功德不少。后来这房内成了他们家办的弹花柜,再后来就给了生产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个房子的对门,坐西面东的那大门,四合院跨马房。那是一个大户人家,后院那果树下边有一地道,直通外靣大场西南角的水井里,是为防匪患。这家的祖辈都是有名文人,那位老爷叫高友彝,光绪二十九年贡生。韩城县志记载:敦尚实学,教人必以朱子小学为先,务潜心经传,不慕利禄,敬书严父,垂老,犹依依如孺子焉。他的儿子人称四爷高舞一,曾在城内东营庙巷任教,抗战后,在家办私立学校,著有〈治家格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家往南有一户,面东曾经也是铺板门,开设杂货店。火柴,煤油,烟酒等凡日常所需,家庭平时应用各式齐全,货真价实,服务热情,造福一方。广行善举,扶弱济困,是他们家祖辈传承的优良传统。那段积善得福,成就美满婚姻,子孙兴旺,个个都是精英干才的传奇故事,就是来自这个家庭的真人真事,成为教育后代的好范例。世间生意千般兴,关健看你精不精。这家大叔,从小喜欢侍弄牛马骡驴等大型牲畜。成年后,跨省购买,回家饲养,外出贩卖己成精家。生意越做越大,手中余钱越攒越多,喜欢扶弱济困,对自己婚姻大事瞒不在乎。不知不觉中,年己超越四十好几。那次生意路上居住旅馆,遇见一大学毕业女子遭遇困境,举步为艰。他心生善念,仗义疏财,慷慨捐助,使其脱离困境。女子心生感念,不顾家人阻拦,隨后追至韩城,寻到沟北村的这个家内。不要嫁妆,不要婚礼,以身相许,只求同甘共苦,白头谐老。这就是我们高大叔和黃大婶,曾经走到一起的经过。因为一颗善良的心,和一颗知恩图报良心的触碰,闪出了光辉的火花。辛苦的日子一天天熬过去了,儿女们都大了,黄大婶那知识丰富,见多识广,敢于拼创的精神遇到了改革开放的机遇,开石场,办灰窑,加之儿女们的协助,女大学生成为了大老板,成了村中富户中的一员。大叔那侍弄牲畜的夲领,大婶那做生意的经验,全遗传给了他们的后代,个个都是精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巷东那个特大号门,门楣上的白底黑字,(沟北二队饲养室)七个大字,鲜艳夺目,苍劲有力,一直保留至今。他出于老团长高道生四爷之手,由退役军人高景清研墨端盘。内边南院两侧墙上也有:圈干槽净,水草均匀。对过写的是:牛肥马壮,六牲兴旺。道生四爷,大辈子在国民党二十二军做事,曾任军需处长,团长多年,长期驻防榆林。l949年隨军起义,l954年返乡养老。饲养室大门正前那道背墙,把这里分成了两个院子。南院有两排房,靠东边那大部分为牲口圈。马骡驴在一块,牛在一块。头对头挷在槽上那橫杆上,中间留有一米多宽的巷道,专为饲养员喂养时通行,圈外东西放着盛水的大石槽。牲口每天从地里干活回来,先要挷在外边场子里休息,农村人叫空,不论是中午或晩上。空过半点或一个小时后,再拉入圈拴在槽上。先倒些麦草,如果是骡马,就要倒些铡碎的谷草,再撤些王米,让它们慢慢吃,慢慢嚼。用桶饮一次水,最后再用麦麸或黑豆粉拌湿让它吃饱。如果是晚上,待天快明时再拌一合,最后再撒一点干料让它吃净。如果干活回来不空,让它狂饮狂吃,就会得结症或损伤肺。每次喂前那草,必须用筛反复筛过,防止有铁絲,铁钉,或鸡毛等,伤了牲口。每年前季,大约谷雨前后,要用清油,鸡蛋,豆腐等混合物,给每头牲口灌一次,防止干燥或打呛。那犁,楼,耙,耱,牛戴的勾脑子套项,骡马驴的拥脖子,夹板子,铁钗子等都放在房内。骡马用铁钗子往嘴内一横,不听话时用手一揪,它嘴内一痛就乖了。牛是在鼻孔内扎一个眼,用槐条从中穿过系在绳上,不听话时用手一揪,它的鼻孔部位,如同人的人中穴,最为敏感而痛剧,它自然就听话了。冬天水都结了冰,每个巷道靠内都要支一口大锅,下面烧些杂草水就温了,让牲口喝后不会有什么伤害。那车辆平时都支起放在外边,年轻人平时都爱套那大海力,或土黄,也有人爱套那调皮捣蛋的银蹄骡子。性子急燥的人犁地,总喜欢套那黑新江或大健牛,慢性子人总套那大木牛,人家快的两来回都到头了,慢的一个来回还没到头。如同套车拉粪一样,快的两回都到了,慢的一回还在路上。平时牲口如果休息,饲养员会为它们用铁刷子刮毛,除去粘在身上的那些杂物,或快要退去的毛。饲养员的宿舍就在牲口圈的旁边,内边有一个大炕,冬天填一些包谷杆或根,或场内那烂麦草麦益等,整个炕就热了。队里冬天经常在这内开会或学习,全队人在一起又说又笑,可热闹了。北院靠东边有一口水井,供全村人和饲养室用水。两头下索,一人用两手搅,一人扽索。如果是冬天,那索粘水冻成了冰棍,稍不用力扽就会滑动伤人。曾经有一年青人,就被滑上来的桶边打落了门牙。南院的东头,有一大红薯窖。队上每年留足的秧种,就放在那下面。记得三叔任队长时,从外边換回那新品种叫梨红薯,又黄又脆,甜味十足,生吃时真好。每年入窖或出窖时,大家都愿意干那活,因为有好吃的可以解馋。几年下来,把那好品种给吃断了根。</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饲养室的北院,因为有水井,每年还堆好多填圈的土,凡到年关,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因为生产队要杀猪分肉。一大早,人们就帮忙,把队上养猪场那肥猪,全赶了过来。那土堆上架起的大锅水早已烧好,那挂肉的木头架子也己挷好。只见老刘叔和那位老大哥,都穿着高筒雨鞋,都脱掉了羊皮大衣,用腰带把内边那夹袄勒紧,把那嘴内叼的大卷烟猛吸几口,然后弄灭。一手拿饶勾,一手提着那一尺多长的杀猪刀,一步一步向猪群逼去。那些精明猪还向后面躲,那些蠢货还当要为他们喂食。直到被勾住了下巴才感到后悔,啍啍的向后直拽。只听扑的一声,刀己入内多半,那鲜红色的血顺着刀面向外涌出。只听都都的流血声,那猪的后腿蹬了蹬,那悲惨的叫声也已停止,静静的象睡着了一样,躺在地上一点都不动了。用刀在猪的一条后腿腕部割一小口,用那一米多长,溜光发亮的铁通条,往肚子,前腿,对侧通了过去。然后嘴对那小口,使劲吹了起来,那个左手大指,食指张开,隨着吹气一张一合。每吹几下,隨着猪肚子各部位的慢慢鼓起,对那腋下未鼓起部位,用那木制小赶面杖,用力敲打。直到全部鼓园,有人早已把一尺多长的棉线绳准备好,用猪蹄子沙挷好,几个人帮忙往那水锅旁一抬。锅旁放一桶凉水,内边放个瓢。只见刘叔将袄袖往起一捥,用手快速在水里试了三下,这就叫三把水,如果太烧怕把猪毛烫死下不来,赶紧往内倒点凉水。如果刚好合适,就不用再兌凉水。只见他双手抓住猪的两条后腿,从前头往内一放一翻,用手在猪脊背一搓,那一溜便被退光。赶紧拿起那个铁刮子,一只手或两只手握住,快速刮了起来。其它人用那浮石,敲打那头或腿部毛不易落的地方。不一会,一个猪便被整得光净挂上了架子。用刀再扫一遍毛后,从两后腿中间用刀一直划到咽喉刀口,只听刷的一声,肠肚心肝肺全露了出来。摘除全放在小桌上,再把四蹄及头割了下来。反复这样操作了几回以后,会计念起了性名。那些男的女的老人小孩,拿着盆的,拿着笼的,拿着布包的,眼晴噔的滚园,看给自己割的那块肉,看那秤给足了没有,尤其那割肉的在秤够后,再把那小块油或肉往内一搭,人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了,结果,大家都满意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物资有点匮乏,但大伙经常在一起劳动,开会,分配东西,还是比较热闹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u> 作者 高克勤</u></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