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执著的不老松

涛声依旧

<p class="ql-block">  唐甄《潜书.讲学》中说道:“学贵得师,亦贵得友”,我与郁振仁老师的这段亦师亦友的情感,可以追溯到差不多六十年之前。他是我小学的语文老师,现在已记不清是几年级教的我了。</p><p class="ql-block"> 留在我印象中特别深刻的是66年“文革”开始的那年,郁老师因历史问题被批斗了,除了每天的批斗会之外,他仍然按时地夹着课本和备课笔记来给我们上课,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沮丧和失落。</p><p class="ql-block"> 一年后,我上了初中,与郁老师也就再无联系,但对他的情况却是有所了解的。“文革”结束后,郁老师平了反,恢复了工作,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后来担任了多所中、小学的校长和公社的文教助理等领导职务。</p><p class="ql-block"> 十多年前,我在单位的办公室工作。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他打听到了我,径直来单位看我,并给我带来了一本自撰的养生方面的书。那时的老师退休不久,身体硬朗、精神矍铄,没有其他嗜好,业余时间写些回忆录,搜集一些趣闻轶事,自娱自乐,晚年生活十分充实、丰富。</p><p class="ql-block"> 几年后,我也退休了,换手机时将郁老师的电话弄丢了,从此与他近在咫尺,却似天涯。</p><p class="ql-block"> 几天前,见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后竟是郁老师的电话。老师告诉我,他在三磊印刷厂的顾总那里看到我的散文集,便要了我的号码与我联系上了,并向我索要出刊的几本书,我欣然应允。相互闲聊了一些近况,留下了联系电话后就挂断了。</p><p class="ql-block"> 未曾想,此后的几天里,郁老师连续几次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在家?要来我处亲自登门给我送上几本他出刋的书。每次接完电话,我连声诺诺,并再三叮嘱不要出门,我抽空过去看他,唯恐88岁高龄的老师有个闪失。今晨,送完小宝上学,正在滨湖公园散步的我,再次接到郁老师的电话,我告诉他,在家等着,我即刻驱车前往。赶到“虹亚名居”27号楼时,楼梯口郁老师早已倚门而立、翘首盼之。望着寒风瑟瑟中形销骨立的老师,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真是个执著、可敬的老人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与郁老师的闲聊中得知,他的学历不高,初中只读了一年,50年就应征入伍参加了抗美援朝。部队转业回地方后,进了教师队伍,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印象中的老师温文尔雅、身体孱弱,怎么也没想到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p><p class="ql-block"> 如今老师的健康状况已大不如前了,步履蹒跚、耳背眼花,看书读报戴上500度的老花镜,有时还得借助放大镜。他告诉我,曾经动过11次手术,饱受病痛折磨,闯过多次鬼门关。说到这些,豁达开朗的他却是谈笑风生,十分坦然。至今,他的记忆力依然超强,思维十分敏捷,能清晰地记起当年许多的人和事,举手投足毫无老态龙钟之感。</p><p class="ql-block"> 临别时,郁老师送了我几本书,都是他的呕心力作。老师不擅电脑操作,也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写作还是沿袭着一张稿纸一支笔的传统方式,其中两本书竟是他手抄后复印而成的。数十万字的蝇头小楷,那是需要怎样的毅力和耐心啊?我再次感受到了老师的执著、坚韧。</p> <p class="ql-block">  郁老师一生从教,也许他没有留下什么惊天伟业、骇世之作,但回望过往,那桃李天下,春晖四方的光景,又怎不让人陡生“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的得意?天涯海角有尽处,只是师恩无穷期,这也许就是老师的魅力吧?</p><p class="ql-block"> 祝我的老师健康长寿,幸福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