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家乡的红柿树</p><p class="ql-block"> ~旗山夜话八十八</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在东南一與福建省,是在中国近代史上绕不过去的福州。福州是中国海军的发源地,创办有“船政学堂“,由左宗棠创建,沈宝桢主持。还有天演论的翻译者后任北大校长的严复,更有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林则徐等许多著名闽藉人士,所谓江山代有人材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说的就是这。</p><p class="ql-block"> 人杰出于地灵,在中国大地上皆如此。福州城地势三山夹两江,登高而望远,鼓山,旗山和五虎山山脉绵延,霞光祥云远罩。三山之间是盆地,乌龙江闽江从中间盘垣流过,江水在天空的映照下反射出银色的泛光。福州城坐落其中,登鼓山极目远舒,一眼可望尽三山江流,却不似陕西省八百里秦川瞧不到尽头,无处描募其气势。福州真是虽大可眼尽,虽小有万千气势变化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我家在三山中的旗山的山洼间。旗山镇是福州市效区的一古镇,坐落于旗山脚下,在镇上当下还保留有清朝当年的大户古宅。这些古宅都有大门是彩砖砌墙的八字门榄,进屋开间很大,进深也很深。屋内有接天的天井,中堂后有三进四进,后有大花园。此类建筑可见当年此地的人文气象,是非富既贵,是生活富足,这算是当年旗山镇在福州城中亦有相当的历史地位?这些古宅虽然不能和城中三坊七巷名人贵冑大宅比高低多少,但仍可说明福州城内和镇上的官宦商贾的联系。</p><p class="ql-block"> 立在旗山之顶俯望远舒,三山之外,五虎山之前,左旗(旗山)右鼓(鼓山)怀抱闽江和乌江,弯曲盘垣。两江之内,是为福州城,天色映出整个盆地泛出银色一片,所谓有福之地,就是祥云放射出万丈光芒,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地势庇佑人气,鼓山如击鼓行船行进,一鼓作气望江上之霞光行驶;旗山之名,亦说如闽江行船桅杆上的幡旗,一路迎风一路漂扬延续至今。</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山洼中的村落依山形错落有致,十几户人家为一生产小队聚集在一起,家家户户住屋都是杉木所建,大抵上有二层,每家门前有一晒坪,秋嗮谷冬储阳,犁头锄头生产工具搁置其旁。山中洼处成层层梯田,梯田错落可聚山中泉水养育稻谷,旗山顶高地本无河流,但山中泉水却终年不断,养育着村民和山中稻谷和绿植。许是福建降雨量充沛,许是旗山地表积水丰厚,因此山中洼地仍开垦梯田。大凡有水之地就丰泽植物,咱中国广袤大地,凡沿长江黄河流经处,更远一些,新疆戈壁滩旁伊犁河,都是民居聚集之地。福州城挟两江之势居中,旗山镇半山有天外来泉,真是一方水养一方土养一方人,可为灵气精致所在。</p><p class="ql-block"> 家乡村中的洼处并不十分宽阔,眼望之处,不过几里方圆,洼地梯田之旁,各类绿植乔木灌木生长茂密,地上各种不知名的小野花四季各有绽开,围绕着村落盘山而下,野生的石榴,柿树夹杂在常绿大乔木中。五月石榴花红,七月榴结百子,十月柿树树叶落尽,枝头结满橙红色的柿子。橙红时柿子有风时似摇弋,无风时在阳光下反射出红光澄澄。相比石榴结子,柿果更为圆圆,更似小型的灯笼,更为喜庆。从中国老风俗说来,二都为吉祥之物,石榴结百子,人丁兴旺,柿果红圆,喻意事事(柿之事谐音)如意。</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以后,山中生产队和镇上人民公社名称复归旧称乡镇。村中农人也不再以种田为谋生。山上人员都下到山下旗山镇从事各种手工业制造或再进到福州城里打工。这就是所谓的社会发展的城市化进程,城市建筑业服务业的兴起,把周边郊县农业人口仍至更远地区的人吸引进城,毕竟从收入来说要胜过务农种稻耕田。</p><p class="ql-block"> 家乡的梯田就此荒废,只留下层层梯阶长满野草,村中的木屋也无人居住蛛网暗结几近衰坏,灶旁蟋蟀白日也在鸣叫,引入村中的山泉竹管歪斜倾倒,井台井栏旁长满野花小草。倒是山洼两旁的各类乔灌木更加繁茂,一片绿色更加丰厚。</p><p class="ql-block"> 时隔多年,我重回旗山半山老家,在山中公路半停车步行二里乡道回村,看到村中仅留一个老依爸(福州人称老年人为依爸,依姆)在此村中养鸡,好在村中到现在还供电有照明,山中生活柴米油盐并不足虑,养鸡可以出售维持生活。或许是此村民年事虽老留恋故乡的故居也说不准,问起来,还算是我的祖辈的一门远房亲戚,为此,还向他按他出价一只鸡一百元买了三只,请他杀了洗好,一只请他煮米午歺,两只带下山去向家中长辈汇报。</p><p class="ql-block"> 眼瞧的村前村后和山洼中的红柿子树,红柿子依然像小灯笼似的挂满梢头,一颗颗圆圆的红红的,在午后斜阳的映照下闪亮。当年放学回来我在树上摘柿子,村里一远房的依妹儿(福州话小妹妹)在树下接柿子;我手脚麻利攀上梢头,使劲摇晃树枝,熟透了的红柿子纷纷落下,树下的依妹儿张开我的外衣接住柿子,免得摔烂在地上。红彤彤的柿子熟软,拨开皮儿用嘴儿吸又甜又香,我男子汉似的大气地给依妹儿说,可以用我的外衣擦干净手,那是见的小姑娘的手儿水灵灵的。每次回屋,书包里面,总是带回几颗红透的熟柿子,放在床前窗前阳台的栏杆上,父母饭后早早吹灯睡下,我作完作业,还要多瞧红柿子几眼,透过栏杆上的柿子,洼地里各种虫儿鸣叫有声传到耳旁,再从洼地往天空望上去,繁星满天,云河灿烂,最容易识别的是明亮的北斗七星和站在云河对岸的牛郎织女星星。天空中还时不时的有流星闪亮划过,这哪是我的幻觉,那是我儿时许下的什么美好愿望?</p><p class="ql-block"> 记忆拉回到今天,这时福州的冬季气温也低,天空是碧蓝的,但柿红色带来温暖,带来温柔,充满温情,儿时的回忆,在山洼处的乡村,最值的留念的就是这红柿树。</p><p class="ql-block"> 临回城出村时,忍不住再回头望一眼村口的柿子树,仿佛看到少年的我还在树上摘柿子,树下却没了依妹透着笑艶酒涡的笑容,熟透了的红柿子落果落下一地。在改革开放中城市化进程将乡镇席卷并入城市,城市里高楼大厦建起来,攘来熙往车水马龙,但却少了农村亲近的大自然,我也没有了当年上树摘柿子的乐趣。我在城里上大学就业娶妻生子繁衍后代,是社会的进步或是离开大自然融入了现代的繁华?生活本该如此或是如何留住儿时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最不忘的还是那村前口山洼中的红柿子树,最喜欢看的,还是在风中挂在梢头摇弋的柿子,那小灯笼般似的红红的,圆圆的柿子果。那是我心底永远的柔软的记忆,还有那我儿时的心仪的伙伴小依妹身影儿。如果我再一次的眺望星汉云河,朓望相隔在两端的闪亮的牛郎织女星,我会在心底里问到,我的依妹儿,你现在在哪里?你过的好吗?我们俩还会相见吗?</p><p class="ql-block">注:本文红柿子树照片由大学同学福州人清清同学提供,照片照的真好,勾起创作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当年从福州往上看,可见满天星斗,和闪亮星星组成的云河,最可辨识是北斗七星和相隔云河两岸的牛郎织女星。现在福州是看不到云河的,有也只能看到一二颗孤星。</p><p class="ql-block"> 在西藏地仰望苍穹,仍可见满天星斗。</p> <p class="ql-block">切片后晒坪上的红心地瓜米,水洗后取淀粉作地瓜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