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清欢

我 • 一茶一语

　　电话的那一端，老羽喊叫吃饭，让刚坐定飘着油香和放满菜签的火锅前的我，有点犹豫。但老羽的一句话，我无法推脱。

老羽说：请客的人是两个美女，你来不来？

我好奇地问：谁？

老羽说：你猜…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声带着温度的声音，“ 余老师，来，我们等你 ”。

听得出来了，请客的人是我早年工作过的一所小学的王老师，老羽跟前的学书法弟子，另一位叫唐欣，算是文艺女性的。

有句话怎么讲，女人请客，最好不要推辞。也无理推辞，这他们在二零二二年师徒之间的第一顿聚会，不能扫兴，况且是还有两个美女呢，我来，我得来。哈哈哈

　　放下电话后的二十来分钟，我叩响了一家酒店的209包间。七碟八碗已经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他们等了好一阵。推门的那瞬间，除过相互热情招呼间，我心里也有一丝疚歉。老羽说，你终于来了。对于老羽的话，我不大理会，因为老羽与老鱼本来相互撕不开，就不会在乎对方的如像这一次迟到的小瑕疵，还比如老藤的高喉咙大嗓门，已习惯，有谁在乎。但是，那天确实要感到疚歉的是，除过老羽，同餐是三位美女，王老师、唐欣、郑氏晓亮。让女人久等，是一个男人最不绅士的瑕疵。当然，大家都很大度，没有表现出对我的迟到表示出小小的怨艾，而是笑声迭起，热情四溢。

我落座上宾之席，是带着那份内心的疚歉，举起杯盅的。

　　实话讲，除过郑氏小亮，王老师和唐欣我是不太熟。王老师的大名，我从老羽的电话里知道的。王健晴，一个晴字，可见其性格。她和唐欣，都是我在老羽单位的书画办公室里得以见识，不敢多问。

我与她们，也算是一个书墨之缘，中间搁着老羽。

以茶代酒的饭局，虽少了酒巡礼数的啰嗦，却少不了趣谈。一圈茶礼相揖过后，老羽的书学弟子就开始向他汇报居家的习字心情。与我邻座的唐欣以轻快的语速先发声盖席，从自己握笔练习字帖的笔墨迟滞的烦恼，到坚持后有了模样有了心得的喜悦，尤其获得家里的那位曾经志傲的老王夸目相看的得意之乐，都让她挂于眉梢，笑声轻飏，这位在文化单位工作的女性，有着自修的聪慧和自然的随性，也许吧，两个字的名姓，一半族缘，一半秉性。用她的师导老羽的话评来说，学书一年，长进最快、领悟最聪，也算是性情中的行者吧。再看对座于我的王老师，也会在谈到每天习字的充实感和写出有模有样的帖字后的成长成就感，沉稳的仪态里也流露出自己的欢愉之绪，那是一种潜于骨子里的小女生天性的兴奋表露，感动着自己，也感染着在坐的我们。

坐在老羽身边的郑氏小亮绘画水平的长进速度，是一天一个样，头天看见的作品，过了一个晚上再瞧，又让人眼球欲跌，王美女、唐美女俩人是一个不停地语赞。若我要语赞的话，嘿，有句话咋说来着，人家老羽给过的是真招嘛，且招招点穴。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天赋的慧根，又怎能接住师傅递过来的招数呢？

作为真正的主宾，老羽也点拨一两句 “ 小灶 ”。语气是轻松，随和的。

我也时不时地被夸上几句，什么聪明，才气的字眼不少，也冠以老师之尊的称呼，我心里清楚，我很愚钝固执，一个男人五十岁之前的黄金时间，都耗困在非风雅的事情上，转过身来，已是暮年。用安康方言说，一个憨包子，笨怂呀！每当谁这样冠以老师称呼，自个心里的另一条老鱼使劲冒泡，别这样喊他，和你们相比，他差的七丈八远的。我也是一个劲地着急的，怎么个了得呀！

满桌的菜都有些凉了，大家聊天的热度却依然不减，自西安疫情的影响，老羽应单位的要求，与徒生们就分散不再一同聚习，这事时间已经有月余。女人心根细腻，那种在一起相互学习的氛围成了一个温暖的怀恋，就用这样小范围饭局弥补缺憾，以续墨缘。

真是一个江湖女侠之义气。

　　我和王健晴、唐欣接触的时间不多，应她们相邀的这顿饭，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同桌。而在这第一次与我来讲，不光是一个心暖无杂的饭局，是听了一场随性爽快地趣味交谈。

清蒸鲈鱼、果汁清茶、风情美女、谈书论墨，都浮动于面前的桌台席间，让人没有倦意。让我想起一句话，人间有味是清欢。有意无意的一场小聚，其实，正是这一日子的清欢。

小聚，

无杂

诗意

有趣

实难得。

2022年元月12日與西廂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