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胡同，那片风景

上帝之吻

文/上帝之吻

图/上帝之吻

　　来前门居住已经四年了，四年来，逛前门大街不下百次。无论是北穿前门大街，顺便看看台湾街，还是向西穿大栅栏，从煤市街返回。或向东走鲜鱼口，从前门东路返回。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发现。哪一家门店新开张了，哪一家又关张了，哪儿又重新搞了绿化……

整个大街气势恢宏，洋溢着浓厚的现代气息，而三三两两的游客如同点缀般，更显得这条大街的空旷与清冷。西侧，是一墙之隔的粮食店老街，街道非常狭窄，路面也不平，尤其是临街的店面，矮小、破旧，实在与大街无法相比。只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和饭菜的香味，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四处飘散，好不热闹。以致于每一次闲逛都给我带来困惑，是游人不识好歹，还是我太愚钝？

听阿姨讲，从鲜鱼口一直向东，过了前门东路，有一片美景，颇有小桥人家的韵味。听后我们不仅有些惭愧了，整天在前门大街遛达，几乎是半个大街人了，竟还有如此美景，不知所处？可是在我们的印象中，那里是一道封死的围墙，莫非，围墙已拆掉了？必须去看看。

　　果然如此，围墙已经被拆了，露出了卢山的真面目——长巷头条。几股不大的流水从桥下的涵洞里流出，好像一群一两岁的孩童，稚嫩，可爱，摇摇晃晃地向南走去，嘴中吚吚哑哑的没能说明白，但大家都懂，都喜欢。水很清，鱼很艳丽，花草树木的倒影就像是长在水里，连人几乎都是长在水里了。

无论是小道边、凉亭里，还是青石旁、小桥上，或者是在绿荫下、阳光里，所有游客，或静坐，或闲聊，或拍照，或慢行，无不透出一丝惬意，以至于得意。

那些被拆掉房子的地方，已经种上了草，就象铺了一层绿毯。正值绿化浇水，细细的水雾折射出一道又一道彩虹，恍若仙境一般。在这一道道彩虹之间，还有几处没有拆的房子，也作了修缮，保留了原有的风貌。

这条流水从北到南也就只有六百米，却是左拐右拐，穿过了好几条胡同。在它的身边，是一条铺有石板的小道，就象两个顽皮的孩子，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在向前跑，一会儿他在左边，一会儿她又回到右边。小桥却是不少，有十二座，每一座都不重复，有木板的，有石板的，有直的，有弯的，还有呈台阶状的，每一座都有个性，都让人忍不住要从上面走一走。而弯就更多了，大的有五六处，小一些的就难以数清了。这些弯和桥一样，也是各有各的特点，但都让人迷乱。

　　整个流水北高南低，或许，也是为了缓冲，其间修了七八道水坝似的小石坎，水从上边流过，发出哗哗的响声，如歌般诱人。有的在石坎上面摆放几块大一些的石块，行人可以踩着走过，有一种水中漫步的感觉。如果嫌时间太短，可以站立其上，或顺水远眺，或逆水观望，或者干脆蹲下来，倾听水的歌吟。要么耐心等待，一定会有小鱼游过，大鱼游来，如果你不去惊扰它们，那就慢慢地欣赏吧。

流水中还有不少喷泉，虽然都是人工修建的，都刚刚喷出水面，如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非常羞涩，不肯露脸，却漾动了平静的水面，让人有一些醉感。就连这老树，这花草，以及这小桥，这凉亭都有些醉了，站在那儿，也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白天过来，如果天气好，蓝天白云映着红鱼绿水，仿佛自已也是一条鱼了。就是在有霾的时候，这儿的空气也格外湿润、清爽。或者，你可以戴上口罩，也能闻到花香。

西下的夕阳，早已经被大街的雄姿所阻挡，什么也看不到。这流水，这小桥却实实在在地摆在你的眼前，让你不得不寻觅，不见昏鸦，却见老树，老树早已发芽，枝叶茂密，如伞似炬。只是人家的门紧紧锁着，无处可寻。

　　晚上过来，还能欣赏夜景，特别是水底的彩灯，与鱼共舞，与水共鸣，挑逗着远远近近的夏虫。让你不得不想吟一首诗，唱一首曲，或者，静静地沉思。如果累了，就坐在亭中小憩，只是这个时候，你也成为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了。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天下美景比比皆是，无非是江海湖河，山川林地，或者远古的遗留，或者现代的制作。但是，能深藏在小小的胡同里，还是少之又少，稀之又稀了。就像大街，气势恢宏，处处都洋溢着现代文明，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丝孤冷，大概是因为它太高傲吧。它雄伟的身姿，要人们仰而视之。不同的建筑，相同的水泥，尽管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却是醉迷自赏，已经远离人心了。

起风了，竟有些凉意，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早地起床，去上班呢。等这个周末，周末的晚上再过来，再细细欣赏，再美美享受。

2017年09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