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彼德随笔（上）

彼德

力求真实地记录当下因为真实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若干年以后，如果有谁看到这些文字，还会觉得如同看到黑白老照片一般的真切，那么写者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 2022 彼德随笔（上）目录1.天津卫，这个“腊八”极不寻常——奥密克戎夜谭开篇2.“职业”——奥密克戎夜谭之一（封）3.奥密克戎与“社会主义”——奥密克戎之二（封）4.“筛”奥密克戎夜谭之三（封）5.人生机遇迎面而来，你若抓不住，便是错过——奥密克戎夜谭之四6.奥密克戎与《红楼梦》——奥密克戎夜谭之五（封）7.惟愿冬奥里的北京，春天里的中国🇨🇳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奥密克戎夜谭之六（封）8.奥密克戎与“零容忍”——奥密克戎夜谭之七（封）9.盘点：2021我的十项“大数据”10.但愿这是最后一“筛”了——奥密克戎夜谭之八11.“剑外忽传收蓟北”奥密克戎夜谭之九12.奥密克戎夜谭——跋13.小年杂谈（封）14.人在明处，“鬼子”在暗处（封）15.虎年道“过”——致老同学16.圆明园遗址前断想17.走在北京东西中轴线上18.虎年正月话京城今昔19.冬天里的盛宴（封）20.年货迟到21.纪梦22.老狗驰驰23.能上，不能下24.童年纪事·栽葡萄25.或许我们活得比上辈人更有意思些——由广湛高铁即将开通说起26.鸡都隔离了，哪还有功夫下蛋？（封）27.马里乌波尔（封）28.于人世间看《人世间》（封）29.“足不出圈”PK想象憧憬30.走进清明时节的北国山村31.沟通、博弈与妥协32.“他们“又是谁？（封）33.风流四马路——阅《官场现形记》（封）34.（封）35.一山放过一山拦36.刀锋37.春日雅事38.“轴心时代”39.领悟人生恰如一坛窖藏的年份老酒40.近者悦，远者来41.孔夫子也有浪漫情怀42.财富的主人43.历史给人最深刻的教训就是人们从来不汲取前人的历史教训（封）44.一个铁路子弟与火车的甲子缘45.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令人困惑的时代（封）46.诡异而离奇的“桥段”（封）47.传达喊“老唐”，儿书抵万金48.千古英雄输厚黑49.跳出来看50.同房与“两性之间最深刻的认识和知道”（封）51.端午杂谈52.“老物件”53.讲政治（封）54.一手挽长江，一手挽黄河55.“经验”56.咏竹人品格57.负压状态58.“西狱所”与“习艺所”59.中国，与日俱增的深蓝力量60.一条大河流淌在心上61.一篇一时想不好篇题的随笔（封）62.诸城龙脉63.活在被过滤的真空地带64.釜底抽薪（封）65.沉寂的心又澎湃起来66.奈良枪声（封） 2017年春天摄于日本东京街头 摄于奈良公园鹿苑 ✍🏼沉寂的心又澎湃起来 · 二则（65）一台风“暹芭”刚刚过去。一清早，骤雨初晴，天空朗蓝，风清气爽。地铁站前，公园门口，见到一位头戴蓝底白花沿帽、身穿红杉（疫情里，戴着口罩）的姑娘正在给一位白发长者理发，地上摆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公益理发”。我十分好奇，也想等一会儿，享受一回“公益理发”，而老伴却不许我凑这个“热闹”，说，“别去挤占社会优质资源。”其实，我并不是真要图个免费理发，而是想着能坐下来，趁姑娘给我理发的档口，问问她是啥身份？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花费宝贵时间来做这种专门利他的好事情？或许，鄙人孤陋寡闻久矣，身边这样的仁爱之举实在并不多见。 二还是在公园门前广场上，我的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父女俩身上：老父亲坐在轮椅上喝着豆浆，慢慢咀嚼着一根油条；闺女坐在紧挨的长椅上，刚吃完一碗锅巴菜，正喝着保温杯里的热豆浆；一位正拉二胡的男子坐在长椅另一头，听调儿像是《听松》。“老爷子今年高寿？”“九十二了，他参加过抗美援朝，当过志愿军的营长，现在国家每月发给两万多块钱养老金。”闺女喝了口杯子里的豆浆，望了眼老父亲，又接着说：“老爷子其实能拄着拐杖自己走路，可是他嫌shun（津沽方言，新华字典上查不到这个字，意思是脸面无光）偏要我们给他买个轮椅自己推着走。”听罢闺女这番话，我的目光再次转回一旁默不作声的老父亲：头顶遮阳草帽、面容清癯透着刚毅、腰板依然挺直，目光似乎凝在远方的某一处……心中不禁对这位七十年前在异国疆场上殊死拼杀过来的老军人肃然起敬。读过中学语文课本《谁是最可爱的人》，当年心潮澎湃不已。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沉寂的心又澎湃起来，课堂郎朗书声犹在耳。 2022.7.7 于幸福园 “早有蜻蜓立上头” ✍🏼活在被过滤的真空地带（63）一个看似各种信息满天飞，令人眼花缭乱的纷繁世界，实则是一个已被某种势力精心过滤的真空地带。许多的人往往自以为：当今网络、各种资讯如此发达，只要想了解什么，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不知道的；然而，你所获知的都是真相吗？殊不知，你从社交媒介上所了解到的，恰恰是某些处心积虑的人刻意想让你知道的——慢慢地可能也就成了你“想”知道的了——顺从地被某种意志、策略，或大数据算法牵着鼻子走；而那些不想让你知道的，则早已被所谓“非官方”“负能量”“颜色”“谣言”“敏感词”一一过滤掉了，往往自己还浑然不知，浑然不觉，甚至感觉良好。说实话，活在如此被过滤的真空地带，有人就是不想让你获知真相，而以实假似真惑之，布下天罗地网，谁想逃脱都很难。逃掉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相信常识，呵护良知，坚持独立思考。还有，就是坐看水落石出，任由冬去春来。2022.6.30 听湖苑 “摸摸龙头，一生无愁” 诸城臧家庄，乡土诗人臧克家故居 1949年，我的父母在山东济南结的婚；1983年，我迎娶的媳妇是山东曲阜孔家人；屈指一算，几十年来我十赴齐鲁大地，只有鲁西南（菏泽）还没有走过。我对这片热土充满一种难以言状的深情，若换做其他，恐怕我也不会花费时间，去走那么多的路，耗去这么多的笔墨。 ✍🏼诸城龙脉（62）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但谁把幻光看做幻光，谁便沉入了无底的苦海。1930年，26岁的青年诗人臧克家报考国立青岛大学(今山东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国文系主任闻一多出了两个作文题：一是《你为什么投考青岛大学？》，二是《生活杂感》，两题任选，而臧克家却把两题都做了。他写的《生活杂感》这独具异彩的三句话仅二十八个字“杂感”短小精悍却极富哲思，立即打动了主考官闻一多，闻一多咏诵再三拍案叫绝，破例给了他98分的高分，结果数学考卷为零的他被破格录取。在诸城，热情好客的主人陪同我们“侄女婚庆亲友团”参观尚未对外开放的恐龙涧，车子路过臧家庄时，主人特意告诉我：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在修葺臧家祖坟深挖时，发现不少恐龙骨骼化石，后经继续挖掘才发现，原来臧家祖坟竟坐落在一条长长的“龙脉”之上！在诸城恐龙国家地质公园，无数白垩纪年代的恐龙骨骼化石散布在这条一华里长“龙脉”上，经中外专家证实，这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恐龙化石群；诸城当地采取只保护，不挖掘的策略，如此一来，一个硕大悠长的恐龙骨骼化石剖面像一块巨大浮雕，完整立体地展示于世人面前，令观者感到无比震感！诸城，泰沂山脉下，清流潍水畔，的确是一个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2022.6·28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⑺，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来到‍诸城超然台下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一篇客观而中性的记述文字，写者不持自己的立场；而至于读者如何解读，那是读者自己的事情。 超然台 ✍🏼一条大河流淌在心上（60）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乔羽说过，当年他是将自己“关”在长春电影制片厂招待所一座小二楼上，为电影《上甘岭》插曲写成了这篇“命题作文”——《我的祖国》；其中最妙、最神来，也是最得意之笔，就是将万里长江写成“一条大河”，庆幸坚持没按照领队的意思改成“一条长江”。那是1956年，一条大河与我同生。远在孩提时代，每当从收音机里听到郭兰英那高扬、激越而婉转歌声，就对这条大河充满无限憧憬和向往；然而，直到1985年我二十九岁的时候才有机会第一次行船在长江之上。客轮从雾色中的重庆朝天门码头鸣笛启航，穿壮丽三峡，走百转荆江，过茫茫洞庭，到武昌的江汉关码头下船。虽值深秋，站在客轮甲板上举目四望，只见澄空碧水，两岸依然翠秀迎面，江汉平原沃野千里村舍俨然；“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人与船顺着滔滔江流而下，如同漫游在一轴徐徐展开的水墨山水画卷里，一条大河在我心上流淌……我和老伴都非常喜欢操着浓重乡音和蔼可亲的“乔姥爷”，还因为她和老先生同为山东济宁老乡，所以在喜爱之上又平添了一份骄傲和自豪。我们所敬重的老乡亲昨天走了，一块民族瑰宝升去了天堂，唯愿他在天堂依然俯瞰着一条大河！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2022.6.20 泰兴园后记：那个年代，新生的共和国正值蓬勃上升期，党是人民的党，领袖是人民的领袖，国家是人民自己的国家，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展望前途有无限的可能，所有人心中都满怀无限的憧憬；而“一条大河”正是这种心情的具象表达，因为她亘古以来流淌在这片土地的中央。依然活在信任和信心的梦境里该有多好？而一旦醒来则是极其痛苦的折磨。所以，李白才写到：但愿长醉不愿醒！ 1990年深秋，一家人千里迢迢来到南京长江大桥桥头，眺望滚滚东去的一条大河。 还记得船出三峡后要翻越葛洲坝，偌大的客轮🛳️开进住满江水的船闸室，再经过放水，如同坐上升降梯，由江的上游来到下游，感觉即新鲜又刺激。那个时候三峡大坝还没有动工呢。 ✍🏼中国，与日俱增的深蓝力量（59）昨天，舷号为“18”的中国海军福建舰在上海江南造船厂巨型船坞命名并下水。老伴儿一边看电视，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问我：这艘航母在世界上是啥水平？一下给我问住了，因为平时她从来没提出过与此相关的问题。于是，我连忙想了想：8万吨级排水量、直通式飞行甲板、舰载机起飞电磁弹射，加上拥有三条航母，中国应该是稳稳的世界第二，亚洲第一；不过和大老美10万吨级排水量、核动力、10条航母，以及遍布全球的海军基地相比，差距还是不小。然而，这只是航母吨位、动力系统、舰载机起飞方式，以及自身防卫系统（相控阵雷达）等硬件的规模和水平的比较；然而在航母（舰队）实战方面，美西方及日本已经积累了近百年的经验，我们不过还是入门不久的学员。如果将驾驭航母（舰队）能力和摸索航母（舰队）实战经验视为软件，那么它和硬件同等重要，甚至更为重要，而这正是走向深蓝的中国海军亟待补齐的短板。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回顾十九世纪末中日甲午海战，当时号称亚洲海军吨位第一的北洋水师对决日本联合舰队结果全军覆没，失败原因早有公论，惨痛的历史教训不能不发人深省。常识告诉我们：大国搞航母，必须联合盟友在全球各地拥有自己的海军基地，否则其作用将大打折扣。所以说，美国🇺🇸澳大利亚🇦🇺日本🇯🇵等近来担忧中国🇨🇳在所罗门群岛的动作，其实一点都不多余。这不，美西方正在共同帮助澳大利亚一下子要搞好几条核潜艇，其真实意图不就是要对冲并围堵中国🇨🇳与日俱增的深蓝力量吗？ 2022.6.18 泰兴园 ✍🏼“西狱所”与“习艺所”（58）旧时天津卫老城西关街外小西关有座由褐色高墙与电网围起的大监狱，叫小西关监狱，尽人皆知。我老姨的婆家在红桥双庙街钱家胡同，离此不远。因为突遭家庭变故，少年时代约有一年时间老姨和老姨夫将二姐和我接到家里住，因此熟悉那一带沿南运河而建弯曲的老马路和一条条迷宫一般的胡同。还记得每当三个表弟淘气出圈的时候，就听爷爷（老姨的公公）拿着老家咸水沽调儿在高墙小院里吼起来：再不听话就给你们送进“西狱所”！于是刚才还在搅得鸡飞狗跳的表弟们立刻安静下来——想来“西狱所”和“掩骨会”“白骨塔”一样，一定是个令人恐怖的地方。近日，在《今晚报》副刊上读到杨仲凯先生的“百年小西关”一文才知道，原来是“习艺所”，而非“西狱所”，全称叫“天津习艺所”，是北洋新政时期袁世凯仿照日本现代监狱制度，在中国建立的第一所现代模范监狱，名称是启奏老佛爷慈禧太后定下来的——“习艺”并不是要学习艺术，这里的“艺”是指手艺和技术，是以让罪犯学习手艺和技术的方式来改造他们，并给社会做贡献。西边的狱所——听音生义的“西狱所”，一个让孩子们闻之色变的名字，后来又少读书，不深究，牵强附会及至误导自己整整五十年。顺便说一句，当今的人民医院就建在南运河边上的“习艺所”旧址之上。 2022.6.17 泰兴园 ✍🏼负压状态（57）一个容器一旦被打造成为密封，再被抽成真空，里面就会产生负压状态；于是外边的空气就会无孔不入地想办法往里钻——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常识了。人群或社会，恐怕大抵也是这个道理。 2022.6.16 泰兴园 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总虚心徐悲鸿《竹雀图》 ✍🏼咏竹人（56）“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总虚心”句出自宋代名士徐庭筠的《咏竹》。史载，时秦桧当国，他去参加科举考试，题目是“中兴”。他叹道：“今日岂歌颂时耶？”于是交了白卷，并提出五点其不足以为中兴的理由，然后拂袖而去。由于“忤主司意”，自此与仕途绝缘。竹，中通外直，如同君子，虚心又有气节。未出土时先有节——此乃咏竹人品格也！节，《说文解字》：竹约也。衍义：由缠束制约骨眼，引申指“操守”，如：节操、晚节、变节、气节、高风亮节……诗言志。壬寅·五月后记：“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辛弃疾写下这首《贺新郎》大约六十四、五岁，这个年纪已是古人暮年，开头便自言“甚矣吾衰矣“，怎么会“妩媚”得起来？那就应该与士人们心中所看重的那个“节”字有关吧？ ✍🏼“经验”（55）2019年底2020年初，当新冠疫情从江城武汉向外迅速蔓延开来，我正在联系一家国际旅行社，准备春节一过到意大利去看看。哪知刚一开春，中国之外数意大利的疫情闹得最凶——“谁会想到，仅仅三个月之后，口罩已经遮挡住意大利的美丽面庞？”——我在当年春天的随笔中惊呼道。而当我再与旅行社小李联系时，小伙子径直告诉我别等了，国家两三年内都不会放开国外旅行；“连我自己都准备改行了”，他沮丧地告诉我。我对他说，“你还年轻，经验不足，对形势不要太悲观，这轮新冠疫情应该和2003年初的“非典”差不多，等到夏天气温一升高，病毒就会自动消失……““如果没有新冠疫情，按计划，现在的我或许就在庄严的罗马，就在洒满阳光的佛罗伦萨，就在五光十色的米兰，就在细雨濛濛的威尼斯……意大利，愿你快快地痊愈，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踏上你的土地，去印证那无限遐想。”——那年初夏，我又在随笔中信心十足地写道。如今三个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而疫情还是远远望不到尽头，徜徉意大利也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梦。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和小李联系过，也不知道年富力强的他这些年里都在做些什么？不过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早就不干这行了，因为走在大街上我发现经营国外旅游这个行业似乎不存在了。每当想起那时我们的对话，总是不由问自己：当年究竟是谁“经验”不足呢？是年轻的他？是年长的我？还是…… 2022.6.12 泰兴园 行进在迭山南麓 迭部，沿着白龙江一路向东行进 ✍🏼一手挽长江，一手挽黄河（54）一般了解中国🇨🇳山川地理的人们可能会这样以为：既然甘肃属于大西北省份，那么除了内流河流域的河西走廊，其他应该都属于黄河流域，似乎与长江不搭界；然而，这是一个有待更正的概念。在甘南藏族自治州迭山南麓流淌着一条叫白龙江的河流，它发源于川甘交界的碌曲，流长近600公里在四川广元汇入嘉陵江，而嘉陵江最后在重庆的朝天门汇入长江。所以，当2021年夏日里的一天，四位同学轮流驱车沿着白云缭绕的白龙江峡谷自西向东顺流而下，之前的我们还在干燥的黄土高原上沿着洮河（黄河一级支流）漫游，一下子来到“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的长江流域，仿佛就在须臾之间跨越了中国南北两大气候地理区域，视觉即时由黄转绿，感受奇特，难以尽述。迭山山脉是秦岭的西延，与秦岭一同，是中国🇨🇳南北气候带的分界之山。那天中午，当我们驱车沿着崎岖而颠簸的盘山路登上迭山之脊，在海拔4000米以上高度，黑牦牛在云雾弥漫布满乱石的苔原上缓缓地游荡，恍若一只又一只魅影，仿佛将四位同学置身于幻境之中： 云里雾里/风里雨里/画里梦里…… 顾不上高寒缺氧带来的瑟瑟发抖和气喘吁吁，我当即在心里用这十二个字记录下身处黄河与长江分水岭上瞬间梦幻般的感受。将上面几段文字连缀起来，立时从脑海窜出一个篇题：“一手挽长江，一手挽黄河”。当然，7805班四位同学翻越迭山之路也是近九十年前中国工农红军走出大草地过川入陇北上抗日之路。 2022.5.16 写在7805微信群 云里雾里/风里雨里/画里梦里…… 登上迭山之脊手机定位地理信息 临洮，洮河之夜 迭山隘口天险腊子口，四同学重走当年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长征路 ✍“讲政治”（53）昨天晚上，电视里好像又在说京津两地“社会面动态清零”了，次数有点多，所以记不清已经是第几回了？不过不要紧，只要“清零”就好。于是，今天早晨吃锅巴菜人们终于可以进门“堂食”了，个个显得既开心又兴奋，店老板、食客、男人和女人。我端来锅巴菜刚一落座，就听对桌满腮胡茬大爷一脸郑重讲道：咱中国🇨🇳老百姓最讲政治了，上头让干嘛咱就干嘛，让出去吃咱就出去吃，让进来吃咱就进来吃，绝不出什么幺蛾子！络腮胡子言犹未尽，就迫不及待地低头咕噜进一大口浇过一勺暗红色辣椒油的锅巴菜……看罢、听罢，不觉肃然起敬，也被“讲政治”感染了……2022.6.7 幸福园 以上文字绝非杜撰，以当日这碗锅巴菜为证。 ✍🏼“老物件”（52）刚刚，一位老朋友传来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上面有十几种大概只有年纪在五十岁以上的中国人才熟悉的老物件：煤油灯、木鞋楦、算盘、独轮车、学生砚台、竹编外套暖壶……不过帖子开头就却有个令人伤感的标题：《见过三样说明你真的老了》。我给朋友的回复是：只有三样没见过。这不由让我忆起一件有关“老物件”的往事。那是1977末，我开始复习准备高考，大家传递的复习材料鱼龙混杂，但有总比没有强，一旦借到如获至宝。记得有一回借到一厚沓政治习题和答案，人家要我看两天即送还，但是内容太多，两天抄下来或背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在着急的时候，一位铁一中（扶轮中学）初中老同学见状说，别急，把复习材料给我，我找我爸帮你把材料“照”下来，当时我将信将疑。没想到转天他就拿来一厚沓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雪一样白的纸，上面的字跟原来的复习材料上的字竟然一模一样，以为使的是神仙手段，不得了！同学的父亲是铁三院的工程师，当时正在参与援建坦赞铁路设计和施工，铁三院大概是当时中国最早进口复印机的单位，那需要花掉国家稀缺而宝贵的外汇，无意间我却成了局外的受益者；而我见到真正的复印机则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如今，连复印机也都快成“老物件”了，时代变迁的节奏说有多快就有多快！正如朋友回复：不是人老，是时代在发展、进步哦。 2022.6.6 泰兴园 嘉兴五芳斋肉粽 嘉兴月河上的古桥 乌镇古巷 ✍🏼端午杂谈（51）“五月五，过端午，挂香包，插艾草，家家要祭祖。”华夏的端午节古时由夏至节演化而来，人们于阴阳之交祈求抵御不断增加的阴气以辟邪；及至后来民间又附会上怀念春秋爱国大诗人屈原投江汨罗的情愫，以及赛龙舟。说起端午节吃粽子的氛围和口味，我总感觉还是南方胜于北方，无论就传统来说，还是就食材来说皆如此，毕竟江南才是端午的“原产地”。记得有一年秋天我游历到浙江嘉兴，“五芳斋”肉粽在当地如同“狗不理”在天津一样出名。五块钱一只（不知道如今涨到多少钱了？）个头还不小，买上两个，打开碧绿的粽叶一手托着，沿着嘉兴古街老巷边走、边吃、边看，五芳斋特有的糯米香浸透着红烧肉汁香被粽叶的清香包裹在一起，挑逗着一个北方人的味蕾，浪漫而惬意。清晨醒来，打开微信朋友圈，听一首名为《离骚》大提琴曲，旋律平缓缺少起伏，音色略带忧郁，静听心情有些压抑。端午之际，从这首《屈原》里人们会听出“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李白诗句）高山仰止的赞叹来吗？反正我没听出来。在欣赏西洋乐器旋律方面，毫不隐讳地说我是一个“崇洋媚外”者，对国人能否驾驭诸如小提琴🎻钢琴🎹 等器乐以及交响乐的创作往往不以为然，当然也有少数例外；这就如同我怀疑西方人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胡琴、琵琶、木笛等东方乐器旋律的美妙韵味是同样道理。一句话，中国人的传统故事用中国人自己特有的方式来表达才好。端午安康，人们相互祝福着，中午时分大学同学群里的老大姐一时高兴派发一个大大的红包，我居然“抢到”了10.72元，如此一来，够吃上两只五芳斋肉粽还有余呢。 壬寅端午泰兴园 ✍🏼跳出来看（49）当年，一代枭雄袁世凯为“巴结”梁启超——实则是为了堵住“意见领袖”的嘴，当然如能为自己做洪宪皇帝捧场最好不过，于是特派亲信送十万大洋买梁公一篇歌颂帝制并造势文章，希冀借重梁公崇高威望压制各路尤其是南方革命党人的反对声音。所以今人才会在庄重而优雅的天津意风区见到两座壮观而精致的白色楼宇，也才有梁公子思成充裕的留美学费，中国也因此多了一位为国效力的大建筑学家。不妨说，北洋军阀时代应该是近代中国思想和言论最自由的时代：人们可以为孱弱、落后、挨打的中国探求各种出路，各抒己见，即使犯了谁的忌也没人敢公开抓你，哪怕欲要称帝的袁世凯也有一怕，终有一求。江山大一统，思想和言论就越遭禁锢；权力越是分散，言论和思想就越是自由，这恐怕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突围的历史悖论。譬如当年天津进步学生周恩来、刘清扬等人成立觉悟社；又譬如策源于北京，继而全国响应的“五四运动”，都是在怎样的历史环境下产生的？身处席卷欧洲的法国大革命浪潮中的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在他的《双城记》中写道：“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作为晚清及民初政治风云际会之地，天津人享受着一种历史幸运。如果有谁想从中国🇨🇳近代历史中寻求某些现实中一时无解的答案，那么不妨去海河两岸溜达溜达，说不定某幢老房子会让你驻足，某个思索良久而不得要领的问题片刻之间一个清晰答案会从脑海中跃然而出。不是有那么句话：近代中国看天津。建筑是凝固的历史，是诚实无欺的历史见证人，亦是沉默站立尽心尽责的时空解说员。人若要看清楚自己，须跳出自己看自己；同样道理，若想辨清所身处时代，也须跳出这个时代看这个代。至于如何才能“跳出来”？除了行路、读书、独立思考，似无他径。2022.5.31泰兴园补笔：据说，那十万大洋润笔梁公确实是收下了，但是为袁大总统拍马屁的文章也确实没写，反而是策划并帮助得意弟子蔡锷从北京八大胡同逃来天津，再从天津出逃日本，后来蔡将军辗转回到云南，发动了倒袁护国战争。有一年，我陪从大连来长我一轮的堂兄参观梁启超饮冰室，出来后，作为电视台编导的大哥指着两幢阔气非凡白色洋楼十分不解地问我：小弟，你说当年梁启超哪来的那么多钱？我一时愣住了，回答不上来…… 彭城（徐州）戏马台 ✍🏼千古英雄输厚黑（48）那年秋天，游过微山湖，一个人又继续向南走，来到不远处淮海名城徐州。徐州秦汉之际叫彭城，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国都，至今云龙湖畔还有一座“戏马台”，相传是当年项羽操练兵马的阅兵台，对于怀思古之幽情的人来说是个极吸引人的看处，何况又是楚汉相争地标之一。踱步院落，一面墙壁上，有今人二月河先生写的一首凭吊项羽绝句，瞬间穿透人心，至今未忘：千古英雄输厚黑/鸿门义气乌江哀/骏马美姬归尘土/此地空余戏马台！这四句诗似乎是在提醒人们注意一种历史现象：滚滚烽烟中，只有那些具备流氓气质的英雄譬如刘邦之流才有资格做得了最后的真英雄，而项羽则太单纯，单纯到可爱、可笑，所以结局可悲，令后来者嘘唏不已。兵败垓下、四面楚歌、霸王别姬、乌江自刎，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倒是十分推崇她心目中项羽，惋惜地赞咏道：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四句诗一个意思：项羽是英雄！然而，即便如此又如何？楚汉相争，连江山和美人都没有保住的西楚霸王难道还不算一个失败者？“分我一杯羹，太皇乃汝翁”，这种骇人听闻之事项羽是万万干不出来的，而刘邦隔着鸿沟叫板却可以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英雄之间争天下，从来比的是谁更流氓、谁更有本事将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谁的驭人手段更高明老辣，而不是谁更讲义气。纵观华夏历史上争天下者：刘邦、曹操、司马懿、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袁世凯、张作霖、蒋介石……哪一个不是既黑且狠的角色？你可以一一对号入座。顺便说一句，不加掩饰，要做就将流氓一做到底，从不假门假事装扮圣贤，这样的英雄还蛮让人喜欢的，比如本人就非常喜欢曹操。鲁迅也说过：“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说来，流氓二字的含义其实褒贬兼而有之，其最突出的特质，一是能深刻洞察对手人性弱点；二是具备常人所不及的韧与狠。厚黑者，脸皮要厚如墙，心肠要黑如炭，不是有那么句经典台词：我是流氓我怕谁？两雄相争，玩不转厚黑者做不得最终的英雄。成王败寇，不世枭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2022.5.28 泰兴园 1951年北京同生照相馆全家合照大伯（后左）、父亲（后右）、大妈（前左二）母亲（前右二）、大（堂）姐（前左一）、大哥（前右一）二姐（前中） ✍🏼传达喊“老唐”，儿书抵万金（47） 心满事，衣满尘，收工路上思远人。传达喊“老唐”，儿书抵万金！ 我的大伯是中国老一代知识分子，他们这辈人擅长以古典诗词方式来表达人生际遇情怀，袒露内心深处真挚情感；然而，现在即使有知识的国人恐怕也不再通过写诗流露情感，最多是在微信里写上一段话，或发几张图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或想法，虽然方便快捷，但却往往流于肤浅，看者刷过即忘。大伯的这首小长短句写在“文革”前1964年的“四清”，地点是辽东海边一座偏远农场。1972年秋天父亲突然故去，翌年早春，我回到河北迁安老家看望大伯、大妈、大哥和姐姐。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踏上万里长城脚下父母之邦的土地，村庄外大地上刚刚扛过严冬的麦苗还没有返青。这时的大伯一家被大连海港遣送原籍，在父老乡亲的监督下接受劳动改造已经八年。近半个世纪前，一个冀东农家子弟经过发奋努力最终考进京城燕京大学教育系读书，并立志通过乡村平民教育期冀改变旧中国农村贫困愚昧面貌。然而，谁曾料在外闯荡半个世纪后，艰难的世事和多舛的命运又将他送回到生命的原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回想当年大伯将这首小诗郑重手抄送侄儿时似乎寄托了某种情感与期盼，虽然于字里行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孤寂与牵挂，但除此浅浅感受之外，还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他心中的愤懑和苦楚？毕竟他的侄儿还是一个未满十八岁涉世不深的懵懂少年。如今，我也接近大伯赠我这首诗句时的年纪了，斯人长逝，音容犹在，仿佛觉得诗句更新更切：传达喊“老唐”，儿书抵万金！ 2022.5.27 泰兴园 “赶快排队做核酸” 一定要保持“安全队形和间距” 从清晨醒来直到傍晚…… 你可以不进来，我不能不出去…… 日据时代的森林小火车2018年初夏，笔者（上）与大学同学在大兴安岭阿尔山林区 ✍🏼一个铁路子弟与火车的甲子情缘（44）近日央视纪录频道播出一档有关火车历史的片子《改变世界的火车》——讲述的是自火车发明二百年以来发生在各国成长到今的故事。我的父亲是铁路职工，小时候我家在一座离天津北站不远的铁路宿舍大院里，姐弟三人从小到大上的都是铁路幼儿园、铁路小学和铁路中学（扶轮中学），我成家立业娶的依然是位铁路媳妇，后来儿子上的也是铁路幼儿园和铁路小学，可以说这辈子我和铁路有着说不尽的渊源。看过这档讲述铁路历史的故事，自然而然会勾起无限思绪——铁路改变了整个世界，又何曾不在悄悄改变我的人生？黑色蒸汽火车头、呜呜作响的汽笛声、方寸纸板火车票、上下抬起的车窗、绿皮车厢咣当咣当老牛似地行进，在茶炉间排队等着锅炉水烧开，内急时跑去车厢一头不断敲打厕所的门催促里边蹲坑不起的人……从那个年代走过来人们会用这些记忆来抚慰他们那颗时感失落的心灵。关于铁路和火车，记忆中儿时收藏烟标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于是放学后便与小伙伴跑到郊外沿着铁轨两侧捡拾全国各地旅客随手扔到火车窗外抽过的香烟盒，每有收获如获至宝；以及工作之后，一清早带好干粮，跑去东站或北站赶着坐“塘沽短儿”、“汉沽短儿”，这些故事讲也讲不完。还记得我第一回坐火车是1963年父亲将我们姐弟三人托付给他的一位朋友带我们去大连大伯家和哥哥姐姐一起海滨度假。那时铁路职工和家属能享受一年一次免票福利，别管家里有多少成员，也不问这些人的旅程有多远，只要火车没开出中国哪都可以去。头一回长途旅行，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火车在山海关车站停了很长时间（因为出了天津机务段管辖范围就要更换东北那边的蒸汽机头，所以费时很长），我在站台抬头向北眺望，一座雄伟的城门两端连起一道俯卧在山脊之上雄伟的、看不到尽头的长墙，站在一旁的叔叔指给我说，那就是万里长城……我坐火车最长距离的一次旅行是三十年之后去新疆开会，从首都北京到乌鲁木齐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火车出了嘉峪关以后，行进在似乎永远不会有尽头时而灰色时而黑色的茫茫戈壁滩，戈壁滩上跑着野骆驼……我最后一次坐火车长途旅行是五十多年后退休前的2016年夏天，坐上刚刚开通不久的合福高铁去福州开会，电视里说这是中国最美的风光高铁——崭新的复兴号越长江走皖南过黄山，穿闽西北翻武夷山，那一路上我简直成了一名国画鉴赏家，隔窗领略中国最美水墨山水长卷！我在国外唯一一次坐火车的经历是在退休后的2018夏末秋初，是从莫斯科去圣彼得堡的夜车，俄罗斯特有的宽轨双层卧铺列车暗夜里行进在一望无际的东欧大平原上；天色微明时分，倚在车窗前，眼前一片又一片白桦林一掠而过，破晓黎明依旧静悄悄……说到未来，我心里还有三个尚未达成的愿望：坐一趟从满洲里到绥芬河（原俄国人修建的中东铁路）绿皮火车一路领略呼伦贝尔大草原、大兴安岭、黑土地、长白山的绮丽风光；坐一回成昆铁路绿皮火车穿山越岭，哪怕是陪彝族老乡在大小凉山中走上一段路；秋天里去内蒙古坐一回奔驰在天地之间的草原列车，望远方鸿雁南飞……这些年来，出门旅行几乎不再坐火车了，而是在天上飞来飞去，但是总是觉得坐飞机旅行最没意思，因为那是省略过程直奔目的地的旅行，而经历过程才是旅行的真正意义所在。六十年一甲子，如同一列高速奔驰的火车，一晃而过。如有机会再作一次洲际旅行，作为一个与铁路和火车结缘整整一个甲子的铁路子弟宁愿弃飞机而就火车，因为他依然怀念那个遥远的蒸汽火车时代，怀念车窗外那永远都不会看够的风景…… 2022.5.22泰兴园 这是1963年我们姐弟三人（前排）坐火车从天津到大连大伯家度假，与堂哥堂姐在大连老虎滩留影。 ✍🏼财富的主人（42）在华盛顿特区美国最高法院大楼东门上方的有一方醒目的浮雕，浮雕中间是拿着两块十诫石版的摩西，左边是孔子，右边是梭伦。摩西是《圣经·旧约》中的以色列先知，在神的呼召下带领以色列会众从埃及为奴之家走出来，越红海，在西奈旷野四十年最终回到神赐予以色列人的迦南美地；孔子是东方圣人，中国人十分熟悉，其礼教治国儒家学说与思想影响后世深远，不再多笔；梭伦（Solon，约前640年—约前558年）大约早孔子一百年，是古希腊雅典城邦的政治家改革家，立法者，诗人，是古希腊七贤之一。梭伦在游历古希腊各城邦时写过许多诗篇，其中有一段话很是发人深省：“作恶的人每每致富，而好人往往受穷；但是，我们不愿把我们的道德和他们的财富交换，因为道德是永远存在的，而财富每天都在更换主人。”梭伦的话没错，但好人也可以拥有财富，甚至更长久，这也是事实。只不过如何定义一个好人实在是太难了。2022.5·14 人有情，花亦有情，似乎知道今天是人间一年一度母亲的节日。 ✍🏼孔夫子也有浪漫情怀（41）在国人固有观念里，孔夫子既为儒家宗师，似乎永远是一副表情严肃的面孔，“吾日三省吾身”般不苟言笑，一个只重礼教，固守成规，呆板无趣之人。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误解，是人们还不了解圣人人格的全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诗经·国风·秦风》《蒹葭》中的一个片段，翻译成今天的白话就是：河畔芦苇碧色苍苍/深秋白露凝结成霜/我那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河水对岸一方。隔了近三千年悠远时空，今天的我们是不是依然能够从幽美意境中解读出一对水边情人之间的多情与浪漫？《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开端，是华夏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孔夫子不是创作者，却是这部总集的“责任编辑”。他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如果孔夫子真的是只重礼教而不通人情的人，他还会将这首民间的浪漫“情歌”纳入经过他严格甄别筛选的《诗经》中去吗？有多少人会想到：今天的人们能聆听到邓丽君那首堪称经典的《在水一方》还真的要感谢孔老夫子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国风·周南》《关雎》中男女情爱如此炽热大胆地表达，不但被孔夫子收在《诗经》中，而且还据诗三百之首，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满腹经纶的孔夫子也有浪漫情怀？两首古老的情诗（歌）都与水有关。古往今来，有多少多情浪漫的事情好像总会发生在水边，难道只是巧合？穿越漫漫时光，我还想再请教一下这位严肃沉思而不失浪漫情怀的“责任编辑”呢。 2022.5.9 泰兴园 请爱惜自己的羽毛🪶若是政治家们都养成如此习惯，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近者悦，远者来（40）壮年时读《论语》，我非常欣赏孔夫子在两千五百年前对他的弟子们说过的这样三句话：“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近者悦，远者来。”这三句话虽是孔夫子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下说的，但却隐隐道出他人生道德修炼的境界与内在逻辑：由少年而青壮，由青壮而渐渐老去，一路走来，不但不招人讨厌，却还里里外外（表里如一）地让人喜欢——近者悦，远者来——圣人毕生不懈追求之必然结果。“七十三，八十四”——孔子活到七十三岁，孟子活到八十四岁——任凭什么时代，试问如此发奋图强，乐观通达，诚恳待人，严于律己，又和蔼可敬的老人谁不愿意与他亲近呢？ 2022.4.28 泰兴园 大湖春日暮色 “换装”季节在交替，大自然的色彩似乎也在完成她们之间的交接班。 ✍🏼领悟人生恰如一坛窖藏的年份老酒（39）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莫通：暮)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上面是《论语》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翻作今天的白话，其大意是这样：这天，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陪（孔子）环侍老师而坐。三位才华横溢的弟子意气风发，当着老师的面各言其志，指点江山，侃侃而谈，然而没想到平生抱负非凡的老师听后似乎并不以为然，只是一笑而过；而唯当曾点说到自己的人生志向不过是及时而快乐地享受人生时，老师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吾与点也！孔夫子说，人生“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而我则迟到年近四十才开始认认真真读《论语》，莫说先知先觉，就是后知后觉凡夫中我也应该属于晚开化的那一类；所以，当放下《论语》，虽反复咀嚼，也未必真正理解了圣人“吾与点也”的心境。回头看，领悟人生恰如一坛窖藏的年份老酒，总是一年醇厚似一年，且生命不息，领悟不止。自此之后，每逢春暖花开，清风拂面的时节，我的脑海时常会涌动一幅两千五百年前齐鲁大地沂水之滨生意盎然的动感画面：暮春者，春服既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2022.4.26 在雅典卫城 ✍🏼“轴心时代”（38）距今2500年前后，当华夏文明进入春秋百家争鸣时代，古希腊文明也步入了她的鼎盛期。当老子、孔子、墨子、孟子、荀子等周游华夏列国传经论道；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古希腊三哲也曾在这里，向追随者们阐述他们心中的《理想国》与哲学沉思，东西方几乎同时进入了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苏格拉底说，唯有孤独的人才强大；柏拉图说，没有反省的人生不值得活；亚里士多德说，人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而不只在于生存……耐人寻味的是，东方的孔夫子也曾论到人的自省，却表达出另一种相反的意思——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然而，无论如何，轴心时代东西方哲人的深邃思考都对各自文明的走向产生了重大而极其深远的影响。请不要忘记，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哲学”、“科学”、“辩证法”、“逻辑”、“民主”、“政治家”、“历史”、“歇斯底里”、“内科医生”、“学校”等诸多西方词汇的词源都是来自古希腊；甚至，古希腊斯巴达与雅典城邦争雄的历史——修昔底德陷阱，亦可以作为当今世界地缘政治格局此消彼长的推演与参照。如果将西方文明视为一门悠深的功课，那么古希腊应该是最先登台讲述的老师。几个少年男女席地坐在一位站立的长者面前在聆听——这是那年早春在雅典卫城帕特农神庙前抓拍到的一幅令我满意的，或许能够体现西方文明气质的画面，可遇而不可求。以土木为主的构建，不能不说是华夏古代建筑的一大缺憾，不像眼前雅典卫城的石柱能够历经千年风雨而留存到今天；所以，那年去沂蒙山，虽特意绕道古城淄博，我却不晓得此地曾有座两千三百年前齐国的稷下学宫——轴心时代，与西方雅典学园并立的东方学园，倒是凭吊了一座春秋时代的地下车马坑。比较，从来我们是认知世间事物的一种有效方法。 2022.4.23 泰兴园 ✍🏼春日雅事（37）天平山中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徐行不记山深浅， 一路莺啼送到家。这是明代杨基写在江南春日里的一首小诗，天平山在苏州太湖畔。“一路莺啼送到家”，从触觉、视觉、感觉，再到听觉，一个“送”字，一步一句，一句一步，吟咏过后，仿佛与诗人一起漫步在烟雨江南……@曹殿群这首小诗，如果喜欢，如果有暇，若能挥毫于方寸，虽为疫情禁足哪都别想去，亦将是遥望中的雅事、快事。 @唐先生，第一次看到到杨基的诗，写不好，请雅正。@曹殿群一手流畅行楷，正和烟雨江南诗境。应约挥毫，同窗遥寄，春日雅事。 2022.4.18 泰兴园 ✍🏼刀锋（36）近日，央视纪录频道在重播一部朝鲜战争历史纪事片《刀锋》。这部片子注重从军事角度来叙述、反思这场战争，没有过多的意识形态渲染，十分难得。《刀锋》讲述1950年深秋，正在华东沿海进行水上训练的宋时轮第九兵团准备渡过海峡解放台湾，却突然接到中央军委命令，在极短时间掉头千里北上，从临江仓促跨过鸭绿江，秘密潜入朝鲜半岛北部狼林山脉以东；十几万大军每人仅着一身薄棉冬装，冒着接近零下40度严寒，在冰天雪地的盖马高原与向北冒进的美陆战一师迎头激战于长津湖畔。第二次战役东线战场，临危受命的九兵团为打掉美第七师第31团（加强团），动用两个师，将近三万人去对决三千人，就是说准备以十个中国兵去拼一个美国兵，即使如此谨慎部署，北京的毛泽东还在担心打不下来，反复致电彭德怀、宋时轮务必小心谨慎，打足预备队……从下碣隅里仓惶总退却的噩梦，是美国军人永远挥之不去的黑色记忆。我们这代人脑海里没对这场战争残酷性的记忆，因为1950年的那个严冬，要么我们还小，不暗世事；要么就还没有出生。七十年后，若有人想理解一场全面战争对于每一位国民究竟意味什么？如果说正打得如此惨烈的俄乌战场是现实参照，那么当年的朝鲜战场就是历史参照，而且再真切没有了，因为那些都是我们父辈们亲身经历过的。刀锋，绝不是一件精致的摆设，而是用作战场殊死血拼的，流的是殷红的血，逝去的是鲜活的命。 2022.4.17 听湖苑 ✍🏼一山放过一山拦（35）一早，走进小园，迎面便是一面诗墙，上面分别刻着朱淑珍的一首七绝和杨万里的一首七律诗，都是咏月季花的，因为月季既是这座城市的市花，也是这座小园的名字。本地月季，一般五月花开，现在是四月中，还没到姹紫嫣红的时候。《腊前月季》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一尖已剥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折来喜作新年看，忘却今晨是季冬。想来，诗中赞叹的应该是江南的月季花，因为杨万里是南宋诗人，虽然出使过金国，但是谁在北方的腊月见过月季花开？我是这么推断。杨万里是朝廷命官，官声很好，诗更是招人喜爱，作为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与陆游、尤袤、范成大一起并称）的他，诗写得十分散文化，几乎谁看谁懂，比如那首：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短短四句诗，千百年来成为杭州美丽西湖最为著名的代言之一，脍炙人口，吟诵过后谁不喜欢？不过，我更是喜欢他的这首《过松源晨饮漆公店》：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正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正入万山围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诗人只是借一次翻山越岭经历与体验，却道出人生道路曲折的无限况味……是不是诗人在此想告诉人们：一路坦途的人生很难算是一场完美人生？毕竟波澜不惊的人生平淡无奇，而有起有落的人生才是精彩人生；舒舒服服地“躺平”，最终只会感到人生的无聊，而所有的苦难和挫折却是日后快乐的源泉。难道不是吗？蓝天下，我仿佛已闻到五月月季花开的芬芳。 2022.4.16 津城海门月季园 丁香树下 旧上海四马路 上海福州路 ✍🏼风流四马路 — 阅《官场现形记》（33）留白 ✍🏼“他们”又是谁？（32）留白 我记得玉兰花是上海的市花，街道两旁的玉兰树远比我家楼下的高大繁茂，那年的早春时节在浦江两岸第一次见到她盛开的景象，印象尤为深刻。唯愿此时此刻天佑上海！ ✍🏼沟通、博弈与妥协（31）一座繁华东方国际大都市的匆匆脚步突然被按下暂停键，平日喧嚣的大街上已空无一人，全城静悄悄。浦江两岸最近有事，“优等生”的步点似乎有些紊乱，民间有不少发声：原本不该如此。或许国人之前对“人设”，对“政治正确”这些外来或本土词汇理解不深，想必经此一疫会有所长进。不是说上边的没有聪明人，不然怎么能高高在上呢？而是上边的人和下边的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往往不一致，这不算不正常。然而，下边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思考和见解，而且也不一定会错，毕竟他们才是问题感受最为真切的一方。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达成最佳社会功效的最好办法就是民意与上意之间的沟通、博弈与妥协，寻找最大公约数，而博弈与妥协往往在关键时刻显得尤为重要，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2022.4.4 泰兴园 ✍🏼走进清明时节的北国山村（30）去年深秋，我们去过一趟蓟州的狐狸峪；回来后，我写了一篇《走进秋叶飘落的北国山村》。捱过十日疫情防控区内的“足不出圈”，凭着街道开具的一纸出行证明，我们终于驱车通过设在中环线交口上的“圈卡”，沿着津蓟高速向北疾行百余公里，再次走进狐狸峪——这座深藏于燕山山脉浅山地带的小山村。“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来时路上，车中凭窗望去，垄垄麦田如同一条条绿毯铺陈于辽阔沃野之上，令人心旷神怡，脑海不由浮现出陶渊明的诗句。而当走进大山里，太阳藏在云层后面久久不肯探头。环视四面，山坡上几树山桃花刚刚绽放，一抹又一抹淡粉渲染着万顷深黄浅绿，燕山的春色一时撩动内心无尽乡愁。推开那扇熟悉的柴门，主干低矮而树冠如同一把撑开巨伞的老梨树依然立在院落中央，未染新绿枝桠似乎在提醒来自山前平原的远客：山里的春天来得要迟些。屋脊上，一节矮矮的黄瓦烟囱飘出一缕缕浅蓝而透明的袅袅炊烟；走进堂屋，西墙根已被熏得黢黑的灶台下一膛柴火烧得正旺，正红……我和妻仿佛置身于一幅春日山村风俗画卷里，连日足不出圈郁闷之情顿作烟消云散了。“有贵客来啦！”老哥冲着堂屋里的老伴喊。一走进堂屋，见我们对摆在灶台旁一盆荠菜感到浓厚兴趣，老哥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不说二话，抄起一把手锄，匆忙出了院门朝半山腰走去。不一会儿，就望见老哥手上提着一兜荠菜从山上下来了。“城里人拿山菜当稀罕东西，送给您们尝尝鲜吧；俺们山里人不稀罕这个，每年开春冬天的大白菜吃完了，直到菜地长出新的，青黄不接全靠它了。”老哥一迈进院子，喘息未定地说。去年秋天养在圈里的两只杂交黑野猪这会儿只剩下一只，大嫂说那只过年时自家吃掉了，这只原本打算卖掉，可是价钱一直上不去，“养着吧，卖了就赔，不卖就不赔呗”。这话大嫂去年就跟我说过，今年见面又重复了一遍。老梨树下，一只羽毛斑斓的孔雀、一只壮硕的黑野猪、几只摇摇摆摆的大白鹅，大嫂家还养了一群在山坡林下溜溜哒哒的芦花母鸡。大嫂说，一开春，这群母鸡不分时辰到处下蛋，害得老两口每到傍晚便跑上跑下四处寻找，总能捡到十几个回来，积攒起来再卖掉，贴补家用。呜呜呜，几只羽毛华丽威风凛凛的大公鸡仰脖扯嗓打鸣，好像护花使者在跟谁示威宣誓主权，还兴奋地追逐母鸡们踩蛋蛋儿，大嫂见我的长焦镜头总是对准它们，有些不以为然：整天吃饱了不干正经事，争风吃醋相互掐架，有啥好照的？大嫂的话还没说完，一条大黄狗突然跑过来狂吠不止，惊得满院鸡飞鹅跑，一时间好不热闹。我趁机追赶惊慌无措的精灵们，用相机捕捉难得一见的生动画面，惹得站在一旁的大嫂哈哈大笑！稍顷，大黄狗不叫了，安静地趴在大树下不错眼珠地盯着我们；而那群踏实能干的母鸡和爱摆花架子的公鸡们则早已跑进山坡林下，不见踪影。山桃花绽放的狐狸峪，又回归于她往日的宁静。 2022.3.31 听湖园 ✍🏼“足不出圈”PK想象憧憬（29）连续八筛之后，凌晨时分街道终于在群里发来通知：今天本小区不再过筛了，但是居民们一定要保证“足不出圈”（圈，政府划定的疫情防范范围）。如同审美也有疲劳，反反复复地过筛，即使再多几次，大家已无所谓了；只是心疼大白和社区志愿者们连日料峭春寒中奋斗忒辛苦，也该偷空好好歇歇喘口气了。“足不出圈”令圈里盆止步于里巷楼前，却于无形中锤炼国人的想象力；人被圈在里面，自然无法亲见，将天南海北的大好春光揽于怀抱，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限制你源自内心的想象与憧憬！难道不是吗？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2022.3.28 泰兴园 克里姆林宫庭院大炮 苏27战机——笔者摄于莫斯科 ✍🏼马里乌波尔（27）留白 新粽上市 上个世纪末的海口城市天际线 那个年代的海南岛东环线铁路 ✍🏼或许我们活得比上辈人更有意思些——由广湛高铁即将开通说起（25）电视新闻里说，广湛高铁🚄即将修通，届时，乘车从广州到湛江仅用时90分钟，与我二十多年前走同样路线不可同日而语。记得那次我从广州坐绿皮火车去湛江几乎用了一夜，清早醒来，车窗外是电影《羊城暗哨》般旧日南国风光。那时地处粤西的湛江发展还很落后，与同在一省的珠三角和粤东的潮汕无法相提并论。如今的人们去海南岛，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我当年的登岛方式：从湛江坐气垫船到海口。半天的时间，船首劈开的浪花飞溅打在舷窗，整个船体上下颠簸，沿着雷州半岛东海岸水上飞，穿越琼州海峡，谢天谢地终于望见海南岛的天际线，不然，实在快要顶不住了：全船的渡海客有一半人在呕吐，另一半人则脸色煞白，不敢睁眼朝船窗外看。而如今，从天津直飞海南，从白雪飘飘的北国到绿意葱茏的天涯海角，竟比我当年放浪颠簸于南海万顷波涛，从湛江坐气垫船登岛时间还要短！抚今追昔，才会深刻意识到，只有改革开放才是国之正道，它所释放的是一股势不可挡的磅礴伟力，才短短几十年时间，就为华夏大地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人生阅历让我们成为一群有资格用事实讲话的人；而经历过沧桑巨变的年代，我们所积累的人生经验和智慧还让我们成为一群既不会轻信，也不会盲从跟风的人；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去反思。我十分尊重我们的父辈，因为没有他们便没有我们；然而，我却时常会这么想：或许我们活得比上辈人更有意思些？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这代人比他们有多么强、多么优秀，只是因为我们赶上了这个开放的时代。毫无疑问，我们的眼界比他们更宽，看得比他们更远，因此活得也比他们更加丰富，更加多姿多彩。但愿我们的下一辈更是如此。 2022.3.19 泰兴园 当年在琼岛上和黎族大嫂讨价还价 上个世纪末的羊城高第街景 胡张庄葡萄园 ✍🏼童年纪事·栽葡萄（24）清明将近，又到从土里起出葡萄秧上架的时节了。栽葡萄这活儿我一点也不陌生，小时候一开春和入冬前，父亲就带着我们姐弟三人一起干。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尽管短暂，却深藏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我家在一座有五十户人家的铁路职工大院里，大院有四排房子，而我家却独立在外。青砖房前有片空地，于是父亲买来一大梱竹子，全家动手扎起一座篱笆小院，还在小院里栽了一架玫瑰葡萄。清明前后，一起上阵，帮着父亲将埋了一冬的葡萄枝干从土里挖出来上架，再施肥、浇水，然后就天天盼着旧的枝条长出新蔓，新蔓上结出串串籽粒来；夏日炎热而漫长，一家人坐在成荫的葡萄架下纳凉、啃西瓜、吃冰棍，躺在父亲的木架白帆布躺椅上听知了；终于盼来气爽风清的中秋时节，于是姐弟相扶踩着板凳摘下一串串又大又紫又香又甜的玫瑰葡萄，家人吃，也端给街坊邻居品尝；入冬前北风渐起，我们便在葡萄架下挖个坑，将修剪好的葡萄枝干下架，缠上稻草，盘起来埋进土里过冬，待到下雪的时候再给它加盖一层厚厚的白棉被。然而，直到如今我还奇怪：小时候的冬天怎么会那么冷？只有提前给它盖好被子，它才不会感冒生病；中秋月圆，小院的葡萄架才会结出一串串又大又紫又甜又香的玫瑰葡萄…… 2021.3.18 泰兴园 后记：一位南方友人看过我在朋友圈里发的栽葡萄的图片和一段回忆文字觉得好奇怪：怎么北方的葡萄枝一到冬天还要埋进土里？我们这里不是这样，而是常年长在架子上。于是乎，我便将这段文字又细化一番，并告诉南方友人：全世界北纬四十度上下栽种的葡萄，品质最好，口感甜且香，而我的家乡恰好就在这个纬度带上，且面朝大海…… 看家狗 ✍🏼能上，不能下（23）早晨，天阴沉沉的，冷风飕飕，夹杂些星星雪花飘落；虽然“雨水”都过去好多天了，却又来了倒春寒。买炸油条和大饼，见没人排队，似门可罗雀，大异于往常，原来是都涨钱了：大饼原来一张两块五涨到三块，油条原来每根一块三涨到一块五，怪不得买的人少，即使不是吃不起，老百姓还是嫌价钱涨得有些猛，似乎一时还没缓过神儿来。我问烙大饼大姐，为啥涨钱？她告诉我，面也涨钱，油也涨钱，我们也得跟着涨；我又问炸油条大嫂，油和面为啥涨钱？她直摇头，我告诉她是因为乌克兰那边在打仗，却见大嫂一脸茫然……这时，我身后的一位大爷接过话茬：价涨了，往后就别惦记还能落下来，这些年吃早点，花钱就跟组织部管干部一样，隔一阵儿提拔一回，能上不能下，越来越贵…… 2022.3.17 泰兴园 市井夕阳，摄于津门小白楼 ✍🏼老狗驰驰（22）我自小就喜欢狗狗，无论是自家的还是谁家的，都喜欢，我们似乎是天然的朋友。下楼的时候已时近黄昏。迎面缓缓走来一只黑色卷毛狗狗，无精打采的样子，步履蹒跚，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主人慢慢地走，似有无限眷恋；不，是它的主人在跟着它慢慢地走。见状，不禁令人顿生怜悯。走近了，我猫下腰仔细地看狗狗，全身毛发稀疏且失去了光泽，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浑浊的眼睛正怯怯地望着我，尾巴耷拉着，见人也不摇。“你叫啥名字？”“叫驰驰，奔驰如飞的驰。”主人代答道。“驰驰”，多么有朝气的名字，想象它萌宠的时候一定是给主人无限快乐。“驰驰老了，不过你也曾拥有过英姿勃发，星驰追逐的时光。”我在心中默默地对它说。于是，小心地问牵狗的男主人：驰驰的岁数应该不小了吧？“养了十七年了，相当于人的一百岁了。”“驰驰应该是我见过的最老的狗狗了。”“是它小时候人家不想养了，抱过来的时候通人性，好动可爱，可现在驰驰老得不成样子了，牙都掉光了，得了糖尿病，还有心肺病……看着让人心疼地慌……哎，千万别轻易养它们……”主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答非所问。我似有所悟道：“狗狗养得时间长了，已经成为您生活，不，您生命的一部分了。”老狗的主人深深地点了点头。“狗狗不能轻易养，情也不可用太深，用情愈深愈伤人。”话已溜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虽然，世间所有的有情物或迟或早都要面对衰老和死亡，但此时我却不想再继续看到这伤情的一幕，于是朝驰驰和它的主人摆摆手，快步离去。走着走着，又忍不住回了一下头：楼宇间透射过来一抹橘黄色残阳，残阳里，是一只老狗和它主人模糊的剪影…… 2022.3.8 泰兴园 波赛冬海神庙，摄于希腊雅典爱琴海畔 欧洲粮仓—7805班同学摄于乌克兰敖德萨 ✍🏼纪梦临要出门了，瞅了一眼手机里的“北京健康宝”，不料想又被“弹窗”了。窗框里，温馨提示3：“根据流调数据，您可能与疫情风险地区、风险点位，风险人员等有时空关联，需要进行风险排查……您若在京外，请暂缓来京。”一个月前“弹窗”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暂缓”=14天之后。疫情之下，哪怕是赴京看望身体有恙的亲人，然而即使心急如焚，也得等，没办法，眼下全中国有多少人都是这般无奈？无奈之下，坐下来看电视新闻，关注一下激战正酣的欧陆战事，也好分散分散注意力，缓解一下焦虑的心情。看着，看着，发现战局竟出乎意料地胶着起来，战事一周，强势一方除了拿下几个小城之外，并没有露出胜负手的迹象，双方居然在两座大城打起了巷战，输赢难料，只好坐下来谈；然而双方开出的停火条件却是南辕北辙，似乎都在以为自己才是胜利者，哪见一丝和平的曙光？加之残酷的厮杀画面，竟是越看心里更加烦闷，不觉昏昏然合上了眼……恍惚间，仿佛在寻着波赛冬—希腊神话中的海神—的指引来到盛产“金羊毛”的黑海岸边；但我不是英雄，登岸后也没有见到什么金羊毛，于是便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金子买下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土地，挥起锄头种下大豆和小麦；收获时节到了，豆麦满仓，喜不自禁，打算赶紧走海运将这场丰收赶紧带回东方的家。倏忽间，阴云密布，从东边的半岛要塞开来一支舰队，封锁了我登岸的海港……豆麦无法启运，又不能霉烂在仓里，怎么办？万般无奈之际，竟急中生智，搭建圈舍，用豆麦做饲料养了一群猪，三五个月后只只膘肥体壮，可是战事依然正酣，港口依然被封锁，眼看这群猪也要砸在自己手里了，却不能为平抑即将到来的全球大通胀添一杯薪……正在困顿之时，忽从一座绿顶宫殿传来喊声：如再不放下手上的武器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就扔几颗核弹给全世界看看；隔着大洋，另一座白墙宫殿里的主人听罢惊吓得慌作一团，一个老迈声音马上回应道：“谁也承受不起“核冬天”，战事可以马上停下来，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拆毁核弹，往后不可动不动就拿出来吓唬人玩；绿顶宫殿里的主人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你的核弹也要拆除才行；只见白墙宫殿的主人沉思良久后，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两家从此都自废武功吧，让东方大国给大家提供核保护伞怎么样？又见绿顶宫殿主人立即回应道：早这么说，事情不就早结了？东方大国处世一贯平和内敛，出言谨慎，办事周全，将来大家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里，岂不是更安全，也更快乐？话音刚落，战场硝烟即刻消散，山河虽已残垣断壁满目疮痍，但海港的封锁解除了，终于可以将这群嗷嗷叫的肥猪装船启运回家了……挥手告别了波赛冬，大货船航行在黑海上，穿过海峡和一条运河，又漂洋过海，一路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到家乡—东方大国的北方大港。然而，当船刚要靠岸，希腊籍船长跑来递给我一份港口电传：由于德尔塔，奥密克戎疫情肆虐，无论人或动物入境必须严格采取“14+7”防疫隔离措施之后，核酸检测阴性方可准许放行登岸……看罢，心下一急，登时睁眼醒来。只见满窗早春干黄的法桐枝桠随风摇曳，不见海，也没有船…… 2022.3.1 泰兴园梦后附记：在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著名的“金羊毛”的故事。传说在希腊北方遥远的黑海岸边，藏着稀世珍宝——金羊毛，那是人间财富的象征，于是英雄们驾着帆船，渡过风急浪高的黑海去寻找…… ✍🏼年货迟到（20）俗话说，躲过初一，跑不出十五。可是由于奥密克戎疫情，本来除夕前就该送到的儿媳妇单位发的冷链年货，却一直等到正月十六快递才送到家。年货，年货，没有货，老百姓的年咋过？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年我们家的这个年，是从正月十六才正式开始。非常之时，常有非常之事。从快递小哥手上接过两个纸箱时我在想，这是个故事，也是个传奇，留待将来讲给后人听吧。 虎年正月十六泰兴园 五棵松北京冬奥会国家冰球馆 听说这座木雕已是全球闻名 北京故都内城墙遗迹 北京“南堂” 以炼钢高炉和冷却塔为背景的北京冬奥会首钢滑雪大跳台 冬奥大幕开启在即，圆明园“玩冰”的人们 大年初二，火爆的天坛南门涮肉 ✍🏼虎年正月话京城今昔（18）这是我们家庭第二次在外头过年了。第一次，是前年新冠疫情刚刚爆发，我们在塞外承德避暑山庄墙外过的除夕；这一次，是因儿媳工作单位要求疫情期间不能出京，既然她不能回家过年，只好儿子和我们老两口“冒险”进京团圆了，亲情所系，纯属无奈；当然，也需要些小小的勇气和大大的运气。一、疫情下的温情今天是大年初二，这一天谁受新冠疫情的伤害最大？我想应该是咱天津卫的丈母娘们——盼了一整年，结果闺女姑爷一个不能来，姑爷早早备好的桂发祥小八件、槽子糕也随之一盒都见不到。因为奥密克戎，今年过年市府要求市民少出门不聚集，不过好歹得让初二的姑爷们戴上口罩出门吧？因为丈母娘等姑爷已经等了整整一年了，还不知道正月十五能不能等来？初一上午，就在天津于网上公布河北区、河东区最新疫情并防控区域后，我在北京宣外万豪酒店客房二十分内接到四个电话，分别是，西城区公安局一个、西城区抗疫指挥部一个，西城区椿树街道两个，内容都是对来自天津旅行者作流调（内容包括：在津居住地、疫苗接种、核酸检测、来京日期、交通工具……），问询语气一概温和礼貌，内容却环环相扣，缜密严谨，但对我们的出行并未提出任何限制要求，让我们在京城体验一把后台大数据的魔幻，以及全方位防控体系的厉害与宽容。这几天，北京城南的玉泉营一带也发生了较严重疫情，春节与冬奥叠加，疫情火急如军情，不容有失，流调刨根问底便是明证。今天下午去圆明园，惊讶地看到众多父母带着孩子在冰湖上滑冰排到多摩肩接踵的程度；晚上一家人去吃天坛南门涮肉，又见食客多到需要拿号排队进餐，除了人人戴上口罩，并没有如临大敌之感，严寒中充溢一股暖暖的温情，让人感觉这是一座有温度的城。听说沪上“最细颗粒度”的精准防控一直搞得不错，既措施到位又少干涉百姓正常生活。一番亲历，与一番听说，感觉这一南一北大都市应对疫情也算各有千秋。昨天（大年初一）晚上，我给家中楼上邻居打电话，邻居说街道要求当天只进不出，又做过一轮核酸检测。我还奇怪呢——怎么这回街道没人给我们打电话呢？二、颐和园往事说到故都，又记起我与她的一段相当有意思的往事。大约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夏天，化工部的一个什么培训会，由北京焦化厂做东，开会地点居然在颐和园内他们的厂招待所，我没说错，就在昆明湖边上！因我和东道主关系极好，所以也带着儿子一起开会去了。白天开会学习不提，一到黄昏净园之后，直到转天早晨开园，豪不夸张地说，当年“老佛爷”的整个天下皇家山水园林禁地竟成了我们这帮人无拘无束的乐园，随便走，随便看，随便玩，只要不破坏文物，想溜到哪都成，没人管，也看不见管的人。四境无人之时，清晨徜徉在皇家彩带般幽长画廊，傍晚临湖远眺西山落日挥金，只有在那个时候，让我得以窥见到老佛爷当年作为天下人主，唯我独尊的心境。不过，只差身边站着谄媚的安德海和李莲英，阶下跪安的曾国藩、李鸿章、袁世凯……亦不见日夜笙歌德和园大戏楼中谭鑫培、杨小楼等一代梨园名家曼妙身影……整整一个星期里，一早我和儿子在昆明湖游泳，傍晚去逛“苏州街”、石舫、十七孔桥、四大部洲……现在回忆起来这些往事，仿佛置身在天方夜谭里。三、一段明城墙这段城墙是北京城保留下来的唯一一段古老的明代内城墙，在故都的东南城角，是“大跃进”时代的幸存者，不可谓不珍贵。当你看见她，就等于看见历史的长河在缓缓流淌；当你触摸到她，就等于触摸到中华躯体的脉动……四、南堂与北堂这座位于京城宣武门的天主教堂，被老北京称作“南堂”，在其过长安街北面不远处，还有一座西什库天主堂，被老北京称作“北堂”。两座教堂历史不可谓不悠久，始建于明末清初，利玛窦和汤若望来华期间，差不多是中华大地上最古的天主教堂了，但其命运如同天津卫三岔口的望海楼天主堂一样，亦经几毁几建，尤为惨烈的一次重创是在一百二十年前的义和团庚子之乱，是义和团攻击的重点，当时有童谣念道：“吃面不搁醋，炮打西什库；吃面不搁酱，炮打交民巷。”望着这座位于故都中心地带古老的巴洛克建筑，我意识到，她真切地折射出东方文明与外来西方文明从接触，到相识，到接纳，再到排斥，最后到兼容并存的历史进程。五、东交民巷如果将时间的尺度哪怕再拉长一点点（即从十年换成百年，对于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这个刻度并不宽）你才有可能深切体会你的眼前发生了什么。一百七十年前，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火烧圆明园那次）西方列强强迫清政府在北京东交民巷开辟使馆区，其中大英帝国征用淳亲王府作为使馆和兵营驻地，就在今天的中国国家博物馆原址，洋人们肆无忌惮地在兵营围墙之上架起大炮，而炮口正对着紫禁城旁的太庙—供奉满洲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令太后、皇上，以及皇亲国戚们如芒刺在背，但又毫无办法阻挡，岂不是欺负人到家了！ 提起这段屈辱往事，我不是在此煽动仇恨，而是提醒自己，冬奥盛事之时，一定要不忘历史，正视当下。六、八大胡同北京的胡同多如牛毛，唯独八大胡同闻名中外，因为它是故都烟花柳巷的代名词，尤其是在清朝的时候，更是有很多官员常来此地。虎年大年初一，在京老同学推荐我到与下榻酒店近在咫尺的故都八大胡同“逛一逛”，我向有此意，这次也是个绝佳机会，怎能错过？回津之前，大年初三半天“逛窑子”的时间也提前留足了。不料，一早出发前看“北京健康宝”，因天津疫情紧急被“弹窗”。我担心给八大胡同找“麻烦”，结果机会就这么又错过了。读者切莫误会我的初衷——我遛八大胡同不是出于好奇，企慕当年“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旗手们日记里的那位小红，而是想试图捕捉到这些旗手们在观瞻烟花巷时头脑中所迸发的思想火花。八大胡同，这回又错过，何日君再来？七、首钢滑雪大跳台与天才少女谷爱凌大年初二下午，我们一家人驱车去北京西山路过石景山，拍到车窗外的首钢滑雪大跳台，期待几天后谷爱凌能在这座全世界独一无二以工业化构建为背景的滑雪大跳台上一展身手。上面这段话刚刚发在群里，客厅屏幕上冬奥史上女子滑雪大跳台首金已经到手。谷爱凌这块女子自由式滑雪大跳台金牌成色十足，挑战自我首次跳出1620（偏轴空翻转体1620度）女子超高难度，绝对是好样的，因为赢了自己比赢了对手更重要！这座以炼钢高炉和冷却塔等工业时代构建为标志的滑雪大跳台无疑将因此载入中华冰雪运动史册，必将成为京城又一网红打卡地。如若将来有机会回头看，历史就曾发生在我们眼前。像跳台这种冰雪极限运动，简直就是天才+少年+冲动的舞台，而常才+稍长+苦练大都只有当陪衬的份儿，也算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自古英雄出少年！混血优势+天才少女+活泼奔放的性格成就了谷爱凌。谷爱凌，你知道不知道，当你的竞争对手也完成最后一跳，却与金牌失之交臂的法国小姑娘坐在雪场伤心地掩面而泣，你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拍她的背，那个镜头一瞬间温暖了全世界？谷爱凌四肢修长，面容俊秀，说北京话地道得如同东单胡同长大里的北京妞，她的中国名字起得也好——谷爱凌，心安平谷，志在凌云！ 写在虎年正月里 在北京东西中轴线的东端 二十七年前，父子从津城骑车来到通州潞河中学 大运河畔北京通州副中心 在北京东西中轴线的西端 站在西山半腰远眺北京城 ✍🏼走在北京东西中轴线上（17）北京有两条南北和东西两条中轴线，前者讲述的是古老华夏的历史，后者则表达现代中国的未来。北京城的空间格局是由近八百年前元大都奠定的，后经明、清两朝，又将她的重心向南移动了一大截。北京城有一条南北中轴线为世人所称道，它北起钟鼓楼，经景山、故宫、天安门、正阳门，一直南到永定门，将故都平分为东西两部分；后来，随着历代，特别是新中国，北京城不断向四方扩展，又衍生出一条东西中轴线，它东至通州大运河畔，西至门头沟的西山脚下，也就是神州第一街——十里长安街和她的东西延长线，又将今天的北京城平分为南北两部分，而这两条中轴线的交汇点就在举世闻名的天安门广场。昨天，也就是壬寅年的大年初一，由儿子驾着挂京牌的奔驰铅灰色SUV，我们从天安门沿东长安街一路向东，来到通州潞河大运河畔——建设中的北京城市副中心；今天，我们又从天安门沿西长安街一路向西，来到门头沟西山的宝林寺，站在半山腰俯瞰故都冬日美景。这样，在两个晴朗的冬日，我们走在北京城长约六十公里的东西中轴线上，从古老的大运河码头一直盘旋上西山半腰，一路不仅重温了东西长安街两侧新中国🇨🇳的“十大建筑”，还饱览改革开放后日新月异京城精华所在，也算是达成儿时父亲领着我们三姐弟第一次来北京，站在天安门广场上向西边眺望起伏山影，如同大诗人杜甫在成都遥望雪山吟出“窗含西岭千秋雪”，脑海顿生无限遐想——将来，我一定要沿着长安街走到尽头，站在西山之上，把整个北京城看个遍！那是1965年的金秋，我九岁。此刻，全中国🇨🇳上下喜迎北京冬奥会的气氛正浓。不过，还是有点小小遗憾——因为北京最美在秋天，那是北京城颜色最丰富的季节，而现在却是数九寒冬。然而，我心中的热度似乎与季节无关。近九十年前的抗战前夕，我的父亲曾就读于通州潞河中学，是卢沟桥的枪炮声打断了他的学业。这是一所由美国基督教公理会于1867年创建的教会学校，也是燕京大学的前身，现在依然是北京的中学名校。1995年秋天，我和十岁的儿子从津城骑车沿着北运河寻访到这里，然后又从这里沿着这条中轴线一路向西骑行到天安门广场；今天当我领着妻子、儿子和儿媳再来到古老校园前，巧遇两位寒假里没有回家的新疆男生，当我告诉他们我们来到这里的缘由，只见他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是在听一段闻所未闻的传奇……1949年10月1日，中国共产党组织门头沟矿工代表出席开国大典。翻身得解放的工人阶级怀着无比欣喜之情，半夜三更出发，沿着这条东西中轴线朝着东方徒步三十公里，来到天安门广场欢呼庆贺属于自己的新生政权的诞生。记得1974年春天的某个清晨，十八岁的我曾从西总布胡同的三姨家沿着这条中轴线自东向西跑步来到开阔而庄严的天安门广场，内心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当然没有忘记：2021年共和国七十二周年国庆，我们夫妇二人于东方未晓之时，从木樨地唐拉雅秀酒店沿着这条中轴线自西向东徒步来到天安门广场观看庄严而神圣的升旗仪式，那是在重温一种归属。今天，当我们一家人用四个车轮子相向全程丈量一番这条北京东西中轴线的长度，仿佛也是在以时光的刻度来回望时代的年轮。 2022·2·2 北京宣武门外万豪酒店 夕阳余晖下的圆明园遗址 ✍🏼圆明园遗址前断想（16）虎年正月初一黄昏时分，我站在圆明园遗址前，一抹夕阳刚好投射在一块块、一截截残梁断柱上，明暗异常分明，仿佛历史的烽烟刚刚消散，一个庞大王朝躯体的脉络竟如此清晰起来。啊，我正在与一个曾经英武有力的王朝面对着面。然而，此时的她耳朵已经聋了，眼睛患了白内障，心智渐渐昏聩不清，最高决策者并不晓得身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只是沉醉于大清祖业开疆拓土的辉煌过往，何能清醒地意识到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羸弱不堪？而对手呢？早已不是什么边缘世界之外的“红毛”，而是正在争雄于世界的列强。在丛林世界中，这么一个老朽不堪的庞然大物，竟不能真正认清自己的对手是谁？与之交手，被打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的悲惨下场，无情地展示在后来凭吊者面前。在感到无尽屈辱的同时，我又觉得不值得为她如此悲哀的结局所惋惜，反而觉得这是自得其咎，理当如此。大清朝已近垂暮之年，如同眼前的这一抹夕阳……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大千世界，一个王朝的命运如此，每个人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历史就像是一面镜子，她静观过往，同时也在映照未来。又处在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的当下中国🇨🇳和中国人，不应或狂大或焦躁或自轻，而当心态平和，放开视野，准确把握自身在历史长河里和全球经纬上的位置，稳步前行，行稳致远。因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2022·2·1 北京宣武门外万豪酒店 夜，中南海红墙 ✍🏼虎年道“过 ”—— 致老同学（15）明天，就是虎年大年初一了，仿佛只在倏忽之间又过了一年。回首往昔，藉一年二十四节气时序，特为一路走来的7805班老同学们作二十四“过”，以兹共勉。一个“过”字，似可道尽百味人生。虎年将临，期待虎虎生威，让已经肆虐两年的新冠病毒快快逃遁！那年恢复高考的墨香咱们浸润过人人向往的上学机会咱们幸运地抓住过抢回失去的时间谁没刻苦读书过？不负韶华度过飞扬的青春！国家分配工作咱都老老实实服从过几十元块钱月薪咱领过几百块钱结婚成家谁没经历过？计划生育只生一娃咱谁也没有违犯过三九天挡风御寒的棉门帘子谁家没挂过？三伏天做饭的煤球炉子谁家没点过？咱打拼过，也奋斗过为家为国咱出力过发过财，也升过官得意过，也失落过，人生的酸甜苦辣咸哪个没尝过一场“非典”把咱吓怕过新冠疫苗两针三针咱们都打过全城筛查一个不漏咱们都赶上过但同窗群里七嘴八舌从来也没有沉寂过闲散的日子看山看水咱曾携手同行过前头的日子还等着咱一天天开开心心过！庚子除夕于京城宣武门外万豪酒店 除夕，宣外远眺人民大会堂瑰丽夜景 待这轮月亮圆圆的时候，就到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元宵的时候…… 五筛 白雪皑皑的北国 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水兵——2018年仲夏，摄于圣彼得堡喀琅施塔得海军基地 奥密克戎夜谭 —— 跋（12）自元月11日，我开始写《奥密克戎夜谭》，每天一篇，到今日完成十篇。当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由隐蔽性和传播力超强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引发新冠疫情突如其来（亦是中国本土病例首次发生地）之际，内心便产生一个想法: 一定要将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真实地记录下来，以不辜负人生中这段不同寻常的时光。如果碰巧在夜谭中也说出我周边亲历者们想说，而没能说出来的心里话，则更是一件令人快慰无比的事情。总感觉，现今社会，一是多元化，令人眼花缭乱；一是变化节奏太快，让人目不暇接。过去，一句口号语录喊出来能适用十多年，甚至几十年，全国人民基本都听，而且一直跟着走；现在，三个月就能出现一句新口号，过后又换新的，人们想记都记不住，说的人和听的人甚至都来不及反省，一切又都成了过眼云烟。宛如来了奥密克戎，谁还会记得德尔塔？又是一次“社会面全部清零”，谁还会记得几天前的奥密克戎？于是，当奥密克戎肆虐津城之际，经常夜里醒来，将白日所见所闻一一记录下来，不觉成了随笔十篇，并放在网上，却被后台监管以迅雷之势拿掉了五篇，正好对半腰斩，于无意间成为检验这些文字能否承受时光过滤的一个客观标准。夜谭，即夜谈（唐朝时，为避唐武宗李炎的名讳，人们以“谭”代“谈”），因为十篇随笔大都写在疫情肆虐夜深人静之际；名为《奥密克戎夜谭》，是受阿拉伯故事《天方夜谭》（一千零一夜）启发。随着津城奥密克戎社会面清零好消息接踵传来，看来此篇《“剑外忽传收蓟北”》可作为夜谭封笔了。 2022·1·21·雪夜于津沽泰兴园 ✍🏼“剑外忽传收蓟北”——奥密克戎夜谭之九（11）“振奋！实现社会面清零！天津刚刚宣布！”看到这幅醒目异常的新闻标题，沉闷数日的心境忽然敞亮起来，晚上也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小酌一番了。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一个为了躲避战乱（安史之乱），长年流离失所，心情苦闷郁结的诗人，光复故土的讯息忽从天降，将狂喜之情作如此酣畅淋漓地表达，千百年来，恐怕没有人超过流寓四川的杜甫这首写在成都草堂《闻官收河南河北》的了，无怪被后人称为“天下第一快诗”。今夜有雪，这定是一场祥瑞之雪。海河之畔，手擎酒杯，口吟快诗，心怀大畅！一年伊始，数九寒冬，面对突发奥密克戎疫情，天津这回出手快，应对周密，动作雷霆，仅仅用十余天，便将来势汹汹的奥密克戎基本控制住，应该说这活儿干得相当漂亮。“剑外忽传收蓟北”——这杯中美酒，真该好好敬一敬隐忍、奉献、众志成城我一千四百万天津上下全体官民！设想，日后全市大筛的必要性大大降低了，亦不辱严防奥密克戎外溢、确保京畿绝对安全的重大责任与使命，而能过个好年、让国人安安稳稳地乐享北京冬奥盛事的可能性也就大大提高了。不过，北京近日的奥密克戎和德尔塔两个传播源头都已确定（一个是境外邮件，一个是食品冷链），而天津这轮奥密克戎源头到目前还是没有找到，究竟出自何处？源头找到之前，疫情真正全面清零之前，还要严防死守，万万松懈不得！ 2021·1·21 雪夜津沽泰兴园 ✍🏼但愿这是最后一“筛”了——奥密克戎夜谭之八（10）刚刚醒来，时间是2022年1月20日凌晨四时十六分。手机里上天气预报: 天津多云，0/－5℃，时逢“大寒”，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在这座城市，有多少人还熟睡在梦乡？然而，此时此刻却有那么一批人——抗疫医生、社区志愿者、下沉干部……甚至一夜未眠，在寒冷的冬夜里，正在为即将于黎明六点开始的全市全员第四轮次大筛查紧张地做准备。道一声“辛苦啦！”远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爱怜与敬佩之情！昨天新闻报道，天津新增本土病例14例，均在津南区。但愿通过这轮大筛，除了津南，不再有一名感染者；但愿这是最后一轮全域全员大筛查，筛查后封控区范围逐步缩小，乃至很快就宣布全部解封。“小年”将近，春节也快到了，心里踏踏实实地过年，并静下心来迎接北京冬奥精彩时刻，是天津，更是全中国🇨🇳 所有同胞的共同期盼！ 2022·1·20凌晨津沽泰兴园 ✍🏼盘点: 2021我的十项“大数据”（9）今天是2022年的1月19日去年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写过一篇《庚子年，我的班集体记忆》，大致将我所了解到的大学同窗男女在2020这一年里壮游祖国大江南北万里河山的足迹盘点一番。我曾学过统计学，喜欢用集合数据来表达对事物的观察以及想法，也不失为“学以致用”。不过，今年我打算换一道题目: 将自己2021年里的人生轨迹用“大数据”作一回盘点，给人生六十五建一个“年轮档案”；但是，我不确定若干年后回头看这十项“大数据”会不会“很有意思”？会不会仍是“大概率事件”？一、自行驾车里程表显示不到8000公里，主要是往返市内外居住地和到四郊游玩，无论频率或里程都大低于往年，究其原因，无外与年龄增长和新冠疫情影响到生活方式有关。因路况不熟，违反交规三次。二、外出旅行四月里，夫妇二人去过山西，从北边的大同云岗石窟走到南边的临汾黄河壶口瀑布，中途下榻平遥古城，那是令人难以忘怀的美妙一夜；六月里，打过两针新冠疫苗之后，大学同窗四人一起自驾周游甘南和四川阿坝，驱行近3000多公里，看过黄河九曲第一湾，走过若尔盖红军草地，登上过海拔4000米以上的迭山顶，穿越天险腊子口，在黄河畔吃正宗兰州牛肉拉面……九月里，大学同窗四人一起漫游京城，饱览西山秋色，游走什刹海和南锣鼓巷；十月里，夫妇二人漫游京城，看国庆天安门广场升旗；十一月里，夫妇二人去蓟州看燕山万山红遍，感受大自然美妙律动。三、市内游览觉悟社旧址、张园、静园、宁园都是享用“敬老卡”乘公交去的。四、年中体检身体各项健康指标基本正常。五、户外游泳在大湖游三十余次，共计长度20余公里六、读书《百年孤独》《资治通鉴》《国富论》《汪曾祺散文》《鲁迅文集》（重读）《房龙地理》（重读）《魏晋六朝诗选》（重读）《西行漫记》（重读）《长征，闻所闻未闻的故事》（重读）……七、写作（甲）美篇十篇《“文革”中的野营拉练——追忆远去的青葱岁月》《金秋游北国: 从高原到海湾》《浮生纪事——海河与我》《浮生纪事——鹭江险渡》《浮生纪事——勿忘国耻传家风》《触摸中华腹心的脉动——环游甘南纪行（上篇）》《漫游人间仙境、重走红军长征路——环游甘南纪行（下篇）》《京华金秋——老同学两日京城游记》《听说的和亲历的——彼德随笔2021（上）》《听说的和亲历的——彼德随笔2021（下）》网上获点击浏览量近2万人次。（乙）随笔八十九篇共计十余万字，其中被后台“留白”七篇，详见美篇《听说的和亲历的——彼德随笔2021》（上）和《听说的和亲历的——彼德随笔2021》（下）。网上点击浏览量近7000人次。八、摄影虽拍摄近万幅，但能拿出手的却寥寥；不过，通过拍照，新辨识了七、八种鸟类，还捕捉到了柳绿桃红、窗前红叶、大雪“棉桃”、日升月落等等人间美景。九、看电影与家人一起到影院观影一，片名:《悬崖之上》，看后写影评一篇十、与同学、朋友聚会若干另、夫妻拌嘴多得记不清了，乃至无法统计。 2021年初夏甘南行程图 ✍🏼奥密克戎与“零容忍”——奥密克戎夜谭之七（8）留白 朋友蔡文摄于昨日黄昏 ✍🏼惟愿冬奥里的北京，春天里的中国🇨🇳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奥密克戎夜谭之六（7）留白补记：这是写在四个月前那个冬夜的文字，发在网上，不多时便被后台拿掉了；四个月后回头再看时局的演变，倒真有些像写者当时未卜，而审者却已先知。“位卑未敢忘忧国”是南宋爱国大诗人陆放翁的警人诗句；他还写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2022.5.18夜 前两轮“核试验”都是在暗夜中进行，第三轮“核试验”终于见到朗朗乾坤了。 ✍🏼奥密克戎与《红楼梦》——奥密克戎夜谭之五（6）留白 ✍🏼人生机遇迎面而来，你若抓不住，便是错过——奥密克戎夜谭之四（5）这篇夜谭（夜谈）与奥密克戎无关，却是写在奥密克戎肆虐时刻。这是夜间旧金山湾区的表姐特意给我发来的帖子，她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比知青们年长一些，却始终关注祖国的今昔过往。她说，“想你更有切身体会……”“雪花飘飘，挂在眉梢，寒冬腊月，黄棉袄；雪花飘飘，岁月迢迢，我的爱，情未了；莽莽荒原，地厚天高，我的青春何处寻找……”朱维毅长篇纪实文学《生命中的兵团》仅仅是看过简介，已经令我心潮起伏，浮想联翩。我的大姐六九届初中毕业，从津城到晋东南高平陵川插队，她跌宕起伏的知青经历是我家史中鲜活的，不可分割的一章，对此我是熟悉的。7805班是那个时代所造就的特殊群体，由“老、中、青”三部分组成，老大哥、老大姐中有下乡当知青的（约有全班四分之一同学），然而我却并不确切知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兵团人”？隐约觉得会是有吧？大学同窗四年，与你们朝夕相处，但困囿于当时的视野和兴趣，我竟没有利用好这天赐的良机，向你们了解这段你们亲历的历史，回头看，这不能不说是我的人生憾事！人生有若干机遇迎面而来，你若抓不住，便是错过。由小兴安岭与长白山合围的三江平原——北大荒，是我很久以来就想去看看的地方，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实现这个愿望。已经接到街道通知，明天上午七时开始，全市开展第三轮奥密克戎新冠病毒全员筛查——就是说，一户都不能落下，一个都不能漏掉。 2022·1·14夜 冬日海河之畔“袁氏宅邸”夕阳一抹——摄于2022·1·13 ✍🏼“社会主义”——奥密克戎夜谭之二（3）留白 “职业”——奥密克戎夜谭之一（2）留白 ✍🏼天津卫，这个“腊八”极不寻常——奥密克戎夜谭开篇（1）对于“天津卫”来说，庚子年“腊八”显得极不寻常。我们夫妇二人是腊八子夜时分去街道做的新冠核酸检测，从出家门到进家门来回整一个小时，所幸没被冻着，却为严寒中仍在坚守的医生和社区志愿者所感动，以手机随拍为证！一觉醒来，为在群里看到同学们深夜还在为“腊八”全市核酸检测某些街道出现的拥挤而混乱场面所发的议论感慨而感慨！冷眼旁观，人们的恐慌情绪，从众扎堆、羊群效应……在一场前所未有的公共危机来临之际表现得淋漓尽致，在未来讲堂上也可作为社会心理学经典之范例。而为自己，也为全社会的安全计，在这座城里，忍受数九严寒之苦，扶老携幼坚持排队四、五个小时以上的大有人在！不过，我们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千万数量级人口大都市的所有人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同一件紧迫任务——在这座自公元1404年建城，有着六百多年历史的城市履历中也是史无前例，海量工作千头万绪，纷繁复杂可想而知，如此想来，纵使过程出些舛错，有的一时前后对不上榫，也就不足为怪了。世上，有谁能拍着胸脯说，所经历的人生大考都会那么完美，而不能有一点点瑕疵呢？这可是中国🇨🇳首次应战奥密克戎肆虐，按照过往抗疫经验，全域范围全员核酸检测恐怕不会只做这一轮（但愿只做一轮）吧？历史已经反复证明，中国共产党是这个星球之上最有动员和组织能力的政党，而人民政府在抗疫之下也是被全世界所公认效率最高的政府，中国华民族又是民族之林中最坚韧之一族，因此，人们有理由相信，在及时汲取经验教训，再拿掉几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后面的事情一定会越做越好。天津卫，我的家乡，愿你平安无恙！ 2022·1·11凌晨 又: 那年夏天在武汉，有东道主朋友请客在“老通城”吃饭。一进大堂，只见食客众多。然而，店家自有应对高招——在临窗一面摆上一长溜几十张小桌和椅子，桌上摆好瓜子和茶水，进门的客人依次喝茶候餐。只见客人先点好餐，然后边嗑瓜子吃茶边聊闲篇，不知不觉等到堂倌请进去用餐……其实，眼下核酸检测不妨照用此法——人多，就分开溜儿嘛。当然，茶水、瓜子就不用伺候了。这是非常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