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中的老房子

汉晋斋

图文/汉晋斋 那棵古老的槐树已被岁月镂空，而枝干依然高过房顶，将一抹绿色投向窄小的院子里，带来舒心地笑意。 一枝黄绿的花朵和花瓣簇拥争辉，然后花瓣在风中纷纷离开，落在了古老房顶的青色的小瓦上，又落在了地上。 也许那是岁月滴落的花雨，正沿着房瓦的凹处慢慢滑落，浸洇出斑驳，使人能感受到某种意绪，有缘花落谁家，残壁冷墙无语。原来欢乐的始点，被无情的岁月带走，再也感不到人们内心地律动，解不透的心中事，读不懂的一丝情…… 与简易的石头房子相比，那座院落古朴精致的小门楼较为突出。青砖黛瓦，檐角飞起，严密结实的大门，显示出当时主人家境的殷实，那大门上的“福星高照，吉庆有余”的联语清晰可见。福星，象征幸福。吉庆有余，表达欢庆之情，又图来年吉利。表达出主人追求富裕生活的良好愿望。 此时，大门紧锁，锁头已锈蚀，难以打开。经了解，房屋的主人已去世多年，其后人早已远住他乡。如今人去房空，院落丛草杂生，蛛丝网遍玻璃盏，一片荒凉、寂寥的景象。 一道门，一个院，仿佛两个世界。只有墙外的老槐树，探枝下来，年年新绿，年年新花，飘落着淡淡愁，飘着一丝丝的回忆，再也听不到欢声笑语。 我行在季节的路口，站在老槐树下老屋的一边，仿佛能感受到过往的温度。我望着堰墙上垂下野藤的褐黄的几片叶子，那仿佛是忘不了的事，忘不了的微笑。因为一直在我的梦里。 手中的针管笔能留下物像的线描图，手中的相机能记录老屋和周边的影像，但谁又能留住岁月手中的泪滴，无论是否握紧，还是一滴滴从指间流走。 但我依然觉得，那老屋是漫漫长途的所依，情之归处，依然是遮挡四季风雨的港湾。 忘不了的老屋。周围长满了丛枝草木，春天的嫩绿色，将房子涂上了绿色的希望；夏天的葱绿色，晕染出房子的蓬勃之气；秋天草木的金黄色，宛若房子的连绵迭起的衬底色，那不是衬托物像的凋零，仿佛是生活日常的又一次升华；冬天的雪花飞来，草木和房子一样的白，一样的美，像童话中的温馨的故事。老房子静静地守望着，在四季的交替之中恒久地等待…… 忘不了的老屋。房顶早已攀上藤蔓缠绕的绿色，像是掩饰房顶的残缺，湛蓝的天空飘来几片白云，轻轻地掠过，留一丝轻盈和古旧的静美，一如轻松的和沉重的话题。朝阳把光线投进开裂的墙缝，染红沧桑的墙壁，又将房屋一角的斑驳加重了颜色；夕阳缓缓斜照，透过院中的一棵樱桃树，将界格状的木窗棂辉映，悬挂的蜘蛛网，反射着五彩的光芒。 即便破败的老屋，邻居家的大爷大娘，双双88岁，从外地孩子的家里，吵着嚷着搀扶着回家看看，院落杂草丛生，推开门一看，四周的墙皮脱落了一地，家具的腿上生了绿色的霉斑，桌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大爷扶着院中樱桃树说:“长高了！长高了！”大爷严重的糖尿病后期，影响了视力，此刻，手搭眼帘望向房顶，观察房面情况，不禁连声喊道:“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大娘说: 桌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有咱们的老照片，走时别忘了带上。棚子里的那个蓝花碗也带上，我做梦老梦见呢！ 各说各的，一句话重复三遍，谁也听不到对方在说啥。也没啥重要的事，不来就念叨，只是回老家来看看，来看看老房子，永远带不走的老房子…… 我想: 岁月中的老房子，那是根，那是梦，那是歌，那是一世的情缘，一生的牵念。忘不了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忘不了墙上挂着的一辫辫金黄的玉米；一串串红彤彤的辣椒；一架架绿油油的丝瓜，一阵阵欢乐地笑声…… 现在，新的一年开始了，进了腊八就是年，应景似的，天空飘来了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在老房子的每一块砖，每一方石，每一处残破处，呈现出一片银白的世界，刷新了所有的过往，开启了新的记忆，以新的姿态迎接美好的未来。 一边古拙虬曲的老树，劲俏的枝间，像开满了一树的梨花，带来了春天的讯息。一时，老房子，古树，洁白的雪花，相映成趣，辉映成画，宛如传奇中的瑶台仙景，包含着意蕴悠长的故事…… 感谢您的欣赏！感恩您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