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

萧萧落叶

<h3>昨天整理了父母的一些旧照片,编辑成相册,想到老人对我们的点滴,没多犹豫就传到一个很小范围姊妹群。我有点自责,本想自己珍藏,没想到有点煽情,惊动了大家。</h3> <h3>卫哥一早给孙子做点心,朋友圈发了段小时候全家为了生计晚上做面点和摘棉花的事,能感受到内心的不平静;二姐昨天在电话中开始是笑的,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大姐不露声色,其实我知道她是老大,老大不会像我们,再苦再难都在心里。我和二姐小时候是有名的“好哭佬”,现在想想那时是个博得同情,争取利益最大化,耍赖的手段,但现在我和二姐依然是泪点较低的人。还有让武汉的婶婶看到后一阵伤感,看一次流一次泪,电话中嗓子都有些沙哑。其实几个孩子中,我与父亲待一起的时间最短,但我是让父亲付出最多的。那个年代说到底还是条件差,一个农户家除上交公粮和提款外(皇粮国税),要供4个孩子上学生活上是很艰难的。我是姊妹里面缺点最多的,年长的是要帮助挑担,中间的要做饭,大姐13、14岁能挑100多斤重的谷子,有一年父亲带村民去马良(距家80公里,步行2天)开山采石,离家整整一年,挑庄稼和水的重活13岁的大姐已能替母亲分担了;卫哥站在凳子上炒菜(有过摔下来的经历)。我偷奸耍滑、娇生惯养,干什么出不了活。稍大些后,爱面子,而且逆反心极强。我那时不喜欢父亲,甚至讨厌。他太严厉,脾气太刚,手上的牛鞭子很吓人,曾认为自己是父亲看不上的类型。我也很反感他到学校来找我,初三和高中时,我已住校,父亲每半月送一次米。每次他在教室窗户外焦急找我时,我装着在听课没看见他,那时我是年级有名的优等生,他的大嗓门让我觉得很丢人,回想起来,其实我真的做的很不好。下面我转述老哥腊八节朋友圈和我过去3篇随笔,回顾我年少时的事和成年后思绪碎片。</h3> <h3>2022年1月10日卫哥的朋友圈:今天又是一年的腊八日,这是从父亲手里传承的手艺,记得那时候每每过两天白天上学,晚上做这个,父亲揉好面打成一个小小面团,我们姊妹几个和母亲围着案板自已忙碌起来,谁做的最好又快,当然是属我们能干的大姐了,至于小弟他太小了印象不深。为了生计父亲做糖饼子′、火烧粑、锅盔等品种很多。七八十年代有些小青年,上穿白色的确良上衣|,口袋里装着毛爷爷,专找父亲这样卖粑的,拿一个咬一口,给一张整钱,别说父亲没有那么多零钱,有父亲也不会要他们的钱,父亲心里雪亮(他们是来吃白食的)不像现在有微信、支付宝了。平时这些小东西都是用柜子锁着的,因为这些大多是用来卖钱的,对于好吃,狗鼻子一样的灵、知道它们放在哪里我常常偷吃,甚至拿去外面给邻居小孩和自己的伙伴吃,我至今不知道当时父亲每每发觉没有,也许父亲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父亲的精明能干不仅限于此|,棉花地种多了′父亲和母亲将它们拣回家堆的像小山似的、晚上需要我们的帮忙、我们又太小瞌睡多加上第二天要上学,我们有些不想干太久,这时父亲鼓励我们一人一个大筐,自己剥的棉花放自己筐子里,最后称斤两奖现金,虽然都只是几毛、一块二块的我们姊妹几个干劲十足,一直干到深夜,当然除妈妈外我们谁都没姐剥的多。晃眼父亲离我们已十六年,一切仿如昨日,父亲您永远在我们心里!</h3> <h3>卫哥是上过初中的,有一点文字基础。用父亲的话说“你们只要能读得动书,我一直供你们。"那个年代方圆几里能象我们姊妹们一起上学的家庭很少,父亲就是这样一根筋。那正是改革开放的前夜,为了生计,父亲利用晚上时间做面点(金刚琪、麻雀子、糖饼子和麻花等)去卖,算是思想很解放的人,记忆中我们家在村上最早拥有自行车、缝纫机。还有一个小收音机,常放李谷一那些老艺术家的歌曲,那些难熬的夜晚过的相对快了些。我们姊妹也学会了很多歌,有时睡觉刚躺床上我们还会对歌。大姐嗓子甜美,卫哥乐感最好,八十年代参加镇上组织的歌唱比赛还获过奖。我比二姐强些,虽然不会简谱,但我听听也就会了。以至于上军校时,我是不会跟教员一起唱谱子的,既便跟着也觉得自己是南郭先生,五线谱我是一直未学会,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先唱谱绕那么个大弯。那是教歌人的事,每次只要跟着唱词没几遍我也会了,同学们很惊讶。节日庆祝Ok时,我一样可以火一把,大概那个时候留下的音乐细胞。走路时我也爱不由自主哼点老歌,同事会奇怪问我有什么好事,我只笑笑,默而不答。其实什么也没有,唱歌和吃饭一样,是生活的一部分。也许因为参加过大运动,干过十八年村队长的父亲更清楚财富多了的麻烦,当我们家日子过的稍好些时,父亲不做了。后来听说很多比我们起步晚,手艺没父亲好的人家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大发了,正如所说那个年代只要敢干,什么都挣钱。但父亲从不懊恼,也不是胆子小,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政治敏锐性太强,毕竟在村干部位置上干过十多年,经历过风浪。</h3> <h3>2021年10月随笔(有段下班后对烤饼的随想):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烤饼,它静静躺在那已有数日。散发着淡淡面粉的清香,应该是越嚼越有味道的那种。想起那个遥远的村庄,繁星下,白天忙完庄稼活的大人同孩子们在油灯下一起制作各种造型的面疙瘩,土灰土灶,烘烤坚硬而不焦糊,没有辅有各种佐料,只有面粉的纯香。那是家乡的味道,永远回不去的念想。(我的记忆没有哥哥准确,验证了我溜边子,没全身心投入劳动中,只有面粉香难忘。)</h3> <h3>与母亲暂别(2011年4月):这几天有点心神不宁,神情恍惚,原因可能是缘自母亲要走,回湖北老家。我从来不相信宿命,但生活中发生的有些事情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六年前,就在婚后不久,父亲查出肝癌晚期,一年之后就离我们而去。那时我还在部队,未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我们姐弟四人,在家我排行老小,无论我在外干什么,只要我没结婚成家,用我们老家一名通俗话说,就是父母还没有完成“任务”,父亲是完成任务的走的,没有让我们尽一天孝道。父亲非常要强的人,即使在他病重到去逝的一年间,他也没有在我们面前和电话中显露出半点身体疼痛的样子。有时回想起来我很自责,觉得是因为我的晚婚没有让父亲尽早的享受晚年幸福生活。我当兵在甘肃,上军校在武汉,毕业后分配到内蒙,后来选调到西安部队院校,一路上的漂泊让我没过多的考虑婚恋问题,直到西安工作稳定了,大龄才成家。在我送别父亲最后一程时,我只是觉得他躺着安详的睡着了,没有离开我们,摸着他的手,软软的,母亲的嗓子已嘶哑,我没想太多,我知道自己将来责任,让老人生活的好些,母亲经历的太多苦难。</h3> <h3>中午我去冲洗了一堆孩子的相片,准备让母亲带走,回老家后,她想念时可翻翻。下班后接孩子时我告诉奶奶要回老家了,孩子不同意,孩子和奶奶感情很深。父亲走后半年,妻子就怀孕了,从那后母亲从湖北来西安和我们一起生活。妻子产前、后护理,到半年后妻子产假结束,照看小孩的事情都是母亲。我的工作虽然是办公室性质,但每天是早出晚归,爱人在幼儿园上班,用她们同事话说“半体力”活的工作,回家累的不行,照看孩子主要是母亲,那段时间母亲特别辛苦。我的印象中她走路很快,上楼梯还带蹿,我常常提醒她年龄大了做事慢点不要伤了身体,就是现在孩子4岁了,放学回家上楼,她还要自己背着上,好几次我还训孩子。一年前孩子两岁半上幼儿园了,白天在家就母亲自己,每天早上忙完家务就等我们下班回家。母亲除了会点麻将几乎没有别的什么兴趣爱好,我常鼓励她到公园和别人一样扭扭跳跳,或者散步什么的,母亲因为讲地是湖北方言,和本地人交流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总是有点难融入本地生活的感觉。春暖花开了,哥哥打好几个电话让母亲回去看看。近几年来哥哥事业也小有成绩,靠着为人踏实,诚信经营,他带领的建筑团队已享誉一方,经济上也宽裕很多,当地养老或医保政策上也有较大的改变,母亲也有回去的想法。昨天孩子不同意她奶奶回去时,我还给孩子做工作,我说奶奶还有三个孩子在老家,她想她的孩子了,所以要回去一段时间。虽然做通了孩子的工作,反倒是我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明天母亲就要走了,她晕车,我还是有些担心和牵挂的。(母亲半年回西安)</h3> <h3>不一样的下雨天(2013年7月随笔):窗外树枝摇摆,天空中纷飞着雨丝,驱除了连日的高温,带来阵阵凉意,雨中的大院显得格外宁静。虽然生活在古都,现在居住的地方也是高楼林立,现代生活气息太浓,相反江南的水乡,在我的记忆中是不缺乏雨水的,江南水乡永远定格在水墨画的记忆里。年少时,我上学的中学离家有三里路,在春夏之交时,常常碰到雨季,下起来短则一个周,长的时候达一月之久,十天半月很正常,常常感觉天就像有了窟窿,下个没完。七十年代初,物资生活条件相对贫乏,雨天能有雨靴的穿的还算家庭条件好的,像我这样家里孩子多的是穿不上新雨靴的,我常常是拾掇哥哥姐姐穿不上的,当然哥哥姐姐穿过的雨靴也是亲朋好友捡好的送来了。我的雨靴常常漏水或两只大小一样,有时讨厌穿破雨靴的时候,干脆光脚在泥水里淌,也有种很痛快的感觉,雨天有烦恼也有欢乐,那时候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双新雨靴。稍大些后,学业繁重,知道了要奋进,对雨天的记忆变的模糊,更多的是激励,困境中能体会到拼搏带来的快乐。时光在雨中穿梭,人生也步入了四十个年头。不一样的下雨天,少了年少时的冲劲,多了些浮躁,人生在沉浮中,还未能完全平静。雨天带来了清新和凉爽,让人沉思。(离开部队参加地方工作第五个年头,对事业的思考,所在单位也在经历象风雨一样的变革。)</h3> <h3>我爱听歌,这首《光阴的故事》常在耳边回响,词太好,夜太深,已是11日凌晨,用这首歌入梦: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