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不投资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公司）是有原因的

刘海

在股票投资中，要选择那些种善因、结善缘的公司，一是投资这样的公司，是在帮助这些公司为社会创造价值，二是恶因迟早会遭到报应。

所以，分散投资几个公司，这些公司的产品和服务是人们必须的、能让人们过上美好生活、过上更加美好生活的，而这些公司又能勤勉本分，始终把消费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能与人为善，处理好与股东、员工、上下游合作伙伴关系，是能持续赢得社会声誉的公司，想要投资失败，是不太容易的。

然而，如果投资那些带有恶因的公司，出事儿或者投资失败就很难避免，或者说恶果迟早会来。比如严重的财务造假的公司（康得新、康美药业、安然等），比如无良产品的公司（三鹿奶粉、长生生物等），比如在人们基本保障类产品和服务上躺着赚取高额利润的公司（高价仿制药、垄断的公共设施高额收费等），比如有害于人们的东西（烟草、赌博等）。

为什么说赌博也是恶业呢？因为赌博并不创造价值增加值，只是在存量价值里博弈，是零和游戏，是赢家从输家的口袋里拿走财富，大家加在一起并没有增加财富。参与赌博的人的初心就是把自己的赢建立在别人的输的基础上，是靠损人来利己的。

再比如电子游戏行业，其实游戏本身无善恶之分，关键是看怎么干。就好像生产扑克牌的公司，有人拿扑克牌去打桥牌，是文明的智力竞技游戏，有人拿扑克牌打双扣，是消遣的娱乐游戏，有人拿扑克牌去赌博，那就是在造恶业了。电子游戏其实也是一样，游戏公司的目标和手段是创造优秀的游戏体验，或智力竞技，或消遣娱乐，内容健康，同时又能防止玩游戏的人过分沉迷其中，游戏服务收费合理，那这就是善业；如果游戏公司就是为了赚钱，内容不健康，还通过研究人性的弱点，把游戏设计成让人沉迷上瘾，使玩家为之不惜代价高额充值，那就变成了精神鸦片，就是恶业。比如在游戏的商业模式设计时，其初心是让百万、千万甚至是上亿的人，每年充值几十、几百元来消费娱乐，还是挖空心思让一个人就能充值上万、十万甚至百万，这是完全不同的善恶发心。

有人会说，美国的烟草公司菲利普莫里斯（万宝路的母公司），可能是美国过去60年回报最好的公司之一，过去60年股价涨了超过6万倍。但是对于菲利普莫里斯公司而言，永远有一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禁烟运动，你无法知道它什么时候掉下来，然后其股价就归零了。为什么这么讲呢？还有人反对说香烟也不都是有害啊，它能给人提神，还能创造大量税收支持国家建设。其实道理很简单，香烟带来的健康损害一方面使吸烟者生病而遭受痛苦，另一方面香烟带来的税收远远顶不上用于治理香烟造成疾病的医疗费用，香烟不但创造了吸烟者未来的痛苦，也造成了社会价值的减少。而香烟的提神等功用，完全可以用咖啡、茶等无害品替代。

巴菲特不投资菲利普莫里斯是有原因的，在巴菲特致股东信里可以发现一句巴菲特的原话：“我们所拥有的产品，要考虑人类道义和伦理风险。”?所以巴菲特不买香烟、军火、博彩等涉恶或可能涉恶的企业，即使它非常赚钱。

在股票投资中，除了要考虑善因、善缘、恶因、恶缘之外，还要考虑到因缘的无限性。就是说无论你多么聪明、智慧，多么勤奋、努力，你都无法穷尽知晓所有因缘，总有很多你并不知道的因缘在起着作用，或者还没有发出作用。所有的黑天鹅，其实就是平时没有发挥作用，不显现作用的因缘在某个时刻显现并发挥作用了。

所以我常说：“凡高杠杆单吊某只股票的行为，其本质都是在赌博。”是在赌黑天鹅不会发生。只不过由于很多因缘并不经常发挥作用，这种成功概率比较大的赌博，经常会有很高的回报，但是，一旦黑天鹅出现，无论你积累了多少年、积累了多大的财富，都可能在瞬间归零，甚至变成负资产。

还有，投资股票时一心就想着赚股票波动中低买高卖的差价，这其实在本质上也是一种恶，因为这种行为的出发点是想依靠自己的小聪明骗取其他投资者口袋里的钱，本质是寄希望于损人而利己，这样的投资发心并不是在帮助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只不过由于股票市场整体是一个提供集中社会资金，投资于创造社会价值的实业公司的平台，不管什么样的发心投入股市，股市的总体结果是创造了社会价值，所以股市里的小恶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恶果了。就好像在上行的电动扶梯上往下走，只要走的不是特别快，速度比电梯上行要慢一些，就还是能慢慢向上行，走的比电梯上行稍微快一点点结果也只是缓慢向下行，但要是往下跑，也会很快跑到电梯底部的。比如不顾安危，拿全部身家，甚至还借亲友的钱，在此基础上再加高杠杆用单吊的方式投资于股市，那恶业就太大，就好像在上行的电动扶梯上往下奔跑，不是股票市场本身的善业所能化解的了。

股票市场本质上是一个资源配置平台，把社会资本配置到价值回报更大的地方，配置到人们必需却又缺乏供给的地方，最终使同样的资本总量能创造最大化的社会价值。这些社会价值最终是通过一个又一个上市公司所创造出来的。寄希望于用自己的资金投资优秀的公司，帮助、支持并伴随公司不断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造福于社会，最后和公司一起分享所创造的价值，这样的投资发心就是善，是在参与做大整个社会的蛋糕并分享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如果还有能力识别公司间的差异，把资金更多投向不需要更多资源投入就能创造更大价值的公司，那就是在帮助整个股票市场发挥资源配置的功能，是在帮助社会资源的最大化利用，这就是更大的善业了。

有时候看似相同的行为，其实背后是完全不同的逻辑，比如在股票投资中的低买高卖这一行为。一种情况是依靠自己的聪明，在股票价值被低估的时候去抄底，然后在股票价值被高估的时候去逃顶，目的是赚取市场情绪波动的钱，这种行为的根本逻辑还是赚别的投资者犯错的钱；另一种情况是本着有利于社会价值的创造，有利于社会正常生产的需要，在股票被严重低估的时候，用自己的资金投资这些公司的股票，用这样的方式去支持这些人类必须的行业，支持这些行业里的优秀企业，帮助他们度过难关，或者支持他们重新被市场正确、合理地对待，在这些行业或优秀的公司被严重高估的时候卖出股票，用撤出资金来帮助对市场的狂热降温，帮助避免狂热的投资者买在更高的泡沫价格而损失，帮助避免行业的大起大落，帮助促进行业、企业的平稳发展。这两种发心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拉长到足够长的周期去看这两种不同发心的投资结果，会发现有很大的不同。

资本最终是要体现出善来，善是资本的最终归宿，若非如此发心，作恶的资本最终将会受到惩罚，股票市场上的资本也不例外。比如推波助澜地推高估值泡沫就是恶，终将受到惩罚，用资本投资于拯救或帮助那些被低估的优秀公司就是善，投资于那些必需但陷入困境的行业就是善，用资本以不高于合理的价格投资于那些优秀的公司并长期陪伴就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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