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天下勿及宁波江厦”——江厦街的记忆

银杏叶

　　“走遍天下勿及（勿及，宁波老话，比不上的意思）宁波江厦”，是江浙一带耳熟能详的一句俗话，在老一辈人听起来尤为亲切。

本篇所介绍的“江厦街”一般指南起灵桥西堍药行街口至新江桥南侧一带。

何以“江厦”命之？这要从唐代浙东南道南面指挥使，明州（今宁波）刺史黄晟说起。

　　供奉在“宁波府城隍庙”内的黄晟塑像。

黄晟（859～909年），字明远，唐代鄮县塘乡九房村（今鄞州区姜山镇的上张村九房自然村）人。

今宁波三江口‘‘江厦街’’的地名，源于宋太祖封黄晟的谥号‘‘江夏侯’’，甬城百姓为纪念建造明州罗城（外城）的刺史黄晟，将甬城最繁华的街道命名为‘‘江厦街’’。

　　图中所示，奉化江的左侧，“天后宫”的前后一带即为“江厦街”。

　　老底子江厦街的印象图。店铺林立，人山人海。

　　可见其繁华之盛。

　　不愧为“走遍天下勿及宁波江厦”！

　　清朝末年的宁波江厦街的东门口。

　　1980年旧城改造前的江厦街。

　　灵桥西端沿江边至江厦桥，称为“半边街”。始为康乐饭店，终为人民电影院。

80年代我曾进康乐饭店吃过几次点心。五分钱一大碗的“阳葱面”和价廉物美的混纯、小笼包子，喷香可口的“康乐饭店味道”至今让宁波人难以忘怀。

　　人民电影院建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时候学生票6分钱一张，男生们大多喜欢看战争片，那时观看的电影内容至今还铭记在脑海里。

周六还未到，学生就早早盼着政教处朱老师或张老师下达通知：本周六下午全校师生去人民电影院看电影。我也曾几十次带学生去人民电影院看过电影。

　　清末民国时期江厦街支街半边街热闹非凡。

　　半边街在灵桥西下面甬江与奉化江的交汇处。拾阶下去五六级，地势较低。沿江边空闲杂地，宽度不一，只有几米到十几米左右。它是清末民国时期商贸最旺盛，又最热闹的市井之地。

　　半边街好像是“三不管”之地，也不收“摊位费”。各地三教九流江湖艺人小商小贩云集至此。

大力士王少楼凉棚连着三间房。有时他在此熬膏药，黑油油一大锅，不时放入各种药粉，使人明白制药的过程。每天下午先和徒弟一起练武术，舞刀弄枪；钉板上布满四五十枚锋利的铁钉，最后压台戏是：王师傅赤身躺在一块钉板上，身上压上100多公斤的大石板，徒弟抡起八磅大锤敲击大石板，石板碎了，王师傳却安然无恙。随着观众唱彩声，卖膏药开始了，观众望着货真价实的膏药，纷纷掏钱购买。然而这可是用性命来做买卖，并不是一帆风顺，有一次好几天不见王师傅开场，后来听说有人砸场子，他受伤了，养了好几个礼拜才恢复开场。

　　有江湖艺人搭台卖艺，也不用交税和管理费，又不受官府和地坯流氓压迫，所以人气旺盛。精明能干的鱼货、药材、百货老板也在这里搭棚建房开店。慢慢地成了万商云集，鱼龙混杂，逍遥自在之地。到了民国时期，半边街已闻名全国。

　　这里当然是公子哥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凉帽长衫，风度翩翩，也显气派，爱买啥就买啥，出手也阔绰，甚得商贩喜爱。

　　自然也少不了小姐太太，她们来到杂货摊前，挑挑拣拣，经过几轮讨价还价，买几件称心而又便宜的衣服后才回家。

　　娱乐也可。你看，“小电影”正在播放。

　　喜欢听评书的请进内就座。颇有名气要数张少策先生，专讲家传的《武十会》和《宁波王瑞伯》。放几张桌子和椅子就成了他讲评书的场子；每天下午总有二三十个听客，喝茶听评书。张先生年轻气盛，手舞足蹈，口才又好，把武松讲得生龙活虎、栩栩如生，讲得兴奋时来一个腾空旋风腿，乐得听众合不拢嘴，大声喝彩“好，好”。

　　“小热昏”卖糖开场先敲起tan锣，“叮叮当当”吸引顾客，然后唱个小调或说段笑话，待说到要紧关头，突然煞车，卖个关子，从箱子里取出糖来，说了梨膏糖消炎止咳种种好处，花色糖又是多么名贵，卖完一种糖就继续唱下去。待人们听到要紧关头，又开始卖糖，大家纷纷说“快点买，让他卖完糖好接着唱”。如身上不便或不想买糖，也无妨，只要你不拆他的台，捧捧人场也欢迎。唱唱卖卖，直至生意做完，“各位明日请早”，才背起箱子开路回去了。

　　有测字看相算命的“奇巧灵”严志田。说得你天花乱坠，落入他的圈套，乖乖掏出钱来交到他手上。当然钱赚到手是他的口才好，抓住你的心理，有本事。

　　半边街的尽头有“江厦桥”。这是1981年的浮桥。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当时的江厦桥浮桥也是交通要道。

　　从灵桥东下台阶进入半边街，一直走到尽头上台阶，便到了东门口。这是清末的东门口口头沿，当时也属江厦街。它是江厦街商贸繁华之地的缩影。

　　1934年东门口繁华景象。

穿越东渡门转弯便是浙东第一街“宁波东门街”。从1934年拍摄的照片看：“东门街”大都是三层以上，整洁的民国建筑，“同春大药房”、老福顺银楼、铜锡庄，招牌清晰可见。

　　这是八十年的东门。“老三进”皮鞋很有名。1971年我曾托人花35元请老三进师傅定制过一双皮鞋。

　　江厦街最有名的钱庄是“钱业会馆”。宁波钱业会馆，位于市区东门口不远处的战船街10号。清同治三年（1864年）钱业同业组织形式称钱业会商处，在江厦一带滨江庙设有公所，曾毁于兵火，后于1862年由钱庄业筹资重建。至民国十二年（1923年）因原有“湫隘不足治事”乃购置建船厂跟（今战船街）“平津会”房屋及基地一方，兴建新会馆，即现在的钱业会馆，至1926年竣工。它是昔日宁波金融业聚会、交易的场所。

　　钱业会馆的侧影。

　　内设各家钱庄，这是一部分。

　　上海滩宁波帮金融业巨头合影。

　　繁华热闹的东渡路给宁波人留下了永远挥不去的记忆。这是江厦街东渡路口的“东渡门”。

　　宁波最早的添色照片。

　　东渡门公墙上写满了广告词。两侧商铺林立。

　　这张江厦街扩建前的商贸建筑照片，拍摄于1920年左右，宁波东渡门公墙边商铺林立，商号招牌、广告牌从上至下随处都是，可见江厦街昔日的繁华。

　　1930年英国人史丹利·奥·格雷戈里，在旅游宁波江厦街时拍摄了这张照片。照片中可见江厦街（东渡门前）繁华的商铺景象：“双凤祥鞋庄”是专卖进口时髦皮鞋店、“华群芳号”专卖化妆品店，精美绝伦、层面连接处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据《鄞县通志》记载：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宁波成了“五口通商码头之一”。半边街设有多处码头，其中名气较大的叫“大道头码头”运送进出口物资相当便捷。这里有句俗语：“一半是河江，一半是鱼行，不去买鱼走江厦。”众多鱼行设在半边街，旧称“外行”当时有宏源、洪顺、万泰、鸿昌、东升、慎生、海丰、大昌等鱼行20余家。

1924年灵桥门拆除，扩建江厦街，把灵桥西堍的半边街、钱行街、双街、糖行街拆直拓宽：从灵桥西至新江桥南边止。把拆除灵桥城墙的长条石铺设成江厦街的道路。民国十八年1929年，政府将拆除的四条街统一称为江厦街。

　　这是“大道头”渡口。据《鄞县通志》记载：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宁波成了“全国五口通商码头之一”，东渡门外“大道头”各气较大。渡口由厚长条石砌筑，倾斜伸入甬江水中，撑船老大来回接送客人，一只摆渡小船只能乘五六个人。照片拍的是“新江桥”浮桥南端，旁边雄伟的“浙东四明银行”清晰可见，岸边帆樯林立，向东就是东海。

　　摆渡船到达江对面是江东后塘街与大河路交叉口，有一幢三层楼民国洋式建筑“宁舟汽车站”，地址是后塘街边。它是通往穿山、柴桥中转去舟山的汽车站。客人可乘帆船抵达舟山。所以大道头是民国时期重要的交通渡口。

　　老底子宁波的新江桥。

旧时江厦街之所以有名，实是占尽甬城地利，街处三江口，车马舟楫皆利。此后历宋、元、明、清诸朝商贸日趋发达，江厦街区曾建有古造船厂，设有市舶司和来远亭，宋代已成浙东货物主要集散地和对外贸易港口，江边码头桅樯如林，江岸街上店铺鳞次栉比。来自日本、高丽(朝鲜)、阁婆(今属印度尼西亚)、真里富(柬埔寨)、占城(今属越南)、暹罗(泰国)，大食(阿拉伯)等国家和地区的船舶商贾云集于此。

　　存在“宁波市档案馆”内的新江桥老照片。

　　清康熙元年(1662年)，冯映斋在宁波灵桥门新街创办“冯存仁堂”药铺。

江厦街东渡路口“冯存仁堂”药店也为原慈溪县城（今江北区慈城镇）人冯映斋于清咸丰元年（1851年）开设，原名冯存仁堂国药号，释义为“存济之心，赠仁于众”，并以此作为药店经营宗旨。

　　店铺。

冯映斋曾对他的子孙讲起过自己的创业史。

某年正月初一，冯映斋想碰碰运气，去慈城清道观求签问卜。好不容易抢到签筒，掉出来的却是一支下下签。解签的道士颇会察颜观色，恰在这时，观外有人喊：“四季发财，四季发财啊！”道士随口对冯映斋说：“四川，你到四川能发财。”冯映斋一听，脸上的乌云慢慢散去，对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过了正月十五就辞别家人，启程赴川。

一路上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但冯映斋认定四川是自己的福地。心里有期盼，脚下也有力。到了四川，他先在一家王记药店当茶房。工作努力，手脚勤快，来了客人笑脸相迎，因此很受老板欣赏。虽是孤身在外，冯映斋却洁身自好，不上赌场，不逛窑子，把攒的钱放在床下的酒坛子里。时间一长，觉得不太安全，就在掌柜的建议下把钱存在钱庄以生利息。年头一多连本带利有了不少的积蓄。平时，冯映斋头脑灵活，耳闻目染对中药材有了一定的认识，对于药店的经营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等到第七个年头，一天冯映斋正在沏茶，听两个顾客闲聊说今年红花是小年。他心头一动，再一打听，不假。冯映斋立即从钱庄提取现银，用多年的积蓄买了能装两间房子的红花。果然这一年红花歉收，量少价高，他发了大财。此时药店老板正想扩大经营，苦于难筹资金，见伙计冯映斋手里有大笔资金，就动员他入股，冯映斋就这样成了大股东。药店生意不错，经过几年分成，冯映斋的资金翻了好几番，终于完成了在四川发家的梦想。于是，衣锦还家，在灵桥门外开起自己的药铺“冯存仁堂”。

　　“甬东天后宫”碑铭石碑建于宋代（1191年）的天妃宫，系宁波最早的天后宫，位于今江厦街（已毁）。现存的天后宫位于宁波市区三江口的东岸，故称为“甬东天后宫”。碑铭由清代甬藉著名学者董沛撰文。董沛，（1828-1895），字孟如，号党轩，清鄞县城人。1877年（光绪三年）中进士，官知县。告归讲学。

　　宁波天妃宫位于江厦街，又称“福建会馆”，始建于宋绍熙二年（1191），清代重修。因其建制宏大，被誉为“城东巨观”，可惜于1949年9月20日毁于战火。

　　大门。

　　在宁波江厦街天妃宫的原址立有石碑。刻有《宋•元天妃宫原址》一文。

　　大殿的对面是戏台。

　　宫内建筑。

　　天妃宫大殿廊柱石雕采用高浮雕工艺。

　　天妃宫的戏台可谓一绝。上下双戏台，重檐顶。设上下层戏台我看到过，戏台的双檐顶第一次从照片上看到。无论隼卯，木雕无不精美绝伦。横匾题额依稀可见“一曲升平”。

　　那两尊石狮不知现在何方。

　　天妃娘娘神像的暖阁。此照由德国青年恩斯特·伯施曼在1906年到1909年间拍摄。

如此精美绝伦的木雕工艺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方聚元银楼。满汉金银首饰有售，如顾客需要，也可“加炼赤叶”可打。店面装饰金银闪光，富丽豪华。

　　这张照片是1909年德国建筑师恩斯特·柏石曼在江厦街（东渡路）商铺门前拍摄了凤苞化妆品店和方聚元银楼二张照片之一。凤苞：寓意如凤凰般高的女子，拥有花苞般年轻的容颜。门店上雕满了形态各异的凤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恰如皇宫内殿，皇后的居室入口，也不过如此。宁波凤苞化妆品店生产的“凤苞粉”深受中国、欧美贵妇的喜爱。

　　大同南货店。老照片可见江厦街南侧，市民在大同南货店购置广东、东南亚出产的副食品——南货的繁华景象。

　　这是“大和”南货店。

“大和”南货店，专门经营火腿、腊肉、松花皮蛋以及各种山珍海味、糕点、瓶酒。它位于“大世界”对面，是四层楼民国建筑。

　　这里是大有南货店。

“大有”对于大同”早已凯觎己久，一看时间成熟后，就托朋友做局把“大同”店转让过来，自此，“大有”后来者居上把“大同”店活生生吃掉了！“大有”最好吃的食品是荤素搭配的“十晶月饼”，名扬四海。

1950年1月，国军的几次轰炸把“大同”归属“大有”的店面炸为废墟。朱氏后人又在九如里，药行街口办起了“大有”南货店。1955年“大有”公私合营，成了宁波副食品公司的一家店铺。

　　1900年拍摄的宁波江厦街店铺。

　　在1949年10月撤退到舟山的国民党部队，派飞机轰炸灵桥和新江桥，以阻止解放军解放舟山。空袭把灵桥炸了几个洞。

　　把如此繁华的整条街炸成了废墟。

　　奉化江水奔腾咆哮，把明州城撕成东西两边，因此江面时有发生风浪造成沉船而丧生的江难事故。

　　为解决东西两岸民众的往来，改变只能依赖渡船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状况，唐•明州刺史应彪决定拨款建桥。

　　供奉在宁波府城隍庙内应彪的塑像。

应彪字德彰(?∽826.5)年，永康可投应人。公资神异气，文韬武略。自幼聪颖好学，嗜好舞枪弄棒，读周易纵横家书。善谈论，警敏能文，言辞慷慨，志量弘远。论盛衰大势，颇中时要，以有远见而著称。元和初以贤良方正召，历任安州郡绵州刺史，金郡刺史，余姚郡明州刺史，长庆五年卒于任，葬四明蜜岩太白山，后转葬永康可投金交椅。谥靖国节度使。

　　相传始建时，由于江阔水深流急，桥基总难打牢。

　　正当山穷水尽、一筹莫展之际，一场骤雨不期而降，眨眼之间又云散天开，半空中出现一道虹，七彩辉映，经久不散，桥工们心领神会，当即照着虹的位置下桩，结果桥桩很快打成，桥就造起。

　　因有此灵异，遂取名“灵显（现）桥，简称灵桥。

　　这座桥用16艘木船排铁索连锁而成，上铺6尺木板，长55丈，造了一座浮桥。

　　从东往西看“显灵桥”。右上可见灵桥门城楼。

直至民国时期，浮桥潮涨潮落，桥面起浮不定，给东西两岸人民运输和来往极为不方便。

　　1931年由旅沪甬籍绅商乐城葆、张继先、张申之等发起组成重建宁波老江桥筹备委员会。

　　据记载1926年8月因发生浮桥特大灾情，沪甬各界掀起改建热潮并举行了首次筹备会议，但因时局动荡不了了之。直至北伐胜利后，沪甬两地分别成立“改建老江桥筹备委员会”。

　　建桥资金主要来源是旅沪甬商，其余都是20万宁波市民民间集资。

　　至1933年9月，由英国人进行了测定和设计，确定新桥为三联钢骨独孔下承式公路桥，全长97.6米，桥面宽19.8米，设计承载能力为20吨，两端桥脚为马蹄式。经费预算共需70万两银圆。

　　由德国西门子洋行承包桥梁建设，其实桥梁的骨架结构和材料都是从德国装运过来，其它建造都是英国和中国人建造的。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宁波方面向承建方提出了务必在桥下预留煤气管道等一切过桥管孔，这为几十年后城市发展中安装自来水、煤气和各种电缆等工程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足见我们宁波先辈的远见和难能可贵的超前意识。

　　《重建灵桥碑记》石碑的拓片。鄞县县长陈宝麟撰、沙孟海书、赵时㭎篆额。

重建灵桥碑记(节选)

鄞县城域，奉化江环其东，慈溪江绕其北，东汇于浃（jiā）江，入于海。城东商贾（gǔ）林列，鱼盐蜃蛤（shèn gé），海之所出，于是乎聚。江水湍悍激汇，民病涉焉。

唐长庆间（821年-824年）刺史应彪，始造十六舟，比为浮梁，列板舟上，熔铁数十寻为缆，两岸连绾（wǎn）之。桥成，上有虹景见云表，遂名曰“灵桥”。

五季以来，历宋元明清，因而修之。桥之坏也，屡矣。

邦人创议重建。先后延名工师测勘桥梁，易为钢骨，外傅水泥。式取新，质期固。议定，乃筹款兴筑，经始二十三年（1934年）五月，越二年（1936年）一月告成。憧憧往来，履道坦坦，诚百世之利也。

是役也，用币七十万有奇（jī），不费公帑（tǎng），悉输于民。邦人之急公好义，实非他乡所能及。

　　这是“孙衡甫以孙贻经堂名义捐款存根”。系众多捐赠的《存根》之一。

　　“建桥纪念碑”这一原件安放在“安澜会馆”的前戏台下。

　　灵桥已搭起了高耸的“彩排楼”。

1936年6月27日6点半，在江东演武街平政祠公祭。祭毕，分二队到灵桥举行典礼。省主席代表周象贤向热心筹款造桥的各界人士表示衷心的感谢，对省政府因财政困难而无力资助深感惭愧；陈宝麟县长（即宁波市市长）感谢地方热心人士完成建设工作，对下一步市政建设提出新设想，希望得到各方支持；来宾王晓籁特别感谢工程师强姆逊先生的科学设计及鼎力资助；沪筹委张申之表示愿继续完成新江桥的筹备工作；工程师强姆逊介绍了灵桥的承载能力、工程质量在当时达到了超前水平，尤其对该桥由人民捐助造成表示了由衷的钦佩；来宾杜月笙表示愿为宁波新的市政建设进绵薄之力。

　　据说：经建桥筹委会和市民选举出一位：鄞县东乡人氏，“抱着儿子还领着孙子”让他首先过头桥，宁波人讲“风水好的人家”可保此桥安全牢固之意，这件事至今还在宁波人口中传颂。

等到典礼完成，只听 “哗啦”一声——两边的篱笆被挤破，人们一窝蜂拥上新桥，把十个走头桥的关进核心。8点半以后到中午，行桥的人约在10万以上。挤碎袍子的、挤丢鞋子的已算小事，严重的坠落江中，还有4个小孩迷失滞留在公安局。由于走桥的人太多阻碍了江东来往的车辆，只得将旧桥重新合起来以缓解交通压力。两桥同驾也成了宁波有史以来难得一景。

　　相似的另一幅照片。

　　1940年日本鬼子飞机轰炸“灵桥”，把桥西沿街漂亮的民国建筑炸得一塌糊涂。日本鬼子占领宁波后，凡要过桥的中国人都要向他们鞠躬，否则就要给你吃耳光，足见百姓失国之痛。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宁波解放。中国人民解放军从东向西跨过灵桥。

　　然后转北经过江厦街，穿过东渡门，进入市区观宗寺和延庆寺宿营，保卫宁波人民的安全。

　　说起江厦街，“宁波大世界”值得一提，这是老宁波抹不去的记忆。

“宁波大世界”是一座综合性娱乐场所，于1931年2月建造完工，是典型中西合璧的民国建筑，也称“世界大戏院”。有上下二层，楼上“大世界”具有多个剧场特色，设有三个影剧场：北侧较小演甬剧，中间次之放电影，南侧最大演越剧、京剧。当时，最有名气的京剧“麒麟童”周信芳，越剧十姐妹等名角都来此演出过。一张门票，能转看三个场子。建筑四周阳台设有罗马柱子，空气通畅舒服，东南西北还建造四处进出楼梯，便于观众进出。

楼下是宁波最大的“灵桥菜市场”，也称“大世界小菜场”一只篮头荤素小菜啥都能买到，“灵桥菜市场”名扬沪杭。

灵桥西沿江向南下台阶走，便能看到一排山货店。再往前走就到了菜市场。1980年我曾买过两斤重的野生大黄鱼，一元二角，两只野生大闸蟹，一斤重，六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