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斯卡上空观赏“天书”

草原羊驼

（先图片后文字） 秘鲁，古印加文明的发祥地；马丘比丘、的的喀喀湖……吸引了多少旅者好奇的心！ 　　如果乘飞机经过秘鲁南部的纳斯卡向下俯瞰，广袤的荒原上分布着众多巨大的图案，它们长度从数十米到十几公里不等。 这就是被人们称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古今十大迷案之一”、“地球上最大的天书”的纳斯卡地画（Nazca Lines）。 观赏“天书”，似乎是上天的“神灵”才享有的特权；而如今，凡夫俗子们如有兴趣，积攒些小钱，再承受点劳顿之苦也就能如愿了。 　　千山万水，一路风尘。子夜时分，我们来到了距北京16672公里的秘鲁首都利马。 次日清晨六点，夜色尚未褪尽，一行人即驱车沿着泛美公路一路向南，前往500公里之外的伊卡省纳斯卡地区。 　　泛美公路纵贯整个美洲大陆，北起阿拉斯加，南至火地岛，全长近48000公里；其中在秘鲁境内沿太平洋东岸逶迤2200多公里。 　　车出利马城后，人烟逐渐减少；车窗外不时闪过一些绿树，点缀在黄褐色的大地上。 　　公路的右侧是东太平洋。 海天一色，烟波浩渺，海岸边座落着一些富人的海景房。 　　更多的是贫民的住房，层层叠叠，如积木一般；周边几乎没有绿树。 　　车程过半，在皮斯科（Pisco）附近休息片刻。 路边有省中心医院（上图左），牌子上写着“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字样；其规模也就相当于我国内地的乡镇卫生院。 近旁一座建筑有些奇葩（上图右）。圆顶黄墙，从外观上看像清真寺；仔细一看，屋顶上还露出几个十字架，在蓝天的衬托下十分醒目。也许这里远离喧嚣，一切不那么严苛了？ 从小摊上买了一些桔子（上图下）。别看它果皮青绿，但十分甘甜；可能是此地土壤极其干旱所致。 　　过了皮斯科，荒漠地貌一片苍凉。 我们进入了地球上的“旱极”！这里在过去的十年里总降水量不到二十毫米～年平均不足两毫米！人迹罕至，寸草不生，是不宜人居的“生命禁区”。 　　汽车在单调的景物中行驶。 旅伴们连日颠簸、早起晚睡，加上时差的影响，个个疲惫不堪，纷纷进入了梦乡。 翻过了一座数百米高的沙石山，峡谷中的一片绿洲使我眼前一亮。我使劲眨了眨眼睛，该不是海市蜃楼吧！看看GPS，已到“帕尔帕（Palpa）”，离纳斯卡仅有七、八十公里了。 　　已经看到“纳斯卡”区域的标志了！ 　　“Nazca Line”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们到达了纳斯卡鎮。 小飞机场上停放着各种型号的观光飞机，这些飞机都是靠螺旋桨驱动，载客4～12人不等。 虽然距离进早餐时间已经过去七个小时，大家早已饥肠辘辘，可导游小米还是让参观完再吃饭 　　机场简易但温馨。 候机室、票务服务、安检设施一样不少。墙上挂着颇具特色的图画，一股浓烈的印第安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我们一行九人，需一人与外人合坐另一架飞机，我主动前往。 轻型飞机，重量平衡十分重要。登机前每人要称体重，再进行座位分配。 别看飞行观光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钟，上飞机前要查验护照、过安检门，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像模像样的（上图上是写有乘客姓名的机票）。 　　我乘坐的这架飞机有两位飞行员、五位游客。我被安排在飞行员身后的第一排右边的座位上，位置最佳。 身边这位“老外”，想必体重和我不相上下（上图右下）。 女机长坐在驾驶舱的右侧（上图左上），她和蔼可亲，用英文仔细交代乘客系好安全带，并逐一检查了耳机效果、嘱咐观光时的要点。 　　飞机起飞了。纳斯卡鎮映入了眼帘（上图右），民居多为简陋低矮的土屋，可见百姓还十分贫穷。 地面上，灰褐色的原野莽莽苍苍，伸向远方的天际。 　　由于气流的缘故，再加上重量轻，飞机在空中剧烈地颠簸。 飞行员素质良好，耳机里清晰地传来机长平静的声音，提醒乘客注意地面的景点。 到了重要的地画图案上空，为了让乘客能更好地观赏和拍照，飞行员把飞机一侧的机翼向下、舷窗对着地面侧飞； 为使两边座位的人都能看见相同的地画，飞机又转了回来，把另一侧的舷窗同样对着地面。 如此反复。 　　机舱内惊叫声此起彼伏。 我在手忙脚乱拍摄的空隙，瞄了一眼后座，乘客们基本都紧闭着双眼。 飞行持续了三十分钟左右。过后我在照相机里只发现四张稍微能看出地画模样的照片（三幅动物的，一幅线条的）。 这是一只鲸鱼（上图靠右中，请仔细看），地画实长63米。 　　这是一双巨手（上图），地画实长45米。 　　这是一只卷尾猴（上图），地画实长110米。 　　这是长方形（上图），疑是“外星人”飞行器的跑道，地画实长5公里以上。 　　在飞机上我拍到的其它照片（上三图），不知道是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这个成绩还是优秀的！大多数人可能是一无所获。 　　在纳斯卡近500平方公里的荒原上，迄今一共发现了近百个动植物图案和上千个几何图案。 其中动物图案主要有：蜘蛛、蜂鸟、狗、卷尾猴、神鹰、鲸鱼、苍鹭、蜥蜴、太空人、兀鹫等；苍鹭最令人叹为观止，它长达300米、占地上万平米； 几何图案主要有：三角形、四边形、梯形、平行线、交叉线、锯齿线及各种奇异的线条，最长的线条长达十几公里； 植物的图案有：藻类、花、树木等。 　　历时三十分钟的观赏“天书”结束了。我特意和女机长合影，以感谢她精湛的飞行技术和热情的服务； 她显然是西班牙人的后裔。 午餐很丰盛，有牛肉和鱼。但同行的九人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个人把饭吃完；其余的人面色苍白，只能坐在一旁发愣。 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飞行观光后才安排吃午饭。 倒是秘鲁的司机兴高采烈，因为他除了能饱餐一顿，连晚饭都有了。 　　在空中看到的地画令人叹为观止，到了地面人们看到的又是怎样的呢？ 大地上没有人们想像中的漫漫细沙，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褐色和近乎黑色的大小石头；它们是千百万年间火山爆发时形成的熔岩和灰尘，在阳光、空气和海风的侵蚀下风化演变而成的。 地画的图案，是制作者清除了地表上的石头后，露出下面黄白色的粘土层而形成的沟槽； 人们在荒原上，只能见到大大小小的沟槽伸向远方。至于图案中画的是什么，真的只有“天”知道！ 　　纳斯卡地画是在二十世纪30年代才被文明社会发现。 1939年，美国纽约长岛大学考古学教授保罗.科索（Paul Kosok，上图）乘飞机在纳斯卡上空考察古代引水系统时，意外发现了地面上巨型的奇异地画，他惊叹：“我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天书”！消息披露后，各国科学家对纳斯卡趋之若鹜，纷纷前来探究。 但四十年前，纳斯卡地画仅在科学界内引起关注，一般人对此毫无所知；直到1980年代后，它才逐渐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由于纳斯卡地区古印第安人所使用的克丘亚语只是口口相传，没有文字，所以，纳斯卡地画被厚厚的历史尘埃所遮盖。 人们无数次地追问：为什么要制作这些地画？是谁制作了它们？什么时间制作的？怎么制作的？ 　　第一个问题：制作这些地画是为了什么？ 科学家们殚心竭虑，但至今仍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归纳起来，主流的观点有四个：水源图腾说、祭祀活动说、天文历法说和外星人说。 其它的还有古运动场说、藏宝说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科学界比较认可的是“水源图腾说”。 多数科学家认为：古纳斯卡地区不同的家族之间，为了争夺无比珍贵的水源而长期互相杀戮；后来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厌恶血腥争斗，同意用协商谈判来解决分配水源问题。地画中的动物图案代表的是不同家族的图腾，用以界定其家族使用水源的范围；线条则是代表指向水源的线路。 　　持“祭祀活动说”者认为，地画中的线条是古印加的道路标志，这些道路是凭吊死者所行进的路线；放射形图案的指向是雨水流向河谷的地方，也是古人祭祀天神、祈求雨水的所在。 　　持“天文历法”说的学者认为：地画上那些直线和螺旋形线，是代表宇宙中星球运动的轨迹，而动物的图形是代表某些星座。最典型的是46米长的蜘蛛图案（上图），它与现代天文学家眼中猎户星座的形状相似；还有，某些线条极其准确地指向黄道上的夏至、冬至和春分、秋分点。 　　由于纳斯卡地画只能在离地面几百米的空中才能看清整体轮廓，那么，对于没有任何手段到达这个高度的地球人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能欣赏到这些地画的，除了外星人还有谁？另外，地面上那些巨大的线条，说是古时太空人飞行器的着陆场也靠谱。 因此，“外星人说”应运而生。 我题目中的“欣赏天书”也不过分。 　　从卫星图像上可以看到（上图），纳斯卡地画的不少图案，穿越平原、山丘、河谷，横亘在辽阔的原野上。 　　第二个问题：什么时候制作了这些地画？ 没有文字记载，使问题变得扑朔迷离。 1983年出现了里程碑式的转机！一位意大利考古学家在地画上作业时不慎滑倒，在坍塌的“线条”中，发现了大量的陶器碎片。 陶器上的彩绘装饰多达13种颜色，题材主要是来自古纳斯卡人的神话如神鹰、蜂鸟等； 这只“虎鲸形彩陶瓶”（上图左）上鲸的形象，和地画中鲸的形象如出一辙。 人们还从地画沟槽的近旁出土了一些木桩（上图右），认为是地画施工时留下的。 　　经碳14测定，上述陶罐和木桩的年代在公元前500年到公元后500年之间；也就是说，纳斯卡地画是在距今2500年至1500年间制作的。 相当于我国从春秋战国到南北朝时期。 　　第三个问题：是谁制作了纳斯卡地画？ 目前存在着两种猜想：一是由古纳斯卡人制作的；二是由外星人制作的。 前者的观点认为，地球上的人是最可信的制作者；再加上近年从纳斯卡地区出土的和地画同时代的帕拉卡斯（Paracas）人的头骨（上图左），其脑容量几乎是现代人的两倍，说明此地曾经存在比今人更加智慧的古文明，他们有能力制作出像纳斯卡地画这样的巨大工程。 　　持“外星人制作”观点的人则向前者提出许多诘问： 比如，地画中图案动辄几百米甚至十几公里长，造型多变复杂，只有具备了高超的设计、计算和测量能力才能施工；除了“外星人”在高空运作，两千多年前还能有什么人能胜任？ 又比如，地画中的动物图案，有许多是古纳斯卡地区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只是出现在数千公里之外的遥远的亚马逊雨林；甚至有的动物形象迄今在地球上从未出现过（包括化石），古纳斯卡人根据什么来制作他们？ 再比如“太空人”图案（上图右），与现代人想像的简直一模一样。 　　第四个问题：怎么制作纳斯卡地画？ 现代人只能设想古纳斯卡人制作地画时的施工情景。 人们事先设计好图纸，根据图纸制作了模型，再把模型分成许多部分，最后按比例挖掘沟槽，把各部分放大复制于地表上。 沟槽深二三十厘米，宽从几十厘米到几米，长度从几十米到十几公里不等。 完成每一幅图案，都要移除数以吨计乃至成百上千吨的石头！ 　　两千年过去了，纳斯卡地画为什么没有因大自然的侵蚀而消失呢？ 纳斯卡是地球最干旱的地区，几乎没有人类和动植物的踪迹，这也许就是使得地画予以保存下来的主要原因。 试想：如果这里是膏腴之壤、民熙物阜，这一切早已不存在了。 　　在纳斯卡鎮的一隅，座落着秘鲁政府为纪念德国女天文学家玛利亚.雷奇（Maria Reiche，1905～1998）在她故居的遗址上修建的小纪念馆（上图右下）。 她为研究纳斯卡地画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 站在破败陈旧的故居前，望着十几米开外荒凉的原野，我不禁感慨万千；是什么力量，驱使这位出生于德国富庶家庭的女学者，远离现代文明，在美好的年华来到这不毛之地（上图左上是她与地画的发现者保罗.科索的合影）？ 　　1934年，玛利亚.雷奇来秘鲁研究印第安文化；1948年她定居秘鲁，全身心地探索纳斯卡地画的秘密；1977年出版了她的专著《秘鲁的纳斯卡～潘帕的秘密》。 她以天文学家的眼光注意到，地画中的线条和太阳运行密切相关；她提出，有些线条代表着一些行星运动的轨迹，螺旋线代表某些星系，动植物是另外一些星系的象征……整个地画是古代的宇宙星图。 她是“天文历法说”的坚定支持者！（上图是她一些的研究资料） 　　1998年，玛利亚.雷奇以95岁的高龄辞世。秘鲁政府为她举行了国葬，并专门发行了邮票纪念她（上图左上）；我们乘坐的观光小飞机的机票正面还印有她的头像（上图右）。 有幸的是，在她去世的前四年（1994年），联合国批准纳斯卡地画为世界文化遗产。 即将离开纳斯卡鎮了！想到今生自己几无可能再来此地，我不由地久久凝望着神秘的荒原，眼前似浮现出玛利亚.雷奇那孤独的身影：她五十年如一日，走遍了纳斯卡的每一个角落，在荒无人烟原野上不懈地研究、探索和保护地画，每日清扫地画上的砂石……（左下图） 　　秘鲁政府为保护纳斯卡地画做出了许多努力，规定参观者不能以各种方式自行前往。 同时，为了让不宜乘坐小飞机的游客也能部分地一睹地画的真容，在纳斯卡鎮以北20公里处专门修了一座瞭望塔（上图右）。 秘鲁国家的标记上，用卷尾猴尾巴的图案作为主题（上图左）。 　　夜幕下，汽车在纳斯卡前往皮斯科的公路上疾驰，白昼的荒凉隐没在了黑暗中；头顶上，遥远的星团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毕业于台湾大学中文系的导游小米，用略带着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充满深情地朗诵《圣经》上的一段话：“所有的怨恨，都要以爱为结尾，才会圆满”。此时，我的耳畔似乎又响起印第安排箫悠远的《老鹰之歌》，犹如天籁之音，久久地回荡在南美宁静的夜空…… 后记：我去秘鲁纳斯卡地画游览是在2016年5月10日，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年半的时间，此文是追记。 由于新冠疫情肆虐，回顾性的记录下这些，也算是填补了些许缺憾。 人类的未解之谜太多了！除了纳斯卡地画，还有复活节岛（上图上左）、埃及金字塔（上图上右）、巨石阵（上图中左）、百慕大（上图中右）；还包括层出不穷的各种病毒、天外来客…… 地球和人类将何去何从？宇宙之舟将驶向何方？ （文章中部分图片下载于百度中的摄影者，特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