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子又红了》 作者:沈彼得

琴童子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家,</p><p class="ql-block">在东北松花江上,</p><p class="ql-block">那里有森林煤矿,</p><p class="ql-block">还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p><p class="ql-block">北大荒,黑土地,有黑龙江,乌苏里江,松花江,七虎林河等大小河流的滋润和浇灌,有兴安岭,完达山的遮风避雨,这里人杰地灵,美丽富饶,千百年来,给了一代又一代北大荒人慷慨无私的恩赐和回报,也养育,锺炼了一批又一批北大荒人。</p><p class="ql-block">当年的工程队,不仅集聚了一大批"老三届″,也拥有一批大型工程机械和农用机械,他们和它们,披棘斩荊,所向披糜,为沉睡的黑土,敲响了"晨起"的晨钟。</p><p class="ql-block">连着帐篷和桦林的是一片草甸子,在星星点点的草甸子周边,只要有泥土的地方,都铺滿了各种各样的植被,这里,有五味子,有两面针,有刺五加,还有绽放着五彩斑斓花朵的野百合,野金针和野罂粟,更有不计其数的叫不出名儿的花儿,小的仅若芝麻,但因"量大面大″,也能把一片黑土遮掩得严严实实,有的,大若指掌,形如湯勺,色彩妖艳,有的黑红相间,有的粉白相衬,但我们,从没问起她们何方仙圣,家居何处,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按了家,落了户。</p><p class="ql-block">北大荒,是一块肥得流油的黑土,原始,而又充滿生机,野性,却又豁达而又大度,刚去珍宝岛前线时,我们拉回了成车的橡树果,播下的萝卜籽,几乎没作任何料理,也能长出又园又大的大萝卜来。甚至,用以支撑帐篷的树杆,在来年春天,也能冒出翠绿的嫩芽来。</p><p class="ql-block">这里,地下埋的,有人参,穿地龙和形如人参的"羊乳",抬头望去,阳光,从密不透风的树隙里,撒给黑土的却是金子,(据传,当年的四平山,己是探明,並已开采的金矿,而这些金矿的矿脉,也许一直能延伸到烏苏里江边,甚至珍宝岛上)</p><p class="ql-block">这里的深山老林,有参天古松,树顶摇摇欲墜的是松塔,这里有山榉,有坚韧挺拨的老桦,有花纹美丽(可做傢俱和枪托)的黄菠萝,有质地柔软的椴木(可刻搓衣板,但不是用来罚跪的),北大荒的不少植物均可入药,除了權木乔木系以外,有一种树叫"暴马子″,其皮含有黄莲素麻黄素等成份,据称,其皮煎湯,治拉肚子还十分管用。)</p><p class="ql-block">"一个小站″,沿着"一条小路″,经过"一个邮局",迎面能看到的,就是当年的"迎门楼子″,不远处,便是被当地人称为"北山"的一座山丘。工程队,位于北山的西侧,和场部还隔着一个汽车队,也正因此,这座小山,常被工程队的人,称之谓"小东山"。</p><p class="ql-block">天上布滿星,</p><p class="ql-block">月牙儿亮晶晶,</p><p class="ql-block">生产队里开大会,</p><p class="ql-block">诉苦把冤申…,</p><p class="ql-block">初冬乍寒,塞外边寨的冰雪,总是来得格外的早,</p><p class="ql-block">在工程队驻地的集体宿舍(当年还没有食堂),一埸令人难忘的忆苦思甜会正在一步一步地推向高潮,全连上下,群情激昂,彼此互诉衷肠,"不忘階级苦,牢记血泪仇″的歌声沁入心屝,经久不息,自此,工程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按当时的认知,知青在"与工农相合"和"接受再教育″方面,产生了一个质的飞跃,)以此为契机的"28篇″(指的是当时所用的28张稿纸)应时而生,团广播站连日多次播报,並根据团党委指示,组成多个"宣讲团",奔赴各兄弟连队传经送宝。</p><p class="ql-block">对"阶级教育″"忆苦思甜",在"知青回忆″的文学作品中,屡见不鲜,值此,在对其认知定位及反思上,我无以枉加评议,我想说的是:因为真实,值得珍惜。这里,並无任何设想或规划,並无任何"预演"或"彩排",也无任何的臆想或虚构,人们,都是真诚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在人生和生命中,情感的迸发,灵魂的震颤,往往都会给我们留下无数刻骨铭心的回忆和思考。自此,全团上下都知道33团还有个工程队(当时称"工程一连")甚至在相隔半个世纪后的战友聚,都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忆苦思甜"的情景和"28″篇的事。</p><p class="ql-block">当年,每当夕阳西下,我时常漫步在小东山通往团部的山坡小道上,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经常冒出星星红点,那是五味子,虽经冰雪的历练,鲜红的果实,在雪地里仍显得晶莹剔透,分外娇艳。</p><p class="ql-block">本文附录:</p><p class="ql-block">王啸文,是我工程队的战友,在二O一五年值班营承德行结束后,正准备去看望他和北京的战友时,得知他已于当年的一月永远离开了我们。现在,啸文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七年了。</p><p class="ql-block">王啸文,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协会付会长,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副巡视员,《当代电视》主编,亨有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著有小说,报告文学集《龙涎》,电视文艺审美散,论文《阅览时空》等文学文艺作品。王啸文的处女作是一九七一,一九七二年间,以连载形式发表在《兵团战士报》上的《五味子红了》</p><p class="ql-block">二O一八年,利用北京战友聚的机会,我和张连成约定,一起去探访安息在皇城根下的啸文,期间,我和连成有过多次不期而遇,(指的是,刚放下通话的手机,没几分钟,连成便出现在我眼前,而我,至今都不知道连成住在何处,通话时,他又身在何方,)我和连成都很纳闷,然而,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战友之间,心灵的感召和呼唤,也是永恒的,也许有朝一日,我们又重新回到迎春,另有一次最后的荒宴!</p><p class="ql-block">(注王啸文的《最后的荒宴》是收录在《北大荒风云录》中散文作品)</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