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三九的北京,天气虽说有些干凉,但天空却是通透的。<br>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我来到东便门,再一次走近古城墙遗址。<br>遗址公园内一片宁静,我低头贴着墙根儿走了一会后,忽然一道明晃晃的阳光打过来,折射在城墙上。我睁大眼睛呆看着城墙和映照其上的斑驳的光影,感觉着那说不尽的沧桑。我走到他跟前,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抚摸他残损的身躯,就想细细聆听这古老城墙的啜泣与悲哀。我端详着新旧混搭的墙体,城墙的每一道缝隙似乎都飘出历史长河的余音。<br>眼前的古城墙,自明朝以来屹立五百年而不倒,默默地守望着他脚下的子民,无声地见证着京华大地的繁华、蒙昧与屈辱,但是,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没能逃脱悲惨的命运。最讽刺的莫过于这些幸免于战火涂炭、经历过五个世纪风雨都基本完整的城墙又全部拆毁于和平建设年代。我孩童时期的60年代,一场“文化大革命”来到中国,在“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口号下,以全民皆兵的方式,人们投入到一场空前的挖洞运动。建筑材料的缺乏让北京人打起了城墙的歪主意,于是,一纸动员令,京城的男女老少蜂拥而上至古老城墙脚下,拆下城砖作为防空洞的材料,简直是荒唐之极!最可悲的是,当时的人们都以多拆城砖而自豪,深深地沉浸在战天斗地喜悦之中。在这浩浩荡荡的拆墙大军中,也有我的身影。今天,我每每想起50多年前的这场毁墙运动,我都无比悔恨,无比痛心,尽管我当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果说那一场红色运动是人为的灾难,那么等到北京修地铁时,就是现代文明(或者说以现代文明为幌子)逼迫着这位500岁的铁壁老人退出历史舞台。随着城墙的轰然倒地,成千上万块的城砖也随即消逝了。几十年之后,当人们意识到自己当年拆毁的竟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时,北京城的古城墙再也没有了踪影,零落四方的城砖则更像是肢解后的碎片,无声地诉说着历史无尽的遗憾。有的人嘴上永远也不会为几十年前做出的荒唐决定承认错误,但重新修复明城墙遗址以及重新建永定门城楼,也就用行为承认了,反正就是肉烂嘴不烂。<br>游览结束,我走出去老远,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心中说了声:“古城墙,老城砖,对不住了!”</h3> <h3>宫城城墙<br>紫禁城西北角,筒子河段。</h3> <h3>宫城城墙<br>午门段。</h3> <h3>宫城城墙<br>东华门段。</h3> <h3>皇城城墙<br>天安门段。红墙和映照其上的红彤彤的阳光,感觉着那说不出来的灿烂与辉煌。</h3> <h3>皇城城墙<br>南池子段。每一次的穿过,每一次脚起脚落间,都会扬起一段历史的尘埃。</h3> <h3>皇城城墙遗址<br>黄城根段。红色的恢弘下,也伴着人们对几十年前所范下的错而深深的悔恨。</h3> <h3>皇城城墙遗址<br>黄城根段。断口处裸露的砖块参差不齐,无声地沐浴在阳光中,像是一段凝固的历史,记载着皇城根的过去和未来。</h3> <h3>西便门城墙遗址<br>置身于古老的城墙上,周围被车水马龙的高架桥、高楼所包围,刹那间忽然产生有一种奇妙穿越感。</h3> <h3>西便门城墙遗址<br>仿佛这颗古藤一直陪伴着那屹立在风沙中的城墙,经历了所有寒冷,却依然微笑着面对未来。</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站在城墙上,向西望过去,正阳门已在视野里。</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䃼上去的新墙和绵延古朴的老城墙混搭在一起,仿佛在向人们诉说民族的沧桑。</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斑驳的墙影,凄美的残垣,宛若在叙述着一个古老而深邃的故事。</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二百年的老树默默无闻地陪伴着古城墙,让古城墙把所经历的沧桑风雨尽情地展示在人们面前。</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夕阳下的城墙显得更加壮美。</h3> <h3>东便门城墙遗址<br>即使残破了,依然散发着深沉的美与沧桑的美。</h3> <h3>东便门城墙的城砖<br>明嘉靖三十年,1552年。</h3> <h3>文字编辑:马崇恩<br>摄 影:马崇恩<br>音 乐:《菊花台》陈逸飞、刘欢<br>感谢唐远峰先生推荐乐曲。</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