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在我入党的岁月中

成群 康喜鹏

<p class="ql-block">  早在六、七十年代,工人、农民、军人,都以能入党为荣,因为那个时代是火红的年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我入伍前,由于特殊原因我从来没敢想过自已要入党,可入伍后,在连队党支部教育下,我入党的强烈愿望与日俱增,可以说我的入党征程,经历了一波三折的坎坷。</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下旬入伍的,入伍前由于受我父亲历史问题影响,我成了历史反革命分子子弟,那个年代谁只要和“反革命分子”及“四类分子”几个字沾上边,就等于没有了政治生命,可机遇和巧合又总是和我开玩笑,总在千难万难中给我机会。</p><p class="ql-block"> 我家祖辈是苦大仇深的农民,一九四二年父亲被强迫到日本鬼子开的煤矿上当矿工,因父亲常给煤矿的地测人员搭手测量,因此我父亲学了些测绘测量知识。</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寇宣布投降,我父亲欢天喜地回家种地。</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国民党的国军与共产党的东北民主联军在东北抢占地盘,国民党部队到处抓兵,我父亲不幸被抓当了国民党兵。</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七年十月辽沈战役打响,在辽沈战役中,我父亲所在的国军部队在锦州被东北民主联军歼灭,我父亲等一大批国军士兵被俘。</p><p class="ql-block"> 本来当初我父亲就不想去当国民党兵,被抓去了是纯属无奈,</p> <p class="ql-block">被俘后,在东北民主联军各级首长教育下,我父亲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成为了东北民主联军战士。由于我父亲作战勇敢,不久就升任班长。</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用八二迫击炮轰击敌人碉堡时,八二迫击炮营的两个测距手先后中弹牺牲,八二迫击炮营顿时没有了测距手,炮也打不准了,就在这时我父亲抢过测距役,他用在煤矿当矿工时学过的测绘经验,为</p> <p class="ql-block">  八二迫击炮兵指示了目标,炸掉了敌碉堡群。战后父亲被部队首长破格提拔为营职炮兵参谋。</p><p class="ql-block"> 在攻打天津时,父亲肩膀和大腿中弹,被送到战地医院,伤还没等痊愈,他又患上了霍乱(霍莉拉)。</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八年九月父亲被东北民主联军留守部转业还乡,父亲参加了家乡的工业建设,他先在矿山任工会主席,后来任矿长、再后任矿山党委书记。</p><p class="ql-block"> 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揭出了父亲当过国民党兵,也弄出了我舅舅是国军军官的事实,这还了得,造反派不依不绕,经过反复批斗,父亲被夺权霸官,造反派把父亲定性为历史反革命分子,送农村接受劳动改造,我们全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下放到农村插队的,那年我小学六年级才念完,还没能上中学。</p><p class="ql-block"> 在农村劳动改造期间,我和父亲都老老实的在生产队里劳动,从来不耽误班,也从不挑皮打蛋,更不敢乱说乱动,我学会了许多农话。</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的坚韧,不怕苦不怕累,我在贫下中农中干出了名堂,成为了很能干活的小社员、好社员,贫下中农还选我当民兵连长。</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贫下中农们一致推荐我参军入伍,说我是可以改造好的进步青年,我就是这样当上兵的。</p><p class="ql-block"> 上述的坎坷,决定了我参军后对政治的追求,对入党的追求,入伍后我就向连队党支部递并了入党申请书。</p><p class="ql-block"> 可是高炮连是个光荣的连队,上过老挝战场,受过中央军委的嘉奖,荣立过集体三等功。我入伍时连队里还有两名六八年兵(李忠财、包立全),十二名六九年兵(武柄义、肖世恩等),两名七零年兵(李德林等),七一年兵有二十多名(郭孟运、典宝顺、袁学功等),我们一九七三年兵和一九七四年兵都属于新兵,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新兵想申请入党是何等的不容易。</p> <p class="ql-block"> 我和广大新兵一样,在连队里多干细小工作,扫院子帮厨,谈心互助,作好人好事,加强军事训练,参加连队政治学习,苦活累活抢着干。</p><p class="ql-block"> 我就更是多多付出,我画板报,扫厕所,制做学习园地,参加赛诗,写大批判稿件。当然,战友们都比着干工作,谁也不想落后,这样也就形成了激烈的竞争。</p><p class="ql-block"> 战友们都是二十左右岁的青年,都充分展示着自己的努力成果,连长指导员也都才三十左右岁,他们在引导着战友们的追求,特别是在当时还比较左倾的国家大气候下,也难为了连长和指导员。</p><p class="ql-block"> 战友们的竞争虽然是无形的,可往往是邀烈的,也是十分微妙的,但战友们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加入中国共产党,为祖国为人民多作贡献。</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七年十一月,指导员杜长发把我叫到连部,把一份《入党自愿书》交给我,我高兴的不得了,我终于要入党了,兴奋啊。</p><p class="ql-block"> 我把《入党自愿书》填写完毕交给了指员,指导员让我作两手准备,我说我能经得起组织的考验。</p><p class="ql-block"> 不久,指导员把我又叫到连部,他说:“坦克十团直属队机关党委讨论了你的入党志愿书,认为你是个好战十,但要求你还得接受一段时间的考验。”</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明白,是父亲的历史反革命问题和舅舅的国军军官问题影响了我入党,还说什么呢,继续努力吧。</p><p class="ql-block"> 我丝毫不敢懈怠,应然继续努力着。大约是一九七八年四月份,我再一次添写了《入党自愿书》,此时期正是党中央拨乱反正开初期,党内政治上的左倾还没有被根除,为成份论和为历史观还没有被禁止,这样我的《入党自愿书》再一次被作废。</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我内心已经伤痕累累遍体鳞伤,是呀,我在沈阳装甲兵干部教导队被淘汰了,现在入党又如此坎坷,此时此刻我真的有点恢心。</p><p class="ql-block"> 就在这时,杜长发指导员被调往修理连要走了,其实他调走我很难过,杜指导员对我说,你一定要继续努力,让我看到你入党。杜指导员的话,激励着我孜孜不倦的奋进着。</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九年七月,连长赵臣把我叫到连部,他和新调来的指导员贾德新把一份新的《入党自愿书》递给我,连长赵臣,司务长季大财给我当了入党介绍人,此时全国已正式开始拔乱仅正,全党开始真理标准的大讨论,我父亲的历史反革命帽子被摘了,而且恢复了职位和补发了工资,我也终于入党成为了共产党员。</p><p class="ql-block"> 如今,近五十年过去,每当回忆起这段历史,三次填写《入党自愿书》,我都感慨万千,回顾这段历史,我就应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战友们,让我们都别忘记曾经的追求,我们的年龄虽然老了,愿我们永保革命青春,为祖国和人民再立新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