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红旗山是我来百魔屯听到最多的山峰,来这里的候鸟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给你提起它,徒步群里元旦也组织了新年登山活动,以庆贺新年新开端,新年新气象。</p><p class="ql-block"> 我天天望着不远处不高的馒头山不以为然,感觉稀松拔凉,平淡无奇,也没有想探究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机缘巧合,天涯客鲁兄适时相约爬红旗山,行前还有些犹豫,但终不及大家劝说,上午九点我们一行四人从天涯客巴马DNSO基地出发,直奔红旗山。</p><p class="ql-block"> 四人中,天涯客鲁兄是全国知名专业户外,曾东西、南北两次徒步穿越罗布泊无人区,13次徒步穿越墨脱;蒋总,蒋介石同乡同族,人们戏称蒋委员长,一个资深全马运动员,曾一个月内四次参加全国大型马拉松赛事且成绩不俗;彭老师,养生专家,全国知名养生讲师 ,爬山是他养生课中必讲内容,也是必然的践行者。只有我,小白一个,身体羸弱但意志坚强,我能爬上去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p><p class="ql-block"> 刚上路,天涯客的爱犬白色萨摩耶安迪撒了欢地东奔西跑,上蹿下跳,我牵着它的绳,都被它拖着往上走。</p><p class="ql-block"> 羊肠小道,崎岖泥泞,不时有牛羊走过的痕迹。心想,这活在山区的牛羊也要比平原的牛羊辛苦几分呢。如此兜兜转转,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个半小时,爬上一个大土坡,眼前一亮,这里的植被与途中的杂草丛生完全不同,只见古树参天,气根入地,青苔覆盖,一派原始森林的模样。翻过山丫,山坳中突然飞出一块平地,上面盖了一间小二层楼,竹竿上晾晒着衣服,显然是有人居住的。心想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啊,能生活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坳中?</p><p class="ql-block"> 我们终没能见到屋主人,简单休息了一下,绕道房后继续往上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山越来越陡峭,路也越来越难走,我已气喘如牛状了。天涯客告诉我要深呼吸,把气沉入丹田,慢慢吐气,再随着自己的节奏慢慢走。我依样行走,果然好了很多。</p><p class="ql-block"> 再往上走,石多土少,灌木插缝而生,竹子粗粗细细,横枝斜生。有的地方怪石嶙峋,直上直下,只容得侧身通过。说是路,只是有可蹬可攀的石头和树枝罢了。安迪已经是老登山队员了,这已是它第二次登红旗山了,它看到前方的路已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后撤,天涯客怎么拉拽都不得前走,没办法只好抱它上去。</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不光安迪害怕,我也怵!</p><p class="ql-block"> 天涯客此时方显英雄本色,他把大家的登山杖都收起来装在他的登山包里,说登山杖此时已是累赘,手足并用更安全。他说他上次爬红旗山走到这里时,遇到另一个登山队的一个川籍人,由于大脚趾痛无法用力,愣是在这里把九根肋骨摔断了七根,还是天涯客及时伸出援手,才把他移到了山下救治。听到这里,我心里越发害怕,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但已经到此,还能有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勇往直前。</p><p class="ql-block">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于是把心一横 ,闭着眼往上爬吧!</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我心无旁骛,眼里只有前方的岩石和可攀的树木,不再回望来时的路,手脚并用,一米一米地往上爬。</p><p class="ql-block"> 越往上走越艰难,一条沟横在了眼前。这沟宽不过两尺,深不过两丈,虽说不大,可都是狼牙交错的岩石,对面又是垂直而立的陡壁,要想过去,难度可想而知。我看准沟那边的一块石头把左脚慢慢探过去踩牢,再看好左手右脚落放的位置,用力起身,手脚同时牢牢抓在石头上,同时鲁兄及时伸出援手,一把就把我拉了上去。我成功站在了是岩壁上,向下看去,来时的路让人不寒而栗。</p><p class="ql-block"> 说实话,看着如此难行的路,我心里也不时打着退堂鼓,想就此打住,等他们登顶回来时再一起回去。天涯客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不时给我打气:就剩最后五十米了,你不登顶不就白来了。我也知道无限风光在险峰,可这腿脚就是不听使唤,每爬上一块石头,就抖啊抖的老半天,而他们每次拉我右手时,本就疼的右臂越发的疼痛。这最后的五十米啊,你真是人间炼狱!</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两道沟壑,爬了不知道多少陡峭的砍儿,终于看到山顶上高高飘扬的红旗——我心中可及的珠穆朗玛峰峰顶,终于踩在了我的脚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此时,我才真真领路了什么是一览众山小——天天路过的百魔洞、盘阳河就落在脚下,群山环绕中它们只是一个点一条线。层层叠叠的大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浩淼如仙境。站在山巅,腿还在瑟瑟发抖,但登顶的自豪感冲抵了一切的恐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简单补充能量后我们原路返回。</p><p class="ql-block"> 真应了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反向攀爬,一会儿侧身,一会儿直下,一会儿360度转体,彭老师一直殿后为我保驾护航。他不时叮嘱我踩牢了,抓稳了,我站稳了你再下。我们俩就这样相依相扶着,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时不时还会听到蒋委员长向右走向左转的导航声。</p> <p class="ql-block"> 走着走着,大山越来越静,静到连风声都住了,只有我和彭老师嚓嚓嚓的脚步声。我突然感觉不对,大声喊叫鲁兄和蒋委员长,可毫无反应。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没有信号!我向彭老师提议返回山上循原路退回。彭老师说,返回是上山难度太大,走到沟底就可以绕出去。我将信将疑,看着远远近近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还有那永远也走不到底的山谷,心想这回麻烦大了,弄不好要露宿山野了。彭老师一看表,才中午一点多,他笃定会走出去。</p><p class="ql-block"> 我俩各怀心事,不停地走着,遇到难行的路就彼此叮嘱,相互搀扶,很少说话。仿佛这就是一条天涯路, 无声无息,没有尽头。</p><p class="ql-block"> 不知走了多久,彭老师突然问我:“听到鸡叫声没有?”我说没有。继续走,细听,不但有鸡鸣声,还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 ,心里一阵窃喜——终于迎来了反转的曙光!不一会儿,一个粉墙黛瓦的小村庄就出现在我们眼前,走进去才知道,我们已从甲篆乡坡月村百魔屯转到了西山乡坡林村弄交屯。再看彭老师,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狡黠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安全出山!</p><p class="ql-block"> 此时,我们想的最多的还是与天涯客、蒋委员长的失联,不知他们该有多着急,可手机依然没有信号。</p><p class="ql-block"> 我们按老乡的指引,沿公路前行,往坡月方向 。刚走一会儿,就转到了一座山后。突然,山岗上一声大喊 ,回头一望,鲁兄仿佛从天而降,我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喊着叫着。鲁兄就站在那高高的山岗上,红色的头巾分外的耀目。原来,找不到我们后,鲁兄判定我们走错了道,就安排安迪陪蒋委员长原路返回,他反身寻着我们的足迹找了过了。</p><p class="ql-block"> 经过五个小时十五分钟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回到了天涯客巴马DNSO营地。</p><p class="ql-block"> 巴马第一高峰红旗山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虽然海拔高度只有800多米,攀爬的绝对高度只有600多米,但我再也不敢小瞧这座其貌不扬的馒头山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放松下来,端起茶碗,猛然发现衣袖裤子鞋带上都粘满了大大小小、扁扁圆圆的草籽,我一边摘一边想,这漫山遍野的小草,何以生生不息?不正是因为它这种顽强的生存的力么?不择土壤,不择地势,不择环境,粘上了,就牢牢抓住,一旦遇到阳光空气和水分,就迅速生根发芽,茁壮成长。</p><p class="ql-block"> 我想,我是否也应了这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