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之彩（三）/石林：套绿的木刻

杨汉立侗族时光

彩云之南之彩（三）

石林：套绿的木刻

杨汉立

（本组散文早年曾获
全国旅游散文大赛一等奖，
并分别发于《沈阳铁道报》
和《丽江日报》等纸媒）

我见到了套绿的木刻，地点：石林。
其实，以前我也到过石林。在我心中，以前的石林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我曾经写道：“亿万年的森林仍然站立着，亿万年的雕刻仍然站立着。一丛丛灰黑的巨石峰、巨石柱、巨石树，一个个永恒的富有灵性的生命：唐僧、悟空、观音、将士；孔雀梳翅、犀牛望月；雨后春笋、蘑菇之王……”以前面对石林，心中是一串问号：“靠什么造就这一片神奇？靠什么守护着这一片神奇？……为什么这些石头历久仍坚？为什么这些石头之间的物质却荡然无存，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缝隙？”
在雨中，又一次走入石林丛中，看到的分明是木刻。那顿挫的线条，那分明的棱角，那灰暗的颜色，只有木刻才是这样的手法、这样的特征；它的外表看起来刚毅、笨拙，而内质却充满变化和富有流动。那直指苍穹的“利剑”，只是一场气势恢宏的搏击之一瞬；那残蚀的“骨骼”，留下的只有最锋利、最坚硬的极少部分，大部分流失在我们的想象之外。就是这样，我们仍然在这普遍刚毅、笨拙之中，看到了最柔情似水、最凄美动人的故事。阿诗玛和阿黑哥坚贞的爱情，扣动着我们的心弦。
雨下过不停，这是不是石林制造的顿挫感、缠绵感和凄美感？我不知道，我只看到，雨浇洒着石林，浇洒着石林的游者，浇洒着游者的各种心情。
当我走在这些沉默无语的古老石头之间，我听不见导游絮絮叨叨的解说，也听不见游人哗然的喧闹，似乎看见阿诗玛和阿黑哥还在石林丛中演绎着美丽而哀婉的爱情故事。
众人走到一个岔路口，导游说：“这里有两个洞可以走过去，阿黑哥走右洞，阿诗玛走左洞，看谁跑得快，在最后的要罚唱歌。”虽然这又低又窄的洞让谁也跑不起来，只能顾头顾脚、缓缓而行，但我正在想我的心思，一时反应不过来，成为受罚者。大家对着傻乎乎的我哈哈大笑，我报之以微笑。
　　导游早已在据说有功放功能的一个洞里等着我去受罚，叫我站到最佳点去放声歌唱。为了让大家开心，为了我心中的阿诗玛，我心甘情愿受这温情的处罚。我很想唱电影《阿诗玛》里的歌曲，我以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才最合此情此景和大家的心意，可是健忘的我早已记不住那词，只得临时找一支爱情歌代替，便在大脑里搜寻到电影《泪痕》中的插曲《心中的玫瑰》，高声唱起来：“在我心灵的深处，开着一朵玫瑰，我用生命的泉水，把它灌溉栽培。啊，玫瑰，我心中的玫瑰，但愿你天长地久，永远，永远把我伴随。在我忧伤的时候，是你给我安慰；在我欢乐的时候，你使生活充满光辉。啊，玫瑰，我心中的玫瑰，但愿你天长地久，永远，永远把我伴随。”
　　我的歌唱得并不好，声音确实被放大，并有余音如丝如缕，竟令我自己遐想和神往。我呆呆站在那里，好一阵子没有走下来，却不是在等待大家的掌声。不知是大家表示客气，还是这熟悉的旋律勾起了人们心中的共鸣，大家的掌声早已响起来。
登上最高的观景亭，虽不能把石林尽收眼底，但给我以空中俯视的感觉。这是曾经的大海呀，大地把海底隆起来给我们观看，让我们看到了世界的奇妙和世事的沧桑，也让我们每个人看后得到不同的感受。我总是想：这余下的只是一点点，那水、空气、风霜雨雪抹去大部分的在哪里，是何等样子？这玄机过于奥妙，我无法想象出来。
记得没有诗意、缺乏想象的人概括石林说：“远看大石头，近看石头大；石头果然大，果然大石头。”我站在这个制高点，看到的不是这些，而是些刻凿出来的韵致，它有个性鲜明的形状却又说不清其形状，这样具体又这样抽象。一些藤本和灌木植物，恰到好处地把新鲜的绿色点缀在一些石头上，这木刻画就有了套绿的特别。真的，我见过套红的画，从未见过套绿的画，更未见过套色的木刻。这鲜嫩的绿，套在灰黑的石林中，给人以新鲜，给人以暖意，给人以想象。两类反差十分强烈的色彩，这么自然、和谐地揉和在一起，成为精美的图画。
　　雨还在下，我的衣服已经湿透。石林氤氤氲氲，我的心思悠悠长长。
　　我走进这套绿的木刻里头，又要从这套绿的木刻中走出来。我能走出来么？

2004年6月18-19日

杨汉立简介

湖南省作协会员，共赏文化公司董事长，共发表文学作品近600篇及新闻、调研论文、书法、摄影作品500余件，公开出版有5部文学作品集，获全国欧阳修散文奖等多项散文、散文诗大赛奖，入选数十种全国性文学作品选本，其中文化散文集《侗族时光》获中国作协出版专项扶持，有《炎帝故里文化电视讲座》15集和《炎帝故里在会同》专著1册，对古文字有较深的研究，与人合著94万字《会同话与简易汉字学》，编辑画册、文学书籍多部。参与策划和组织实施纪念粟裕百年诞辰、全国首届会同炎帝文化研讨会等大型活动。

杨汉立侗文化散文集《侗族时光》，

中国作协扶持出版，

50元一本，签名，包邮，赠作者书法作品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