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

岑河子

X“帅” 他衣装笔挺、头发油光、一年四季皮鞋锃亮，他个子不高，腰杆笔直，走路带风，双颊长年保有刮完胡子的青色，他是老年大学的国标舞老师，也是我们同学中的“舞神”，更是50后大妈们眼里的“帅哥”。他姓肖，本文就截取肖姓第一个大写字母“X”作以代名。 X帅高中时期身体过硬，在全校200多名选飞（筛选战斗机飞行员）同学里一路领先，后经文化考试又名列前茅，由于我至今不详的原因，他落选了。飞行员落选后却提前被湖南某空军地勤部队入选，由特招兵降为了义务兵，由此他的命运也就跌宕起伏。 八十年代末期，他退伍后分配到某军工企业从事自行车油漆配方，因表现优秀加之勤奋好学，被所在企业推举参加成人大学在职考试，他再次跨入学校大门成了一名带薪上学的大上海大学生，伊自此开启人生开挂模式。跳舞、麻将、白相……是样样在行，定积分、分析化学、量子力学是门门优良。那时的肖帅生活该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他不再是土鳖虫，他时常冒出一句“阿拉是上海人”！ 三年的学习毕业，他重回原单位并成为了单位的业务骨干，经常是随领导跑上海；飞西安；下越南，了解市场行情，拜访客商笼络感情。他们设计生产的“飞鱼牌”自行车款式新颖、油漆靓丽、质量可靠，成了市场的香饽饽，也成了那个年代男女青年婚嫁的指定标配。 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追求。摩托车成了市场的新宠，“飞鱼”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连胜改制了，X帅被自己钟情的“飞鱼”炒了鱿鱼”。那段日子里伊不再讲“阿拉是上海人”了，他时常彷徨于人生十字路口艰难抉择。一次在街上偶遇他，X帅瘦了！见他就像看到电影里的三毛，精神恍惚，惶惶游离于上海大世界的百乐门。后来几年他南下霞浦；北上南京、格尔木；做起了工地包工头，过上居无定所漂浮不定的背井离乡生活。       朋友时间一长，彼此都会打上对方的烙印。我和X帅也相互交织彼此影响着，他引导了我学会两样东西，麻将、开车，这两样东西给我带来快乐也带来沮丧，至今还伴随着我的生活。我也劝他要与时俱进学会上网，后来他会了QQ、微信、炒股、建立微信群……      2008年夏，他邀约我一起结伴去学驾驶，我说“我们现在都买不起车学会驾驶有啥用哦”，他苦口婆心劝说我“技不压身吖！这不，我教会了你麻将生活不就多了份乐趣嘛。你看Z君现在开着车，我们还经常求他带出去兜风，要是我们会开了，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再看他心情呢”！在他邀胁下我跟随他到成功驾校报了名。学会后给我生活带来了多少乐趣和烦恼那是后话。      与此同时， X帅在我开导后也学会了上网，他虽然不会玩游戏但他QQ聊天玩的是得心应手，后来交了许多网友，有老的少的、有男的女的，有时看他聊天带劲时，他旁若无人似的还一个人眯眯笑。网聊把他拉入了低头一族。       有一年春天，他突然电话我“叫我开车去与福建广丰上饶三地交界的偏僻之地见一女网友，说：’那女的遭遇生活不幸，我们去开导开导她’，这与你有何干？真是吃了萝卜淡操心！”我还是执拗不过他，在他好说歹说下开着买回不久的君越打开定位系统朝他说的方位狂奔。                        车行驶了七十多公里拐入一山区小村庄喘息了下来，X帅一边电话那女子，我按其电话引导停在了女子面前，X帅一下车就一见如故样，（我猜想他们煲视频粥已经很久了）那女子客气地叫我们进她家喝茶，我故意推脱说“”我去停车”。X帅随她进屋喝茶了，至于她是什么不幸，后来X帅怎么开导她的，我不得而知也不便询问。X帅心地是善良的。     他还很孝顺和要强。自从下岗后，他在外发狠挣钱，把女儿培养成大学毕业，自己省吃俭用还和兄弟共同投资做了一栋四层楼住房。俗话说：“家有老不远行” ，随着父母年迈，他不再出远门讨生活了，一直陪服老人，十多年如一日为父母兄弟烧饭烧菜。还一边坚持交谊舞学习并获得了全国运动舞裁判资质证书。然后他办起了交谊舞培训班，前几年还被老年大学聘为老师至今，有的老年大姐还代表我们县参加全国交谊舞大赛并获得奖牌。如今他做外公已好多年，家庭事业双丰收。        X帅和我都有参军的经历，一样高，一胖一瘦，并列行走在街上，被人戏称一对蜡烛。愿这对兄弟烛燃烧激情，生命不息，友谊永存！             （完） Z君        “支架人的第四百二十一天骑行，地面有冰骑行小心。”看到这则老友Z君发在朋友圈的动态，我顿生怜惜！感叹人生入天命之际有太多悲恻！昔日强壮的身体落得支架上身，不自然的两色真假门牙模糊了我的双眼，可他潇洒、稳健、讷言、倔强的性格依旧风里雨里，术后之躯任其医物之架拨弄心门，他仍我行我素 。       我和Z君是同学，高中毕业他参加招干考入了税务局，我参军入伍去了杭州，他沉稳、寡言、勤奋、驴性……他开过舞厅、经营过酒店、办过酒作坊……但都没赚到什么钱只赚到吆喝。      几十年来我们交往甚密，一来二往我们的囧途糗事多了去，之间无话不谈还时常调侃打趣。我们既是好朋友又是好兄弟。       Z君年轻时帅萌又时尚，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倾其所有积蓄买来一辆大红雅马哈；购得牛绳样金项链套在脖子上；手握砖头般大哥大；有事没事常穿梭于大街小巷，俨然一派大款风范。有一天他骑着雅马哈兜风来到我上班的山旮旯电视差转台看望我，为显摆大哥大的摩登便捷，他在屋外叫上我说“你坐在固定电话边别走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打你座机”。他走到大老远手扬“”砖头”一个劲的喂，喂，喂！”我旁边的座机就像是约会中没对上眼的女子脸无表色豪无反应，于是我跑出门外河东狮吼地呼喊“Z君回来，你那大哥大唤不醒我这沉睡的美女哟”！后来他在一次骑车事故中脚受了伤，雅马哈也变卖了。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独一无二的，Z君应如是也。八十年代末期同学们相继脱单，孑然一身只是少数，这些少数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相互倾述父母亲友逼婚的苦处。为摆脱活动圈萎缩、应付亲友逼婚，他们几个合伙开起了横峰首家“青春舞厅”，至此他们夜夜笙歌日日自嗨。在霓虹灯的摇曳下红男绿女搂搂抱抱，多巴胺冲撞整个舞池。不久他们熊抱姑娘的言行就传至到父母亲友的耳里，抱孙心切的Z君父母闻听后喜出望外，一天老俩口吃过早晚饭从白沙岭步行几公里来到舞厅以探虚实。舞厅悠扬的慢三不断响起，一对对男男女女搭肩搂腰和着节拍轻盈挪步，Z君此时也正抱得一姑娘转到舞池中央。由于Z君没经过舞班培训，他所学之舞都是现学现卖东拼西凑，这时合不着节拍的脚步一下重重踩向那姑娘，疼的她美颜失色，匆匆退出了舞池，Z君怏怏随后扶她入座。此时他父母露出满意地微笑离开了。半年后，其中的几个合伙人在舞厅这个平台陆续找到了知己并出入成双，单身队伍被不断瓦解，Z君仍形影单只，一个人再也自嗨不起来了。嘴拙情纳的他后经家人介绍从葛源带回了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四眼女郎，从此同学再也没了单身狗！       当时间的日历翻开2005年，当时国内以资源型矿产开采造富了许多豪亨，我们县数得上名的这类暴富也不在少数，由于县小资源有限，有些人携资下贵州、云南、内蒙等外省偏僻之地谋求财路。这一年我应友人之邀也去了贵州投资煤矿。Z君得知这一消息三番五次电话我询问情况，春节期间我回家与其见面详细谈了那边的矿山情况、风土人情，我滔滔不绝口落悬河的演说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听的一愣一愣地，他用求助的眼神说让点股份出来给他也入点股，并要求我返矿山时也带上他去看看。       过完年正月初八我们踏上了去贵州的行程，第二天早晨我们在凯里下车后转坐大巴前往平塘县，那时平塘开往煤矿所在的西凉乡全天只有两趟往返班车，我们下午抵达时已经错过了那趟班车，只好住下旅馆等待第二天再出发。第二天清早我们搭上班车一路转弯抹角颠簸60多公里到达西凉乡已是下午一点多了，这时还需徒步十三公里方可抵达矿区。“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分银”形象地刻画了旧时的贵州。我们矿区所在地西凉乡更是如此，沿途大山石漠化非常严重，裸露的山石绵延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的黏泥走个二十拉米就要停歇下来到路边找石头去拓鞋底厚重的泥巴，二十多里路我们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矿区住宿地。说是矿区住宿，其实就是简易的工棚，住宿两排房是用水泥空心砖、石棉瓦砌成在两山狭长地带，房前空地是用矿渣铺平。这天晚餐Z君累得饭也只吃了小半碗，我们洗漱完毕早早地就倒床同枕而睡了，他的鼾声如雷贯耳。这一晚他睡的很香，我却失眠了。      我们矿区有十一平方公里，煤储量一亿多吨，这里煤储量虽然丰富但交通十分不便，只有一条简易的村级沙石路通往乡镇，把煤运出去要拐一百多公里才能到达都匀高速，而且矿区周边有一个叫小扒挞的小村庄非常贫穷，二十几户只有两栋吊脚瓦房，其它全是铺成厚厚的茅草房，有的茅草将近铺有一米厚。农人外出干农活都要带上午餐，虽然他们的地块就在眼前，但要走近它需要个把小时爬山挖岭曲折迂回才能走到。      我陪同 Z君转悠了两天矿区，他很是被我的勇气所折服，我的吃苦、创业精神深深地打动了他，地下财富更是深深地吸引着他。       几天后他要回去，我又怕他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沿途孤独不安全，来趟贵州又没好好陪他，只转山没玩水心理很感内疚，于是我向股东请了几天假又转道陪同他游历了桂林、韶山。      最令我难忘记的是同他游漓江，观张艺谋导演的“印象刘三姐”，那天我们花了两百米向农夫租赁了竹划畅游漓江，沿途风光无限，他玩性无限，他站立竹划前头嘴里哼起了小曲，这时迎面开来了游客观光艇，一道波浪掀起了竹划，他一个趔趄栽倒了漓江水里，我和农夫对视一笑“刘三姐请你入浴”！       晚上我们观看完大型实景剧“印象刘三姐”又马不停蹄包租了辆面的奔向湖南湘潭，第二天游览了韶山。在湘潭火车站我们分别，看他登车远去的身影，我惆怅满腹，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Z君了！       斗转星移，往事页页，如今我们都近花甲，道一声珍重“我的好朋友、好兄弟”Z君！                 （完）                            横峰销售热线：13970327902（刘）                            15717036922（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