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春节快到了,而我的心越来越沉重,我知道我又想念母亲了。活着的人有年龄,走了的人有时间,腊月二十九(2022年、1月31日)就是母亲的百日了。</p><p class="ql-block">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趁着父母健在,能回家就回家,能多陪伴父母就多陪陪父母吧!</p><p class="ql-block"> 都说时间会淡化对亲人的思念,“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念母之情说不完道不尽。在母亲生前的一年时间里,我东奔西跑,丝毫没有母亲会离世的预兆,陪伴母亲的时间少,很不孝道,有些话深埋心底不能诉说,回过头来想想,在“孝”字上有什么都不能成为借口,回想起母亲在的时光,思绪万千,感觉到母亲去世以后自己很脆弱,眼泪如菜水,好像随之来,随之走,有时候猛然间想起母亲,不由的眼泪掉下来,当着孩子的面,感觉到很尴尬。母亲的离世给我带来很多的不舍,给我留下了很多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红堡镇,咀头村人,生于1941年阴历七月初七,一个想忘都不能忘记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牛郎织女相见的日子,母亲于2021年阴历九月二十日申时去世,阴历9月二十三酉时5点钟下葬,享年80岁。母亲去世的日子也让人难以忘记,因为疫情防控的原因,我们一家人自驾车从西安返回,母亲的丧场离我居家的烟草公司之差500米,我被单位强制隔离,确没有能为母亲送最后一程,这几乎是我一生最大的憾事。</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中等个子,从我记事以来母亲一直留着短发,妈妈的眼睛不大却带着慈祥的目光,我记得妈妈年轻时有一张彩色照片,从那张照片中足以看的出来年轻时的妈妈一定很美很美。</p><p class="ql-block"> 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每一根血管里都溶着母亲浓浓的血液,母爱是最神圣的。说起母亲,首先得从我们家最基础的家庭状况谈起,我的父亲是从陕西逃难来清水的外省人,没有任何根基,我们姊妹六个,一个比一个大3岁,自我懂事起,家里的生活一直比较拮据,从小学开始,每天晚上妈妈做的玉米面馍或者白面馍都要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人分一份便是第二天的早餐,那么小的一块馍怎么能满足正在成长期的一帮小狼崽呢?给孩子们分完,给爸爸留过,母亲经常在饿肚子。</p><p class="ql-block"> 炎热的夏天,中午放学,我们几个孩子的任务上街捡瓜皮,有时候把人家吐的瓜子捡回来一洗就是我们的美味零食,晚上放学提着竹筐去妈妈单位捡煤渣,顺手偷树上未成熟的绿苹果蛋蛋充饥是我们常干的事情,说起来很心酸,记得上小学3年级,天气特冷,那天我早早起床,饿的不行,偷偷解开三姐的书包,把三姐的一小块馍偷了过来,正如清水人说的晚上睡在背篓上,天一亮就饿了,三姐起床后也解开书包准备吃馍,一看自己的馍不在了,一边追一边哭,因为那天早上三姐换上了妈妈手工缝制的厚棉裤,跑不动,我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馍,就这样我饱餐了一顿,三姐饿了一早上,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很难受,很愧疚,很心酸,透过这些小事,足以看得出妈妈拉扯我们当年是多么难心,多么的艰难。</p><p class="ql-block"> 妈妈一生好强,坚强独立,不服输,妈妈是农机修理厂的工人,干的是计件工资,为多挣点钱,妈妈经常起早贪黑,为了拉扯我们,妈妈在上班之余还在喂猪,喂猪几乎是我们家创收的唯一途径。</p><p class="ql-block"> 1990年父亲去世,母亲只有47岁,我和三姐,弟弟还没有成家,家里修房,哥哥结婚家里负债累累,病退后的母亲检查出有糖尿病,但这个阶段的母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此时还债心切的母亲将喂猪视为主要经济来源,一有时间拾猪草,捡瓜皮是我们家孩子最娴熟最拿手的活。</p><p class="ql-block"> 记得1997年母亲喂的一头大白猪,翻身都要人帮忙,肥大的像一头小牛,那头猪那年卖了1400多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这更坚定了母亲喂猪的信心,母亲每天像机器人一样,不论严寒酷暑,起早贪黑,母亲疲惫的眼神,龟裂的双手是她辛勤操劳的结果,生活的艰辛,无助,父亲的去世,慢慢的母亲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暴躁,爱发脾气,现在回想,也许就是现在人所说的进入更年期了吧!</p><p class="ql-block"> 1995年至1998年,弟弟结婚了,大侄女出生了,恰遇县上财政困难,3年没有发工资,这个阶段的妈妈还是很难心很难心,一家几口人,没有经济来源,我的小侄女在那个阶段吃饼干都是奢望,就这样母亲用她并不宽阔的脊梁抗着整个家,像老母鸡一样呵护着她所有的孩子,谁的困难都是妈妈的难,母亲有苦自己吃,有泪自己流,再难的事情母亲总能解决,在母亲实在扛不住时便自己溜到父亲的坟前大哭一场,然后坚强的母亲为了儿女还得忍着、熬着,母亲经常说她活的人苦的像黄连。</p><p class="ql-block"> 1999年,母亲拖欠了3年的工资补发了8000多元,母亲提出为了感谢几个姑娘在这几年对她的帮助,她要用补发的工资为每个姑娘买一副银镯子,被我反驳没有买,因为我觉得一家人共度难关,不存在帮,不存在感谢,所有的债务还清,家里终于翻身了,家里的情况一天天好转,父亲去世时给我们交代母亲吃了不少苦,以后一定要领母亲旅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父母的熏陶下,我们家的孩子个个吃苦耐劳,勤劳善良,孝顺,母亲也非常爱旅游,这些年我领着母亲一有时间就旅游,香港、澳门,苏杭,上海,广州、深圳妈妈都游过了。</p><p class="ql-block"> 自从我为人母以后,我非常体谅妈妈的难处,处处想着为妈妈分忧解难,母亲跟着我住的时间比较长,在烟草公司妈妈和我一起住了3年零9个月时间,有一次妈妈给我倾诉,她有个心病,我们家所有孩子都买楼房了,唯有我弟弟没有楼房,我恍然大悟,为了给妈妈不留遗憾,妈妈说完此话一个星期我给妈妈买了一套124平方的房子,再后来的几年我经常领着妈妈来西安居住,有几次我用轮椅推着妈妈来西安,60岁以前的妈妈豁达,开朗,待人大方,那个阶段我觉得妈妈的性格和我很像,我们娘俩很投缘,这个阶段我和妈妈无话不谈。我几乎是妈妈的高参,妈妈大小的事情都和我商量,70岁以后妈妈的性格发生了变化,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太迷信,不太豁达,老闲给保姆的工资太高,老是给照顾她的人找毛病,我未此从心里我和妈妈拉开了距离,总埋怨妈妈不体谅我的难处,觉得妈妈太偏袒儿子,经常责怪妈妈,对母亲不谦让,这也是母亲去世后让我很内疚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接近80岁的母亲,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瘦弱的身影,佝偻着脊背,走路踉踉跄跄得人扶着,这个时候的母亲依然耳聪目明,多年的老掌柜,对自己的工资过目不忘,对佛祖很虔诚,临去世前的半年时间,大哥、大嫂把母亲和保姆一起接到自己家里,精心照顾,让母亲享受了四世同堂的欢乐,这个阶段的母亲是近几年来最快乐的时间,因为,我的大哥长的酷似父亲,大哥脾气好,母亲从心里偏袒大哥,烧了一辈子香、拜了一辈子佛,最终给自己积的德,母亲遇到的几个保姆都心底善良,干净卫生,把母 亲伺候的很好。</p><p class="ql-block"> 总得来说,母亲一生朴素、节俭,她用自己平凡的双手在荆棘的道路上为子女们拨开坦荡的人生,母亲额头上苍白的丝丝白发,沟壑中流淌过的都是岁月的长河,我的母亲与吕阿姨在清水当地,是我们西关村数一数二的贤德好母亲,属于德高望重的人。</p><p class="ql-block"> 母亲去世时身边无一子女,是两个保姆姐姐送母亲走的最后一程,虽然没有遭受病痛折磨,但这几乎是我们所有子女最大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都说来日方长,可是人间哪有来日,一别再无归期,今生再无娘,娘长眠,我长想,要见娘,只盼梦魇。尽人事,听天命愿天堂的父母幸福安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