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居家抗疫三冬暖

蓝川玉墨轩

居家抗疫三冬暖

作者：蓝烟

辛丑冬月，艳阳高照的古城西安迎来了新冠肺炎的疫情大考。作为国家中心城市，西安的安危牵动着整个陕西人的心。

12月8日，瑾程酒店专班人员向某，在7日的核酸检测出阳性。这是今冬西安首例新冠肺炎本土确诊患者。

12月11日，曲江医疗机构排查中，子午门诊部工作人员郭某阳性。12月13日，向某的同房居住者张某，在被单人隔离后的核酸检测呈阳性。

12月14日，在长安大学居住的刘某，在去省人民医院就诊时，核酸阳性。随后，送她去医院的女婿、长安大学的老师杨某，也阳性确诊。12月15日，长安大学校本部及渭水校区封控管理。

自此，西安辛丑冬日的新冠肺炎抗疫战，在人们毫无准备和无可奈何之中开始了。

疫情在官方的严密监控下，还是恣意妄为地传播着，延缓了一周时间，12月22日，西安市政府发布自23日凌晨起，全市居民小区进入封控或管控状态，“人员、车辆不进不出”，大家居家抗疫。22日是周三，还在正常上班，收到通知之后，我们紧急处理了单位事务，按停工停产准备，下午早早放假，大家各自回家，储备一些生活用品。

（一）夜幕下的大白

此前，虽然雁塔区一些出现疫情的小区陆续已经被封控，甚至我每天上班经过的小寨东路以北就是封控区，但很多市民同我一样，并没有意识到这次疫情的严重性。小寨东路以北的人行道和非机动车道还继续通行，我下班从翠华路历史博物馆十字向西，走到小寨十字坐地铁3号线，每天步行的这800米，心中充满着忐忑和辛酸。

我常常是走得很慢，尽管商铺已经全部关闭，按说已经没啥可卖眼的风景了。看着稀稀落落的人流，看着灯影下坚实的钢铁围栏，看着围栏后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三五米一个，塔一样地耸立着，夜幕下的白色凝重而醒目，包裹严实的炯炯双眼，敏锐地注视着周围可能有的异常，那神情，似医生对病患的望诊，又似警察对罪犯的审视，与他们眼神相撞的瞬间，我竟然有了停下脚步，靠拢过去的想法。

冬的夜风，注定是冷飕飕的，这冷飕飕的夜风，把午后的暖阳余温早吹散得缥缈无影。他们都是家里的孩子，站在这里却是一个个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在冷风中的坚守，护卫着一方人民。我侧过身，告诫尚未长大的小女：十年后，这就是你该有的样子，为国为民，你要挺身而出。

（二）同心戮力邻里守望

开始居家抗疫了，物业给每栋楼建了一个微信群，楼管是群主。单元门上贴着紧急通知和疫情期间粮油蔬菜专供信息，紧急通知上写道：“接政府部门紧急通知，因疫情防控需要本小区于2021年12月23日00:00进行全面管控。届时本小区，‘人员、车辆不进不出’。请您积极配合！！！请各位业主做好自身防护，不要在园区内随意走动！！！”

我们小区鸿基新城是陕西最大的经济适用房民生工程，我所居住的是二期，叫沁园，有8栋楼，19个单元，约1700多户居民。为了便于精准管理，尚在筹备状态的业委会承担起了每单元沟通到户的具体工作，每一个单元都建立了自己的微信交流群，群主由业委会委派本单元某一人担任，负责接收物业通知，并第一时间在单元群转发，兼顾督促业主们有序进行核酸检测。

在物业人员和业委会筹备组的精心照顾下，我们以家为单位，开始了“非做核酸，不下楼”的居家抗疫日子。日常生活的所有交流都在微信群里完成，除了每日的核酸检测是首要任务外，微信群还能实现“邻里互助”。由于疫情突发，尽管大家都着意储备了生活物资，但总有预料不周的地方。刚开始居家的两天还好，群里就是各种的问候和鼓励，这个小区的年轻人居多，匆忙的工作突然被按下暂停键，能免去路途的劳碌，安然地居家，确实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尽管此时的合家团聚中掺杂着对病毒的畏惧和抗疫的茫然，难得的短暂歇息，还是让人欣喜。

秦腔，演唱/作者：韩怀仁教授、军旅作家

过了两天，群里开始有了物资缺乏的信息，谁家没有酱油了，谁家没有牙膏了，谁人牙疼需要甲硝唑药，谁家孩子需要儿童口罩……各方面的需求此起彼伏。但凡生活是事无巨细的，谁能没有个急需呢？但是管控小区时，说好的“三天可派一人外出采购生活用品”的应允，在确诊人数大幅上涨的状态下，被迫停止了，确切地说，就根本没有兑现过，自从管控之后，我们小区没有业主出过大门。依靠外边的物资供给肯定是不能了，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局促的生活能激发人的本性，本能的求救和善良的供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油然而生。先前在群里发送缺物信息的业主，陆续收到了邻居们援助的物什，大家保持着防疫的警惕，悄悄地把东西放到需要者门外消防箱上之后，再在群里留言，提醒需方“收货”，谁都没来得及认得谁，这忙就帮过了。

到了第五天，物业联系到蔬菜供给，位置设在11号楼北的健身广场里。品种还是比较齐全的，有白萝卜、红萝卜、洋葱、粉条、花菜、黄瓜、西红柿、芹菜、莴笋、辣椒、大葱、蒜苗、西葫芦等蔬菜，还有箱装鲜奶和食盐、酱油，数量也是比较充足的，大家排队购买，保持一米间隔，每次放进去五个人，从早上9点钟一直到下午6点，大部分菜还有剩余。后来陆续有了面粉、大米、口罩、酸奶、苹果、橘子、香蕉、大肉等品种，这个面积不大的小小广场，在疫情期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大家都恪守着三天下楼买一次菜的原则，来一次，尽量多买点，菜品很新鲜，价格也不贵，年轻人一般匆匆拿了菜就走向出口结账去了，老年人动作缓慢一点，常常还会自言自语道：在疫情下，能有这么好的菜，太感谢政府了。从菜场出来的每一个人，大包小包地拎着，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喜悦，臆想着回家给家人该做怎样的吃食，疫情带来的压抑和恐慌就在一顿一餐的饱食中淡化了许多。

（三）送菜支援三冬暖

12月31日，盼望已久的政府爱心菜发给我们，有白萝卜、洋葱、白菜、包菜、芹菜、花菜、大葱、大蒜、生姜等，一大袋子装着，足足有二十来斤，做完核酸顺便领到手，提着沉甸甸的。

爱心菜回到家，单元群里又开始热闹了。一堆普通的蔬菜，在“民间艺人”的匠心独运中被赋予了灵魂，变身成一幅幅充满生命的菜娃娃：包菜是娃娃头，头上还有两个朝天辫，左一个是白萝卜，右一个是洋葱，硕大的白菜是娃娃强健的胸脯，一边一个西葫芦是臂膊，末端两颗洋葱拳头紧紧地攥着，带绿叶的花菜便是娃娃的小腹，花菜的绿叶随意地耷拉在乳白的裙子上，这翩翩起舞的动感就有了，再加上八字形的白萝卜一左一右扭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映入眼帘。有人还给这菜娃娃拍个短视频，背景音乐再打上字幕“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菜娃娃，创作者姜凌鸽，青年作家）

隔天是元旦，时间迈入了新的一年，2022年。一大早物业通知9点下楼做核酸，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所有人按单元轮流去停车场接受采样，而是分了5处，共21组，同时进行，原先需要近10个小时的核酸采样，当天只用了2个小时就完成了。这种速战速决的采样过程，给人以快捷自在的主观感受，想着今天的重要任务已经胜利完成，人顿时就轻松了许多。

回到家里，陆续看到了关于周边区县医护人员支援西安的信息，主要支援对象是西安疫情比较严重的两个区，雁塔区和高新区。支援雁塔区的8200名医护人员分别来自于碑林区、莲湖区、临潼区、高陵区、阎良区、航天基地、浐灞生态区、经开区、武警总医院、西安市第三医院，支援高新区的7100名医护人员分别来自于未央区、长安区、周至县、鄠邑区、蓝田县。网上陆续发布了这些医护人员星夜启程，进军西安的视频画面，蓝田融媒发布的“蓝田400余医护再执白甲拂晓集结火速驰援高新区”小视频，看得我热泪盈眶。画面中黑漆漆的广场上，身着白色战袍的一群天使，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密实的防护服下，你根本认不出他们是谁谁谁，屏幕下方的字幕里显示着人员的来源：蓝田县人民医院、蓝田妇幼、蓝田洩湖、蓝田蓝关、蓝田灞源、蓝田玉山，这几乎是蓝田所有医院的代表队。他们高呼着：疫情不退，我们不退！加油！加油！加油！漆黑的夜晚，在灞河边，在白鹿广场，他们就这样，带着65万蓝田人民的嘱托，来到了西安，他们同所有驰援的医护人员一样，从平安的地方，来到了疫区，他们是逆行的天使，他们神一般的威武给我们输入了战胜疫情的磅礴之力，他们将用英勇的壮举践行着“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车队呼啸而出的那一刻，林梅书记和徐毅县长举起的挥手，定格在茫茫黑夜中，久久矗立着，我知道这包含着殷殷的期望和惴惴不安的担忧，因为我也是蓝田人。如愿疫情早日散去，如愿英雄平安而归。

元月1日开始，西安新冠肺炎每日新增确诊人数大幅下降，至元月2日，已经降至90人。大家紧绷的神经开始舒缓，有人就开始想网购，还想网购火锅吃。这想法一经发表，立即遭到群里一大帮人的反对，邻居们轮番上阵，从各方面陈述外部输入的风险性。有人说，现在都不缺营养，吃简单点；有人说，不能下楼，运动少，我家早都改成吃两顿了，顺便还能省点食物；有人就开始“卖”厨艺，教大家怎样用简单的食材，制作出丰富多彩的食物。最后达成一致，大家要互相鼓励，展示厨艺，交流厨艺；要互相监督，能不外购，就尽量先吃家里的。

晚上新疆作家陈婕老师在我朋友圈问候：“新年好！”几分钟后，我就发现了，并快速地回复：“陈老师，西安尚好，请勿堪忧！祝您新年快乐！”陈老师在昌吉市，位于天山北麓，我们之间常常以她在天山，我在西安嬉戏，这一次，我没敢再玩笑，端端正正地回复了她。我知道她对我的关心，犹如娘家大姐，在这个非常的时刻，在两千五百公里之外，我得让她感到我的安然，她才能安然。

元月4日晚，第二轮政府爱心菜又开始发放了。这一次内容更加丰富，每家除了拿到一大箱蔬菜外，还有一箱牛奶，蔬菜的品种也更加精细化，有了茄子、红萝卜、青椒、小葱、红薯等。领菜之后的单元群，又热闹起来，第二天是小寒节气，群里又晒出了各式各样的厨艺，一张张美食图片映在眼前，又似摆在了自家的餐桌上，那饭菜的溢香荡漾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小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23个节气，是与冬至续接的节气，民谚有：“小寒时处二三九，天寒地冻冷到抖”，在这个本该寒冷至极的时候，我们居家抗疫，我们邻里守望，我们感受着医护人员和物业、志愿者们的无私呵护，我们吃着政府免费发放的蔬菜和鲜奶，这个冬天，注定是一个温暖的三冬。民众每日的安心居家，是无数防疫人员辛苦付出换来的。感谢政府，感谢党，感恩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我们坚信：同心戮力，战疫必胜！

作者简介

瞿文华，笔名蓝烟，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政协西安市长安区文史员。《望月文学》秦岭编辑室主任、西安白鹿原文化研究院秘书长、陕西真元文学社社长、陕西蓝田沐心阁文化社常务社长。从事散文、评论及关中民俗文化的创作及研究，有散文、评论作品发表在陕西文化网、中国作家网、《望月文学》杂志、《秦岭》杂志、网络平台及一些地方文史资料合集中，曾获《望月文学》年度十佳作家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