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民国是波谲云诡,动荡不安的时代,也是日新月异、思想解放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极具丰富性和包容性的年代,人们的婚姻观念也一改旧俗,为之一变,无论文人名士还是普通大众,都极力追求自由恋爱,民国也因此成为情书最盛行的时代。“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如此星辰如此月,与谁指点与谁看”都是书信时代才有的动人情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中国传统的婚姻制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式的聘娶制,又禁止同性结婚,良贱通婚、寡妇再婚,并强调女子要“从一而终”,大力表彰守节妇女,流风所及,酿出了无数婚姻悲剧,许多妇女也沦为传统婚姻制度的牺牲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到了民国,随着社会剧变,思想革新,许多封建陋习都被破除,传统的婚俗观念也为之一变,人们开始提倡婚姻自主,追求恋爱自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蔡元培的原配妻子病逝后,他曾提出五项征婚条件,其中的“男子不得娶妾”、“夫妇意见不合时,可以解约”、“夫死后,妻可以再婚”等条件,在哪时的社会环境中,简直是惊世骇俗之举,后来许多人纷纷效仿,追求自主婚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1913年,国学大师章太炎在《顺天时报》上刋登了一则征婚广告,提出择偶标准是“不染学堂中等自由之恶习”、“有从夫之美德”,但他最后却娶了曾任《神州女报》编辑、有着新思想的汤国梨,并举行了盛大的西式婚礼。在文人名士的影响下,普通民众也开始移风易俗,追求婚姻自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爱情作为人类永恒主题,在民国时代,落之于文人墨客的书信笔墨中,更显得深情动人。谁能想到拿笔当剑、铁骨铮铮的鲁迅也有温柔朴拙的一面,才气横溢、腼腆内敛的沈从文也有深情执着的一面,就是连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的徐志摩也有爱情懵懂的时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故事正是从书信开始的,许广平并不是鲁迅的原配夫人,只是他的众多学生之一,1930年的秋天,两人第一次在学堂上相遇,后来许广平主动写信给鲁迅,请求他给予“真切明白的指引”,鲁迅随之回信,指引她用“壕堑战”的方式,同旧社会进行战斗,此后两人经常通信。在这场爱情的战役中,许广平最终赢得了胜利,鲁迅也向她坦言“我可以爱,你胜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1933年,鲁迅和许广平将两人的书信编辑成《两地书》,从此作为爱情的见征。很难想象历来以硬汉形象示人的鲁迅对许广平有“小刺猬”、“小害马”、“乖姑”等亲切的昵称,他在书信中写道;“看现在的情形,我们的前途似乎毫无障碍,但即使有,我也决计要同小刺猬跨过它前进的绝不畏缩”,而许广平也亲切地称呼鲁迅为“小白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鲁迅和许广平的《两地书》中大部分是在谈论时事,无关风月,“小白象”和“小刺猬”的昵称和徐志摩的情书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从传统道德观念上看,徐志摩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有“渣男”之嫌,他抛弃发妻,爱上有夫之妇,在爱情上充满了狭隘和自私,但也因这种偏执和自私,使他得以保持爱情浓度和纯度,他在陆小曼的书信中,亲切地称她“爱眉亲亲”,又自称“你的摩摩”,浓情似火地写道;“眉,我恨不得立刻与你死去”,因为只有死可以给我们想望的清净,相互永远的占有。“眉,我来献全盘的爱情给你,我的身体,我的灵,完全是你的,一团火热的真情,整个儿给你,我也盼望你也一样拿整个完全的爱给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1936年,在徐志摩诞辰40周年和罹患5周年,陆小曼将她和徐志摩之间的书信整理成《爱眉小札》出版,两人之间的浓烈深情、徐志摩对于自由、爱和美的追求都从中可见。鲁迅的情书寡味生涩,鲜有热情,徐志摩的情书热情似火、浓烈炽热,两者似乎两个极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相比他们而言,沈从文的情书则轻缓深情,平淡悠久,一如他笔下的湘西流水,于平静中自有一股力量,“我行过许多地方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暗恋从来就不是苦涩的,把对一个人的喜欢与爱恋藏在心底,透过他看到的世界,也格外美好”,他用最平实的语言,诉说着自己的真挚情感,虽然朴实平淡,却最能打动人的心灵,真是“唯有真情最动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如今,写信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在通讯设备发达的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日趋冷漠,爱情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和廉价。四万多首的唐诗中就有三分之一,在写游子思乡,因为故乡之于他们太遥远、太难得,只能长存于梦中,寄托于诗中,就像萧伯纳的“罗曼情”,像朱湘写给妻子的《海外寄霓君》,正因为相隔两地,各分东西情书才显得弥足珍贵,感情也才真挚动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随着时光流逝,民国情书里的情深意笃,深情厚谊,也随旧情书一同“渐行渐远无书”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