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曾经是一片枫叶,在山涧溪流上漂泊。绯红的枫叶先是在秋风中飞舞,依依不舍地向母亲树向森林向峰峦峡谷投去眷恋的目光,然后摇落在溪流里,随着溪流奔腾而下,绕过一棵棵松柏杨柳,冲过一个个怪石,穿过一个个木桥。幻想制作的鹅卵石,神秘自在的小鱼,绿色摇摆的水草,清清见底的溪流同样是我留恋的世界。不知道自己会随着溪流走到哪里的我,吟着“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吟着“水清石出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吟着“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碧水一条琴”……如此漂泊的我能获得重生吗?<br> 曾经是一叶木舟,在激流波涛中漂泊。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以什么姿势跃入水中。尽管也有风平浪静、波纹荡漾的时候,尽管也有湖光水色、双桨轻摇的浪漫时刻,可是,更多的是激流、漩涡、险滩,虽然还谈不上惊涛骇浪,却也是波涛万顷。一叶小舟完全处于随波逐流状态,船开始漏,桨开始裂,我却吟着“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吟着“津亭杨柳碧潺潺,人立东风酒半酣,万点落花舟一叶,载将春色到江南”……如此漂泊的我能获得重生吗?<br> 曾经是一簇希望,在探索寻觅中漂泊。顾不上衣衫褴褛、囊中羞涩、家徒四壁的狼狈形象,执着地将自己制造成忽明忽暗的希望。困难、挫折、逆境,如同巫师不断地念着可怕咒语,在我面前设立一个又一个障碍物,贴满一个又一个神秘谜语,把一个个简单搓揉成复杂,把一个个明朗碾磨成阴暗。几乎失去希望的我,吟着李贺那首“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声波小”,吟着韦庄那句“千山红树万山云,把酒相看日又曛。一曲离歌两行泪,不知何地再逢君”……如此漂泊的我能获得重生吗?<br> 曾经是一束青春,在挫折艰辛里漂泊。追逐着,漂泊着,我挥舞着破背心,把它当成了辉煌的旌旗。恩师的教导,前辈的嘱托,同学的鼓励,朋友的忠告;历史的推动,未来的召唤,现实的警醒;敌人的嚣张,奸细的冷笑,小人的嘲讽;强者的威逼,弱者的乞讨,智者的课题,钓者的长线,仁者的施舍;形势的包裹,利益的驱动,理论的指挥……我的身心被图画得五彩缤纷,像迷彩服一般:传统的、现代的、朦胧的、浪漫的、工笔的、写意的……走过了青春,似乎已经跨越过生命。一心想重新再举起青春的我,吟着白居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吟着张先的“莫把么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如此漂泊的我能获得重生吗?<br> 月光温柔,把我锁定在明媚之中。阳光灿烂,为我照亮了光明的途径。风雨经历锻造出飞翔的翅膀,蓝天白云为我敞开广阔无垠。原本多少次声明不再漂泊的我,如今却再次重新选择漂泊。唱着“闭门觅句非诗法,只是征行自有诗”,唱着“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唱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要在重新选择漂泊中获得重生,义无反顾地把自己重新炼成枫叶、木舟、希望、青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