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协会员马顺先＂新写意花鸟画写生杂谈＂

张教授

编辑：墨笑

　　马顺先先生用自己写生与创作的真实体验，在回顾中国花鸟画历史及现状的基础上，提出了坚持民族文化自信、画好中国花鸟画的必要性、重要性及中国花鸟画家必须承担的历史责任。马顺先先生讲的很实在，也很精辟，值得一读。

本文由王紫薇根据马顺先先生讲课录音整理，错漏之处在所难免，见谅。

　　马顺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深圳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清华大学中国画高研班主讲导师，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粤港澳大湾区美术家联盟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

　　很高兴来到王鹏老师的沧溟画馆，跟大家聊一下花鸟画写生这个话题。

我和王鹏老师是老同学，是99年在文化部重彩班的老同学，这么多年我们俩的联系交流比较频繁，我们对写生，特别是对花鸟画的写生有一些共识，所以我在清华办班的时候，也有请王老师在我们班分享过他的写生课。今天王老师让我在咱们群里边跟大家聊一聊我对写生和创作的一些认识，我觉得也是很开心的事，今天我们俩商量的这个课题就叫新写意花鸟画的写生杂谈。

　　花鸟画这个命题，其实由来已久，但新写意花鸟画其实就是我们为了区别跟前辈的概念上的一些理解，把我们现在的花鸟画，赋予一个时代的意义，赋予自己独特的理解。我是比较热衷于写生的，我是把写生当成创作来做的，大家能够在一起聊这个话题，我也是很开心，愿意跟大家分享我在写生和创作中的一些体会。

作为一个画家来说，我觉得确实是赶上了特别好的一个时代，赶上了一个幸福的时代，赶上了一个学习环境，学习资源最丰富的一个时代。在我们的农耕文明时期，在我们的古代，你要想学习到比较优秀的文化传统，是需要你有这个机缘，需要你有这个环境的。但是当时的文化资源往往掌握在一些贵族的手里，掌握在一些亲朋好友的手里，所以说他的传承一定是他的亲戚朋友等等等等的人才可以接受到这样的教育，其他的人是接触不到的。现在各种的网络教学，各种的直播，各种的学习平台，有大批的老师在做一些直播，在发放一些课程，特别像抖音、快手等等这些课程的平台，都能让我们大家近距离的去了解这个老师写字画画的那种现场状态。所以我们大家现在只要你愿意学习，只要你热爱绘画这个事业，你就能找到你喜欢的老师，找到你喜欢的那种学习方法，然后逐渐的走向成功。

　　王老师搭建的这个平台呢，我觉得他是有特别的想法的，他这个画馆叫沧溟画馆。这个沧溟的寓意本身就是特别高远幽深的那种天空，或者是大海，所以我们王老师，他的这个胸怀是很广大的。在汉武帝列传里边，他就讲到诸仙玉女聚居沧溟，所以说我们这里边一定是藏龙卧虎，有太多的这个大仙玉女在一起研究艺术，我觉得这肯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群体，所以我们来聊这些关于绘画的话题的时候，我觉得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事呢，我们就直接的讲出来，随时提。

诸仙玉女，聚居沧溟！

我们花鸟画家其实是有时代责任感的，我们眼前所对应的花草树木，跟我们几千年前，几百年前的前辈所对应的花鸟、树木是没有太多的区别的，但是我们的心境是不同的，好比说元代的花鸟画家，他们是被压抑的一代，是被异族的入侵，让这些文人不能去当官，不能把自己的学养、抱负贡献于社会，所以说他们是被压抑的一代，他们的花鸟画就以纯水墨的为主。

从八大山人到四王四僧，都是以这种纯水墨的花鸟画为主的，他们稍有赋予一些淡彩表达着内心的那种清高和清雅，都是有自己的内心的这种品格和追求的。到扬州八怪，到海上画派，他们对花鸟画的这种理解呢，其实是他们已经开始入俗，让这个昔日王前燕流入百姓家，让我们的花鸟画跟普通人拉近了距离。所以说他们把花鸟画儿画的很温情，画的清高中有那么一点儿灿烂，所以说他们是适应市场的。

我们作为新中国的花鸟画家，长在红旗下，生在新时代，开着汽车，吃着大餐，享受着改革开放的成果，我们的眼前是一片的灿烂和美好。我们没有八大山人的家国仇恨，也没有四僧四王的那种超脱。所以呢，我们回归自己的本心，自己作为一个花鸟画家应该画什么样的画，如何用自己的作品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我觉得是我们每一个花鸟画家应该去认真思考的话题。

我们应该怎么画？

现在很多的画家呢，都比较热衷于画工笔画，写意的画家越来越少，因为这个时代呢，确实是一个精致的时代，是一个高科技的时代，是我们的写意文化在逐渐逐渐缺失的一个时代。在农耕文明时期，我们的我们的住所，我们的生活环境，我们的生活状态，其实是比较写意的。比较休闲的，在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的生活是拘谨的，是严谨的，是要打卡的，计时的，所以呢，工笔在这个时候就是很适合于这个时代的一种绘画形式。

工笔画的这种精密、精致、精道和色彩都是为人称道的，跟我们现在的高科技的大楼，工艺产品等，它是很配套的。所以说我们用写意画儿来画这些摩天大楼，来画这些机械产品，确实没有工笔画儿来得更加直接。但是一定要明白，我们的内心是需要得到一份安静的，需要得到一份释放的空间的。所以说我们中国的写意精神一定要保持住，不是说我们画工笔的同学就只拿一张照片来就可以了，在工笔里边要蕴含着很深的写意精神。

其实前辈的工笔画也是写意的，是经过高度提炼，超以象外的提炼，而不是照抄对象，我们现在太多的工笔画儿在照抄对象，缺少对原型的升华，缺少对对象的这种提炼。我们每一个人一定要明白我们的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精华，就是我们的写意文化，就是我们的书法精神，所以我们常常说书法同源，其实就是让你去理解的这种阴阳理念，就是让你在画面里边去体会你怎么以一种洒脱的状态来融入你的生活。

　　现在这种写意文化的背景和环境越来越少，更多的人已经搞不懂写意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整个中国画的状态也是在借鉴西方油画来融入中国画，来改造中国画，来发展中国画。所以其实我们中国画家在自降气格，没有我们前辈的那种高雅艺术入画的那种意象造型，所以我们现在的很多的中国画都已经是伪中国画了。

一定要有文化自信，我们中国画的这种意象造型的手法，它其实是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的一种抽象，是超于象外的一种升华，是似与不似之间的一种夸张，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一种超脱。所以呢，我们中国画家，如果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你天天去临摹照片，不去到生活中去写生，去提炼，那么你的作品不会有太高的学术价值，不会有跟前辈不同的东西，你可能就是一个临摹古人的一个画匠而已。

多少人天天都在临摹古人，然后就沉浸在古人的怀抱里，以为自己也是一个艺术家，其实每一个时代，他一定是有产生适合这个时代的文化产品的，或者是引领这个时代的文化产品的。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去思考，我们穿着西装，我们吃着牛排，开着汽车还想再回到我们前辈那样的一种状态，其实都是一种假模假样的一种状态。一定要去思考，我临摹古人，我学习古人，我学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我怎么样从古人这里有所突破，我怎么样实现我自己对艺术的贡献。

很多人呢，我觉得他的定位不准确，如果你沉迷于临摹古人，就欣赏古人的这种古雅，这种清淡，这种萧瑟等文化品格的话，那你就去临摹古人，不要觉得自己因为临摹别人而羞愧，因为你喜欢追随前辈的这种生活方式。或许你是一个特别有创新意识的人，你就是要探索性的，去实验性的去做一些尝试，去做一些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么你这个探索可能会有失败的，但是没有关系，你绝对是一个勇士。

我们每个人定位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能做什么样的事，我觉得王鹏老师，我们俩有一些共同之处呢，就是我们都比较喜欢写生，我们觉得要到写生中去验证我们以前学过的这些知识，去验证我们前辈为什么要这样画，我们的前辈是怎么样在生活中提炼到他的艺术样式，形成他的艺术风格的。所以说更多的是去验证，也是去发现，在生活中去发现我们的前辈没有发现的那种独特的美，适合我们自己的那种美，这就是我不断到生活中去写生的乐趣。

　　我有许多作品是在写生中创作的，我认为我的写生就是一种创作，我是在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对象，就像画模特儿一样，对景创作的这种状态，绝对不是照抄对象，而是把眼前的对象重新组合，攫取了一批艺术原型的碎片回来，然后再进行重新组合，重新的升华，让它形成一个新的意境的画面。

我的很多写生在现场拿回来的都是半成品，没有完成的，因为我在现场的那种感受，我觉得很真诚，像小孩子一样认真的去观察对象，认真地去提炼对象，去夸张对象，把他很有感觉的表现到自己的画面上，然后把一批一批的半成品带回来，然后再挂在墙上，认真的去审视，去思考，然后再把画面完成。所以我一直说写生就是创作，就是到生活中去找原型，找灵感。

　　我觉得特别享受写生的这种过程，到生活中去写生，我觉得看哪里都是风景，吃什么都是美味的，这种状态真的让人很享受，怎么样去画，怎么样去看，就觉得很幸福，很新鲜，很出乎自己的意料，于是就很有激情，每一次去写生，都是把自己搞得特别的辛苦，特别的疲惫，就是因为太有激情了，太陶醉，太享受这个写生的过程了。

所以当觉得自己写生回来的作品，比在画室里边闭门造车的这种感觉要更过瘾，更耐看，所以我这些年一直比较沉迷于写生，并且会把这个事情不断的放大，不断的到写生中去创作。

也正是这段儿到写生中去，我才发现我们老是用这些墨汁，用这个墨来概括我们眼前的对象，我觉得达不到我的满意，于是我就慢慢的放弃了用墨，越来用越喜欢用各种的颜色，携带着各种的颜色，到外面去写生，去用色彩表现我眼睛看到的这个世界，我心中想到的这个画面，所以每一次到同一个地方去写生，就像去看望自己的老朋友，是那个老朋友，但是画出来的又不是那个原来的那个样子，所以每一次去写生回来的作品都是不一样的。

　　看哪里都是风景，吃什么都是美味，特别享受的写生的这个过程。

随着写生的工具在不断升级，从铺在地上画到有画板到有桌子，到有柔性画板，到从小画到大画，从大画又画到速写本，就是这样不断的在升级。

有时候画的太接近对象了，又觉得有照抄的嫌疑，有时候画得太离谱了，跟对象没有太多的关系，还跟在屋里画的差不多的状态，自己又不心甘。每一次写生的感觉不一样，带着学生出去写生，你就要给学生交代清楚我画的是哪里，画的是哪一朵，他的各种关系是怎么样，怎么回事，带着学生出去写生，跟自己一个人出去写生，一两个人出去写生的那个状态又不同，这样就造成每一次出去写生的作品有不同的感觉。

每一次在写生中的这种激情是一样的，不管是在尘土飞扬的秋天，还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天，那种感觉真的是回忆一下都是很幸福的。所以说不同的场景画出不同的写生，因为你当时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激动是有感而发的，不是无病呻吟的状态，不是为赋新诗强作愁的状态。所以说画出来的画的感觉自然是不同。

　　所以我常常很感慨，我们一起在屋子里边去临摹前辈，在画册里边找灵感，不如到生活中去找灵感，不如到生活中直接面对我们的生活原型，面对生动的艺术模特，认真地把自己的真情实感表现到自己的画面上来。可能有时候，就是只言片语，或者是说一些零碎的，并不完整的一个作品，局部都是生动和鲜活的，情感都是真诚和真挚的，这就是写生中的美好，大家应该去体会一下。

我最近画了一批玉米，这个题材我有很多的素材，我有很多的感受，从南方画到北方，从夏天画到冬天，不同的感受已经在我的心里有很多种丰富的画面，期待着我去把它给完成。人的精力真的是很有限的，有时候天天在外边写生，你回来整理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天天在屋画室里边冥想，你表现到纸上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就是不断的到生活中去感受，到画室中去冥想的这样一个升华的过程，我觉得是我们的享受。

　　我们享受自己对大自然的这种热爱，对大自然的这种真诚，对艺术原型的这种提炼和升华，我觉得只有这样，你才能画出自己独特的那种感受。我们的徐渭，它不是画不像，他觉得他画像没意思，他是要把他内心的那种愤懑，内心的那种激荡，表现在他的画面上来，你看他画的那些葡萄，他画的那些芭蕉，他画的长卷里边的每一种植物都会让你觉得这个人太有感觉了，他真的是中国的梵高。一个艺术家的成长，他就是这样，你要不断的去思考自己，反思自己，然后去梳理自己的艺术道路。

　　要把画面中的每一种形象当成一个人来画，当成自己来画。

说画如其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能画什么样的画，你有什么样的学术背景、生活阅历，你就能在你的画里边传递出来一种丰富的信息。所以你的画初看让人很惊艳，然后再看，让人家觉得很耐看，经得起品读，经得起挑剔，那么你的画就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了，往往很多人的作呢，他是没有高度的，猛一看很有特点，仔细去一看，还不如猛一看，所以这个东西就挺闹心的。所以很多人觉得他是在画画，他其实画的不是画，他画的是一个图片，他画的不是艺术品，没有到艺术品的高度。

　　中国人书画同源，讲书法就是心画，就是内心的这种流露。我们画画也是这样，就是你的真情实感的流露，是你对这个客观世界的一种转换，把它转换成了艺术世界，转换成了高于对象的。一件艺术品，为什么这一张纸可以卖的那么贵，要比对象贵多了，齐白石的白菜就比真正的白菜要贵的多，这就是艺术的升华，这就是学养，各种阅历的综合体。

　　我们去画画的时候，其实也可以很粗浅地觉得你就是那只鸟，你就是那朵花，你就是那棵树，那棵树是一个老者还是一个小孩，那朵花是一个花季少女，还是一个正在凋零的残花败柳的那种状态，你要发自内心的把它给表现出来。这种状态会让你的画面很生动，会让你的情感很真挚，但是也有一种特别高境界的状态，是你画什么都是一种状态，就像黄宾虹等他们的这种境界，我觉得是一种画什么都是一样的那种状态。

　　像弘一法师那样写什么都是那样的平和、宁静，这是一种高境界，所以我们在不同的年龄，你的艺术感受，它是不一样的，但一定要真实，如果你很年轻，你故意装的那么老成，你的画面上面就是假的，你能够感受到有多少，在你的画面上就留下了多少。所以我们很多人，他的这种肤浅是不用用嘴巴去表达的，别人看一眼你的画就知道你几斤几两，你在艺术上还缺少多少，还有多少的台阶要往上爬，你的艺术的难度，艺术的高度，艺术的格调，需要有多大的空间去提升。

　　我们大多都是经过了素描和色彩训练的学院毕业的，所以我们得对生活有认识，对文化有理解，已经是中西两种文化并存的一代人，内心流淌着中西方两种的血液。所以在画面中的这种亦中亦西的这种关系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反思一下，我们在这个时代，我们怎么样对我们中国的文化有所贡献，怎么样让我们的传统文化得到发扬光大，怎么样让我们不被西方的文化所统领，或者彻底占领。

　　我这些作品上边，你就会看到我受西画的影响挺大的，把它当成一组静物来画，把它当成一个一个物体来画，把它当成一块颜色来画。而我们中国人，其实是把自己融进这个世界，把自己融进这个对象。天人合一的这种状态来画我们眼前的这个世界的，他不是那么在意眼前的这个对象，但是又很在意眼前的这个对象的状态，我们一定要从这两种文化背景中找着你自己适合做什么。

　　一直坚守着我们对笔墨的这种追求，对用笔书写的这种艺术感觉，坚守着我们写意画的概括洒脱和大道至简的这种艺术精神。尽可能的忽略一些细节，尽可能的精准的去表达一些细节，而不是素描式的去描摹对象。

　　你看我在画面里边用很多的色彩，其实我一直都是在用笔在画颜色，用笔墨的感觉在画颜色，是用写意的笔法在表现对象，是很在意眼前的这一枝一叶的，所以说是把眼前的这一枝一叶转化成了笔墨效果和色彩效果的，所以我觉得这其实是有一些难度的，这也是我给我自己定的一个研究的课题，我就是要循着这样一个有笔墨、有色彩的方向去发展。

　　我一直坚持着在我的画面里边要有一些生动有趣的细节，所以说我一直在研究着一些小鸟，一些禽类等等在画面里边出现，下一步我可能还会有一些走兽类、家禽翎毛类，这种皮毛类的在画面里边的出现。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但是一定不是画素描的那种状态来表现，一定是用笔墨的写意的这种艺术手法来处理这个画面，所以花鸟画这种局限性，它不太适合画大的主题性创作，所以我们也很为难。

　　花鸟画不太适合画主题性创作，所以画大花鸟画常常是很辛苦的事，跟过很多的花鸟画家进行交流，大家都会发现我们的花鸟画在主题性创作方面是有缺陷的，是没有优势的。所以说，刚才我讲我们面对的花草树木跟我们几千年前看到的差不多，但是怎么样画出有时代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花鸟画，是我们每一个花鸟画家要去思考的。在我们的传统画研究传统花鸟画的一枝一叶小品的基础上，怎么样去研究大花鸟精神，去研究山水气象的花鸟画很有必要。

　　我有画油画的这样一段经历，所以我在色彩的处理方面，在控制大画方面我觉得我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所以当我把这些山水融进了花鸟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还是挺丰富的，但是从我的内心来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内心里边应该有另外的一种更理想的画面的状态，我一直都没有画出来，所以每一次创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是这样的一种感觉，每搞一张大创作，都最后的结果都是自己不满意的，都是很勉强结束战斗的。

　　不管这些画面还貌似完整，貌似耐看，但是我总觉得画的是那么的费劲，说的好听一点，像夸我们工笔画家一样，说有工匠精神，其实是没有一点才情。所以我们现在更重要的一边要关注我们扎实的功夫，更要提升激发我们每一个人的艺术才情，让人家觉得你画的很巧妙，这才是高级的艺术的感觉，而不是像一个农民工一样在那不断的辛辛苦苦的做事。

　　这一年我也有一批把山水融景花鸟画的一些创作，让花鸟画跟山水画相结合，我称它为大景花鸟画。在这种一个大风景的状态中去画花鸟画，我觉得似乎是一个画大花鸟画的一个方法，但是我觉得还不是我最终想要的那种状态。

我们一定要找到超于象外的那种快感，一定要是借鉴了对象，又高于对象的一种升华和提炼。做艺术是做学问，其实是很难的，不是江湖画家随便画几下就自己以为自己了不得的那种状态。有一种苦行僧、工匠式的劳动，但是在这种工匠式的过程中，如何又有一种巧思、一种绝妙，这种东西能够出现，我觉得那种状态才是我们大家应该去共同追求。

　　现在时代大家都太现实了，现实的不得了，都急于当一个画家，所以现在写意画家越来越少，因为要成就一个写意画家，你真的是要做很多的训练，好比对笔墨的纯迷恋，我们传统都会说你好好的去练线条，把线练的很有质量，去练书法，练了几十年书法的人，他就能把画画好吗，一个写字写的很好的书法家就能把画画好吗，他未必，画画跟写字它还是两回事。要明白画画的艺术规律在哪里，而不是写字的艺术规律，当然他们有有相通的地方，但是你能不能打通，这个是个未知数。

　　在教学我常常会讲，我很讨厌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到无限的知识长河中去。我们这一辈子接触的陌生领域太多了，我们能够在一个领域里边有所突破、有所成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年轻的时候都铺得很宽，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全能冠军，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很多短板，有很多方面自己并不擅长，可能在某一些题材方面，自己画的就是那么样的顺手，好像就比别人画的有那么一点才情，那么你就应该抓住这一点，好好的把它放大，好好的去深入，去研究这个题材，去把它做大做强。

但我已经画了几十年的画，真得越来越感到时间的紧迫感，到自己能力的有限，所以说越来越把自己的范围再缩小，现在画山水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画花鸟现在也在逐步的把它提炼到几个题材里边来，你像我这几年画的比较多的就是玉米呀，石榴啊，紫藤啊，芭蕉等等这些东西。好像貌似越来越有一些感觉，但是要有经典之作的出现，有代表性作品的出现，有精品力作的出现，谈何容易，你怎么样在这个题材里边能够独树一帜的，有那么一件精品的出现呢？

　　这些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定是你在长期的锤炼，敏感地去发现的过程中，然后一个偶然的机缘，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结果被你逮着了，那样一件作品就突然出现了，成就了你在美术史上的地位，这种状态就是你在不断的修炼，不断坚持的过程中偶然出现的，如果你没有用心的去做这个事情，他是不可能出现。

我们从一张小画画到很多的大画，从很多的大画中偶然产生那么一件精品，去参加国展，去参加省展，去跟同行交流，大家都公认你这件作品具有突破性意义，那你可能就有机会出现了。其实真的是挺难的一件事，所以我们对国展这个事情，也要一分为二地去看。你是特别刻意的去实现，还是很漫不经心的，水到渠成去实现它？每一个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你是临摹别人，还是突破创新，都要根据自己的心性和安排。

　　一部美术史就是一个创新艺术史。它绝对不是躺在我们前辈的怀抱里享受我们前辈的艺术成果的过程，他一定是高屋建领地去追求自己内心的那种独特，去创造出引领时代的艺术作品。所以在我们现在日新月异的这种时代，在这种信息爆炸的时代，在各种文化纷至沓来的这样一个时代，我们应该有一种敏感，我们跟我们的前辈的学习环境和创作环境是不同的。

应该有自己的文化自信，有足够的文化自信来把握我们艺术的命脉，坚定地画自己的，画画我们民族的绘画，坚定地去挖掘我们民族文化的优秀文化内涵，去张扬自己的艺术个性，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为我们当代的文化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我觉得这是我们每一个有信仰的人应该去做的。

很高兴跟我们大家聊了这么长时间，希望我们大家能够美美与共，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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