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1寻梦之旅 2021年最后一天,难得半日偷闲,独坐书房一隅,捧读中国台湾作家王鼎钧《灵感》,上了一堂写作课。背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简谱,欣赏刘艺雯演唱的《听闻远方有你》,PS小芷涵2021成长影像,晚上,去栖贤路街拍《栖贤市井》街头小贩众生相,蓦然回首2021时光,自己走的竟是一条回归岁月来时路。人生漫漫,遇见的人只能陪你走过一程,感恩2021我遇见那些温暖自己的人和事。 <b> 手 线</b><br> 腊月二十六,当悟生哥把从一板之隔长眠的二娘那头垂下来手线剪一段,系在我左手腕,心房一阵悸痛,刹那间,我醒悟过来。从此,那个操着甜糯黄梅腔音的人,与我阴阳两隔,再也不能立在香铺下湾村口招呼:“君伢,你回来了。”<br> 这是我第三次戴手线,每一次戴上白色手线,都是一次亲人的离去。孩提时,见到班上有同学戴了手线,知道她家有人过世了,与其他同学笑她戴了“手表”;人到中年,方明白手线的涵义,一头系着逝去亲人,一头系着活在凡间人的心头,待到满七时,烧去对她的哀思。其实,那熊熊火焰如何又能烧去与你人生航线同船过渡的亲人念想。<div> 人的一生,迎接一个个新生命降临,又送走一个个逝去的亲友。在送别亲人时,自己也一步步沿着儿时从小山村走出的乡间小路,一步步回家,归隐山水,融于大自然尘埃之间。<br></div><div><br></div><div><br></div><div> <br></div> <b> 开吊车的大头</b> <br><br> 大头本姓陈,在港五码头浮吊上当吊车工。那时,我的驳船从江中装黄沙到港五码头,由大头开浮吊把黄沙抓到码头上皮带上。当我们听到一阵清亮欢快的口哨声,就知道大头来上班了。<br> 大头戴着白手套,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甩着额前一绺长发,神气地爬上距地面十五米高的驾驶室里,按动操作杆,用抓斗一斗斗抓到码头上皮带机上。我那二百多吨沙船要从上午八点卸到下午六点钟。大头不怕晒黑,说自己喜欢开吊车,像燕子一样在江面上飞来飞去。<br> 一波港口体制改革大潮袭来,三八闸砂场关闭,大头成了下岗工人。一次,我到江边船厂拍照,遇见穿着海蓝色的工作服大头,正准备距地二十米高的登上行车。他告诉我,他从港务局买断工龄来到船厂,当上了一名行车司机。年逾不惑之年的他,在港口体制改革十字路口,下岗后,生计不得不当了一名行车司机。<br> 再见大头是夏日的一个上午,武穴振航集装箱码头上。我到码头上拍祥云肥装箱外运东北。大头穿着浅灰色工服,端坐在机舱里,娴熟地操作吊机将一只只红色、黄色、蓝色集装箱吊进船舱。<br> 大头是我遇见的港务局同事中,如一束阳光照亮我心房的人。他的故事被我写成《爱吹口哨的大头》,刊登在《中国海员》、《大江》杂志上。<div><br></div> 不老的读者 夏日,我回老家郑公塔,寻到在街上开太白湖渔具店的老同学彭汉龙,邀他一起寻访百岁老人卞佩兰。<div><div> 卞佩兰,102岁,祖籍南京市溧水区卞家村人,书香世家。1919年出生于武汉,三岁时,因战乱举家搬往黄梅县孔垄镇居住,进入私塾就读三年。祖父卞孔街清朝晚期,任过武昌县知府,卞佩兰父亲卞启泰,从武汉政法大学毕业后,回黄梅孔垄街当了一年塾师,后居家一心读书。1939年,二十岁的卞佩兰嫁到邻县广济县(今武穴市)郑公塔街开百货店的彭家。1943年,卞佩兰母亲病逝,父亲卞先生没有劳动能力,生活又不能自理。卞佩兰与彭家人商量,将父亲接至郑公塔镇定居,一直侍奉到终老。<br> 卞佩兰从1982年开始,跟着小儿子彭贵林生活在黄梅、广济交界的郑公塔古镇上。卞奶奶除了饮食清淡,日常饮食以素食为主,最喜吃红薯、南瓜。她出生书香世家,受家庭影响,每天都保持读书看报习惯,看书也不用戴老花镜。这几年孙女从网上购书她看,古文、现代文、网络书,她都喜欢看。我在她床头,看到一本网络书《顾八娘》。</div><div> 卞佩兰传承了卞先生一生与书为侣的爱好。读书让她避开外界纷扰,丰盈安定,怡然自乐,活成小镇上不老读者,续写了郑公塔古镇人文一段传说。<br><br></div></div> 寻阳江头凌飞虹<br> 秋夜,架好三角架,调好快门,守在武穴南收费站入口,静候武穴长江大桥正式通车,用相机记录港城发展史上历史性瞬间。<br> 在寻阳江头建一座横跨长江两岸的大桥,是八十三万武穴市民百年梦想,也是我朝思暮想的心愿,从2018年开始,自己跟拍两年的武穴地标,终于有了一个圆梦时。<div> 有了武穴长江大桥,小城人出行更方便快捷,坐船出行成了风中往事,十五年前,我那次去武汉遭遇的沉船历险不会再上演,大桥梦冲洗了那次沉船后留下的心理阴影。<br><br></div> <b> 晚秋,红叶之约</b><br><br> 晚秋,一个秋雾弥漫的清晨,我、妻子和老陈乘坐翟老师开的小车,由鄂东武穴南收费所驶上麻阳高速,开到梅川服务区,与从梅川赶来的杨俊、吴炎中的小车会合,一前一后,冒着朦胧的薄雾直驶罗田县九资河镇,赴一场红叶之约。<br> 上午,我们由罗田县城下高速,踏上十里画廊,恍若坠入色彩斑斓的油画,金色阳光暖暖地倾洒在一河两岸,田野上的木梓树层林尽染,橙黄、火红、青绿、褐红的树叶迎风招展,恰如一群清纯羞涩的少女,夹道欢迎我们的到来。同行的杨俊、吴炎中都是第一次看红叶,没入红叶世界,连连按下相机快门摄下一幅幅田园红叶图。<br> 华灯初上,我们从河西畈红叶酒店吃完晚饭,返回圣人堂村。我进酒店房间,正准备洗洗睡,突然,听到杨俊在四楼平台欢呼带相机下田畈拍红叶星轨听说有星轨拍,我喜出望外,拍一张圆形星轨是我多年未了的摄影心愿。我、吴炎中、翟老师、老陈背上相机包,跟随杨俊下到稻田拍星空。第二日清晨,我们又去徐凤冲,拍了雾中红叶。这片怡人的田园风景,不光让游人欣赏到层林尽染的秋色,还唤醒大家心中珍藏的那一份远方与诗意。<br><div><br></div> <b> 纸上文心</b><br> 冬日的傍晚,细雨濛濛,我与司机许师傅驱车七十多公里,赶到浠水县车站路,接省交通报记者潘庆芳,时隔七年,这是我第二次陪同他采访。<br> 与潘庆芳初识尚是报纸副刊上。那时,我在长江上当一名牧驳水手,天天怀揣着文学梦在漂浮土地上耕波耘浪。人生最寂寞处,莫过于找不到一个能跟你聊聊感兴趣的话题,我在船上也是一个孤独的人,没人能跟你清谈文学,更没人愿意分享写作的乐趣。我从报纸副刊上读到一篇写交通的散文,作者是邻县交通局的潘庆芳,同是交通行业的文学追梦人,即使未谋面,也有一种熟稔。跨世纪,读到他的文章是高速的新闻,方知他调到黄黄高速管理处办公室。后来,又在《中国交通报》看到他的大名,那时已是交通报驻湖北的记者。2015年,抗战六十周年纪念,他沿江采访武汉保卫战,我与他谋面了,陪他踏访从黄广交界的双城驿到富池的半壁山这些抗战遗址。<br> 第二日,我陪潘庆芳采访了大法寺、花桥两地“四好农村路”建设。中午,在花桥高速口一家土菜馆吃完饭,他又乘车赶下一站大冶采访。尽管他叫我不需要去,我还是陪许师傅一起,把他送到棋盘洲大桥南。<br> 古有汪伦桃花潭送李太白;今日,我为亦师亦友的潘兄由鄂江左送到鄂江右,素心相见,江水情长,文情汩汩流于旧日那一方绿茵茵的文学芳草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