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公元二零二零年,庚子鼠年五月初四。</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不止中国,全世界都是灾难,我不想提及。</p><p class="ql-block"> 晨起,做着早餐,突然就想起,端午节快到了吧?看看日历,明天就是端午节了。端午节是外婆的生日,外婆在世的时候,母亲在世的时候,今日该是去外婆家了。</p><p class="ql-block"> 莫名的,就想写点儿什么,想写什么呢?脑海里有四个字——情根深种。</p><p class="ql-block"> 放下做了一半的早餐,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情根深种的释义。情根深种:用情很深,表示重感情。具体释义:情根深种,其中的“情根”,本就指爱情的根子,在古老的传说中也是指爱情之根本,很多文人墨客会用斩断情根来形容感情上的决绝。而情根深种,犹如大树的茂密的根伸入地下,攀附交错,深入地心,早已不能轻易拔除,形容感情的浓烈。在使用中,情根深种,可以指单方面的情,也可以指双方的意。我怎么觉得,我对这种释义颇有些不满,情根深种所囊括的对象有些狭隘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小时候,母亲身体不好,常常生病,大姐长我十三岁,她给我们几个妹妹洗头,洗澡,洗衣服……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的我,和大姐更亲近一些,是的,甚至在我小小的心里,大姐的位置比母亲更重要。我们长大了,大姐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然而在她的心里,许是我们还是和她的小宝贝一样重要的大宝贝。大姐家就姐夫上班,姐姐没有工作,经济并不宽裕,然而每年换季,过年过节,总会收到大姐给我们带来的布料,或者新衣服,当然也有父母的,还有我以前不曾见过的零嘴、吃食。</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公元二零二零年,庚子鼠年五月初五,端午。</p><p class="ql-block"> 今早的的早餐简单,只草草煎两个鸡蛋,粥都不必熬,剥一个大姐昨天包好,二姐煮好的粽子,放两勺密,倒些温开水,这样的早餐,每年都会有一餐,甚是温暖,甜蜜。</p><p class="ql-block"> 说起二姐,长我三岁,小的时候,爷爷说,女孩子不用上学,给他点个喝茶炉子就行了,所以,二姐一直在老家伺候爷爷,给他端茶倒水,十岁才和我一起读书——小学一年级。记忆中,二姐不喜欢说话,在学校里很少和我们一起玩,放学回家,总是主动帮妈妈做家务,做完家务再写作业。而我,好像在家里永远不用做家务,永远不用写作业,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找二姐的茬儿,和她吵架,然后恶人先告状,我爸爸总会说,你就不能让着你妹妹吗?然而事实是,二姐的手上、胳膊上经常是被我抓的伤痕。</p><p class="ql-block"> 已经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不再和二姐打架,吵架了。只记得,我大抵八、九岁的时候,我们这一带火车货运货盗非常严重。那时候,火车速度慢,就有人爬上货车去,车上有任何东西都推下来,我见过成袋的大米,小麦,甚至还有冰箱。推下来,下面有人接应,好的拿走,坏的就扔着不管了。有一次,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有好多白花花的大米,我和二姐拿了袋子去捡大米,正装得欢,一个大块头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耳光,头晕眼花之后,才看清楚是铁路公安,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等我反应过来时,二姐已经拉着我跑回家了,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爸爸说我挨打了,并且说等她长大了,要替我报仇。哈哈哈,许是我当时被打傻了,不知道到底是谁挨了耳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我,是我挨了耳光,可是依然不懂,二姐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疼的样子? </p><p class="ql-block"> 哦,说端午节早餐吃粽子,怎么说着说着跑题了。今天上班,离大姐家近,决定中午上大姐家混饭。午饭除了丰盛的饭菜,又吃了两个粽子。这两个粽子是在宠溺中吃完的。大姐给我剥好粽子,用勺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淋上蜂蜜,倒上她早就晾好的凉开水,再细细搅匀,轻轻的推到我面前。这一整套动作,大姐做得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我责怪着大姐“我说剥一个剥一个,两个我吃不完……”大姐说:“中午多吃点儿怕啥?还要上班,别饿着”……我迅速吃完喝完,拍屁股走人,下楼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p><p class="ql-block"> 谁说的?妈在,娘家是家,妈不在,娘家就是亲戚。我一点儿也不信。我妈走了快十年了,爸爸家,姐姐家都是我娘家,是我可以撒娇,耍赖,可以避风避雨的家。</p><p class="ql-block"> 大姐因为孩子的一些琐事,一夕之间,老了很多。即便她有不如意,不开心,即便精神头没以前好了,对我这个妹妹的关心和宠溺不减丝毫。</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关爱如涓涓细流,绵延不绝,如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泉,躺进去,温暖和煦。我的二姐呀,可是个暴脾气,她是个粗人(不知道看到我这样说,她会不会三天,或者五天懒得理我)。我们家里只要谁受了委屈,她都会说:“是谁?是谁?告诉我,我弄死他……”哈哈哈,当然我们谁都不希望她弄死谁,也不会让她去弄死谁,可是就是觉得自己有靠山,就是觉得安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许是已到中年,总是怀旧,幼时的点点滴滴,长大后的细末节,时常萦绕心头。然而,纸短情长,不可尽述。</p><p class="ql-block"> 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句话的出处我从未细究。我也不知道这琐琐碎碎的文字,算不算得是一篇文章,或者是算不算得是文字的艺术?我只觉得,这来源于我的原生家庭的琐琐碎碎,于我而言,是记忆深处最美的画。我不会做画,只想写几行文字,把美好珍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公元二零二零年,庚子鼠年五月初六,寅时,大雨。</p><p class="ql-block"> 雨幕下,远处的几棵树,驻立。偶尔有风过,雨声遮盖,听不到沙沙叶儿响。然而,我却能看到枝叶守望在雨中的互相关切的眼眸,能感觉到根儿在泥土中紧握的温度。</p><p class="ql-block"> 几行文字,写了三日。差点儿忘了自己想写什么。情根深种,对,就是情根深种,我想写的是一脉相承,血脉相连的情根深种。</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