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唐河泗洲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唐河县城的历史上及历代唐河人的记忆中,红沙河是一个人们耳熟能详的地方,它与城内的菩提寺、泗洲塔、槐树口、杨家楼口、南泉等名字一样,已深深地根植于唐河人的脑海里,成为唐县古城悠久历史的象征和文化底蕴深厚的标志。</p><p class="ql-block">红沙河名河而不为河,只不过是一个水面几亩大的方塘而已,其位置就在泗洲塔西边、原宝塔宾馆大门向南,今新春路上那一段,南北长约七八十米,东西宽约二十多米。东岸就处于原菩提寺西厢房的后墙外(现新春路东边道牙),西边则至文化局大门前新春路西半幅的中间。在20世纪90年代初红沙河未被填埋之前,池塘的四周用砖石砌成,塘水虽不太深,但很清澈,间或几枝莲藕蓬浮于水面之上。几百年来,它与其旁边气势恢弘的菩提寺和耸立入云的泗洲塔共存于世,一高一低,竞相映辉;一刚一柔,阴阳和谐。伴随着菩提寺晨钟暮鼓的回响及阵阵诵经梵音,犹如一幅静谧优美的的风景画。</p><p class="ql-block">在人们的印象中,红沙河从未干涸过,它虽然没有水流源头,但却一直保持着一定深度的水面,当遇到大雨塘水溢满时,则通过池塘北头的小桥流出,顺着塔北边法堂(原宾馆北楼)后的一条水沟流向塔东边的大水塘(名曰汤家坑),尔后经天爷庙东边的大水沟向北流入护城河排出。</p><p class="ql-block">悠久的历史,美好的传说,红沙河引来了历代文人墨客的吟唱,哲学大师冯友兰之伯父冯云异先生曾于民国8年(1919年)写过一首《十月十二日晚过菩提寺外红沙河即景》的诗作,诗曰:“数亩方塘清且涟,大雄殿外长桥边。波光冷漾池心月,塔影倒摩水底边。几处寒鸦争晚树,一声暮鼓出苍烟。禅林当日本清净,俯仰古今一概然”。他还在一首《古塔凌烟》的诗中也提及红沙河,诗云:“古塔巍巍不计年,虽然非阁亦凌烟。倒看影插红沙水,高耸顶摩碧落天。阴雨半遮云气暗,晴宵斜挂月轮圆。何时努力登临去,万里河山在眼前”。此两首诗把菩提寺、泗洲塔、红沙河三景竟辉的景致描述的美轮美奂,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美好空间。可见红沙河在历代唐河县城的地位和人们心中对它的景仰。</p><p class="ql-block">就是这样一个面积不大的池塘,何以冠名为红沙河?又为何引起古往今来人们的关注,这与它和菩提寺、泗洲塔的密切关联是分不开的。根据塔内碑文和史书记载:泗洲塔建于宋哲宗绍圣二年(公元1095年),塔为11级楼阁式砖塔,呈八角形锥体,高51米。开始建塔之次年原寺庙“泗洲院”也开始扩建,建成后更名为菩提寺,至此一座规模宏大、建制完备的佛教寺院在唐州古城崛起。红沙河因塔、寺而名声远播,塔、寺因红沙河而清灵俊秀,三者相得益彰,和谐统一,构成了历史上菩提寺名刹禅院的壮丽格局。</p><p class="ql-block">光阴荏苒,岁月沧桑,朝代更迭,寒来暑往,千百年过去了,古塔古寺历经风雨、兵燹战乱,泗洲塔至今仍巍然屹立,菩提寺则随时代潮流而逐渐衰颓,至20世纪60年代中期,大雄宝殿最终从泗州塔南侧消失。90年代初,新春路北延,红沙河被填,自此以后,在唐州古城兴盛了近千年的菩提寺、红沙河成了唐河人心中一个记忆的符号。多年来经过唐河各界人士的呼吁和县里宗教、佛协等部门的努力,省宗教局已经批复恢复菩提寺,2020年春,泗洲塔广场项目启动实施,人们期待着不久的将来,这座庄严宏大的佛教圣殿能够在泗洲塔旁再度兴起。</p><p class="ql-block">据传说,唐玄宗开元年间(713—741年),云南刁治国(“刁治国”为民间叫法,史书里并没这个名称,古代云南一带曾称南诏。也或许是“日南交趾国——位于今越南北部一带”的转音)高僧向唐朝进贡稀世珍宝“百颗舍利”,路过唐州夜宿寺庙,其中一颗舍利放出光亮,并呈现佛菩萨圣像。高僧到长安后将此事禀报给唐王,玄宗认为是国运享通之吉兆,遂敕赐这颗舍利与寺院并拨款建塔供奉,于是在唐州泌阳(今唐河县城)寺庙修了座一丈八尺高的木塔供奉“放光舍利”,时称''放光舍利佛塔",这就是菩提寺最早的唐塔。到了唐末至五代时期,经过了一二百年风雨的浸蚀,木塔朽坏倒塌,后又在此处建了一座小型砖塔(具体规模不详)。今日现存的这座规模宏大的宋代泗洲塔是属于第三次所建了。</p><p class="ql-block">在唐州城的历史上,今泗洲塔的那一带周围地势低洼,原是一片沼泽,芦苇丛生。当砖塔建至两层以上时,随着塔层的不断升高,工匠施工及物料搬运愈加困难,负责建塔的工匠领班正在纳闷之际,路过一位白胡子老者,围着停工的塔基反复观看,工匠见老者气度不凡,便同其聊了起来,老者问道:怎么停工不建了?工匠答:愈来愈高,无办法了,老先生有何高见还望您指点一下。那老者想了一会儿没说话,后来笑着言道:我这么大岁数之人,土围脖子了还能有啥法子呀?言毕离去。后来工匠领班想这老者来历不凡,就反复思索琢磨他的那句话,便豁然开朗,“土围脖子了”——这不就给指明了叫“围土建塔”吗。于是就命众人先在塔附近的东边挖土,(取土之处形成了现在的宝塔宾馆餐厅后边的大坑塘——汤家坑),土仍不足时又在西边挖,后来挖出了红沙,于是西边的坑就叫红沙河。</p><p class="ql-block">关于红沙河的来历,还有这样一个传说:在唐朝时有风水先生发现从方城向南沘水(后称唐河)之西岸,经赊店到唐州至湖北有一道龙脉,于是,朝廷派员到唐州城挖断此龙脉,在开挖过程中挖出很多泥人、泥马、兵士等陶器,随之流出红沙,并在坑东岸建塔镇之,此坑亦称之为红沙河。但是这些都没有史书记载,只是口头传说而已,缺乏史料证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至于红沙河的填毁,则完全是人为因素所致。20世纪90年代初,邓公南巡讲话以后,全国兴起了工业发展和城镇建设的热潮,唐河县也不例外,县城新规划的新春北路正好通过红沙河。泗洲塔为省保文物(1997年升为国保文物),红沙河也在保护范围之内。由于当时的县政府主要领导文物保护意识淡薄,没有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时任县文化馆文保组长的平春照同志曾对填毁红沙河的行为竭力阻止,但在强大的行政权力面前又显得孤单势弱而无能为力,为此还受到了停发工资、调离文物保护岗位、下放到上屯文化站的不公正待遇。后来在南阳地区文化局领导的关注干预下,才得以恢复工作。这时日夜轰鸣的推土机早已将红沙河碾为平地,看到这样的场景,令这位为文物保护奋战了二十多年的文保干部痛心疾首、欲哭无泪。</p><p class="ql-block">红沙河消逝了,这个在唐州古城存在了900多年的历史遗迹,于20世纪90年代初从唐河县城彻底的消逝了。但是,在古唐州的人文历史上、在唐河人的记忆中,红沙河永远不会消逝。这笔丰厚的文化遗产,必将引发人们对唐州悠久厚重历史文化的无尽遐思······ </p><p class="ql-block">(本文写作过程中,李自扬、赵志敏、平春照、党万树等先生提供了部分文字和口头资料,在此特致感谢) </p> <p class="ql-block">站在槐树口新春路北望泗洲塔</p> <p class="ql-block">此为菩提寺大雄宝殿。新中国成立后为县政府会堂。1964年1月,唐河县第一次售粮五好生产队代表会议合影。</p> <p class="ql-block">2014年8月10日,南阳访古寻踪民间文保团队十余人在队长写秋斋(乔治邦)和《大河网》”文化遗产”版块版主雪莲(涂月超)带领下,来唐河寻访考察泗洲塔。图为在塔下合影。</p> <p class="ql-block">2015年7月,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的儿子冯钟辽携女儿女婿等亲属一行回唐河探亲,参观泗洲塔合影。</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李中群,网名:唐河岸边,唐河县桐寨铺镇人。县人大退休干部,现任唐河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从事县域历史文化的研究。2011年来,在《石柱山》《唐州风》《唐河文史资料》等刊物发表文章100余篇。参与《唐河胜迹》《中共唐河县历史(第二卷)》《唐河革命老区发展史》《史韵唐河》《漫话唐河》《南阳历史文化词典(唐河县部分)》《唐河县地名志》等书的编纂工作。</p>